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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是来看看鹏哥儿的……”沈怡琳乖巧地回答。爱豦穬剧
云锦鹏冷不丁地接了句话,“您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吧?”
“不许胡说。”云老夫人佯装要打他,却拿着眼睛斜睨了眼一旁的沈怡琳,哼道:“谁敢盼着你不好,我就和她拼命。”
沈怡琳像是没听明白老夫人话中的含沙射影,笑盈盈地夸了一番云重紫,“三娘子果然妙手回春。”
看着云锦鹏好起来,其实她心里气得紧,尤其是她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下为难秀荷,就是给她难堪,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三娘子三番四次地和她过不去,现在还治好了云锦鹏,她更是怒火中烧!
为什么这小蹄子总是和自己作对?自己越是痛恨什么越去做!
云重紫听出她的言不由衷,一脸淡笑地应付,“夫人过奖了,锦鹏少爷是托了老夫人的鸿福才会康健的,哪里是三娘的功劳。”
这话老太太最受用,云老夫人眉开眼笑着,“就你这丫头会讨我老婆子我开心,你也不必太过谦了,之前全城的大夫,就包括那御医都来瞧过,鹏哥儿的身子就是不见好,还是你有本事啊。”
云重紫的眼睫颤了颤,红唇半启似要开口,最终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云老夫人看到她为难的表情,心中诧异不已。
云锦鹏忽然插话道:“三娘子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不说昨晚看到那些蛇挺身救了我,就是她的药方也不同寻常,只是祖母说其他大夫不行,这话到有欠妥当。”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云老夫人奇怪。
沈怡琳没由来地抖了个激灵,心中暗叫不好,就听云锦鹏诡异地干笑两声,“祖母,那些大夫都是行医多年的老行家,就算治愈不了我的病,也不至于让我病得越来越重呀。”
云老夫人微微蹙起眉头,认真地想了想他的话,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鹏哥儿的意思是说有人在你的药里做了手脚?”
沈怡琳咬了咬舌头,故作镇定,“老夫人你可别生鹏哥儿的气,他这是病久了说胡话呢。”
她故意在歪曲云锦鹏的话,“鹏哥儿这话可不好乱说,你一直养病在老祖宗院子里,难道是怀疑这屋里的人手脚不干净?你这是在伤老夫人的心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这屋里的人做的!”云锦鹏火冒三丈。
沈怡琳见他恼了,心里反而开心起来,乱了分寸更好,她继续火上浇油,“老夫人我觉得鹏哥儿说这话一定事出有因的,他一直昏迷着,这刚醒来就说出这番疑神疑鬼的话来,怕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嚼舌根,败坏咱们侯府的名声,挑拨老夫人和锦鹏之间的关系呢。”
沈怡琳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瞄着风轻云淡的三娘子,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就不信三娘子还能装的像没事人一样,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小蹄子那张淡定的脸。
“夫人说的是,有些事最怕捕风捉影。”云重紫勾了勾嘴角,有些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锦鹏少爷连话都没说完,夫人就妄自揣测,怕是不妥吧,不如让锦鹏少爷把话说完再下定论何如?”
云重紫又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我诊断过,锦鹏少爷的病是狐惑,病在体内,又不是伤在脑子上,我瞧着锦鹏少爷是个聪明有主意的,等将来病好了可是要考状元光宗耀祖的,如果不是心中有定数,怎可能会说这话,他如此机灵又怎会受别人一两句话的蛊惑伤了你们祖孙的情意,我看得出锦鹏少爷与您最是亲近,他怎么可能说谎呢?”
云老夫人听了她的话觉得不无道理,沈怡琳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是清楚,她觉得事有蹊跷问向云锦鹏,“锦鹏,你把话说清楚,你们不都说我是最公正的,凡事都讲究的是个有理有据,我会主持公道的。”
云锦鹏浑身无力,想起身跪下,吴妈妈上前把他扶着,云老夫人见状也连连按住,“你这刚醒,不可乱动,好好歇着,凡是有祖母在给你做主呢。”
一直垂泪的云秀荷看所有人都不理她了,她就悄悄往外退,云重紫看见,一把拉住她,小声道:“二小姐这么急着走是做贼心虚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云秀荷也压低声音,不敢让云老夫人她们听见,“你放开我!”
云重紫笑吟吟道:“老夫人还没发话,你就这么偷偷溜走怕是太失礼了。”
“你管不着!”
云秀荷挣脱不开她的手,一急之下猛地推了一把,将云重紫推倒在地。
这边动静太大,所有人都齐齐看过来,云老夫人歪过头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呵斥道:“云秀荷,你到底想做什么?居然敢在我面前出手打人!”
“祖母我没有。”云秀荷觉得自己特别无辜,“分明是三娘子拉着我不让我离开。”
云重紫默默起身,默默叹了口气,“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那副哀叹的样子反倒觉得云秀荷是在撒谎,老夫人目光里闪过一道嫌恶的光,云秀荷只觉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她是百口莫辩了。
“好了好了,你既然要走,就给我滚得远远的,省的我眼不见为净,这后院里就是有你们这些不争气的,早就污浊不堪了。”
原是刚才云重紫和云秀荷拉扯的时候,云锦鹏就已经他向云老夫人禀告,自己吃的药和膳食的功效相抵根本起不到作用,才迟迟不见病好。
云老夫人好一通指桑骂槐,云秀荷以为是因自己推了三娘子一把就又惹了老夫人生气,她把心中的怨气全部加注在三娘子身上,如果不是她来府里,她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从小到大也没今日一天流的泪多。
虽然云锦鹏没有明着说是谁在膳食中下了手脚,但这事只要一查便可一清二楚了,沈怡琳的脸色白了又白,连皱纹都挤出来了,她还在那强作镇定,“怕别搞错了!”
云重紫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夫人考虑的周全,这是锦鹏少爷之前的药方和厨子写的膳食单子,三娘才疏学浅不敢妄下定论,请老夫人还是再找个大夫来查查。”
吴妈妈接过两张纸来递给云老夫人,云老夫人看了几眼,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她相信云锦鹏,更知道三娘子是有些本事的,她既然能拿出这单子定是心中有谱了,而能暗中在锦鹏的饭中做手脚,除了沈怡琳又有何人,她早就知道她是不盼着锦鹏好的,可是沈怡琳现在把手都伸进她院子里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云老夫人觉着心尖就觉得扎了根刺,越想越来气,拿着那两张纸扔在了沈怡琳的脸上,“你来说说看吧,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片纸明明轻飘飘的,沈怡琳却觉得它仿佛是两道响亮的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云老夫人居然当着一个外人,当着庶子和自己女儿的面上给她下不了台,纵使她有千错万错,她也没害死云锦鹏啊,更何况两张纸就想定她的罪,太可笑了点。
沈怡琳黯淡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两片纸彻底把一贯作威作福的威信候府的当家主母打醒,她抬手理了理鬓前稍稍凌乱的发丝,不疾不徐地捡起那两张纸来,看了又看,又不疾不徐地开口回话,“老夫人,您可看出这些有什么不妥来?”
云老夫人没搭腔,又听沈怡琳笑了一声,目含讥讽地看向云重紫,“三娘子说的不错,这确实是锦鹏的方子,老夫人也不用找其他大夫来查了,这膳食单子就是儿媳命人去安排的,只是儿媳实在不明白这里有何不妥?我一个妇道人家,居在深宅大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读的书也都浅薄,自是不如三娘子整天抛头露面,四处行医见得世面多,更不曾听过什么和什么相克,只知道这膳食单子里的食材单拿出哪个不是大补啊,我把这些好东西都紧着锦鹏来吃,每个月公中出大把的银子买补药,怎地儿媳还成了罪人了啊!”
云重紫眯了眯眼,嘴角隐有笑纹,沈怡琳为自己洗白的同时,还不忘拐弯抹角地贬低她,果然是沈怡琳的作风,如此巧言善变,颠倒是非,一派胡言的少妇才是她所熟识的沈怡琳,之前的沈怡琳不过是被她打乱了阵脚,到了关键时候,沈怡琳稳住了心神,恢复以前的心性,自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只不过想反败为胜?那她就太乐观了。
沈怡琳说着说着就拢起袖子抹眼泪,云秀荷见状不敢与云老夫人顶撞,只拿着眼一个劲地剜着三娘子,她心道:娘之前就为了三娘子的事多番愁苦,现在三娘子居然冤枉娘亲,连云锦鹏这个白眼狼都被她蒙蔽了,真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见钱眼开的乡下村姑。
云秀荷本就瞧不起她,此次见到沈怡琳受委屈,心里更是把三娘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一遍。
云重紫自然是不知道云秀荷把自己的老子给骂了,但却明白沈怡琳在做什么戏。
云老夫人一直没吭声,沈怡琳就使出浑身解数地在哭,“老夫人啊,我持家多年,从来没受谁编排过,连下人都不曾亏待过,又怎么可能去害鹏哥儿,我又不是那劳什子大夫,哪里会知道这些吃的会和药两两相克的道理,更何况往前那些大夫从来就没问过祥哥儿平日里吃过些什么东西,若是提了,我怎么还能安排这些吃的。我若真有心害鹏哥儿的命,何不找了包毒药下到饭里去一了百了。再者说儿媳为何要害鹏哥儿,他可是老爷唯一的儿子,我也是他母亲,将来他继了爵位,我还要仰仗他呢……呜……”
沈怡琳哀嚎一声居然昏厥过去,云秀荷眼泪汪汪地跑过来抱着云老夫人的腿哽咽道:“祖母,母亲她是真不知道的,她怎么可能害鹏哥儿呢,她还时常教育我们姊妹几个要多于鹏哥儿亲近……前阵子母亲为了给鹏哥儿看病,还亲自上门请三娘子,在她家门外淋了一夜的雨,前两天一直病着,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她今日一早听到鹏哥儿醒了就早早来看,居然还遭了这些冤枉……三娘子三番四次地刁难我母亲,如今还挑破她和鹏哥儿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啊!”
装柔弱装的还挺像!云重紫在心底冷笑,这对母子真应该去唱大戏演双簧才对!
云重紫没被云秀荷的指责吓到,从容地向她走去,倒是把云秀荷怔住,结巴地问她:“你……你想干什么?”
“三娘是个嘴笨的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谁刁难谁,谁是谁非老夫人自会明断的。”云重紫无奈地笑笑,“诚如夫人那番话所说之意,身正不怕影子歪,二小姐无需为了刚才的事泼我脏水,就算二小姐多番为难我,夫人如今昏过去,我也会尽全力让她醒来。”
云老夫人见沈怡琳昏倒了正打算叫三娘子上前看看呢,就听云秀荷那番抢白,话到是没错的,她也知道沈怡琳最近病着,只是这丫头故意和三娘子过不去,她看得十分明白。
她又听三娘子对云秀荷的多番刁难不生气,反而不计前嫌地去救沈怡琳,喜爱她又多过云秀荷一分,在心里已经拿三娘子当自己的亲孙女般来看待。
云秀荷以为云重紫要故技重施要掐沈怡琳,可当着云老夫人的面又无法拆穿她,总不能说自己刚才是假装昏倒的,她又气又急,就在云重紫上前搭脉时,假装昏倒的沈怡琳又幽幽转醒,她满眼凄然地看向云老夫人,道:“老夫人如果不信儿媳,就找回以前的大夫来一问便知,若儿媳有半句假话,我就不得好死,老夫人就让大理寺的人来拿了我去……”
云重紫离得沈怡琳极近,她哭是哭却不见一滴眼泪,她微微侧过身睨向另一边,云老夫人僵硬的脸稍稍缓和,她是个吃斋念佛的,心中更是有神灵,她见沈怡琳这般赌咒发誓,自然是动容相信了。
怕是沈怡琳就是吃准了云老夫人这个弱点才敢信口雌黄,把自己的性命拿去发誓,然而她就别这么不信邪,有些话说了可就算数的,她赌自己不得好死,将来指不定会落个什么下场。
正如云重紫的猜测,云老夫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她是知道这膳食单子是沈怡琳安排的,后宅的事哪个不归她管,但听她一席话,云老夫人又觉得许是她不是有心的,她自己活了大半辈子都不曾知道什么和什么相克,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会知道。
沈怡琳的话打消了云老夫人的猜测,她也不愿往坏处去想,家和万事兴才是最主要的,事情若是真闹大,旁人只会看威信侯府的笑话,再怎么说沈怡琳背后还有个丞相府,她这个老婆子不能只看眼前,也要顾全大局考虑才是。
“罢了罢了。”云老夫人摆摆手,“我这只不过质问你一句,你就有那么多眼泪苦水,你在小辈面前哭成何体统。吴妈妈快把夫人扶起来。”
吴妈妈应了一声,沈怡琳见云老夫人的面色缓和,她心中紧绷的弦才松了松,但见到自己的女儿拼命给自己使眼色,她又想云秀荷做的孽,又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