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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少。比如知道她喜欢洋甘菊,送花时就不由自主地只选这一种。比如知道她喜欢火锅讨厌牛排,就不好假装不清楚以朋友的餐厅开张为由请她一起去试西菜。比如知道她的脾气又过于熟悉,爱来爱去的奉承话就说不出口。
试了几种都觉得不对,当惯了大爷的时墨驰又尚未习惯伏低做小,就只好踩准时间利用住得近这个优势每天在她面前晃上一晃,一天数条短信地找点存在感。
被他困扰到的除了姜侨安还有穆因——有人对自己喜欢的人虎视眈眈,却偏偏因为没有所有权且对方并没有踩过界而不能直接将他驱逐出境,更无奈的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被他骚扰到整日心神不宁。
好在周婉悦很快带着儿子回来,姜侨安为了筹备而开始忙碌,自然不再有时间巧遇时墨驰和悲春伤秋。
穆因正暗暗感谢周婉悦来得及时,却没有想到,她妹妹会紧随其后地给自己惹下一个大麻烦。
周婉悦忙着拉有实力的商人投资分不开身,便让经验丰富的姜侨安帮忙联系办珠宝展的场地,姜侨安连跑了数日,终于在家六星级酒店订到了间各方面都十分适宜的宴会厅,周婉悦看过之后十分满意,当即付了定金。
难得工作结束的早,穆因晚上又没有应酬可以正点下班,因为最近忙晚餐一直凑合的姜侨安心情大好地去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回家煮饭,米饭刚闷上、第二道菜正要下锅,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她看了看钟上的时间,以为是穆因忘记带钥匙,打开大门看到外面的人却不由地怔住了。
门外立着的那位脸上的神情更加惊讶,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疑惑地又看了遍手中的地址,而后又气势汹汹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副俨然是主人的腔调让姜侨安觉得十分好笑:“我住在这儿。”
周婉怡觉得困惑:“这房子不是穆因的吗?”
“是他的没错。”姜侨安不想和这个人多废话,转身回了厨房。
听完这句肯定,周婉怡顿时趾高气扬了起来,仿佛穆因的公寓就等于是她的领地,径直关上门进来,一眼也不看姜侨安地坐到了沙发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个点的交通最拥堵,接到周婉怡的电话后,虽然担心她和姜侨安相处不来起冲突,穆因却仍是过了半个钟头才赶回来,所幸这两个人只是互不理睬。
“穆因”一看到他进门,周婉怡立刻带上了哭腔“你怎么换了手机号码也不告诉我!我没办法只好去问穆嫣,她不但不告诉我还挂我的电话,很大声地让我以后别再烦你。”
“到这儿工作肯定要换这儿的号码,我怕打扰你就没通知。”
发现穆因对自己温和依旧,周婉怡终于放下了心,用眼角撇了撇姜侨安:“她怎么在这里?”
“我就一个人,卧室有两间,所以和侨安合住。”
姜侨安面无表情地对穆因说:“可以吃饭了。”
“她没有家教不要名声你也不要面子?两个人住在一起像什么话。”周婉怡皱了皱眉,撅着嘴小声嘀咕。
穆因怕被姜侨安听到,赶紧岔过去:“你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
“我吃不惯她做的饭。”
之前那句姜侨安其实听到了,只是看在穆因的面子上才懒得接茬,待听到后面这句,不由地笑了:“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招呼你吃的意思。马上就要结婚还千里迢迢地跑到个单身男人家里撒娇发嗲,原来这就叫家教好要名声?”
周婉怡并不傻,懂得什么时候该示弱,便憋着口气不反驳,只红着眼眶望着穆因。
穆因实在头痛,边用眼神向姜侨安道歉边问周婉怡:“你有事儿找我?要不然出去吃吧。”
“你怕姜侨安生气,所以赶我走?这才几个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原本因为不想让姜侨安看笑话而没提起的话也脱口而出“我不和陈越东结婚了,他一点一点都不喜欢我的,我很后悔,因为太习惯了过去才没发现你有多好。”
姜侨安被恶心到呆不下去,用托盘端了饭菜直接回了房间。
穆因尴尬无比,一边听着周婉怡声泪俱下,一边暗暗给姜侨安发了条短信——【对不起,你别在意,等她情绪稳定一点我就送她出去】。
姜侨安终于明白为什么穆嫣说她三哥太没脾气有些时候也算是种毛病,并没有回复,匆匆吃完饭便直接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姜侨安才想起笔记本还在外面,因着实在看不惯周婉怡那种只要哪个男人追过自己就仿佛永久性地获得了某种特权的嘴脸,便窝在窗前的沙发上玩手机上的游戏,想等她走了再出去。
谁知手机的电全耗光了周二小姐仍旧还在声泪俱下,大意是未婚夫如何如何不把她放在心上,只顾着忙工作,只让小姑子陪她准备婚礼,对礼服、戒指、形势全不上心,一出差就联系不到人,她忍不住和他吵架,他竟然说“我能做到的一共就是这么多,你要是真的受不了,婚礼可以取消”,她赌气说好吧那取消婚礼,过了三天不见他回来哄便委曲求全地主动回去,陈越东居然直接说自己理想中的妻子应该安静温顺,她太不合适,勉强结婚彼此都累,不如到此为止。
姜侨安边听边冷笑边感叹遗传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永远拎不清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位置,以为死缠烂打后对方终于肯娶自己便是得到了胜利,得到了把过去的委屈全数折腾回来的权利,随时随处不分场合地点的乱发公主病——周婉怡大概是得全了周颖柔的真传,才能和她小姑一样把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过成一部轻喜剧。
别说陈越东对她并不上心,就算是穆嫣家的李易江,因为实在太忙抽不出空,当初的婚礼也是让母亲带着妻子准备的。
手机没电没事可做、想睡却被吵得睡不着,除此之外,姜侨安还觉得口渴,只好出门找水外加取包里的笔记本和充电器。
已经过了十二点,穆因以为姜侨安睡下了又被吵醒,便小心翼翼地问两眼红肿地周婉怡:“时间不早了,你想去你姐姐那儿还是想住酒店?”
“我姐姐会骂我,我也不喜欢住酒店,你要赶我走?连你也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这儿地方小,没有多余的房间,不是很方便”眼见着周婉怡似乎又要哭,他只得改口“要不我睡沙发?”
周婉怡终于满意,目光越过穆因挑衅式地扫了扫姜侨安,得胜般的继续撒娇:“你的房间有没有浴室,我想洗澡。”
“没有,你用客卫吧。”穆因终于把不耐烦摆到了脸上。
没等已经再次撅起了嘴的周家二小姐再次出声,姜侨安就先开了口:“有完没完了你?大半夜地呆在别人家不走还哭哭啼啼!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你没事可做,别人第二天还要上班呢!他过去喜欢过你也不等于一辈子都要给你当牛做马,你但凡念着点他曾经的好也别这样高兴了就不理、受委屈了再跑来折腾人。”
“关你什么事!这是你家吗,这是穆因的房子!不乐意就走,到底是谁赖着还不一定呢!”
这话多耳熟,小时候爸爸不着家,就让周颖柔带她,于是很多很多个假期她都是在周家度过的,原本她和弟弟的关系还好,后来年纪还小的他受多了周颖柔和周婉怡的挑拨,便和他们一起敌视她,每每受了欺负,总会听到这句“这不是你家,不乐意就别赖着不走”。
她实在不想再和这种人共处一室,一言不发地拿起餐桌上的车钥匙和钱包便直接走了出去。
电梯还没到,穆因就追了出去:“对不起,我等下就送她出去,她刚分手心情不好,你别和她计较。”
“我知道你觉得女孩瞎折腾不算毛病,可不知好歹也得有个度,至少得善良,得顾忌别人的感受,她跟她小姑几乎一模一样,现在骂陈越东,可人家只要招招手她就会一秒钟都不停留地跑回去,你就是太好,才会被她利用,她过来找你只是想向陈越东示威,想让陈越东知道她也是很抢手的!”
穆因听完便皱了眉:“她的确比较自我,不太会替别人考虑,人其实不算坏的……”
姜侨安打断他:“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不管你信不信,要不是替你委屈替你不值,就小时候那点破事我根本不会多看那种人一眼,这是你的房子,我不该对你的客人无理,对不起。”
电梯刚好到了,穆因拉着她不准走,正要解释,手机又响了,听到周婉怡说连他都不再在乎她,现在只想从20楼跳下去,穆因大惊失色,匆匆跟姜侨安说了句:“你呆着别动,我这就把她劝走。”便跑了回去。
姜侨安实在没有留下看戏的兴致,直接转身进了电梯。
时墨驰应酬回来,车正要驶进小区,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开了出去,他下去看清了车牌,复又坐回车里,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红色的路虎。”
姜侨安到了酒店才发现没有带身份证,时间太晚周婉悦家有小孩子不好去打扰,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办公室,就听到有人在身后说:“哟,姜小姐不会是和室友吵架,被人家赶出来流落街头了吧?”
☆、17云端的深海
姜侨安正不高兴,自然不会理,只当做没看见他,将信用卡收回钱包后转身就往车旁走。
时墨驰讨了个没趣,却丝毫都不在意,厚着脸皮跟了上去,趁姜侨安不备,仗着身高优势从背后抢了她手中的钥匙。
姜侨安这才回头,微微蹙起了眉:“大半夜的,有意思没?”
“叫你你不理,我还没生气。手机钱包都不在身上没法回家,你开车送我,我免费提供住处给你。”
姜侨安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傻,发现不了你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我?”
“……还不就是为了下车关心你才先让司机走的”时墨驰仍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径直解锁上车,坐到了驾驶位“大不了我来开,小气劲儿!你总不会忍心让我走着回去?”
“你那儿我去不合适”姜侨安站着不动“我把车借给你开,停好后记得把钥匙交给我们那栋大厦的管理员。”
“你去我那儿不合适,长期和那小子当室友就合适?”他的话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满,走下来强行将她按进了副驾驶“那我今儿还非得走到哪儿都拽上你。”
“……”时墨驰性子里的执拗和霸道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这一段的谦谦君子装得太像,差点让她忘记了他的本性。
车子停下的时候,姜侨安不由地一怔,时墨驰竟不是要回家,而是将她带到了过去常来的小酒吧。
酒吧的名字没改,门头却已经截然不同,换掉了闪耀的霓虹,只挂着两盏壁灯。
“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不是嫌我家不合适吗,这儿被雍戈买下来了,并不对外开放,里间可以休息。”
到底是她想错了,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时墨驰,不会再事事只考虑自己的想法。虽然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姜侨安却低声道了句谢。
看出她犹豫着不想进,走在前面的时墨驰回头一笑:“还记雍戈的仇呢?他知道你回来,好几次都跟我说要请你吃饭。”
“之前叫你来,你不是说太累了要回家睡觉的么,怎么这会儿又过来了”雍戈没想到推门进来的是时墨驰,待瞥见他身后的人,顿时坏笑着戳了戳身边的欧阳炀,跟他一起迎了出来“真是可喜可贺,老时终于迎来了第二春,可这位小姐怎么有点眼熟呢?”
“你什么眼神儿,人家就是原配。”欧阳炀在旁边应和。
雍戈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她数秒后立刻堆起了个无比灿烂的笑:“还真是咱妹妹,怎么不进来呀,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总记着可真就是没良心了啊!”
当初和时墨驰闹分手时,身边的朋友轮番来劝,其中因为买了时墨驰的股份而内疚不已的雍戈最为不平,曾言辞激烈地指责她忘恩负义。
她还没应声,时墨驰就先不乐意了:“滚!比你小又不歪瓜裂枣的都是你妹?占谁便宜呢!”
尚立在门外的姜侨安只好走进来,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
这间酒吧很小,不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