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馊主意多得很哪,这人嘛,太聪明了也不好,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么说,笨人笨运,傻人傻福。虽然跑岔了,但心里没什么牵挂,压根儿就
没想过假设敌。呵呵!原来也不是就他们挨了调戏,倒霉事大家挨个儿有份。
福兮祸兮,祸兮福兮。
这话说得太对了。
李永刚正掏着装备,听到一串“索索索咪”的口哨声,抬头一看,中国二队
笑盈盈走了过来,走得很精神,很轻松,背囊上插着树枝,最牛的是杨三牛,连
枪管子也插着树枝。第一组才到了八个队,还有个爱尔纳9 没到,那是卡列夫步
兵营,爱沙尼亚精英部队。这下巧了,中国二队偏偏代替了那个队的位置,成了
第九位进点者。他娘的乖乖,这家伙,牛的!李永刚看呆了,忘记了回应联络暗
号咪咪咪哆。
姬文魁瞪着小眼睛,傻了,刚才穿插的途中没丁点扇形影子。
见鬼,这个项目没有假设敌。这一路像个小偷,见人躲人,见鬼避鬼,要不
是实施“九头鸟1 号”被小丫丫戏弄了一番,要不是神经兮兮发现了假设敌,中
国二队肯定能提前几个名次。
自发现假设敌,行军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心有余悸,左顾右盼,瞅见人影
子就猫着腰躲着走,时不时贴着地面爬着过去,偷鸡摸狗也不用这么狼狈啊。看
中国一队,搞了个小组第七名有啥牛的,没看到中国二队是小组第一名吗?可那
几只肉包子连余光都不瞥一下,像是没见着黄皮菜饺子。看到女兵队小丫丫蹦跳
着来了,哥斯拉晃着脑袋吹起了口哨,吹的是《小丫丫乖乖》,最不喜欢唱歌的
铁人也跟着嘘得歪歪扭扭,李永刚没哼曲子,可在三位的乐曲声里走得乐悠悠的。
啥意思,难道说知道中国二队跟着小丫丫倒霉了?
杨磊生气得很,冲着得意的背影吼着:“吹吹吹,叫小丫丫吹走你们的罚分
条。”
陈卫军赶忙制止牢骚,郑重宣布:“穿插的事到此为止,谁也别说,谁也别
承认。”
何健不吭声,闷头掏着背囊里的装备。说彻底了,今天的倒霉事都是他引起
的。他清楚自己一耍小聪明十有八九不景气,所以提建议时很谨慎,抛砖引玉,
由大家来决定。今天的事三位举双手同意的。可现在出了漏子,杨三牛立即把板
子打到了他身上,责怪“九头鸟1 号”是装在裤兜里的五脏,窝囊废一堆,还想
扛欧妞行军,连婆娘的边都甭想挨上。其他两位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舒服。虽
说这次失策不计入总分,但很不是滋味,还能拿啥盛气跟杨三牛打对擂?只能生
自己的闷气,暗暗发誓丫的鸟脑子再也不多事了。
装备在军港时都查过,但到了每个点仍要重新点验,连落花生大的急救哨也
不放过,一笔一笔登记,少一样不可,多一件不行。就子弹不数,比赛要用呢,
遇到野兽要用呢,裁判料定了,这一路想偷懒,扔了啥也不敢扔了子弹。杨磊的
怨气还没发泄完,现在又来婆婆妈妈的重复检查。背囊里的东西全得掏出来,又
得一样样叠回去。他是个很讲究的人,啥都要摆得整整齐齐,所以也就最怕破烦。
15分钟还没个完了,裁判又让挺直腰板端起枪在原地转上两圈,蹦上几蹦,
蹦得携带物发出了声音。铜的铁的罐头的啥都带着,水壶里的水喝了几口,又蹦
又跳不出声音才怪,但裁判是爷,他们只好乖乖地用帐篷雨披包裹着瓶瓶罐罐,
把声强级往零贝尔靠近。裁判又拉了拉背囊带子,肩上的,腰上的,看够不够结
实,让系了又解,背上了又放下,结果装备被扣了1 分。
检查是三个参赛队同时展开的。第九名的中国二队填补了第六名总统护卫队
的位置,第十名的意大利一队填补了第七名中国一队的位置。按理第十一名女兵
队填补的是第八名预备军官协会队的位置,可第九名的中国二队竟然先于预备军
官协会队完成了点验,结果小丫丫填补了他们腾出的空间。杨磊高兴得很,对着
小丫丫眯眯笑着摆手,哈哈,这下子狂晕了,小丫丫当了“要吃中国爷”的马后
炮,几分钟光景风向和水向全掉了个头尾。何健的眉宇也舒展开了,心里的负疚
放下了许多。陈卫军更是高兴,扬言好运超级到底,幸运星高照。
C集结点→D控制点
第一阶段穿插:Chartie →Delta
C 点:E25 °21〃30〃,N59 °29〃40〃
D 点:E25 °18〃06〃,N59 °26〃35〃
直线距离6 ㎞,限时4。5h
中国一队:8 月4 日17:19…22:09 (北京时间4 日23:19…5 日04:09 )
中国二队:8 月4 日17:35…22:25 (北京时间4 日23:35…5 日04:25 )
穿插顺序:中国一队第7 位,中国二队第9 位
D 点在C 点的西南6 ㎞处,Rummu rv(鲁姆湖)的正南端。两点间区域面积
约40㎞? ,除却C 点西南2 ㎞处的小村庄Valkla(法克拉)和D 点东北角3 ㎞处
的小村庄Bankna(拜克纳),全是原始森林和茅草地,其间纵横着几条大小水渠
和小土公路。两条小土公路均呈西北… 东南走向,将C →D 间的6 ㎞截成了基本
相等的三小块:北面的101 线从海滨起始,穿过Valkla延伸至高速公路,南面的
102 线经过Bankna向东西两方伸展。两条小土公路均呈东北… 西南走向,从海滨
公路出发集结在Valkla:东面的202 线从海滨的Samitatu出发,向西南而行,经
过C 点终结在101 线,全长约3 ㎞;西面的201 线亦从海滨出发,向西划了个大
弧度,穿过Valkla终结在102 线,全长约5 ㎞。
201 线和202 线,是C 点通向D 点的捷径。
裁判忠告,凡是能走人的地方都有可能埋伏假设敌。
换句话,若想安全,这些线路都不是考虑的对象。
中国一队出C 点前商量妥了,先走202 线路东的森林,搓上2 ㎞后拐向东南
的水渠,沿着水渠到达Bankna北端,然后拐向西面的L3林斑线,继续前行就抵达
了D 点正东的安全区域。如果顺利,总行程约10。5㎞,基本行走在能走人的地方。
按柏油路5 ㎞/1h 的速度,现在的路况不好,算它倍上一倍时间也够了,起码能
腾出一个多小时对付假设敌的折腾。还有个因素,前些天勘察地形时走过这段水
渠,算是熟悉地形吧,即使被堵截在沟旁,水也就齐腰深,两边大多是齐胸的茅
草,多少可作掩护。
这条线路是李永刚提出来,大家一致通过的。
迈出C 点,参赛队员第一次接触假设敌。中国一队很幸运,走出安全区时遇
上了空档。闪进东面的林子,四个人全颠狂开了,全有了主张,就制定好的穿插
路线提出了疑议。
李永刚和王帮根坚持按既定方针办。
张高峰不同意。走出C 点时没遇上追捕,有了好运何不利用?再说,按既定
线路,若是遇上假设敌就要躲进森林。有一段水渠靠着原始森林,那片林子太可
怕了,树林密集,还有一种奇怪的植物,类似狗尾草,叶子像刀片一样锋利,前
几天勘察地形时,谢宏就是在那里右手虎口挨了一咬的,划了4 ㎝长的口子。塔
林的医疗条件差,医生只往伤口撒了些消炎药,不但没见效,反而更厉害了,五
天过去,红肿蔓延到了小臂。张高峰跑了一趟老城广场的Raeapteek 药店,据说
是欧洲最古老的药房,开张于1422年,卖过制作木乃伊的汁和烧焦的蜜蜂等古怪
药材,可現在只有阿斯匹灵等普通西药。在这个国度,一点小伤都碰撞不起,绝
对不敢再去触及“雷区”。
于新伟一听,靠,有道理,常言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济
南队也说了,出点进点假设敌最多,绕一点路再拐到小土公路未尝不可,要是有
啥情况,路的两旁全是原始森林,两步之跨钻进去就行了。
来了支持者,张高峰的腰板硬朗了起来,嗓门也高亢了起来。自进了集训队,
军事方面他从来就没有发言权,确切说,从来没有主动发表过意见,一向是别人
指向哪他就屁股后头跟到哪,只管把路走完,只管把翻译的事搞定。今天是头一
遭,他着实行使了一回侦察兵的权力。为了避免非战斗减员,更因为离不开唯一
的翻译,李永刚只好综合了张高峰和于新伟的意见,改变了行军路线。
中国二队的狼崽子满心稀奇,匆匆走在了202 线的安全区内,急想赶到捕捉
区看看假设敌的气焰嚣张到了何等程度。据说今年这拨假设敌很厉害,大部分由
职业军人担任,而且还经过了三个月的专业性对抗训练,捕捉能力连职业军人古
纳尔都感叹不已。快到捕捉区,狼崽子看到了庐山真面目。七个爱沙尼亚军人,
抹着迷彩油,一身迷彩服站在美式吉普的敞篷车斗里。与本国参赛队员最大的区
别是,假设敌多了一副红肩章,爱沙尼亚参赛队员多了迷彩背囊。
假设敌很友好,热情地询问哪个队。姬文魁微微笑着答道“VICTORY17 ,China
”。假设敌耸了耸肩,红肩章像经霜的枫叶轻轻地跳荡了起来。他们挥着手臂大声喊
着“Good luck ”。姬文魁刚要回话,轰轰的马达声起来了,美式吉普像脱了缰
的野马呼地冲了过来,“Oh!Oh!”的喊叫声也跟着起来了,空炮弹也怦怦地打
响了。陈卫军急坏了,猛地拉了姬文魁一把,撒腿就往东面的林子里钻。
与C 点附近的松树有别,这里大多是橡子树和红橡树,枝干挺拔耸立,树皮
像饱经沧桑的老人满是皱折,枝条上沉甸甸地坠着橄榄果一样的橡斗,浑身硬刺,
椭圆形的叶子很宽大,残留的露水经手电一打翡翠一样晶莹,穗状的花粒密密麻
麻,像淡绿的玛瑙一串串挂满枝头,树杈上长着洁白厚实的猴头蘑菇,树包贴在
树干上,表皮布满了皱纹,缀着草绿色的茸茸汗毛……
杨磊靠着一棵粗壮的树干,闲不住的嘴总是不累,吧哒着“小样儿怕它怕,
红肩章也不咋的”。呵呵,这一张口,红肩章成了假设敌的绰号。得意完毕,他
又怪罪开了小诸葛,不好好翻译,搞得自己被动不堪。姬文魁没闹明白罪缘何起,
刚才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拉着钻进了林子,拨拉着树枝跑了百十米就坐到了这里喘
气,翻译什么?
“要把红肩章的话及时翻译给大家,要像九头鸟一样做到‘知己知彼,百战
不殆’。”杨磊把孙子的话按到了何健身上。
姬文魁还是回忆不起来,刚才红肩章说啥来着。杨磊挥着手叽哩咕噜了几遍。
姬文魁明白了过来,原来指的是“Good luck ”。
“对啊,红肩章都说虏克,全部俘虏克死,你还不叫跑人。”
姬文魁哭笑不得,人家明明在说“祝你好运”嘛。杨磊一听,自己成了小样
儿,整个儿英语白痴,连忙转了话题:“说说,你要跟人家罗嗦些啥?”
姬文魁老实地交代:“说声谢谢,没说成,太不礼貌了。”
“你看你,错就错在太礼貌,人家是白骨精给唐僧送斋饭,你谢啥,白骨精
的饭食碰都不要去碰,要做老孙头,挥起金箍棒当头一棍子,警告他们少折腾点
我们。”杨磊气哄哄地站起来,手背敲手心,敲得啪啪响,教育完毕来回走动,
走动完毕认真教育,“下次告诉他们,惹火了杨三牛,呵呵,小样儿欠涮,揍他
个轱辘子一团爆米花。”
何健看姬文魁一脸不高兴,赶忙淡淡一笑,递了块牛肉干。陈卫军夺过食粮,
塞进嘴里使劲地嚼着。东欧人厉害,说变就变,就像学生时代读过的《变色龙》,
俄国什么“夫”写的,不记得了,现在脑子里光有卡列夫。爱沙尼亚曾经是前苏
联加盟共和国,呵呵,国土相挨,人种相同,秉性相近。咳,管不了这些,咋弄
都得拿下四天三夜,忙自己的活吧。他掏出地图、指北针、GPS ,招呼大家重新
把行军路线讨论一下。
这次任务是快速穿插,顾名思义赛的是行军速度和躲避敌警戒部队的能力,
不可能让你4。5 小时走6 ㎞,起码也得倍上一倍,脚下的路也不可能走得舒服。
这点他们很清楚,所以一开始就商量定了,抛却所有能行人的路,从202 线西面
的森林里行走,没想到一开始就被逼进了东面的林子。
从地图上看,东面有几条小路。现在的问题是,按原计划行使,还是改变方
案从路东森林穿插。姬文魁皱着眉头把刚才的事回放了一遍,突然意识到,假设
敌的车子并没有直对着他们,而是插向了路右,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