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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困而死,所留不过隔夜之粮,富足之家,也富不过三代,王侯将相则留下父辈荫护或世袭传承,而李世民却为李治留下了一个称霸四海的大帝国。
李世民垂危之际,让李治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让大唐第三位皇帝,看到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无穷尽的父爱,李治又怎会一继位就打破先皇的决定?
长孙无忌也生怕舆论会对他不利,不敢过多摄政,可他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眼看着就要将徐真给办了,他却偏偏掏出密诏来,非但不能办他,居然还让他当了镇国大将军,上柱国,而且还要参豫政事!
镇军大将军是何等的荣耀?那些开国功臣许多都未能得到这头衔,上柱国也一样,连开国功臣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就让徐真这么一个小子拿了去?
程知节虽然早已封了国公,可也是去年才得了镇军大将军的头衔,徐真六年前还只不过是长安城中一名武侯,如今位列上柱国,如何让人不嫉妒?
再者,本朝被封为上柱国的人并不多,诸如秦叔宝和李靖这等军中巨擘,才封了上柱国,若非战功显赫之人,如何能得到此等荣耀之勋?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番,唐朝官位由职事官、散阶、勋官和爵位构成,职指的是在具体的部门任职,比如尚书令、侍中、州刺史等,而散阶则是散官,如徐真先前的冠军大将军,如今的镇军大将军,都属于武散,至于勋,则是柱国,上柱国等,用以表彰功勋,爵位就自不用说了。
其实到了李世民的时代,册封的上柱国屈指可数,这也是为何徐真受密诏而得封上柱国,会让人如此的羡慕嫉妒恨。
自从徐真进入朝堂的视野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一路胜仗又一路升迁,这六年来的晋升轨迹,简直就是一条冲天的直线。
虽然也曾受过诸多诘难和阻挡,可如今回头再看,阻挡徐真脚步的那些人,如今又在哪里?
可这一次不同,因为这一次想要阻拦徐真脚步的,是长孙无忌!
作为当朝首辅,李治的心腹依托和依仗,长孙无忌已经达到了自己官场的最巅峰,可如今,有密诏在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真华丽地跳出了这趟污水。
其实李治还没有宣布密诏的另一项内容,那就是关于李勣的任免问题,在密诏之中,李世民同样向徐真嘱托了这件事,内容几乎跟他嘱托李治的一模一样,先黜李勣到叠州,若不赴任,立即除掉!
好在深谙圣意的李勣连家都没敢回,直接就赴任去了。
这也让李治明白看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李世民的心中,托孤的人选,除了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之外,还有他一手培植起来的徐真!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在明,而徐真在暗,这就足以说明,从一开始,李世民培植徐真的目的就非常的明确,既是为了辅佐他李治,也是为了防范长孙无忌等老臣子弄权摄政!
单从这密诏来看,李世民已经不是将徐真当成简单的臣子,而是将他当成了自家的儿子一般看待!
李治虽然与徐真一直有龃龉龌蹉,但他不能不顾及李世民的想法和考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很少会看走眼,于是虽然心中仍旧嫉妒父亲对徐真的格外疼爱,但李治的心中,已经开始尝试着接纳徐真。
这种转变对于之前的李治来说,是绝对难以想象的,可当他坐上了皇位,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他才不得不接受这种转变。
“原来皇帝也要承受诸多掣肘和压力啊。。。”李治如是想着,可他并不打算马上恢复李勣的官职,因为他还需要观察。
八月初一,似乎在响应连日的大雨,晋州发生了大地震,灾情严重,死者多达五千余人,似乎大地都在为李世民哀悼,迷信的国民更是悲痛欲绝,到处颂扬先皇的无上功绩,甚至将李世民当成了真正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
八月十八,新君为先皇李世民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葬礼,葬文皇帝于昭陵,庙号太宗,被太宗擒获归服的各部族首领,颉利等一十四人,皆雕琢石人像,并刻上名字,排列于北司马门内,以彪炳太宗之千秋功绩。
徐真既是李世民托孤重臣之一,又终于得到李治承认他的地位,自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因为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故意散播谣言,李明达非但真实身份被曝光,想要李治赐婚,只能坐实了她跟徐真在宫中乱来之事,如此一来,二人的亲事只能拖延了下来。
李治曾经答应过弥留的李世民,一定会让李明达和徐真在一起,然而因为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对徐真的诬陷,导致李明达名节被猜忌诋毁,又给她和徐真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李治自然而然对长孙无忌产生了极大的抱怨。
此时的李治才体会到父亲的苦心,才感受到长孙无忌对自己的小视,于是他在心里默默想着,或许该将徐真提拔起来,否则让长孙无忌再掌权,又哪里还有他这个皇帝的话语权!
徐真并不知道李治已经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他刚回府上歇息了一会,阎立德就匆匆赶了过来,见到徐真就扯住后者衣袖,拉到一旁沉声道:“出事了!”
“阎兄,何事如此慌张?”徐真不由疑惑道。
阎立德的圆脸上满是汗珠,此时也顾不得抹一把,压低声音朝徐真说道:“礼部那帮呆子说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请求殉葬,非要让我手下的一十六名匠师一同陪葬!”
“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会有这等灭绝人性之事!”徐真不由勃然大怒,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乃李世民的死忠,提出殉葬也不过是为了打消李治对他们的猜忌,好让这位新君放心而已。
礼部这帮老学究固然死板守旧,但也不至于执古礼而用生人来殉葬,此必是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的毒计了!
这礼部尚书本是太子右庶子于志宁兼任,如今于志宁拜相,礼部尚书一职则由许敬宗来代理。
这许敬宗在历史上的名声很臭,在大唐官场上的风闻也不甚良善,只是他算得是东宫一脉的嫡系人马,如今敢如此明目张胆让同意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殉葬,势必暗中得了长孙无忌的授意!
长孙无忌虽然掌控了文官集团,宫廷宿卫又有程知节和尉迟敬德两位老国公来负责,然而对外征战之事向来染指不得,因为外事一直掌控在李勣的手中,李勣此时被外放到叠州当刺史,军中除了徐真,威望最高的就当属仍旧四处征伐的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了!
苏定方等老人懂得韬光养晦,可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却是李世民的死忠,素来不遗余力,早在圣上去世前,还将龟兹国的国王都绑了回来,可谓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徐真读过这一部分的史料,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确实有主动请求殉葬,然而李世民的遗诏之中却事先做了交代,不允许他们殉葬。
然而李世民的遗诏刚刚写到一半,却被李明达打扰,以致于最后没有提及这件事!
若不是徐真相救,李明达就不会活到现在,而是十二岁的时候就暴毙,更不会阻拦到李世民的遗诏,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如今面临这样窘迫的局面,认真追究起来,却是要归咎到徐真的头上来!
再者,阎立德麾下那十六名老工匠乃是阎立德的亲信,是阎立德设计修建昭陵的最核心设计师,徐真的终极计划,就是交给这些人来具体制造的,如今计划刚进行到了一半,若这些人被抓进去陪葬,徐真的大计划就彻底完蛋了!
从周朝以后,历朝历代就已经很少见这种活人殉葬的制度,修陵的民工或遣散原籍,或就地征募为守陵军,原地任职,原地看管,根本就不会发生盗陵和侵扰亡灵之事。
然而长孙无忌见阎立德成了徐真的亲信,有心要削弱徐真的势力,居然打起了这些核心匠师的主意来!
李世民交给徐真的密诏只有短短一百余字,只嘱托了李治几件事,都是只言片语能够说清楚的决策,而对于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李世民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他们会提出殉葬以打消李治的猜忌。
如今长孙无忌借题发挥,真的让礼部许敬宗来执行古礼,这不是故意将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推入绝境么!
从吐谷浑之战开始,徐真就与契苾何力交厚,到了汉王李元昌谋反之时,契苾何力更是在关键的时刻调来了北屯营的兵马,救驾有功,这些年四处征伐,哪一次没有他的身影?
如此忠贞耿烈之臣,居然因为长孙无忌的猜忌而丧命,徐真又岂能袖手旁观,在者,许敬宗为了争功,居然将十六名修陵的核心工匠都牵扯进去,更是触动了徐真最根本的利益!
“走,咱们入宫面圣!”
听了阎立德的求助之后,徐真当即做出决定,临行前想了一下,将红甲都披挂在身,带上殷开山的长刀,奔向承天门。
第二百二十二章徐上柱国带刀入殿
此时的太极殿之上,李治正扶住额头,迟疑未决,陛前之满朝文武只是沉默不语,而长孙无忌则直着腰杆,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都说李治优柔寡断,担任太子之时还未得如此明显,如今坐了龙床,面临大事,也就逐渐显现出来,群臣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再看长孙无忌的张扬跋扈,只能暗自叹息。
李治确实有些为难,那十六名匠师掌握着昭陵的核心,虽然历朝历代都不再执古礼而使活人殉葬,但不得不承认,那些个修建皇陵的人,确实没多少有好下场,特别是掌控核心机密的,就算流亡三五千里之外,最终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其中真相,不言而喻。
这十六名匠师的生死还好处置,可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却不容易处理,李治对此二人是信任的,若无长孙无忌,李治一句话,也就重新启用了此二人。
可长孙无忌非但想要掌控文官,还要约束武将,将集权于皇帝陛下一人身上,是故怂恿许敬宗等礼部的人手,纷纷谏言,启请李治同意二人的请死!
“真是愚蠢之极!”左右为难的李治,心中不禁暗骂契苾何力二人,虽然如此,但他却又多有感动,这才是真正的死忠啊,若他有父亲一般的英明神武,也能有臣子甘愿为自己殉葬,那也就知足了。
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儿垂首立于朝堂之上,面无表情,眼角隐有泪光。
他们是外族的降臣,没有任何的背景和靠山,他们最大的靠山就是李世民,他们不结党,也不与其他势力接触,只一味替李世民不断的战斗,他们只死忠于李世民。
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李世民对他们绝对的信任,甚至契苾何力被薛延陀方面俘虏之后,李世民还动用极大的代价,亲自将契苾何力给赎了回来。
哪怕朝中势力再如何嫉妒他们,也有李世民保护着,可以说,他们就是徐真的前辈,徐真跟他们走的是一条道路。
可如今李世民倒了,换了李治上台,他们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可他们的手头上还握着兵权,北荒和西北吐蕃边境,乃至于大草原的诸多降服部族,都听从他们的指挥,如此一来,也由不得李治不对他们产生警惕。
于是他们能够想到的计策,只有殉葬以示忠诚,如此才能获得李治的信任,才能继续为李氏效忠。
他们没有看错李治,也清楚长孙无忌的野心,但他们低估了长孙无忌对李治的干涉能力,他们也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居然将褚遂良压得死死的,几乎是独揽了朝政!
若论底蕴和资历,十个褚遂良都顶不上一个长孙无忌,于志宁等一干人虽然辅佐了李治好几年,可都是一些骑墙派,见到了房玄龄和李靖的下场,又看着李勣被外放,早已心寒意冷,尽皆不愿搅和朝堂之事。
此时的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是欲哭无泪却又无可奈何,一颗心悬在半空之中,随着李治的迟疑不决而七上八下,自家性命决定于他人的只言片语,这等滋味,真真是不好受!
李治迟疑了一番,终于是狠下心来,轻叹了一声,缓缓抬起了头,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听到这一声轻微的叹息,心知必死无疑,心里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找个借口逃到边境去也就罢了,何必回来承受长孙无忌对军中势力的清洗!
然而就在此时,殿门外玉桥上的监察御史却大喝一声:“徐真!汝欲反耶!何以带刀入殿!”
满朝文武一听此言,顿时乱作一团,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相视一眼,也是好生惊愕了一番,皆不知徐真何以大胆到这等地步,未得圣上允许,带刀入殿可是死罪!
有一次,太宗召见长孙无忌,后者竟然带刀入殿,内卫居然也没有发现,一向善于媚上欺下的封德彝遂谏言,内卫为发现,乃玩忽职守,罪当死;而长孙无忌失误而带入,罚铜二十斤。
对于这等极不公平的判罚,太宗居然也表示了同意,可却遭到了当时大理寺少卿戴胄的驳斥,若长孙无忌乃失误,则内卫未发现,亦同属失误,既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