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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的手还是没松开,面露委屈的瘪瘪嘴,“母亲,我这次国子监医科考评是甲等。”
“甲等又如何,你一个女孩子学医有什么好炫耀的,你松开我!”
云秀荷见无论如何都甩不开云裳的手,也就无计可施地轻轻一推她,谁知云裳竟整个人向后一仰翻倒在雪地里。
本来云裳方才惊叫的那一嗓子就引起不少人注意,正奇怪云秀荷到底是怎么了,云裳这么已跌到,彻底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云秀荷是伤心过度?还是真的吃坏肚子了?
若真是吃坏肚子,干吗不让旁人看病?
不少人纷纷议论起来,云裳见到成功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心中冷冷一笑,但面上却不显半分,只叹了口气,任由满脸都是冰雪,样子十分狼狈道:“姐姐嫌弃我医术不精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你还病着,若是再生气怕是对身子不好。就算不用我给你诊断,咱家还有大姐姐呢!”
她看了看周围好奇的目光,询问地笑道:“不如让大姐姐给你瞧瞧,大家可都知道大姐姐的医术可是名震京城呢!”
“是啊,让三娘子瞧可定不会误诊的。”
“而且又是一家的女眷,也没什么忌讳。”
“我们相信三娘子的医术,威信候夫人你就让三娘子给云姑娘看看吧,你瞧她面色好难看呢。”
四周纷纷附和,云秀荷一听头皮发麻,只往沈怡琳的身后躲,生怕别人往她肚子上看。
沈怡琳眯着眼看着云裳,这臭丫头一定是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没命根的,才会这么胆大妄为和自己作对。
真是翅膀硬了,之前饶过她一回,现在还敢再犯贱!
沈怡琳抬起脚就踹向云裳,“放肆,都什么时候了,还轮得到你在这放肆!”
“母亲!”云裳顺势宝珠沈怡琳的大腿,“我错了,我不该主动提出来给姐姐看病,但是她吐成这个样子,怎么可以不给她看看啊。”
云裳背对着所有人,整个身子都倒在雪地里,她从袖子中翻出一根银针,手在雪地里一翻腾,摸到沈怡琳的承山穴一扎,嘴角勾出阴笑。
沈怡琳只觉得小腿上微微刺痛,也没太在意,正要不耐地要抬起脚把云裳踢得远一些,可是有一种酥麻的感觉顺着小腿一直蔓延至上,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她惊怒的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云裳,心里知道是她使得诡计,可是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就见云裳拍了拍手上的雪,银针也无声地落进雪地里,怯懦地看着沈怡琳,“母亲,你不说话,是不是就同意了?那就让大姐姐给三姐姐看看吧。”
云裳心中阴毒的笑起来,这一招她还是和云重紫学的,之前她用药让自己无法开口说话,她就拼命研究穴位和药,就是想用同样的招数对付其他人。
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是云秀荷,跌倒了站起来还是那么蠢。
她,云裳要做就做最好!
云裳勾了勾嘴角,目光看向一直置身事外的云重紫,“大姐姐,连母亲都同意了,你快来给三姐姐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别是什么恶疾,要是传染就不好了。”
众人听到云裳这么一说,立即倒抽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让云重紫站在最前面。
云重紫漠然地看着云裳,看来好人是真的不能当,她对云裳发出暗示说云秀荷怀有身孕,云裳现在倒把她自己撇的干净,让她来当罪人。
呵呵……
同一时间,云裳心中也笑起来,她自然看出云重紫的想法,在之前她暗示自己云秀荷怀孕的时候,她就猜到云重紫是想让她来揭穿云秀荷。
真是笑话,云重紫真拿她当云秀荷那蠢货了?
云重紫与云裳的目光相识在空中,彼此看出对方眼中的嘲讽,云裳是故意的,想看她得罪人,她到是看看云重紫怎么说,现在大家伙可都是等着看她诊断呢。
云重紫淡淡一笑,方上前走一步,忽然转过头,对着离着不远的孙璇荣大声道:“既然母亲都同意了,我哪有推辞的道理,只是现在顾家少爷受了重伤,还是先请顾家少爷抬回院子中,也让妹妹一同过去,毕竟在这冰天雪地的,我就是把脉也会误诊,毕竟诊断也需要安静,而且妹妹和顾家少爷又订了亲,在一起诊断也没什么不妥,侯夫人您觉得如何?”
孙璇荣还在一脸呆滞地抱着顾耀中,可是在听了她们的对话时,脸色气得铁青。
她是生养过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云秀荷得了是什么病,恐怕不止是她,就是在场的其他夫人说不定也看出来了,现在耀中受了重伤,连她未来的儿媳妇也有了祸胎,这是给他们康乐候府家抹黑。
纵使孙璇荣不喜欢云重紫,此时也觉得她说的在理,连忙命人抬走顾耀中,又站起来冲着沈怡琳冷哼,“既是亲家,秀荷身子不适,我这个未来婆婆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就一起去我的院子诊治吧。”
孙璇荣又转过头对顾水明吩咐了一遍,让他带着众人先去前面祭奠,这院里院外全是闹心的事,她忽然觉得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可是她不能倒,老侯爷刚刚去世,耀中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要是再倒下,侯府就彻底垮了。
众人虽然想看热闹,但毕竟是康乐候府的吊唁,反正有些事是瞒不过去的,就当给宫里的贵妃娘娘一个面子。
顾水明带着众人去了前面,只有云家母女跟着孙璇荣一路去了院子里,到了内堂,几个太医已经围在一处讨论顾耀中的病情。
孙璇荣看到床上的儿子,也顾不得管上后面的人,直接上前问道:“耀中怎么样了?啊?”
几个太医中钱院使也在,他冲着孙璇荣微微颔首,“夫人……”
他在心中斟酌了下用词,毕竟老师现在刚去世,若是把话说重了,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你到是说啊!”孙璇荣急得都顾不上哭了。
“顾少爷的生命是没大碍的,只是在雪里呆得久了,受了风寒。只是他手脚筋都断了……”
孙璇荣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能接好吗?”
钱院使叹了口气,“太迟了,而且下手之人应该是下了狠手就是不让顾少爷接不好,把手脚筋隔断了一截,以后他的生活是无法自理了。”
孙璇荣一听,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却及时的被身边的丫鬟扶住,“夫人。”
可她只叫了一声夫人,也说不出其他宽慰的话来。
孙璇荣又像想到什么,抓着钱院使的胳膊又问,“那他以后还能不能说话?他的舌头呢?舌头呢?”
“那半截舌头没找到,就算是找到接好也不如从前。”
连钱院使都不忍说出这样的残忍的话,说实话,下手的人实在太狠毒了。
“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家耀中!”孙璇荣疯了似的在屋中发狂,抓到东西就到处乱摔,“报官!我一定要查出那个杀害我孩儿的人!”
沈怡琳被请在屋里坐着,此时身上的酥麻感已经减轻,她也不管屋里到底有多乱,抬起手就朝着云裳打了一巴掌,“贱蹄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云裳似笑非笑揉了揉脸,“母亲,我也是为了三姐姐好,再说这是咱自家的事,若是您要教训我,回去也一样,现在顾夫人伤心难过成这样,您是不是该好好劝劝。”
“哼,云裳,现在我需要用你来教我怎么做吗?”沈怡琳狠狠地掐了一把云裳。
云裳吃痛,也不露出一分,“自然是不用的,只是母亲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又给顾夫人添乱总归不好的,既然咱们两家是亲家,也该为她分忧才是。”
分忧?
沈怡琳哼了一声,云裳分明是越搅越乱,还想着分忧,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分忧。
云裳像是看出沈怡琳的疑惑,往孙璇荣身边走去,“夫人,顾少爷在自家院子里受伤,那歹人必定熟悉侯府的布局,今日吊唁的人都在前面,能进这后院的人……我想必定是那歹人。”
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披头散发的沈怡琳,虽然没有乱看,但话中已经是意有所指,沈怡琳听她的话先是一怔,立即明白云裳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连忙附和道:“可不是,璇荣,我家四姑娘说的有理。”
“谢母亲赞同我的话。”云裳冲着沈怡琳福了福身子,“顾夫人觉得我这话可有道理?”
孙璇荣本不想搭理这母女俩,先前她俩吵闹也没拦着,可是连沈怡琳都附和,她不得不认真地把云裳的话想了想。
自从耀中上次受伤,他几乎没有出过门,哪里来的什么仇家,再者说能自由出入侯府后宅的……
孙璇荣眼皮颤了颤,猛地跳起来,一转身直扑向云重紫,“贱人,又是你对不对!这次又是你害了我们家耀中对不对!”
她上身粗圆,整个人都扑过去拽着云重紫就打,云重紫目光一寒,抬起手朝着她的脸就扇了一巴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云重紫居然会还手,就算她有些出息,可孙璇荣也是长辈。
沈怡琳也站起来,吃惊地指着她,云秀荷见缝插针地讽刺道:“云重紫你要反天了不成,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打朝廷命妇。侯夫人上报到皇后那里去,看她不把你关进大牢里。”
“二妹妹,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现在这个时候添什么乱!”
云重紫呵斥一声,翻出银针就往被打蒙的孙璇荣的天池穴扎了一针,孙璇荣待又挣扎,喝道:“夫人可不要乱动,你方才气火攻心,三娘也是出下策才打了你巴掌,让你恢复心智,不然你体内淤血逆行,可是要中风的。”
孙璇荣睁大了眼睛去看云重紫,她感到心里一股火四窜,就信了云重紫的说辞,只得乖乖地被云重紫扶到一旁坐着,听她说道:“夫人,这针扎下去要半刻才能取下来,你切不能乱动生气,不然只会起反作用,淤血逆行,加速中风。”
“你这是威胁我吗?”孙璇荣就是见不得云重紫那说话的态度。
云重紫笑笑,“你不信可以问问钱院使。”
钱院使点了点头,“夫人,三娘子说的是,你方才确实情绪很不稳定,会伤及身体的。”
“沈怡琳,你教出来的女儿,真是各个拔尖啊。”
孙璇荣讽刺了一声,话中意有所指,简直是打沈怡琳的脸。
沈怡琳也瞪了一眼云重紫,质问道:“大姑娘,你不要左右而言他,我且问你,你比我们早来侯府,看完侯爷后,你说自己的鞋袜湿了,谁又能证明?你是不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去害了顾家少爷!”
“夫人,我和顾家少爷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呢?”
“哼,你这贱人生的,看谁不顺眼就和那人过不去,谁知道你为了什么,你这种人害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云重紫不慌不忙地搬了个矮凳,她自己不坐,却是请了云秀荷坐上去,“二妹妹身子不适,你先坐着吧。”
反倒把云秀荷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她肚子不好受,在雪地里站了一阵子,连腰也是酸的,也顾不得云重紫到底想做什么,一屁股坐上去。
“云重紫,别假惺惺的装好心,母亲问你话呢?你到底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害顾少爷!”
“那妹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诬陷我?”云重紫冷笑一声,“我已经说过了,我的鞋袜湿了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可有人作证?”
云裳就站在沈怡琳旁边,搞得像三堂会审似的。
云重紫淡漠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不答反问向钱院使,“院使大人,顾少爷的伤到底是什么所致?”
钱院使本想开口为云重紫说话,他瞧着这些夫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既然听到云重紫主动问,就把自己检查出来的全部托盘而出,面上也冷了起来,“两位夫人,顾少爷手脚筋的伤口薄如蝉翼,直切在筋脉上,挑断一截,非有武功者不能办到,那利器应该是软剑所伤。只他右手腕上的伤口却与其他几处不同,应该不是一人所为。”
“呵,也许是一个人做的,为了掩人耳目才弄出两个伤口来,有些人的心思缜密,这点应该能想的周全呢。”云秀荷不死心地插嘴。
只云裳奇怪的眯了眯眼,难道真不是云重紫所为?
她明明看到云重紫被人掳走,她也是想了想才猜测能在侯府后院明目张胆地掳人的只有顾家少爷,若是他所为,那必定是云重紫伤了顾耀中,可钱院使的说法,如果是两个人的话,那谁是云重紫的帮手?她要是有帮手的话,为何又在她被掳走的时候不出来救她?
云裳在心里反复思考了一阵也没有头绪,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