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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能出去就是件好事，在莫涵的许可下，暮云南闪着星星眼朝着门外的大雕跑了过去，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师妹这回事。
大雕是莫涵唤来的，相比起他自己用的灵兽，这档次是低了不少，但是暮云南才不介意呢。那灵兽怎是寻常人就能坐上的，有这大雕其实根本就已经足够了。
暮云南爬上大雕之前，莫涵又丢给他一个包裹，里头却是一套40级的装备，便是说，在到达40级之前，这身装备他是穿不上的。把包裹塞进自己的口袋，暮云南与花间道了声别，便拍着大雕的头，飞走了。
花间朝着暮云南离开的方向伸了手出去，并不是舍不得，而是她有满腔的话喊不出口，好比：“带我一个啊啊啊！”
暮云南头也不回地走了。其实就算他想回头，大雕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瞧它那速度，哧溜一下就飞出大老远，没几下就彻底消失了。于是花间哀怨地转头去看莫涵，可师傅早已经打着呵欠甩手离开。
好吧，花间忍了，反正她的等级也快差不多了。她和暮云南两人在酒坊做的任务都差不多，获得的经验当然也是差不离的，除了有时候暮云南上线比她早，多做了几轮任务。因此他才会比花间提前这么多到达离开的等级。只要再加把劲，她也很快就能离开了。
但是……
仰着头看天的花间真心不懂了，明明昨天她就已经到达20级，可莫涵怎么迟迟不喊她过去送她离开，却反倒是吩咐莫大交给她更多稀奇古怪的任务，好比：准备晚饭，打扫庭院，酿制美酒……
酿制美酒的话，花间勉强接受，毕竟这么久在酒坊里她干的一直就是酿酒的勾当，从淘米到最后制出成品来。可其余的任务这算是怎么回事。准备晚饭？这让莫三干嘛去！打扫庭院？这让十七情何以堪！不过事实上，莫三莫十七他们在花间进行任务的时候，都是站在一边相当欣慰地看着他们，如果和他们对话，还会听到如下对白：“哎呀花间姑娘，看来老爷是相当器重你，能够亲手为老爷烹制晚饭那可是作为下人莫大的荣幸……”巴拉巴拉诸如此类，没完没了，没歇没停。可是他们究竟是那只眼睛看出来莫涵对她器重了？器重的话不是应该去做一些更宏伟一些的任务么！而且她明明是徒弟不是下人啊！
在内心不停咆哮着的花间捂着心口一阵一阵的苦闷，这日子还怎么过啊。也正是在此时，面前迎来一人，对着她的方向说道：“花间少侠，老爷有请。”
来了！
卷一043。浪子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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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涵的召唤姗姗来迟，但好歹还是来了，花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总算啊，她总算可以步着暮云南的脚步离开这个地方了。
在莫大的接引下，花间照样是去了酒坊前厅，而莫涵也照样拿着盖碗喝着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只是花间是无法淡下来轻下来，她激动，她欢脱，她终于要告别这个面瘫师傅回到上头，回到那个属于玩家们的世界，她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这一个月时间都快把网游活生生完成单机，还是那种社区网页游戏的单机，每天就是跟NPC对话，跟NPC一样的师兄对话。她真是盼着出山谷盼疯了。
行至莫涵面前，莫涵正放下手中的盖碗，看着花间，也不说话，只是拿着扇子摇晃了一阵，并朝着莫大点了点头。莫大立刻就捧着个包裹走到花间身边，把那包裹递上交给花间。
花间并不意外，里面便是上一次暮云南离开时带走的东西：那一身40级的装备。暮云南上次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反正现阶段穿不上，他也就只是确认了一下有哪些装备便把包裹塞进口袋了。但花间却是一件一件仔细看了看装备样式。毕竟是女孩子，玩游戏更在意的还是装备的靓丽程度。虽然相比一般只注重装备的女生来说，花间多少还是会考虑装备的属性，但如果二者兼得，那就再好不过。
将所有的装备翻了一遍，花间意外发现一样好物：一枚雕有葫芦模样花纹的戒指。若是寻常玩家送人戒指，花间大约要用诡异的眼睛看着对方以确认对方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毕竟花间就曾经收到过一枚来自女生赠送的戒指并在那之后，每天都能被那女生的秋日菠菜给刺激得浑身哆嗦。那时候，花间还是一个玩着男号尚未被揭穿真实身份的纯正妖人。被女生告白，这是花间始料未及并且相当震撼的事情，但她也就从此和姑娘保持三丈距离再也不敢随意靠近。唯一能拿来安慰自己的大约也就只有“其实我真的很man吧”这个事实。
不过眼下这枚戒指是面瘫莫涵给的送别礼物，花间就是想往那方面想，莫涵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和其他装备不一样，要装备这枚戒指并没有所谓的等级限制，直接装备上就行，花间也就顺手戴上了。其实之前莫涵给的那一套里头也有戒指这一项，不过戒指上明文写着桃李之戒，说的当然就是师傅送徒弟的东西，所以花间也不会多想。而那枚戒指通体白透，看起来倒是素雅的，只是看久了也觉得腻歪。如今拿到新戒指当然马上就得换上。况且人有两只手，一只手戴一枚，还正好够数。当然，这两只手戒只能装备一枚戒指，这是游戏的设定，不能因为两手分别有五根指头就装备十枚戒指，你可以多戴，只是多戴的并不会增加任何属性，只是具有外观效果而已。而一般人也不会带着那么多戒指出门，看着多像个暴发户啊。
这换上之后花间才发现，这东西，还真是奇了。普通的装备无论是衣服鞋子腰带还是戒指腰坠护符，都是具有属性的，增加体质一类的属性点，但这枚戒指上却是不增加任何属性，看着，就跟白板装差不多。而不同的，却是这戒指拥有一个特殊属性：注入精神力可以增加美酒陈酿。
陈酿，说的是刚产出的新酒尚有辛辣味，不够醇和，实际上还只算得上是半成品，一般都需要经过贮存一定时间，让其自然老熟，这样可以减少新酒的刺激性和辛辣性，使酒体绵软适口，醇厚香浓。
古时便有状元红女儿红的说法，说的是绍兴人家会在孩子出生时埋下一坛花雕，待到儿子状元及第或是女儿出嫁成婚时，便可把酒挖出来用以招待客人。饶是不懂酒花间也该听过这个说法：酒是越陈越香，说的不就是陈酿么。见花间已经装备上戒指，莫涵也摇晃着扇子缓缓说道：“你在莫氏酒坊已经待了很长的时日，如今也是时候离开了。为师已经把能教的技能都教授给你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一段说辞和暮云南离开之前说的是一模一样，花间知道下一步就该召唤只大雕出来送她走了，却不料，莫涵并没有动手，而是继续说道：“为师知你在酒坊这段日子的努力，为人处世，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知错能改，你能够通过酒坊弟子的考验，为师很欣慰。这枚戒指是师门珍藏的宝物，可增加美酒陈酿。如今为师将它交予你，希望你能够善加利用，”
“叮，恭喜你完成师门任务：浪子回头。”
浪子……回头？花间以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思维却是跟系统提示声缠到一块儿去了。她当下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私信找了暮云南问道：“师兄，你离开酒坊的时候系统有提示你完成什么任务了么。”
“恩？什么任务。”正跟朋友打着怪的暮云南被花间这一个问题问得一头雾水，弄死了手里这一只怪之后，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才给花间回复道：“好像是叫什么师出名门的任务吧。”
“就这一个？”
“就这一个，拿了一个可以加快酿酒技能速度的腰坠。怎么了？”
看到暮云南这一个答复，花间初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两人的任务是不一样的，但很快，她想明白了。她和暮云南虽然基本都是做着同样的任务，但他们之间仍是有着不同点，那便是——花间砸中过师傅莫涵，一度让莫涵的好感度降到负数，而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挽回了他对自己的好感度，并继续努力拜师学艺完成师门任务。而期间花间也曾不听莫涵命令，私自离开酒坊去了药王洞蹦跶，最后延误了入门时间。如果她猜得没错，她能够完成“浪子回头”这个任务，和这两件事是脱不开关系的。
这原因，花间不想再去纠结了。这些都是游戏中的设定，她不过就是误打误撞符合了其中的条件，获得了意外的收获，再去溯本求源也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反正好东西已经在她手里，这是最后的结果。
卷一044。前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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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完毕，接着，可就该送人出去了。花间满心想着大雕该出现了吧，她可以扮演一次独臂大侠杨过了吧，可回头望向莫涵的时候，对方却只是微眯了眼睛看她，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莫涵收拢了扇子，朝着门外一指，花间回头，便看到那青衣女子缓步前行直至她身边，这才对着莫涵的方向行了一个礼：“主人。”
“椒图，且由你带她出山谷去罢。即刻动身，不可延误。”
“是，主人。”椒图说完，用着眼角的余光白了花间一眼，便出了门去。不过眨眼工夫，她就在青烟中化作龙身腾空而起。
花间张大了嘴巴看着洞外，有一些些忐忑。骑龙固然是件很牛逼叉叉的事情，但是骑的是椒图这真的没问题吗？传说中的宅龙她真的识路吗？好吧，身为路痴的花间没有资格去质疑别人，只是由椒图带她出山谷真的安全吗？
也不知是花间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这椒图从一开始就不太待见她，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第一回在药王洞，差点就死在她的气波之下，而第二次，椒图虽然从良了不动用武力了，可是她却热衷起在任务方面的调戏上了。那时候花间觉得，死亡并不可怕，被人调戏无力反抗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离了药王洞之后，花间就没想着还能再见椒图的面。宅人始祖这种传说中的神兽，还是就让她继续传说着便好，相比起来，交通工具的话还是大雕更加和蔼可亲一些，至少被送出的暮云南还活着并且没有被摔死的经历。如果是椒图送出去，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会儿是在莫涵面前，椒图还算是安分守己，乖乖化身为龙并低了头趴伏在地，等待着花间上前，若是离了莫涵的视野，指不定怎么摔死她呢。这师傅是个NPC就是这么不好，离远了见不着，还不能私信诉个苦。
“还愣着做什么，舍不得离开么。”莫涵打了个呵欠，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像是在催促花间赶紧离开，他要休息了。
被莫涵这么一提醒，花间讪笑着问道：“师傅，那啥，咱可以换只大雕送我出去么。”
听此话，莫涵看了花间一眼，说道：“我难得差使椒图出门，你还有意见么？”言下之意便是说：赶紧跪安叩谢滚了吧。
面对着莫涵花间一直都不太敢违逆他什么，或许是从小时便养成的听老师话的习惯，她还算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即便面前的并非真人而不过NPC，但总归也是她的老师。莫涵否决了换大雕的提议，她也没辙只能滚蛋了。转身走了两步，她突然又回头问道：“师傅，那我走了之后还能回来么。”
听到花间这话，原本摇着扇子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莫涵突然啪地一声收了扇子，直直地看着花间，似乎很好奇她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过了会儿，他缓缓说道：“酒坊弟子，要么永世留在这个山谷里，要么，就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从莫氏酒坊离开的弟子，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你……”莫涵的扇子指向花间，“是第一个。”
说着，莫涵又微微扬起了嘴角，但随后，又自嘲般地扭了头过去，自语道：“不过大概等你出去之后，也就不会在想到回来的问题了。这个渺无人烟的酒坊，怎么和外面的花花世界相比。不过……若是有一天你能够酿出桑落酒来，应该能够想起归来的路。”
说完，莫涵也不管花间还站在原地看他，晃着扇子就离了前厅，朝着后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莫涵远去的背景，花间怎么觉着弥漫着一股……酸溜溜的悲伤感。过去玩游戏的时候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坐在电脑跟前操纵着鼠标毕竟难有实感，顶多被游戏中的剧情影响一下心情，但拟真游戏，真的是把NPC的感情模拟得太真实了，虽然和真人相比感觉还是差了些。
莫涵已经离去，而椒图还在门外等候。虽是交通工具，但这交通工具花间可惹不起。不敢让她久等，花间匆匆就跑了门出去，爬到了椒图的背上。
化身为人的时候椒图是个和她差不多个子的姑娘，但化为原型之后，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