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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军也注意到了他们，因为除了他们外根本无人进城。为了防止奸细混入，守军对外人检查的格外严格，又见他们携带着兵器，便上前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岳阳作甚？”洛天初道：“我等有事要见杨军师。”那士兵打量了他们几眼，见他们穿着破旧，满身泥污，目露轻视之色，道：“你们找大圣天王什么事？”洛天初心中好奇，不知杨太何时自称‘大圣天王’了，道：“这要等见了杨军师后才能说。”士兵冷笑道：“胡说八道，大圣天王怎会见你们这种人，我看你们是狗宋派来的奸细吧。”洛天初笑道：“要连你都能看出谁是奸细，那奸细也实在太不高明了。”士兵怒道：“你什么意思？”
这时一位中年文士渡步过来，问道：“何故吵闹？”那士兵忙恭敬道：“夏先生，这几个人身份可疑，非要见大圣天王，我们正在盘问。”夏诚在长安见过洛天初和公孙明月，二人都很赞赏他的才学。现在洛天初带着人皮面具，夏诚也认不出来，打量一番三人道：“在下夏诚，三位有什么事对我说也是一样的。”洛天初笑道：“长安一别，夏先生别来无恙么。”夏诚认出了他的声音，动容道：“你。。。你是。。。”洛天初笑着点了点头。夏诚哈哈一笑，执起洛天初手的道：“贵客光临，夏某已恭候多日，快请，快请。”那士兵疑惑道：“夏先生。。。他们。。。”夏诚道：“有眼无珠，敌友不分，好好站你的岗。”那士兵诺诺退下。
夏诚和洛天初携手进城，夏诚道：“堡主的易容术太过精妙，夏某虽确定是堡主，但还是想看一下庐山真面目。”洛天初哈哈一笑，取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夏诚释然笑道：“这一来就放心了。得知堡主要来助我们对抗岳飞，我帮将领都很高兴，猜到堡主会从岳阳方向入城，夏某便在此等候了。”洛天初道：“有劳夏先生了。”他看到街上无人，便问道：“城中为何如此冷清，人都到哪里去了？”夏诚道：“我帮设有水寨七十二座，城中居民大都迁往落户，每座水寨就是一个村落。”
两人正说着，眼前霍然开朗，广阔的碧水湖泊映入眼帘，烟波水雾，朦胧含翠，扁舟渔火，近水叙愁。左首处一栋高楼可俯瞰洞庭全景，便是驰名天下的岳阳楼了，范仲淹便在此楼写下了《岳阳楼记》，然则只有一句“满目萧然”应景四下萧索之况。
夏诚道：“堡主可是头一次来洞庭？”洛天初极目远望浩瀚的湖水，心中一片开阔，道：“是的，但肯定不是最后一次。”夏诚笑道：“堡主若有兴趣，在下愿为向导，陪堡主一览洞庭美景。”洛天初笑道：“等岳家军退后，再叨扰先生的。”夏诚也笑道：“夏某也希望有这么一天。”
码头上十几个渔夫正围坐一起，躶着上身，皮肤因长久日晒而发红起皮，干皱发硬的裤腿挽至膝盖，赤着双脚，讨论着别人家的女人。见到夏诚后都爬起身来躬身施礼，他们也都是洞庭帮的人。
夏诚带三人上了一艘渔舟，坐进船舱，一名带着草帽的中年渔夫跳上船尾，解了缰绳，撑浆向湖心滑去，另外三名渔夫载着他们的坐骑跟在后面。舟过之处，湖水粼粼，红日偏西，红霞烧满苍穹，湖面洒满金光，如梦似幻。船尾的渔夫忽然扯着破锣嗓子唱起了洞庭渔歌，“湖儿水清哩，鱼儿跃高哩，哥哥撒网哩，妹妹动心哩。”他唱完一遍后，后面三舟上的渔夫也起了兴致，每人都高唱了一首，歌词都和他那首相应，洛天初和李清婉都听得鼓掌大笑。
夏诚笑着解释说这是洞庭湖上传统的‘渔夫问答’，一问一答，排忧解闷，作业时也不觉寂寞。他们虽唱的全无音调，但再好的歌者也唱不出这股天然淳朴之音。大自然的音乐都是美妙的，而且永远不会过时。
洞庭湖比洛天初想象的还要大，行到湖心时四面皆是浩瀚湖水，连一点边际都望不见，有种置身大海的感觉。幸好没多时前方现出一片陆地，远远望去，只见岸边停泊着近千艘大小战船，随着波浪轻轻起伏，好像一座漂浮在水上的长桥。夏诚介绍道：“前方就是我洞庭主寨，君山水寨。”洛天初望着此起彼伏的战船叹道：“贵帮的水军可谓天下第一呀。”夏诚笑道：“在水军方面，敝帮确实有点信心。”说着一指岸边最大的一艘战船道：“那是大圣天王自行设计的战船，取名为‘杨幺车船’，船两侧和船尾都装有转动的轮浆，小型战船装两个，稍大的四个，中型的八个，而那艘大型战船则有二十四个，另装有八个叶片的轮浆与转轴相连，轴上装有脚踏板，轴带轮转，正转前进，倒转后退。其行如飞。”
洛天初惊赞道：“如此奇思妙想，杨军师真奇人也。”夏诚笑道：“不止如此，轮浆外面设有保护板，可以避免损坏，转轴装在船舱底部，水手们在舱中踩踏，也不易被伤。”洛天初道：“像这样的战船贵帮有多少艘？”夏诚道：“能载千人的大型战船有十二艘，中小型的有一千二百三十三艘。”洛天初笑道：“现在我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岳飞就算再厉害十倍也无法从正面击败这样一支水军，现在该发愁的不是我们，而是岳飞才对。”说话时渔舟已穿过了水雾，抵达对岸。
第八章 竞相买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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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笑着一拱手，道：“城主所言属实，敝帮确实已将战马转让给了齐国。”楚来客道：“大家没有异议的话，那就开始交易吧，按照现在市面上的价格，犁马十两银子一匹，战马四十五两一匹，而我吐蕃的战马只要四十两一匹，各位觉得公道么？”众人皆道：“不但公道，而且质优。”楚来客道：“那好，先是金国的四万五千匹战马，合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不知鲁国王是否准备好了银票？”完颜昌笑道：“当然，请城主验收。”他取出数张巨额银票，放在了仆人准备好的红漆托盘上，送到楚来客桌上，再由玛尔巴记录在册。楚来客看了眼银票道：“这都是元通钱行行的银票，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十足兑现，如今乱世也只有元通的银票最令人放心。”完颜昌道：“元通总行就在我金国境内，只要我金国不灭，元通也将屹立不倒，城主尽管放心。”
楚来客点头道：“下面是宋国的三万两战马，共计一百二十万两。”秦桧笑道：“老夫的银票也是元通行的，请城主查收。”宋朝交易完后，西夏的两万五千匹和大理的两万匹也顺利交易完毕。到了齐国时，楚来客道：“齐国两万五千匹，共计一百万两。”林灵素道：“我们没有元通的银票，所用的是我大齐国自行行的银票，请城主查收。”
仆人将银票送到楚来客桌上，玛尔巴停下笔道：“如今战乱之际，各国的银票都不牢靠，只有波斯和尼泊尔等国联合行的元通银票才是谁都信得过的，连金国和宋国都不敢用本国的银票，你们齐国的银票难道比这两国还保值么？说句冒犯的话，如果哪天你们齐国被灭，这一百万两我们找谁要去？”林灵素道：“我大齐国声势正隆，怎会被灭，一百万两还是拿得出的。”玛尔巴道：“我也相信贵国拿得出来，只是数目太大，老夫不敢做主。”楚来客道：“只要金国愿为贵国作保，银票我们就收下了。”完颜昌没好气的看了刘麟和林灵素一眼，道：“好吧，我金国作保就是。”说罢取过笔墨，立下了字据。玛尔巴将银票和字据一同收好。
完颜昌忽然笑道：“自从血刀堡得到关中后，当地的元通钱庄就全都关门了，目前关中没有一家信得过的钱庄，不知洛堡主的八十万两银票又是哪里行的。”洛天初道：“是我关中本地瑞兴钱庄行的，钱庄老板姓金，和我的关系还不错。”楚来客听罢皱了皱眉，完颜昌哈哈大笑道：“瑞兴钱庄，好大的名气，你们听说过么？”秦桧摇头笑道：“没有，谁敢信任一个乱民窝里的钱庄呢。”洛天初微微一笑，毫不局促。楚来客道：“洛堡主，这样的银票我们是不敢接受的，你有保人为你作保么？”洛天初笑了笑道：“有么？谁愿为我作保？”
过了良久没人吭声，完颜昌冷笑道：“傻子才为你作保呢。”洛天初淡淡笑道：“看来还真找不到保人了。”李清婉道：“本宫倒是愿意帮忙，可是本宫无权代表西夏来决定这么大的事。”段长箫也歉然道：“我也代表不了大理，请堡主海涵。”洛天初笑道：“没关系，有两位这句话我就很欣慰了。”秦桧道：“可是你还是找不到保人，你不妨把购买额送给金国，也只有大金国才有实力接受你那两万匹战马。”完颜昌笑道：“是的，老夫愿用五百两换你的购马额。”
洛天初笑道：“我是来买马的，不是来卖马的。买卖东西讲究真金白银，童叟无欺，信誉再好的银票也没有现银牢靠，不是么？”秦桧道：“你有八十万两现银？”洛天初道：“出前公孙军师就料到会有这种局面，早派6飞和杜杀亲自押送着银车抵达了天水，城主可以拿着银票去天水提银子，收到银子后再给我们送马不迟。”楚来客暗中松了口气，欣慰笑道：“洛堡主果然不会让老夫失望，老夫就收下你的银票，由玛尔巴带人去天水提银子，银子无误后会立即向关中送马。”洛天初道：“那样最好了。”
段长箫笑道：“洛堡主出手真是豪阔，八十万两现银，就算我大理短时间内也拿不出来。”完颜昌道：“前辽宝藏果然丰厚，但你若以为宝藏能帮你扭转乾坤就错了，千万别抱什么希望。”洛天初笑道：“每个人都该怀有希望，只有死人才没有希望。”
楚来客道：“好了，现在交易结束，下面开始拍卖。这次可供拍卖的马匹共有两万匹，起价三十五两一匹，合七十万两银子，现在各位可以出价了。”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立刻出价，不是他们互相谦虚，而是哪个国家都不富裕，刚才买马的银票已是一笔巨大的开支，都很难再拿出七十万两来买马。过了半响，楚来客笑道：“没有人出价么？那可要流拍了。”洛天初忽然道：“我出七十万两。”楚来客道：“好，洛堡主出了七十万两，若无人出价更高，那这次拍卖的赢家就是。。。”完颜昌道：“老夫出七十三万。”楚来客道：“鲁国王的七十三万，还有人出价么？”洛天初道：“七十五万。”完颜昌道：“七十八万。”洛天初道：“八十万。”完颜昌犹豫了一下，道：“八十二万。”
洛天初道：“看来鲁国王对这两万匹战马是志在必得了。”完颜昌道：“要是别人竞拍，老夫绝不抬价，只有你血刀堡不行。”洛天初笑了笑道：“那么我出九十万两。”完颜昌脸色微变，眯着眼睛看着他，一字字道：“九十二万。”洛天初道：“一百万两。”完颜昌的脸色这才变了，尽管他在金朝位高权重，但也无权动用百万两以上的巨资，他冷笑道：“年轻人如此冲动，老夫就不和你争了。”洛天初笑道：“多谢。”
洛天初当然不是冲动，来之前他就对这次拍卖志在必得，不计代价也要拿下这两万匹战马，他心中已做好了花一百五十万两的准备。他比任何人都珍惜来之不易的前辽宝藏，关中物产虽然丰富，兵器，盔甲，粮食都可以自产，唯独缺马，而战马才是战场上的致胜利器，一支骑兵运用得当的话可以消灭数倍的敌人，所以他必须买进足够多的战马来装备骑兵，他的寿命仅剩下五年，留给他的机会已不多，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楚来客道：“若无异议的话，洛堡主将赢得了此次拍卖，一共四万匹战马将一起送到关中。”洛天初又拿出了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交给了玛尔巴。楚来客起身道：“赏马会到此结束，欢迎大家光临黄沙城。我们会尽快将战马送给大家，现在可以自行离开了。有闲情在吐蕃游玩的，玛尔巴会安排导游相陪。”段长箫道：“那就麻烦给在下找一位导游，在下还打算在贵国玩一阵子。”楚来客笑道：“段公子想要一位女导游么？”段长箫大笑道：“如此最好，城主考虑的真是周到，不知柳兄，洛兄可愿与一起游玩呢。”
洛天初笑道：“多谢公子邀请，可惜我们还有事情要办，真羡慕公子的逍遥自在。”段长箫笑叹道：“只有无事可做的人才逍遥自在，是我该羡慕你们。”洛天初笑道：“公子谦虚了。”段长箫道：“洛堡主是大忙人，不知公主殿下可愿同行？”李清婉嬉笑道：“不巧的很，小女子也有事呢。”段长箫哈哈笑道：“好好好，那在下告辞了，诸位多多保重。”说罢洒然而去，高吟道：“人间皆忙我独闲，花间一醉到明天。”望着他的背影，洛天初道：“段兄真是洒脱之人，要不是真的有事，真想和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