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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战法果然见效,朱雨时只觉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小山,每走一步都重逾千斤,胸口的内伤也开始隐隐生疼。就在这时,突然压力骤减,石通的刀势突变,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左手刀砍向腰间,右手刀自下而上,斜劈大腿。两刀来的迅疾无比,悄无声息。左手刀距腰部仅差五寸,好在他身上已没有了压力,可以行动自由。双腿如风吹般飘了起来,身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天灵盖距呼啸而过的刀鞘只有三寸,这全是朱雨时计算好了的,落脚的位置仍是原地,竟没有偏离半分。站得远的观众还以为是他的头黏在刀上顺势转了一圈。
谁知石通稍慢的右手刀只是虚招,在朱雨时落地前顺势横劈开去,这才是真正的杀手。朱雨时脚未沾地,能在这种情况下躲过这一刀的人世上绝不会超过十个,连洛天初,柳少卿,雷震都不行。他们或许不会让这一招发生,但一旦发生就定然躲不过。朱雨时在半空突然身子一侧,双腿如踢水般凌空踏步,就好像真的踏在实物上似得,身子借力如风筝般飞了出去,落在两丈开外。
全场立时惊呼一片,不少人惊嚷道:“看到了么!他刚才飞起来了!”“是啊,他真的在半空走路了。”雷震目不转睛的观看着,他从来没低估过他的轻功,但直到现在才发现还是低估了,傅愁的轻功比他自己高出的可不止一点,也难怪能击败凌虚渡了。石通虽也吃了一惊,却不受任何影响,双刀又灌满真气砸了下来,再次将朱雨时的气势压制,行动维艰。
这一轮的进攻与刚才如出一辙,石通又在施压中突然发难,但朱雨时也在恢复自由的瞬间轻功躲过。石通的内力深厚,一点不露疲态,连续数次施压,朱雨时全都躲了过去,但肋下和大腿均被刀气划伤。
石通在施压中突发奇招,连续变化了七八种刀法,让朱雨时猜不透落刀的位置。这一下确实难住了朱雨时,对方的每一刀都刁钻诡异,可以从任何角度袭来,根本无从判断,而且前几次的凌空换位消耗了他太多的真气,急需缓一口气,可刀光已近,脑中灵光一闪,掷出了手中的鸦九剑。
第五章 欲言又止(上)
鸦九剑含着真气破风飞出,石通被迫停住攻势,将剑弹上半空。朱雨时趁机喘了口气,恢复了一些内力。众人的目光都盯着空中的鸦九剑,石通也料定朱雨时下一步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把剑抢回来,所以他停止了进攻,静待朱雨时的行动。这个判断本没有错,却错在真以为朱雨时是一名剑手。
朱雨时缓过劲儿来,俯身冲上,施展出了燕青拳。石通认定他只是虚招,意为夺剑,便没有严加防范,做好了在空中拦截他的准备。谁知朱雨时这一拳却凝聚着十成功力,当他感应到怒潮般的拳风时才倒吸了口凉气,再想躲闪已来不及,便用刀鞘硬接了这一拳。“轰”一声,拳头打在刀鞘上,石通身子摘了摘,向后退了三步。朱雨时趁势追上,又连续攻出了十六拳,他拳法中还带着脚法,娴熟自如,一气呵成,大家这才明白拳脚才是他的真功夫。石通被这一通拳脚打的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形象狼狈。朱雨时突然虚晃一拳,单腿一转,用另一条腿反踢石通的后背,因他身法太快,石通只觉对方蓦地消失不见,当感到背后风起时已躲闪不及,正被踹在后心上。“蹬,蹬,蹬”向前跌出好几步,好悬爬到,嘴角也沁出血来。观战的秦氏兄弟惊慌跳起,大叫道:“师傅!你没事吧!”
朱雨时心知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赶忙上前抢攻。谁知就在这时,两道狂风般凌厉的刀气迎面刮来,吓得他赶紧向旁躲闪,衣服上一角被刀气割破,惊出了一身冷汗。再看石通的双刀已没了刀鞘,两把明晃晃的鬼头刀在阳光下泛着阴森的寒光。
他双臂伸开,各握一刀,双刀如扇子般展开,嘎声道:“你能逼我拔刀,很好。”朱雨时吁了口气,瞳孔收缩,已感到一股凌厉的刀气席卷全身,刀未动,刀气已蔓延,不知有多少冤魂厉鬼丧命于这口刀下,这是真正杀人的刀,杀人的刀法。朱雨时心知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他压下了内伤,凝神迎敌。
就在这时,石通忽然人影一晃,已在五丈之内,势如一匹奔腾的野马,双刀狂风般舞动,卷起了一团团狂沙落叶,刀光化成两道凌厉的匹练,犹如银河般从苍穹下铺盖而下。
这是石通自创的‘鬼王三式’中的‘狂风式’,先前用的都是‘鬼影式’,另外还有一招‘血杀式’,每一式中都有几百种变化,而这‘狂风式’是最费气力的一种,可见他已将朱雨时当做了平生劲敌。
朱雨时被刀势所慑,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双腿微微颤抖,勉强躲了开去,手臂仍被刀气割伤。随后刀光化作无数光影,好如爆裂的烟花,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朱雨时咬紧牙关,身子箭一般窜了出去,谁知刀光紧追不舍,紧随其后。朱雨时再次变向,腿上又被割伤,入肉两寸,鲜血染红了裤子,哪里还是在切磋,简直就是以命相拼。雷震却没有阻止之意,因为他深知阻止也没有用,石通想杀人时谁也阻止不了。
刀光就像是渔夫撒出的大网,而朱雨时就像网中的大鱼,一网下去鱼已在其中,无论鱼如何翻腾跳跃也难以跃网而出。一盏茶功夫身上已被破了八道口子,能移动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被逼到了一个角落,就差收网出水了。朱雨时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怒气,情愿拼死一击也不愿再像过街老鼠般被赶来赶去。他蓦地翻身跃向刀网,凝聚起所剩不多的内力抓向石通的右腕,心想我以一命换你的一只手,定要让你也付出代价。
可惜他的判断再次失误,凭他此时的功力根本难以冲破石通的刀网,就像飞蛾撞进蜘蛛网,自寻死路。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降临。死是一种解脱,可以永远忘记悲伤和烦恼,但朱雨时却不想死,他还有太多的心愿没有完成。死不是一个人的事,他不敢想象死后会改变多少人的命运,洛天初定会不顾一切的为己报仇,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郁郁而终。姜奴儿成为寡妇,忆莲失去父亲,祝家上百口也会送命,祝芷蕊的下场也许更惨,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想活着。
不知天上有没有住着天神,天神是不是真的在聆听信徒们的祷告。朱雨时绝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连信徒都不算,但天神却好像偏偏听见了他的祷告,还满足了他的愿望,所以他没有死。不但没有死,当睁开眼睛时发现刀光已然消失,手中竟然拿着石通的鬼头刀。他刚才明明已放弃了抵抗,抓向石通的手上没有半分劲力,刀是怎么跑到自己手中的呢?难道真是天神显灵,救了自己一命,还帮自己缴获了对方的兵器?
他迟疑的转过身,看到了石通的背影,发现他右手果然是空着的,正大惑不解之时,石通默默转过身来,如花岗石般雕刻的刚毅脸庞依然冰冷如霜,淡淡道:“我输了。”他说的每个字都很清楚,朱雨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他赢了,为何要认输?刀又是怎么到自己手上的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石通继续道:“老夫能否把刀取回?”朱雨时怔了怔,默默的将刀奉还。石通没有说话,拿过刀后大步离开。傻眼的秦氏兄弟也赶紧灰溜溜的跟了去了。
全场再次沸腾起来,都为朱雨时拍手叫好,雷震,卓星海,林中秀,卓冲纷纷前来祝贺,朱雨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有他清楚胜利的人不是自己,哪里高兴的起来。雷震笑道:“真看不出来你刚才是在故意示弱,干的漂亮。好在我没有终止比赛,不然就看不到你那精彩的大翻盘了。”朱雨时心想你倒会马后炮。雷震继续道:“忘了你重伤在身了,快回去休息吧。”
小卓搀扶着朱雨时走出人群,观众们热烈鼓掌,大声叫好。朱雨时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心情忐忑不安。在下山的路上,他身上伤势发作,坐在道旁的石头上歇息,卓冲兴奋道:“义父你真厉害,竟能反败为胜,这就是你所说的战略么?”朱雨时叹了口气,道:“胜的不是我。”卓冲笑道:“义父不必谦虚,上千双眼睛都看到你从石堂主手上夺过了鬼头刀,石堂主倒也有风度,武器被夺就不再战斗,爽快认输了。”朱雨时封住了腿上伤口周边的穴道,仔细回想刚才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石通故意将刀塞进自己手里,故意认输。可这场决斗是他发起的,为何要这样做呢,只有他本人才能回答。不管怎么说自己仍然活着,已是最大的幸运。”
第五章 欲言又止(下)
在卓冲的搀扶下,朱雨时一瘸一拐的回到住处。祝芷蕊见他浑身是伤,鲜血蘸衣,吓了一大跳,赶忙过来询问,朱雨时勉强笑道:“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祝芷蕊稍稍放心,将他带到自己屋后,便去井中打水,替他清洗伤口。自从上次祝家救人后祝芷蕊已不怎么怕血了,到敷药时朱雨时难以顾忌后面的伤口,祝芷蕊便主动为他敷药,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卓冲见状知趣离开。而朱雨时伤势最重的地方在腿上,要敷药就要褪去裤子,祝芷蕊只好回避。
包扎完后朱雨时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请祝芷蕊从里屋出来。祝芷蕊询问了决斗的经过,朱雨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望着眼前的如玉佳人,朱雨时的脸上红了红,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嘴张了几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祝芷蕊笑道:“你想说什么?”朱雨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没事,就是累了。我先回去了。”祝芷蕊低着头“嗯”了一声,似乎心中也藏着心事。朱雨时站起身来,心知只要走出这扇房门只怕以后更没有勇气吐露心事,犹豫了一下,回身望了一眼,发现祝芷蕊也在望着自己,剪水秋瞳中却似含着千言万语,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她的心意。朱雨时的心又动了,但也只是动了动,突然一狠心,转过头道:“告辞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回到房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人皮面具扯了下来,狠狠的扔在床上,因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坐倒于地,脸上满是汗水。他没有洗脸,就这么静静着坐着,这才发现自己爱上了祝芷蕊。他记得上一次有种这感觉是在见到月莲的时候,现在又有了这种感觉,然而爱妻离世不久,且能再爱上别人?但爱了就是爱了,无论怎样掩饰也只是欺骗自己罢了,而且他仍对那个算命道士的告诫之言心有余悸,自己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再不敢冒险,无论是姜奴儿还是祝芷蕊,他都不敢失去,所以只能放弃一个。
一夜无事,次日朱雨时行动无碍,一早赶往军营练兵。士兵们都知他击败了石通,对他相当敬服,均不敢违抗军令。朱雨时虽没有亲自练过兵,但他见过洛天初和陆飞练兵,指挥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一改军中懒散的风气,加强军纪,强化训练,那些懒骨头的士兵都不敢口出怨言,因为朱雨时身先士卒,无论任何训练他都带伤参与,士兵们甚是敬服。一天下来尽管都身心疲惫,气氛却融洽了许多。许多士兵发现朱雨时其实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也喜欢开玩笑,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和他打成了一片。
训练后朱雨时并没有回家,而是让卓冲回去保护祝芷蕊,他前往林秀观学武。叩打观门后无人回应,这才想起八成是林中秀遵守了诺言,连夜遣走了徒弟。他飞身跃入观里,来到三清殿前,见林中秀正盘坐在石阶上等着他,旁边坐着冷冰冰的妙慧。林中秀指着朱雨时道:“你是去是留有此人一言而决。”妙慧冷冰冰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跑下台阶跪在朱雨时面前恳求道:“家师昨夜就遣散了师姐妹,我是自愿留下来的,请傅堂主成全我吧。”朱雨时诧异道:“你不肯走?”妙慧抬起头,一脸坚定道:“不走,我生是家师的人,死是家师的鬼。”朱雨时大感惊讶,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会对年过七旬的林中秀生出真情。
林中秀叹道:“我最宠爱的那三个徒弟二话不说就卷包走了,平时最会哄人的妙音走的比谁都快,真没想到妙慧会留下来。她平时冷言寡语,但只有她是真心待贫道的。哎,若非你这般要求贫道只怕至死也不知妙慧的真心,这个年纪能真正得到一位红颜知己,死也无憾了。”朱雨时本来觉得有些反胃,但仔细想想便尊重了他们的决定,哪怕是年纪差得再大,只要是真爱就值得尊重。当下点头道:“既然妙慧姑娘自愿留下来,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位各得所爱,值得贺喜。”林中秀大笑道:“我就知阁下定会成人之美的,妙慧,去磕头谢恩吧。”妙慧应了声“是”。朱雨时赶忙把她拉起来道:“在下口渴了,劳烦姑娘沏壶茶吧。”
随后林中秀就在精舍传授朱雨时武功,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