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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小手微微一挣,却挣不脱陈敬龙大手,只得任由他握着;冷哼一声,淡淡应道:“相距四五百里,日夜兼程赶来,当然辛苦,但又有什么办法?夫君心硬似铁,可以把楚楚抛在脑后,脱困数日,不但本人不去,竟连个口讯也不派人捎去,全不理会我十余天悬心惦念之苦;楚楚却做不到如此绝情,无论如何,总要亲眼看见夫君,知道是否无恙,才好放心;没奈何,就只好到军营来了”说到后来,声音已微微发颤,难掩激动;脸上虽强撑着保持冷淡,眼圈却不由自主,早就红了。
陈敬龙经她一提,想起自已脱困以来,事务繁多,竟没顾得派个人去向楚楚报声平安,确实太也说不过去,深觉歉疚;讪讪解释道:“我不是心肠硬,把你抛在脑后,实在是……这些天要想的正事太多,着实顾不上你……”
楚楚再忍不住,委屈泪水夺眶而出;愤愤叫道:“原来夫君想的都是‘正事’,楚楚却是件‘闲事’,是顾不得想的夫君‘正事’太多,忙碌的紧,楚楚来打扰,是楚楚不对好,楚楚现在便走,免得耽误了夫君那许多‘正事’你放开我,让我走,让我走”一边含怒嗔叫,一边用力挣扎,想从陈敬龙掌中抽出小手。
陈敬龙紧抓她柔荑不放,焦急辩解道:“我何曾说过你是‘闲事’来着?这不是冤枉人么?没向你报平安,是我不对,不怪你生气,但却也不必气的如此厉害……”
楚楚气极,哪肯听他辩解?只是一叠声叫道:“放手……放手……”拼命挣扎,却苦于力气较陈敬龙差的太远,根本挣不脱分毫。
檀云见他二人闹起别扭,拉又不敢拉、躲又无处躲,只能跪伏在楚楚脚旁,小心翼翼的劝一句:“陈将军别急”再胆战心惊的劝一句:“郡主莫要动气”……
车里正闹的不可开交,忽听营中有人高声叫道:“郡主芳驾莅临,袁石未能远迎,罪不可恕还望郡主勿怪”一句话说完,声音已近了许多,显然说话者正快步奔来。
陈、楚二人闻听喊声,都是一愣,随即都再顾不得争执;楚楚娇羞嗔道:“快放手这样拉拉扯扯,让将帅们看见,像什么样子?”陈敬龙急松开手掌,沉声嘱道:“当着军中将帅的面,可不许如此胡闹”言毕,退后一步,侧身立于车旁。那檀云甚是机灵,不等吩咐,早跪坐起身,从怀里抽出块绢帕,去将楚楚脸上泪珠拭干。
转眼间,袁石从营中奔出,快步抢到车旁,顾不得理会陈敬龙,向车内躬身施下礼去,恭声言道:“郡主万安郡主要来军中视察,何不派个人先来通知一声,也好让本帅有所准备、早来迎接?如此让郡主在营外久等,这……唉,这可着实让本帅惶恐”
楚楚神情庄重,淡然应道:“免礼本郡来此,只为探望故友而已,与军务无干,本不敢劳动袁大帅的大帅不必因未能迎接而感觉不安”
袁石连声应:“是”直起腰来,赔笑让道:“郡主远来,车马劳顿,这便快请入营,到帅帐歇息待郡主稍歇片刻、用过午膳,本帅再召集众将参见”
楚楚淡淡笑道:“本郡并非军中大将,帅帐重地,岂敢妄入?至于军中将领么……军务操劳,都辛苦的紧,更不可因本郡到来而多有惊动一切礼节,尽数减免;只请袁大帅下令,准本郡及所带人马入营,至于休息饮食,由陈将军安排便可,不劳大帅费心”
袁石见楚楚对自已安排全然拒绝,丝毫不赏脸面,颇觉尴尬;踌躇片刻,又强撑起笑脸,央道:“郡主来营中一次,好歹进帅帐坐坐、饮杯茶,也算容本帅尽些心意”
楚楚想也不想,冷淡应道:“本郡不渴,不需饮茶”
袁石见她如此冷硬,笑容登时僵住。李公公凑上前来,躬身笑道:“袁大帅,郡主一路辛苦,早累的狠了;这太过疲劳,则不免心情有些不好,心情既然不好,自然也就懒得应酬客套依老奴之见,还是先请郡主入营歇息为是,至于袁大帅欲表心意么,稍后再行计较,也还不迟”
袁石无奈,只得苦笑点头;扬声喝道:“白虎军将士听令:郡主及所率人马入营行走,任何人不得阻拦;违令者斩”辕门内众军听得此令,忙各自退避,让出宽阔道路,原本把守辕门的军兵更是退的远远,免落阻拦之嫌。
楚楚淡淡道声:“多谢袁大帅”随即命道:“陈将军,请当先领路”言毕,冲檀云使个眼色;檀云领会其意,忙起身将厢门拉上,以示不许袁石再行打扰。
陈敬龙自顾到车前行走,马车及护送军兵跟随而进。
稍走片刻,离袁石已远;陈敬龙转头冲李公公微一招手,李公公忙快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陈敬龙低声问道:“楚楚为何对袁大帅如此冷硬,丝毫不留情面?”李公公低声笑道:“还不都是因为陈将军?”陈敬龙愕道:“因为我?”李公公含笑应道:“正是。自陈将军受困镛城,而袁石按兵不动,不肯尽力解救之后,郡主便对他恨的牙痒痒;方才郡主只是冷淡而已,没有怒容相对、恶语讥嘲,已经算是很给他留情面了”
陈敬龙沉吟叹道:“袁石没有必胜把握,所以不敢轻动;他是为顾大局而不肯出兵救我,其实不算错处,怪他不得”
李公公笑道:“若从大局上讲,郡主也有冷淡他的道理”言毕,转头四下望望,见近身处没有旁人,方将声音压的极低,轻轻说道:“郡主说,袁石这个大帅,若是威望高了,便对陈将军发展大有阻碍,所以要把握一切机会给他没脸、让他难堪,使他在军中威信渐失方才辕门内许多军兵观望,郡主便是把握机会,有意让袁大帅难堪呢”
陈敬龙这才明白楚楚苦心,感动叹道:“她处处为我打算……敬龙得她相助,着实太多”想到自已脱困之后,居然不记得去看看楚楚,让她安心,更觉愧疚。
及进了陈家军营地,来到大将帐前,陈敬龙停步,后面的车马军兵便也跟随停住。檀云扶着楚楚下了马车,陈敬龙便招来几名亲兵,命其引领那五百护送军兵去安顿休息。陈家军大损之后,营内空帐篷多的是,安排区区五百军士,自是毫不费力。
待众军走开,陈敬龙躬身让道:“请郡主入帐歇息”楚楚此时怒气已消减不少,见附近再无外人,便不再保持庄重模样;伸手抓住陈敬龙手掌,狠狠一扭,冷笑道:“又不当着军中将士,倒拿腔作势,装起规矩了;想逗我开心么?哼,可没那么简单趁早跟我进来,给我解释清楚”说着,拉紧陈敬龙手掌,直入帐中。
李公公与檀云知他二人许久不见,定有许多私话要说;不敢跟随进入,只立在帐外候命。
入帐之后,陈敬龙笑问道:“你要我把什么事情解释清楚?”
楚楚冷哼一声,甩开他手掌,转身与他相对而立,定定望着他面孔,冷冷说道:“你不用跟我嬉皮笑脸,我没心情与你玩笑我正经与你说话,你最好也正经起来”
陈敬龙见她神情语气大异往常,不由诧异;不敢再嬉笑相对,忙端正面容,正色问道:“你要与我说什么事?”
楚楚微一沉吟,沉声道:“我来问你,我在你心中,究竟有没有点份量?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回事情?”
陈敬龙急道:“没向你报平安,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用如此纠缠不放……”
楚楚怒声打断道:“我没说这件事我是问你,你有没有重视我一点点?有没有把我以前说的话,记在心上过?”
陈敬龙愕道:“你以前说的话?……你以前说过好多话,我都记着……”
楚楚悖然大怒,厉声喝道:“骗人你根本是把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何曾稍记一些?我伯父拉你入白虎军时,我要你提的条件,你还记得么?你若记得,又怎会如此行事?你……你……你把我郑重叮嘱之语全忘在脑后,却如何对得起我这一片苦心?”话未完,泪珠已滚滚而下;只不知这眼泪,是气出来的,还是伤心而来的,又或者,二者皆有。
四百零六节、大帅难堪。
四百零七节、离心之始
四百零七节、离心之始
楚楚性情本就深沉,向来不显大喜大怒,面对陈敬龙时,更是温柔和顺,就算极不高兴,也顶多冷语几句略表不满而已,从不曾有过呼喝怒斥的时候。
此时见她一改常态,居然声色俱厉、呼喝责问,陈敬龙情知她胸中气怒,实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非同小可,不由大觉紧张;但一时着实想不起自已做过什么大错事,居然能令她恼怒至此,不由瞠目结舌,不知所对。
楚楚见他满脸茫然、怔怔不语,更是气苦,凄然叹道:“果然……楚楚在你心里,没半点份量;楚楚说过的话,你全不记得……”
陈敬龙急道:“我记得你要我向白虎城主提出的条件:第一,自主行事,不受帅命;第二,自拥扩军之权,不受任何人限制……”
楚楚恨笑道:“亏你有些心肝,居然能记得我教你的这些话……我为何教你提出这些条件,你可还记得?”
陈敬龙回忆一下,赔笑应道:“当然记得你说过,只有自主行事、不受主帅强命,才能防遭主帅陷害,避免他把我派到最危险艰难的地方,将我实力消耗殆尽……”
楚楚恨极,直扑进他怀里,握拳乱捶,哭叫道:“亏你有脸说出口来你既然记得这些话语,却为何不依照去做?我费心谋划,让你能免迫害、能保实力,可你呢?不用人家逼你,自已便主动去干危险艰难之事,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兵力损耗掉;你如此任性胡为,我就算……就算耗干心血为你谋划,却又有何用处?却又有何用处?……”
陈敬龙此时方知楚楚为何如此动怒;见她气的脸色惨白、额间青筋突起,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忙张臂将她搂住,低声叹道:“楚楚,不是我不在乎你的叮嘱、浪费你所耗心血,实在是……轩辕危难之际,杀敌保国为第一要务,容不得我退缩自保;我……我必须全力以赴”
楚楚被他箍在怀里,无法再挥拳捶击,挣扎大叫:“放开我,放开……”
陈敬龙叹道:“我不放你,不是怕你打我几拳,实因我甲胄在身,你那皮娇肉嫩的小手打来,不但打不痛我,反会伤了自已我不想你受伤吃痛,你明白么?”
楚楚耳听他这怜惜呵护之语,心中登时一软,柔情涌起、怒气大减;任他搂抱,不再挣扎;沉默片刻,低声问道:“现在陈家军,还有多少人马?”
陈敬龙黯然应道:“已经不足三万,而且,其中好多伤势未愈,眼下不能上阵……”
楚楚苦笑叹道:“不足三万……嘿,你是白白升职一回、虚坐大将职位了?如今的陈家军兵力,竟还不及你未升职时所掌管的陈家营”
陈敬龙凄然笑叹:“我手下将士,并非白白折损;在镛城,陈家军灭敌十万以上……”
楚楚长叹一声,打断他说话,仰脸定定望着他面孔,沉声问道:“你只知杀敌我曾说过,轩辕大乱,用不多久,便是群雄并起的局面;你还记不记得?你不知保存实力,等群雄起时,拿什么来逐鹿天下?”
陈敬龙默然片刻,叹道:“连外侮都不能除,还谈什么逐鹿天下?我不能只为日后争雄,便任由异族肆虐、害我轩辕百姓……”
楚楚急道:“对抗暗族,非你一人之责,你不出头,自也有别人会去干的;哪用得着你当先拼命?”
陈敬龙正色道:“楚楚,如果人人都这样想、人人都等别人去干,岂不是没人对抗暗族了?要打败暗族,总得有人领头拼命,眼下没有别人肯领这个头,我只好勉力为之……”
楚楚急的直跺脚,怒道:“你以为轩辕族只你一条好汉,是不是?你以为离了你,轩辕族便抵挡不得暗族,是不是?万一你战死沙场,没了你这领头拼命的,轩辕族便一定会亡么?”
陈敬龙摇头叹道:“我没有这样狂妄的想法;但我身为轩辕儿女,总得为国尽力,才能无愧于心如果我战死……”说到这里,想起陈家军拼死血战、伤亡惨重,袁石等人却仍无动于衷、只顾自保,不禁有些沮丧消沉,喉头登时梗住;但随即忽又想起李混转述龙总舵主之语,及白虎城主说过的话,登时又是精神一振,胸中豪情涌动、慷慨激昂;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就算我战死沙场,也不会白死;陈敬龙现在名头不小,若当真死在对抗异族的战场上,一定能震动许多人、唤醒更多好汉的保国之心
楚楚见他脸现坚毅、眼中满是仰慕钦敬之色;稍一寻思,问道:“你想起谁了?是龙总舵主,还是我伯父?”
陈敬龙微笑叹道:“楚楚,你当真聪明,我内心所想,总也瞒不过你我正是同时想起他们两个”稍一停顿,正正面容,缓缓说道:“龙总舵主大仁大义、以身作则,唤醒之人着实不少,如李混大哥、欧阳前辈、祝奶奶等人,皆在此列;可见,龙总舵主虽事未竟而身已亡,但他一生作为,极有价值……”
楚楚苦笑叹道:“是,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