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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行动。
陈敬龙出外寻觅,又采回许多野果,不过这次精挑细选,所采野果都已经成熟,而且味道不坏,虽不如野味可口,但二人久饥之下,仍是放开肚皮吃了个饱。
吃完又聊,商容儿问起自己昏迷时的情形,陈敬龙细说一番。商容儿听说他到自己怀里摸药,又将自己衣服撕开刮割腐肉,禁不住害羞起来,急忙红着脸闭眼装睡。
其实陈敬龙给她治伤时,心情万分紧张,虽看到她背上肌肤如雪,却是视而不见,丝毫未作它想,可此时见她害羞,自己莫名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坐到一边去摆弄祖传的那块牌子,观看上面的人像。
过了一会儿,再看商容儿时,见她竟已真的睡着,心知其昨夜发冷未睡,困倦难耐,便不去吵她。再看一会儿牌子,自己也慢慢睡着。
等到得晚上,商容儿却又发起冷来,
待再次天明,商容儿又再好转。陈敬龙见她折腾的面色青灰,连嘴唇都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心中大是不忍。
踌躇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与商容儿商议道:“我还是带你下山去吧!”商容儿奇道:“不是要等到我腿好么?现在下去,若是碰上了敌人,你带着我可逃不了!”
陈敬龙道:“等不得了!你的病不知什么时候才好,每晚这样折腾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支持不住,还是找个医生看看才是正理。再说,你身子虚弱,每天只吃野果,时间久了也是不成的。这两天没见到有敌人踪迹,想必都已经走了,我们还是冒险下去吧。”
商容儿颇有顾忌:“自己腿伤未好,万一碰上敌人,岂不是束手就擒?”但想起到镇上便可吃到美味食物,而在山上只能以野果充饥,终于忍耐不住,决定冒险。
二人将随身物品携带妥当。陈敬龙将商容儿负在背上,先绕到自己家看了一眼,只见好好一座木屋,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屋内可燃之物也无一幸免。他自幼在这屋中长大,见到这样情景,心中大是伤感。
商容儿开解道:“陈大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我治好了病,一定帮你盖一座更大的屋子,比原来的好十倍!”陈敬龙摇头不语,黯然向山下走去。幸好一路上倒很平静,并没见到有敌人出现,看来赭狮帮已经放弃搜索,二人放心不少。
在山下的一户农家里,陈敬龙用二十枚铜币买了两套破旧衣服,见那家拴着一头又瘦又小的灰驴,便又拿出一枚金币想要购买。商容儿却知道行情,阻住陈敬龙,从那个绣着花鸟的小布袋里摸出十枚银币,将那灰驴买下,那农家主人兀自乐得合不拢口。陈敬龙才知她那小布袋中装的是钱。
二人数天没有洗漱,本就蓬头垢面,再寻个避静地方将那两套破旧肮脏的农家衣服换上,登时变成两个邋里邋遢的农家男女。打扮完毕,陈敬龙想起上次砍山刀泄露身份之事,一咬牙,将那虬髯大汉的短枪扔在草丛中不要了。待反复查看,确信没有破绽后,将商容儿放在驴背上坐稳,自已牵了缰绳,慢慢向在田镇走去。
商容儿断腿未愈,陈敬龙怕她颠簸,不敢让灰驴走的太快,等到达在田镇时,已是过午时分。
进了镇子,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有携带兵刃的江湖人经过,其中不乏穿土黄衣服者。陈敬龙不敢多看,低着头牵驴靠在街边慢走,别人只当他二人是乡下村农,谁也不多瞧他们一眼。
二人在偏僻处寻了一间小客店落脚。那客店又小又破,生意十分冷清。客店掌柜见有人上门,虽是两个乡下人,仍是十分高兴,忙命店伙帮着把驴牵到后院喂水喂料。
陈敬龙抱着商容儿进了店,商容儿将两枚银币丢在柜台上,要一间上房。他二人同室相处惯了,只觉是极为自然之事,所以不多要房间。客店掌柜虽诧异这村女出手太过阔绰,但喜出望外之下,无暇多想,亲自引领二人去看房间。
这小小店中,哪有什么上房?不过是一间普通房间。掌柜怕二人不满意,又亲自动手,加意收拾一番。二人见房间虽小,但有两张床,正合心意,便也不多挑剔。商容儿又给了客店掌柜一个银币,命他去请医生,那掌柜的这才明白:“这女的一直要男的抱着,原来是有病在身。”
不大工夫,请来个中年大夫。那医生摸了半天商容儿的脉息,最后诊断:“伤寒未愈,饥饿过甚”;开了一张药方便走了。陈敬龙听说不是什么大病,心中欢喜,忙命伙计去抓药来熬,再备一桌上好饭菜送到房中。
等饭菜送到,不过是些鸡鸭鱼肉之类,商容儿大叹没有野味诱人,不过吃将起来时,却仍是狼吞虎咽,将这并不诱人的饭菜吃了不少。二人吃饱喝足,药已熬好,店伙端来,交给陈敬龙。商容儿望着一碗气味刺鼻的黑汤大皱眉头,死活不肯张嘴;最后还是在陈敬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温言哄逗、捏嘴硬灌等诸般手段全部用尽之下,才勉强喝了。
喝过药后,果然出了一身大汗,身上轻松不少。商容儿大为高兴,连赞医生高明,是个妙手回春的神医。二人此时不再担心敌人搜来,又见药物有效,心中都感平和安定,说了几句闲话便分床而卧,各自睡去。
不料到了晚上,商容儿还是发起冷来,依旧发抖不止。陈敬龙让伙计在房里拢上一盆炭火,烧的旺旺地,再要两床厚厚的棉被盖在她身上,这才有所缓解;不过仍是冻的面青唇白,睡不着觉。此时有了火盆棉被,自然不再用陈敬龙相抱,但他却不睡觉,仍像以前一样坐着说话相陪,唯一区别之处,就是对着一盆炭火,被烤的浑身冒油,与以往大不相同。
商容儿卧在被窝里大发脾气,不住口咒骂庸医骗钱,药方全无效果,只不过此时身寒体虚,咒骂之时不免中气不足外加结结巴巴,气势上有些太弱。愤恨难解之余,命陈敬龙速去将庸医擒来痛打一顿,以泄心头怒火。
陈敬龙知她备受痛苦煎熬,心情焦躁,只得随口答应,温言安慰。商容儿见他答应的并不认真,又将脾气发到他身上,说他见自己动弹不得,便不拿自己当回事儿,随意应付,实在欺人太甚。口中怒斥不止,兼且在被中伸拳舒腿,若不是实在没有力气,只怕便要跃起身来挥拳殴击。陈敬龙见她病成这样依旧不改蛮横,不免哭笑不得,只好加意哄逗,说些山中趣事来分散她注意力。
商容儿发了一阵子脾气,慢慢安静下来。陈敬龙见她一双大眼睛骨碌碌不住在自己身上打量,生怕她又要寻衅生事,忙抖擞精神,将正在讲说的打猎趣事叙述的加倍生动,想要引她注意。
忽听商容儿说道:“这捉短脚赤头羊的故事,你以前说过了。”陈敬龙愣道:“是么?我倒忘了。那我给你说猎虎纹山猪的故事好么?”商容儿道:“也说过了。”陈敬龙抓耳挠腮,一时想不起再说什么,却听商容儿轻声道:“陈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陈敬龙见她并不寻事,而且语气甚是温柔,大出意料之外,挠了挠头,道:“我对你好么?”商容儿道:“当然了!我生病了,你一刻不离的抱着我,不睡觉的照看我,自己急的跟什么似的,我对你发脾气,你也不计较,还讲故事哄我,还不算好吗?”陈敬龙听她一说,自己也觉果然对她不错,想了想,道:“你对我好,我当然要对你好!”
第十五节、又遇赭狮
商容儿微笑道:“我哪有对你好过?”陈敬龙道:“在镇东密林里,你救过我啊!”商容儿微一摇头,说道:“那是把你当成了欧阳家子弟,作不得数的。wWw.23uS.coM”陈敬龙想了想,又道:“你在山中陪了我那么久,跟我说话解闷。”商容儿笑道:“嘻嘻,那是为了哄你打野味给我吃,你知道的。”
陈敬龙道:“赭狮帮那个虬髯大汉找上我时,你帮我打架,这总算吧?”商容儿道:“说真的,我没想到那大汉那样厉害,又有那么多同伴在山上,所以才帮你打架,若是知道,只怕早就逃走了!这也作不得数。”陈敬龙见她说的真诚,点了点头。
商容儿又道:“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不能生气!若是现在,我就算知道敌人厉害,自然也不会逃,必定跟你生死与共,可是那时……我们情份……可还……可还……可还没这么好……”她虽觉此话没什么不可说,但仍是莫名害羞,声音越说越小。
陈敬龙见她神情扭捏、娇羞无限,心中一荡,急忙说道:“我怎么会生气?我们以前没有同经患难,情份自然不能同现在相比。你毕竟是因我的事才受伤生病,我照看你也是理所应当,如此说来,我对你的好也都作不得数的!”商容儿急道:“不,不,我知道你对我好的。除了爷爷、爹爹妈妈和二叔二婶,就数你……对我最好!”说完这句话,又感害羞,急忙闭上眼睛。
陈敬龙也觉气氛暖昧,一时颇为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商容儿羞怯稍退,睁开眼望着他,轻轻道:“陈大哥,我现在生病,你对我好,以后我病好了呢?你还能这样对我吗?”
陈敬龙正色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现在情份不同以前,不管你生不生病,我都会对你好的!”商容儿大喜道:“说话算数,拉勾!”说着就要从被中伸出手来,陈敬龙怕她泄了被中热气,急忙伸手进去,与她小指勾在一起。二人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谁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其实二人都心地纯真,并未涉想男女之事,只是与年轻异性这样亲密,自然而然感到害羞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陈敬龙从被中抽出手来,低声道:“容儿,有件事情,咱们可得说在头里!”商容儿道:“什么事?你说。”陈敬龙略一沉吟,正色道:“你的脾气太过古怪,又不讲道理,动不动便要发火打人。你若要我对你好,病好后可不能再这样!”商容儿笑道:“原来是这事。我对你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脾气是自幼养成的,你想让我改了,可当真不大容易!再说,我有什么古怪了?我都是有道理时,才发脾气打人。”
陈敬龙道:“你若是不改,我便不对你好了。”商容儿笑道:“哈哈,勾都拉过了,你想反悔么?”神情颇为得意。陈敬龙刚要说话,商容儿又道:“咱们打个商量,你以后对我更加好一些,我便对你少发点儿脾气,打你时也下手轻一些,好不好呢?”陈敬龙愕然半晌,摇头叹息,只觉自己与这无赖缠在一起,以后只怕要大大头痛。
商容儿见他满面愁容,更加得意,正想开口取笑,忽听外面脚步杂乱,许多人涌入客店。那些人一进店门,有人说话,有人咒骂,吵吵嚷嚷,乱成一团。陈敬龙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心里一惊,见商容儿脸色微变,忙将手伸入被中与她手掌相握,侧耳倾听外面人说话。
只听一人粗着嗓子叫道:“他妈的,这算是什么客店了?又小又破,能住人吗?”不少人出声附和,咒骂声响成一片,跟着一个清脆声音叫道:“都不要吵,听我说!”这说话之人显是有些权势,众人听他叫喊,吵闹之声渐渐减小。那清脆声音又道:“这客店是破了一些,但也没有办法。谁让咱们赭狮帮这一阵子得罪了不少人呢?咱们不想惹麻烦,只好在这偏僻小店将就一下了。”
陈、商二人听得来人正是赭狮帮众,心中大惊,都不敢乱说乱动,生怕发出声响引起敌人注意。他二人此时连武器都没有,若被敌人发现,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陈敬龙心中大悔:“实在太过大意,白天居然忘记了买把铁剑来防身!”
外面那清脆声音又叫道:“兄弟们,咱们也不过只住这一晚,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家忍耐一下吧。”接着“哗”一声响,是许多钱币撞击柜台的声音。那清脆声音道:“掌柜的,今晚这里我们包了。”掌柜的声音道:“是,是,不过……”声音微微发抖,显是心中害怕。
清脆声音道:“不过什么?”掌柜声音道:“不过我这店太小,只怕住不下这么多人!”清脆声音道:“没关系,我们大家挤挤吧。我们住在这里的事,你可不要出去乱说,不然的话,对你只怕不大方便!”掌柜的声音急忙答道:“是,是,绝不说,绝不说!”
又一个声音叫道:“齐副帮主,咱们赭狮帮怕过谁来,何必这样躲躲藏藏?”许多声音跟着附和。那清脆声音道:“倒也不是躲藏,不过,咱们帮为了那个……那个东西,这一段时间可结下了不少仇家。虽然咱们不怕,但此时这镇上江湖人物实在不少,咱们却只有这二十几个人,还是小心点儿,少惹人注意为好!我让你们把袖口上的本帮标识都撕下去,也是这个意思。”
陈敬龙这才明白,并非穿土黄衣服的江湖中人便是赭狮帮众,他们另有标识在身上,只是以前并不知道,没有注意过而已。
又听最先那粗嗓子叫道:“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