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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张廷兰他们也都聚到了张作霖的车厢,张廷兰虽然顶着穿越者的光环,但是他也知道这玩意挡不了子弹,要是老冯一高兴,一顿乱枪,他们这些人全都要丧命,因此心里也不住的敲鼓。
这时候冯德麟的副官也到了火车附近,大声喊话,要张作霖去将冯德麟。老张略微思索了片刻,然后猛然站起,整理了一下军装,然后大步就向车厢外面走去。
“七大爷(爹)”张廷兰和张学良几乎同时开口喊住了老张,大半夜冯德麟带着士兵把火车给截了,是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的,这个时候出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老张略微停住了脚步,头也没回,直接说道:“你们两个都听着,人这一辈子就要闯过无数的关口,过去了就海阔天空,过不去就把命交代了,但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当缩头乌龟!”
老张说完之后,快步走到了车厢门口,袁金铠,张廷兰,张学良,还有众多的警卫都围了过来,要陪着张作霖一起下火车,老张摆了摆手,大笑道:“你们凑什么热闹,这是我冯大哥想我了,我也想他啦,我们哥们说几句贴己话,有你们什么事!”
老张说话的声音很大,其实也是给月台上的冯德麟听得,老张独自一人下了火车,小跑着向冯德麟站立的方向跑了过来。
“冯大哥,老疙瘩儿来了!”
冯德麟出动大兵,把张作霖给截了,这已经是无礼到了极点。他也没有想到老张还会这么热情恭顺,一时弄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老冯也紧走了几步,拉住了张作霖。
老冯咳嗽了几声,随后说道:“雨亭,老哥哥也想你了,这不听说你路过榆关,就带着人来迎接你,咱哥俩喝一杯,聊聊天!”
老冯显然言不由衷,哪有这么突然派兵拦截的,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不过老张也不点破,依旧十分高兴的说道:“大哥,咱哥们早就该见见面了,弟兄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谈的,直接开门见山,千万别让小人钻了空子。”
老张话中也软中带着钉子,隐隐的埋怨冯德麟被蛊惑了,这当然是客气话,实际上就是在说冯德麟不够朋友。
冯德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雨亭,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听说你这次去北京,升任了东三省剿匪总司令,是不是以后哥哥也要听你的命令了?”
老张何等聪明,他瞬间就知道了,这是老冯对自己先于他升官表示不满,因此才拦住自己,想要发难,如果应付不好,还真是一个麻烦。
老张顿时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大声说道:“冯大哥,你就别嘲笑兄弟了,我被老袁给耍了。咱们吃高粱米的,玩心眼就是玩不过人家吃大米的,袁大头这是给我下了一个圈套,等着我往里面跳呢!”
没有人会愿意说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因此朋友见面,很多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吹牛,这是人之常情,而老张却反其道而行之,显得悔恨异常,这下子冯德麟就有些迷糊了。
老张继续说道:“大哥,你想想老袁给我一个总司令的名头,听着好听,但是吉林的孟恩远,黑龙江的毕桂芳都是都督,我一个师长能节制他们么?况且脑袋上面还有一个段芝贵,老袁这一手玩得漂亮,他一定会借着剿匪的名义,把我从省城赶出来,再派到各地奔波,消耗兵力,分散实力。然后段芝贵控制了奉天,掌握了钱粮和武器,我就是人家手上的玩偶,兄弟被袁大头算计了!”
张作霖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彻底迷惑了冯德麟,老冯也在不断的思量张作霖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老张不是在说瞎话,他的确被袁世凯坑了。
想到这里冯德麟竟然有些同情张作霖了,既然老张是受害者,他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截杀张作霖,就显得是十足的小人做派了,冯德麟还有些愧疚。
“雨亭,不用担心嘛,早晚会有出路的!”
老张还是一脸懊丧的表情,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哥,我算是想明白了,老袁是准备把手伸到奉天了,把咱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奉天人赶下台,然后让他的嫡系接管东三省,兄弟挨了头一刀,还望大哥要千万注意袁大头的野心,谨防上当啊!”
正在此时一旁的汲金纯也开口了:“师长,雨亭说的没错,咱们都是奉天人,袁世凯看咱们早就不顺眼了,在这个时候,咱们就该联起手来,互相照应!”
汲金纯的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就值金子,冯德麟彻底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张下车之后,张廷兰等人都焦急异常,不过他们也不敢乱动,因为四周都是二十八师的士兵,不过他们都把心悬了起来。
张廷兰这个时候也放下了所有的优越感,他不断的反问自己,如果自己和老张互换身份,自己能不能从容不迫的下车去见冯德麟。想成为一方霸主,光有谋略和见识还不够,最关键的还要胆魄。
就好像诸葛亮智慧无双,最后还要辅佐刘备一样,他没本事当皇帝,自己要想成就事业,就要学会张作霖这些人身上的优点,关键时刻能够挺直腰杆,有勇气应对任何情况。
张廷兰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有一个矮小的二十八师哨兵跑到了车厢之前,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张廷兰,这个小兵冲着张廷兰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张廷兰顿时认出了他,这不是汲金纯的儿子汲勇华么,一旁的张学良也发现了,他们都显出了欣喜之色。
“廷兰哥,张师长没事,这是我爹让我送来的,一会儿张大爷回来,你们交给他吧!”汲勇华说完之后,一溜烟就跑了。
张廷兰他们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又等了二十几分钟,守在周围的二十八师士兵全都散去,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老张在不少人的簇拥之下,向这边走了过来,老张还不住的说道:“冯大哥,你也别说平分奉天了,你是我老大哥,作霖什么都听你的!”
张作霖辞别了冯德麟,登上了火车,他的脸上笑意顿时就消失一空,脸色阴沉的骇人。火车缓缓发动,他们离开了榆关,张作霖的拳头一直攥着,骨节全都发白了。
大家都围在了老张的身边,张廷兰将纸条交给了张作霖。
“七大爷,这是汲金纯送来的,您先看看。”
老张神色终于有些缓和,打开了纸条扫了几眼,一股更大的怒火又冲到了脑门:“又是这帮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早晚我要把他们都赶出奉天!”
“七大爷,赶出奉天,暂时还做不到,不过我有办法让他们资金断裂,暂时无法兴风作浪!”张廷兰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七十四章拿你的钱,要你的命
老张平时看起来有些粗鲁,不过这一半是真性情,一半却是假面具。早在多年之前,张作霖就将冯德麟视为最大的对手,要想掌控奉天,就要把这位老大哥踩在脚底下,因此老张下大力气,积极拉拢冯德麟的左膀右臂汲金纯。
当然汲金纯本身也对张作霖印象不错,特别是上一次进奉天,张廷兰一出手就给了汲勇华五家铺面,现在北市场已经开始建设了,汲金纯也派人打听过,一间最普通的铺面房也要两千大洋以上,他这几间,最好的甚至要八千以上。
不光是奉天的商人,就连吉林,黑龙江,甚至京津的商人都在盯着,粗略算算,张廷兰出手的这份礼物至少要超过三万大洋。
这份手笔让汲金纯对二十七师的财力彻底叹服了,最近冯德麟因为弄到了一百万日本贷款,沾沾自喜,仿佛捡了大便宜。但是汲金纯粗略的估计一下,北市场的地皮就价值千万以上,而且升值空间巨大,要想比财力,十个冯德麟也干不过张作霖。
乱世之中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就算不能割地称王,也要跟一个潜力巨大的首领,靠着大树才好乘凉。显然汲金纯更看好张作霖,在冯德麟见张作霖的时候,汲金纯也为张作霖说话,又让汲勇华送来了纸条。
“冯德麟从三木手中拿到了一百万日元贷款,还拿到了两千支步枪,实力又增加不少,已经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了!”
“七大爷,二十八师还不配做咱们的对手,能阻挡您执掌奉天,乃至东北的只有日本人,冯德麟现在不过是日本人的棋子而已!”
老张眯缝着眼睛,微微点点头:“的确如此,先有宗社党,后有冯德麟,他们的幕后老板都是日本人。这一次日本怂恿冯德麟拦截我们,就是想借着冯德麟的手,除掉我啊,不过我这位冯大哥还没有下定决心,又让我轻松过关了。”
“师长,您答应冯德麟什么条件了?”袁金铠开口问道:“二十八师兵力不弱,可千万不能给冯德麟占去了先机啊!”
老张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随口说道:“我告诉冯德麟,只要我们两家联手,找机会驱逐了段芝贵,就有他出任奉天都督,我给他打下手。”老张神情轻蔑,显然他不会履行这个诺言。
论起奸猾的程度,冯德麟显然比不过老张,奉天早被张作霖当成了囊中之物,又怎么会拱手让给冯德麟。其实冯德麟这次的行动也过于草率了,他一看张作霖当上了剿匪总司令,爬到了他的头上,就气冲斗牛。
又有三木在一边怂恿,老冯就带人把张作霖拦了下来,但是实际上冯德麟也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老张,是直接打死,还是扣留下来,要挟二十七师,冯德麟心里没有谱。结果老冯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听信了老张的忽悠,不只放了张作霖,还答应和老张合作。
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冯已经失去了改变他和张作霖实力对比的最后机会。
“七大爷,冯德麟能够轻易拦截咱们,多半还要靠日本人给他提供情报,甚至是行动方案。自从庚子国变之后,日本就取得了山海关等地的驻军权力,日俄战争之后,日本又占领了南满铁路,沿线都有驻军,比如进入奉天的咽喉皇姑屯,日本就有驻军。可以说日本人的眼线无处不在,三木还不能代表日本政府,力量有限,但是如果日本政府真的想要暗算咱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张廷兰当然知道老张就死于日本的暗算,在皇姑屯的爆炸声中枭雄归天,正好趁着眼前这个好机会,提醒一下张作霖,让他要加小心。
“拙言说的很对。”袁金铠是一个文人,这次被冯德麟拦截,他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师长,的确应该加强防备,不能让敌人趁虚而入。”
“说起来容易,可是想躲开,就能躲开么?就说这京奉铁路吧,是入关的命脉,咱们能不走么?满铁附属地就在奉天的西边,小鬼子的驻军天天在那边操练,咱们能把他们赶出去么?”
老张说的都是事实,袁金铠平时虽然足智多谋,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廷兰想了想说道:“七大爷,我看眼前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加强情报工作,我们要主动去探听日本人的动向,争取提前拿到日本人的情报,然后做好防范。第二就是要大修道路,避开日本的控制,铁路被列强死死盯着,一时还不好修建,我们就从公路下手。现在有几千工人在建设北市场,咱们就利用北市场作为基地,培养出一大批建筑工人,然后大修公路。”
多了一条公路,就多了一个选择,有了公路相连,就算走在铁路之上,一旦感到危险也可以利用公路绕开,歧路亡羊的道理谁都懂,道路多了,日本人想要玩皇姑屯的那一手,就势必登天还难了。
“嗯,说得好!”老张赞许的点点头:“袁先生,你就按照廷兰的说法,帮我规划一下道路,咱们回去就行动!”
说着老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着说道:“这脑袋瓜子在人家手上攥着的滋味不好受啊!”
专列终于平稳的回到了奉天,正好是中午时分,张作相、孙烈臣、汤玉麟、张景惠等人早就在车站翘首以盼了。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老张就是大家伙的主心骨,张作霖一去北京,他们做起事来都有些束手束脚,战战兢兢,生怕出问题,这就是当家人不在的原因。
特别是张作相他受命管理军务,更是担子沉重,在二十七师之中张作相的资历远不如汤玉麟,这次却越过了这头猛虎,成了实际上留守奉天的一号人物,汤玉麟心里肯定不舒服。
事实也是如此,汤玉麟这两天没少找张作相要军饷,要枪要炮,而且他手下的士兵还经常到街上闹事,扰乱治安,弄得张作相十分头疼。
他只好一面稍微满足汤玉麟的一些条件,给点钱粮,堵住他的嘴,另外又让孙安虎加强巡逻,把武警总队全都拉到街上,全力维持,孙烈臣也在一边帮忙,另外张景惠也站在了他们一边。
凭着三比一的优势,算是暂时压制住了汤玉麟,老张下了火车,就见到几个老兄弟都等在月台之上,老张也紧走了几步,首先就拉住了张作相:“辅忱,你辛苦了!”
“七哥,在家里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只身跑到北京,大家伙都悬着一颗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