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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婉对着何仁瑾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拉住洛天初道:“谢谢你小洛哥哥,你对我真好。”洛天初没有看她,‘哼’了一声扯出袖子,大步走了回去。李清婉心想不就是杀了个臭和尚么,小洛哥哥怎么也这么古板不化,只好低着头,嘟着嘴,眼中含着着晶莹的泪花,迈着小碎步跟在洛天初后面。洛天初看出她在做戏,仍不理她。
裁判叫人收拾了了鸣的尸体,比赛继续进行,由朱雨时对阵峨眉派的黄克剑,朱雨时一心想得到何仁瑾的认可,在场上全力以赴,大战五十回合后,最终用轻功配合着飞花指法,点中了黄克剑的穴道,胜出比赛。就这样南赛区的血刀堡三人全体出线,三人互相庆贺。
最后一场比赛由正一派的董平对阵辽东参王鹿宝仁。鹿宝仁本就是金国人,脸上留着络腮胡子,生的粗犷健壮,身上斜挎一个百宝囊,不知装了什么。董平施礼道:“请鹿兄赐招。”鹿宝仁常和汉人做生意,汉语流利,道了声:“看招。”运起一对肉掌跟董平战在一处。董平的《降魔剑典》也练到了第四层境界,他资质一般,但学武专心刻苦,剑法火候尚在宋连峰之上,只因他不爱出风头,这才让别人错以为宋连峰才是弟子中的佼佼者。他的剑法朴实无华,凝稳持重,剑气飞扬,颇有名家风范。洛天初暗自点头,心想若非功力莫名其妙的大增,自己未必是董平的对手。鹿宝仁的武功虽也不错,但他从未正规学过武,平时走南闯北的做生意,东学一招西学一招,跟董平这种名家子弟相比终是差了一截。
众人都看出此场悬念不大,见天色不早,便打算离场去酒楼填饱肚皮。洛天初他们也想知道其他伙伴们的战况,正打算离开时忽听董平一声惨叫,长剑撒手,痛苦的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拼命撕扯着衣襟,将道袍和内衣全部撕破,露出胸膛,使劲抓挠胸口,留下数道血痕。众人大惊失色,见董平胸前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点,而且越来越多,向脖子和脸上蔓延,他的表情痛苦之极,眦目欲裂,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像他们这种江湖好汉就算断掉手腕也要咬牙忍住,不然会被别人瞧不起。董平本也想咬牙忍住,嘴唇都咬出血来,可实在挨不住身上的痛苦,嚎叫着将衣服全部撕开,裸露出上半身来。众人吓了一跳,原来他身上出满了红斑,看起来恶心可怖。鹿宝仁面带微笑,似乎很享受眼前的情景。正一派的人忙到近前观看,何月莲关心道:“董师兄你怎么样了?”说着便要摸他额头,何仁瑾大喝道:“别动他!他中了毒!”何月莲和宋连峰惊得忙缩回了手,看着痛苦不堪的董平,脸色也吓得惨白。何仁瑾随身带有刀伤药和解毒药,忙从怀中取出一瓶乳白色瓷瓶,顾不得启封,两指一捏便将瓶口捏断,用剑鞘点中董平的脖间穴道,让他张开嘴来,一股脑将绿色蜡丸倒了进去,又连点穴道助他吞下。
第四章 施针救人(下)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董平身上的红斑不但没减,反而变得更多更大,反加剧了董平的痛苦,他‘嗷’一声跳起两丈,重重摔回地上,使劲抓挠身体。←百度搜索→指甲嵌入肉中,渗出鲜血,刚才还玉树临风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红斑怪物。何仁瑾心如刀绞,顾不得身份道:“阁下赢了,请快赐解药罢!”鹿宝仁抱着胳膊,摇头笑道:“我的解药精贵的紧,没有一千两黄金是不卖的。”何仁瑾急道:“我如何讨得一千两金子,请你高抬贵手,救我徒儿一命,金子我早晚给你便是。”鹿宝仁道:“我做生意向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账。”何仁瑾见爱徒痛不欲生,再控制不住情绪,两眼通红,怒吼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快拿解药来!”董平忍着痛,吃力道:“师傅,别求他,杀了我吧,弟子不孝,不能再侍奉师傅左右了。”
何仁瑾仰天长啸,肝肠寸断,流下泪来,他一生无子,拿董平和宋连峰当亲生儿子看待,其中最喜董平,对他的教导也格外严格,一点过失都会大加训斥,只望他能精益求精,对宋连峰和其他弟子反而比较宽松。董平也甚是争气,从不犯相同的错误,学武勤奋刻苦,其他弟子休息时只有他孜孜不倦,因他的人缘和德行皆属一流,白清华和何仁瑾已暗定他为下一任的掌门人选,万没想到今日遭此横祸,让何仁瑾如何不痛心,想起以前对爱徒的苛责惩罚,心中难过之极。
何仁瑾还不死心,大叫道:“平儿你要撑住!为师就算带你访遍天下名医也要把你治好!”董平毫无反应,原来受不了剧烈的痛痒,昏厥过去。何仁瑾脱下道袍,裹住董平,便要带走。鹿宝仁笑道:“奉劝你一句,千万别用什么解毒药,那样只能让他死的更快。”何仁瑾一字字道:“我徒儿若有个三长两短,何某誓取你头颅相祭,有违此誓,天诛地灭!”鹿宝仁听他发了毒誓,愣了愣,狠笑道:“好啊,我等着你。“
正当这时,忽听一个微弱且没有自信的声音道:“董。。。董兄好像是中蛊了。”何仁瑾回头一看,见说话之人是朱雨时。他凝眉一想,董平身上的症状确实跟中毒有所不同,听说苗疆之人善于用蛊,武林中对此道知之甚少,要是中蛊该怎么办呢。他以为朱雨时也是猜测,随口一说,冲他点头道:“多谢告知。”朱雨时没底气的道:“晚。。。晚辈可以尝试给董兄解蛊。”何仁瑾蓦然回首盯着他,惊讶道:“你会解蛊?”朱雨时一见何仁瑾就犯怵,也许是女婿见老丈人的反应吧,道:“晚辈可以一试,请二当家把董兄放下,待晚辈先看一看。”何仁瑾将信将疑,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如他所言,将人放下。
朱雨时蹲在董平身前,仔细看了看红斑的颜色形状,用鼻子嗅了嗅,用手指轻轻按了按。洛天初紧张道:“小心!”朱雨时已然心中有数,道:“董兄中的是蛆蛊,只触表皮是不会中毒的。”鹿宝仁听他道出‘蛆蛊’二字,脸色稍稍一变,暗想难道这小子也是同行?何仁瑾见他说的肯定,激动道:“可有办法医治?”朱雨时道:“请问二当家刚才喂董兄吃的是什么药?”何仁瑾道:“那是我派自制的‘莲花碧露丸’,有解毒奇效,毫无害处。”朱雨时道:“它的配方是什么?”何仁瑾毫不犹豫的道了出来,一连说了十几种珍奇药物,听的朱雨时眉头大皱,何仁瑾忙问究竟。朱雨时叹道:“那些珍奇灵药对董兄体内的‘蛆蛊’是上好的补品,增强了它们的生命力,令其繁衍更快。若董兄不吃的话晚辈倒有九成把握解蛊。可现在蛆蛊繁殖太快,晚辈只能尽力而为了。”何仁瑾懊悔不已,没想到反害了徒弟,忙问道:“你现在有几成把握。”朱雨时沉吟一下,道:“一成吧,二当家想让我试试么?”何仁瑾神情沮丧,可朱雨时已是他最后的希望,只能赌一赌了,道:“请朱贤侄全力一试,无论能否将人救活,何某都感恩戴德。”朱雨时首次听他唤自己‘朱贤侄’,显然关系更近一步,心中大喜,道:“我一定尽力。”
自从离开草阳村后他一直将那套银针随身携带,没想到今天真派上了用场,还拿出一个小水晶瓶,里面装着如翡翠般碧绿的天养蛊浆,他把水晶瓶放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拧开瓶口,瓶中竟还套着一个小号的水晶瓶,封的格外严实。群雄都纳闷那一点点绿色粘液是什么东西,竟用两个价值不菲的水晶瓶装着。贾阴阳告诉过他天养蛊浆乃以毒攻毒的解蛊神药,他这才带了一点防身。
朱雨时道:“此物剧毒无比,沾上一滴即亡,请各位站远一些。”群雄见他说的郑重其事,都往后退了几步,只有何仁瑾蹲在原地,准备随时帮忙。朱雨时从皮夹中拿出一根银针,准备动手时忽听何月莲柔声道:“拜托你了。”朱雨时见她眼中充满期待,一副恳请之色,心里猛一激动,拿针的手轻抖了两下。何仁瑾回头怒视女儿道:“不要影响他救人。”何月莲玉脸一红,退了下去。朱雨时精神大振,深吸了口气,开始施针。
他说话时战战兢兢,没有底气,加上年纪又小,群雄对他都没什么信心。朱雨时的‘女娲补天针法’已练的娴熟无比,手法稳定精准,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和气质忽然变得大不一样,聚精会神,充满自信。他在这个领域中少有人及,连贾阴阳也承认他已是一位优秀的蛊师。
朱雨时随手捏起五根银针,让针尖浸了天养蛊浆,手指一弹银针同时飞出,扎在董平身上呈梅花形状,围起了几个红斑。银针入皮一寸,间距也是一寸,不差分毫。他射出后瞧都不瞧,便准备第二波银针。他扎针的顺序从外至里,先断了蛊毒的蔓延之势,然后再聚而杀之。
鹿宝仁惊叫道:“这莫非是‘女娲补天针法’中的一种?你小子从何处学来?”当时大厅寂静无声,他这一叫吓了朱雨时一跳。何仁瑾和洛天初同时怒目而视,洛天初低喝道:“闭嘴。”朱雨时收敛心神,继续扎针,不一会儿董平大半个身子已布满银针,‘梅花’之间又组成梅花,无一空隙。何仁瑾忽然发现一些红斑泛起黑色,瞬又变回红色,接着又变成黑色,来回转变,没过一会儿,所有红斑都开始时红时黑。
朱雨时扎针完毕,何仁瑾道:“这黑红变色是怎么回事?”朱雨时道:“这是天养蛊浆和蛆蛊的毒性在相互对抗,两者都剧毒无比,两消之下就算存有残渣也容易清除了。”鹿宝仁听罢厉声道:“这是天养蛊浆?莫非你在饲养传说中的神蛊兽?”洛天初道:“干你何事,再大声喧哗就别怪我不客气。”朱雨时道:“一刻钟后我需要一壶热水和半罐新鲜的鸡头血,劳烦准备一下。”裁判官也在人群中,便吩咐下去,不出片刻准备齐全。朱雨时喝下一口滚烫的沸水,运足内力喷在董平身上。连喷了三四口,董平身上的红斑便向上凸起,有一物从里面顶破皮肤,爬出一只浑体通红的蛆,慢慢蠕动着,甚是恶心。接着所有红斑皆被撑破,数百条红蛆爬行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群雄谁都没见过如此恶心场面,何月莲好悬没呕吐出来。撑破的伤口处溢出黑血,那蛆虫对黑血甚是畏惧,争先恐后的钻进准备好的鸡血罐子,待都进去后,朱雨时封住罐子,让人将它埋在日光下,三天后才可取出扔掉。朱雨时观察着黑血流了片刻转变成红,却不是鲜红之色,倒像是橙色。朱雨时颓然半响,坐倒于地。鹿宝仁大笑道:“你的蛊术虽然不错,可惜还是没能尽解我的蛆蛊,哈哈。”笑罢跑出了场馆。
朱雨时垂头丧气,将银针拔出装回皮囊,这批银针沾过了天养蛊浆已不能再用了,等下就要扔掉。何仁瑾急道:“他说的是真的么?”朱雨时黯然点头,道:“蛆蛊的繁衍能力甚强,若一次不将它们彻底杀除就会慢慢复活。”何仁瑾道:“再杀一次不行么?”朱雨时摇头道:“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太过凶猛,就算体格健壮之人也不能连续使用,现在董兄身体虚弱,三个月内不能解蛊。新繁殖出的蛆蛊会对天养蛊浆产生抗性,更难杀尽了。”何仁瑾黯然道:“平儿还有多少时日?”朱雨时道:“我给他开个方子,一天服用三次可暂缓蛆蛊繁衍,平时多食菜蔬,禁食鱼肉等大补之物,我每隔三月替他杀一次蛆蛊,至少还有两年之数。何仁瑾稍稍放心,道:“恳请朱小兄将平儿带回血刀堡照料,我就算寻遍千山万水也会找到救平儿的方法。”朱雨时道:“二当家不着急,董兄身体虚弱,七日内必须静养,受不得车马劳顿,再说,去寻解药也不必那么费事的。”说最后一句时他将声音压的很低,何仁瑾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想自己真是急糊涂了,待英雄大会后大可逼鹿宝仁交出解药,当下点头同意。朱雨时讨了笔墨写了个方子交予他,何仁瑾拜谢后,抱着董平和女儿先行抓药去了。何月莲走到朱雨时身边施一万福,感激道:“谢谢你。”朱雨时诚惶诚恐,赶忙还礼。
第五章 女儿心事(上)
南赛区的比赛全部结束,裁判官说今晚将在英雄馆进行下一步的对阵抓阄。正式比赛从后天开始,共分四天比完。
四个赛区的比赛属洛天初这边结束的最晚,陆飞,江飞燕等人早已比完,都在门口等他们出来。从战败出场的选手口中得知洛天初他们都已晋级,他们自是大喜,放心的先回去了。只有令雪儿在坚持等候。
出馆时天已擦黑,令雪儿所坐的茶馆正好望见场馆大门,一见他们出来便兴高采烈的跑出来喊道:“我在这里,你们怎么才出来?”洛天初见她小脸冻得发白,想到她从早上等到现在,心中感动,但当着别人的面也不便问候,道:“有事耽搁了片刻,让你久等了。”令雪儿笑道:“听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