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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下去起码得超时90分钟,那就得扣上30分,与其如此,不如全体被抓一次也才
挨扣24分。要是利用201 线小土公路走上2 ㎞,顺利的话不到半个小时。接近D
点的最后2 ㎞全是原始森林,争取一个半小时拿下。这样算起来时间仍然来得及。
从地图上看201 线两旁的地形,前半截主要是森林,后半截主要是茅草地。他决
定了,拐到201 线:“他娘的,喋他一小段。”
“算了吧,宁愿慢一点,累一点,也不要连窝端了。”于新伟想到了被追击
的狼狈劲,坚决反对。
“我看可以试一下,路边都是森林,要是遇上假设敌进森林得了。”想到公
路的舒服,张高峰坚决同意李永刚的意见。
“哥斯拉,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宁愿走森林保险一点,不要因小失大。”挨
了一次追击,于新伟很不满意张高峰的发言,狠狠地盯了一眼。
张高峰是高中毕业考进军校的,学了三年英语,待了一年机关,虽然在西北
狼窝训练了八个月,但跟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了五六年的队友相比,实在算不上合
格的侦察兵。参赛的八个队员,六个是十七八岁进的步兵部队,就他和姬文魁是
学生兵,可姬文魁学的是步兵指挥专业,理论上很有一套。所以,他啥都听队友
的,八个月来一直这么磨合,平时最铁的就是于新伟,任何时候他都是举双手赞
成双枪王的。从C 点出发时,于新伟赞同了他的意见,现在他反对开了于新伟,
有点不够哥们,但公路好走啊,再说时间也不允许磨蹭。
“哎呀,哥斯拉虽然是个机关兵,说得也有道理,就这么点路嘛,不是出点,
也不是进点,咋那么巧合会遇到假设敌,我就不信这个邪。”王帮根也同意了李
永刚的决定。这位铁人,体力最棒,长跑最好,可也是最懒的。但他认定懒人有
懒福,6 年零8 个月的军营生涯就这么过来的,“全军三项全能冠军”就这么捧
来的,有啥办法,懒福赖着他不走嘛。现在能少走路,能争取时间,何苦而不为?
他扭了扭脖子,背囊往肩上一甩,嚷嚷着,“行了行了,你们前怕虎后怕狼,这
就叫‘铁人1 号’好了,有事我担着,男人嘛,决断要利索,走走走。”
四个人躬着身子,半蹲在草丛里探头察看情况。
路的对面也是茅草。
李永刚一看到公路,刚才的决断如蚁毁堤,犹豫开了。最后大家形成共识,
观察5 分钟再说。不一会儿,拐弯处闪过了四个人,裹着头巾,AK47横跨在背囊
上,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公路上。这是比中国一队晚了三拨出发的女兵队。哈哈,
看来走公路没问题。王帮根高兴坏了,摘下迷彩帽举过头顶挥舞着,大声地喊叫
道:“Yeah!小丫丫!”
女兵吓坏了,没敢扭头看一看,转身跑进了路东的茅草地。
一切又回归了宁静,静得连鸟叫声都没有。
他奶奶的!王帮根笑翻了身子,躺在草丛里呵呵个没完。刚才这一幕拍成电
影的话一定肚皮笑得抽筋。他自言自语道:“唉,小丫丫被我们吓坏了,要是中
国二队看见了心疼坏啰。”
“晕!”张高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跟着侧躺下了,竖起大拇指对着王帮
根晃了晃,“你这个SONG人,啥时候有谋了,学会了调虎离山?”
“嘿嘿,这对我王铁人来说小菜一碟。”王帮根哈哈大笑。刚才本想友好一
下,没想到拣了个大便宜,这事远比“九头鸟1 号”英明伟大,他又来了个自我
命名“铁人2 号”。连着搞了两个命名,屁颠得很,左手就不老实了,做了个V
字形伸在了于新伟的后脑勺,长出了两个小羊角,嘿嘿了两声,语气变柔了,轻
轻地叫了一声Yeah。
于新伟傻眼了,没心思反击王帮根的调戏,可心里就是不踏实,裁判交代得
一清二楚,凡是能走人的地方都有假设敌。他暗自思忖,我们的运气真的就这么
好?刚才走公路的是东道主队,是女兵队,谁知道假设敌公平不公平?咳,算了,
听天由命吧。李永刚的心里也是没有底,还是再待一会儿吧。两位贫嘴者,一个
不爱动脑子,一个脑子灵光没有侦察经验,全巴望不上。他只能跟于新伟一起观
察了。
“呵呵,鲶鱼效应太厉害了。”张高峰将脚直直地一伸。他只管完成自己必
须完成的项目,原本就不是学这个的,到了部队待在大机关也是搞技术,要不是
个儿高加上会英语,这种出国比武的好事哪能轮到他。嗬,躺着舒服一下,养养
精神。
“啥啥啥?”王帮根没听懂。
“知道沙丁鱼吗?”
“听说过,没吃。”
“谁让你吃了,想办法让它活着抵达港口,卖个高价。”
“这话咋说?”
“有一位住在爱沙尼亚隔壁的老船长……”
“隔壁是哪啊?”
“就这一带,波罗的海,不是左邻就是右舍。全世界就他那艘船成功地带着
鲜活的沙丁鱼回港。他死后,大家打开那条船的鱼槽一看,原来有一条鲶鱼。”
“沙丁鱼,鲶鱼,鲶鱼,沙丁鱼,到底吃哪一种?”王帮根还是没听明白。
“你就知道吃,现在最关键的是弄上活鱼卖高价。”
“咋弄?”
“鲶鱼一进鱼槽,沙丁鱼感到了威胁,一紧张就加速了游动,这样就活着到
了港口。”
原来是一条鲶鱼威胁着一槽子沙丁鱼,结果救了一槽子沙丁鱼,这就叫鲶鱼
效应。王帮根明白了,说话的语气狂傲开了:“嘿嘿,我铁人就是有威胁力,又
是救命之星,一下子吓坏了四条沙丁鱼救了四条沙丁鱼。”
“OK!看看你吧,多厉害,鲶鱼一条。”张高峰奉承完毕,便说,“帮我背
电台吧。”
“你又不是沙丁鱼,你是恐龙,自己解决去。”电台加备用电池都快20斤了,
王帮根才不傻呢,一句好话就想打发他干苦力活,没门。
“倒塌!”拐弯抹角白恭维了一场,张高峰很不高兴,语气也变得刻薄了,
“呵呵,鲶鱼利尿,催乳,是女人生孩子后的最佳滋补品。”
“好啊好啊,营养价值高,身价就高。”王帮根故作傻劲,顺水推舟,反正
怎么说也不要电台,比赛才开了个头呢,这会儿就学雷锋,接下去还不累垮?
201 线有座小房子,坐落在路东,小得像泵站,砖砌的,破旧得很,门上挂
了把锁。狼崽子走过去一看,放心了。自从C 点出发,第一次接近与人气有关联
的什物,虽然也是静止的,可在森林与茅草的环抱里很有生气,拥有了家的亲切
感。心里一轻松,脚下如生风,噌噌噌,没留意就走出去了百十米,下到了一个
大坡下面。
嗬,这路舒服,张高峰高兴坏了。于新伟瞅了一眼,咋看都不舒服,一摸腰
带上的手枪,狠狠地骂张高峰:“臭美去吧,你!眼睛放亮点,要是被抓了,我
先毙了你。”
张高峰欲怒无语,不管怎么说,于新伟把他当成铁杆哥们,声援过他的第一
次主张,可他没有支持于新伟的建议。
李永刚打了个哈哈:“行了行了,大家都小心一点吧。”
王帮根嘿了声,几步一蹭,从压轴的跑到了第一位,代替李永刚压住了速度。
马上又得走原始森林了,想偷懒都偷不了,现在捞上了好路不要走得太急,好好
享受,攒足劲来奔袭最艰难的路段。于新伟急得不行,担心有埋伏,恨不得跑过
这一地段。王帮根头一偏,甩了句口头禅:“管他呢,该死的娃娃球朝天。”语
音刚落,身后传来了马达声。
“闪人!”
狼崽子异口同声发出了喊叫,双腿直飞路西茅草地。
路的两旁全是茅草,路东一望无际,路西近百十米宽,正前方是个丁字路口,
堵着一片与蓝天白云接吻的森林。L1林斑线和102 线小土公路就横跨在那儿,谁
敢往那儿跑啊,要是哪条线上也蹿出辆吉普,那就彻底死定了,彻底成了肉夹馍
里的肉末子,或者是三明治里的菜叶子。
于新伟和王帮根冲进森林,看到灌木丛,来不及解下背囊就钻了进去,脚往
烂泥里一插,扒了几把树叶把脑袋盖了个严实。四个假设敌紧跟了进来,光在这
一带搜索,不时地叽哩咕噜几句,脚步声来来回回咔嚓着。
咋还不走啊,都快憋死了。
完了,这回要交罚分条了。
于新伟和王帮根将脸面贴在地上,瞪着眼睛对看着。在森林里蹿了半天,现
在第一次与大自然贴近,肌肤的贴近,唇鼻的贴近,心的贴近。贴得太近了,贴
得恐慌,贴得恶心。
霉味是树叶腐烂后发出的,腥臭味是动物的粪便和尸体发出的。训练时也没
少闻臭味,于新伟曾被逼到养鸡棚里躲了半个小时,王帮根爬墙时掉到了粪坑,
可那味也没这味冲鼻发呕。更难受的还在后头。猛跑了一段路,胸口憋得难受,
但大气不敢出一口,他们只好张大嘴巴急速地呼吸,以便缓解身体的起伏。豆大
的汗珠不停地滑过脸颊,痒痒的。成群的蛟子嗡嗡叫喊着,嗅着汗味儿呼呼俯冲
向裸露的脸和脖子。欧蚊也是块状的,体积要比中国蚊子大一倍,吸血的速度也
迅猛,一口下去叫两个倒霉蛋奇痒无比。他们不敢拿手驱赶,头也不敢扭动,只
好不停地张合嘴巴,调动脸部肌肉进行剧烈运动,妄想赶走可恶的袭击者。蚊子
像假设敌一样黏乎,死死赖着不肯离去。他们无奈地看着对方的脸,看着盯在脸
上的蚊子从灰色变成黑亮,由干瘪撑为滚圆。黑得圆得身子几乎动弹不得时,蚊
子才拍拍超薄的翅翼,哼着嗡嗡小曲,心满意足地让位给冲上来的另一拨兄弟。
煎熬了十几分钟,终于盼到了脚步声远去。他们还是不敢动弹。又是七八分
钟过去,实在无法忍受了,王帮根骂了一句他奶奶的,于新伟抓了一把泥土往脸
上使劲抹了两圈,可还是不敢站起来,只敢趴在那儿偷偷地观望。
唉,走了,总算走了。
喘了口气,于新伟从腐叶堆里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小虫,突然脸色一
变,失声惊叫了起来:“不好!”
王帮根一听,唆地钻进了灌木丛,把脸埋在了地面,心里沮丧透了。假设敌
蚊子,蚊子假设敌,一个德性,一样黏乎,来了去,去了来,没完没了,还让不
让人比赛?他听到了靴子踩在落叶上的咔嚓声,就在耳旁。这回假设敌的攻势一
定很猛,都到他身边了。他不敢扒弄叶子,连气都不敢喘一下,憋得实在不行了
才稍稍透出一小口。懊丧透了,有人拿脚踩他的屁股。他侧过脸去一瞧,一只迷
彩小腿裹着一只黑靴子立在左肩一侧。屁股的肉被挪了几挪,紧跟着压下了一股
重力。
“快起来。”于新伟吼叫着,“我靠,比兔子蹿得还快。”
“唉,行了行了,你6 分我6 分,别生气,骂中国话全给自个儿听了。”王
帮根柔柔地说着话,慢慢爬了起来。
“骂你个大头鬼。”于新伟还是气哄哄的。
“人呢?”王帮根站起来一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靠!”于新伟还是气哄哄,一改平时的开朗随和,一脸的怒气,一腔的
急躁,“我是鬼吗?”
一看没来假设敌,王帮根重重地嘘出一口长气。唉,好端端的,就脸上挨了
几个包,又不是命根子被咬了,又不是被蚊子搞成丑八怪了,他没搞清楚这位老
兄的怒气缘何而起,嘿嘿了两声,掏出GPS 按了定位键,再按导航键,掏出指北
针定下了东南西北,拍拍屁股,说了声赶时间了。
“赶个屁!”于新伟站着不动,充满火药味的语气很呛人。
“哟,怎么了?”王帮根嘻哈着问。
“我靠,我的枪不见了。”于新伟双手叉在腰间,很焦急地说。
王帮根一听,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腰部,嘿了一声,再看于新伟的腰
上松垮垮的,他奶奶的,这SONG人果真没腰带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一想到刚
才的调戏吓唬,他嘿了一声:“双枪王,别开玩笑了,快把东西挂上吧,太阳快
下山了,野猪狗熊要出动了。”
于新伟懒得回话,低着头在逃跑的路线寻找了一个来回,吊着脸,丧气得很,
解下背囊藏好,对着愣愣站着的王帮根丢了一句都怨你们,大踏步向森林外面走
去。
“哎,干啥去?”王帮根冲着背影问道。
“找假设敌要东西去。”于新伟头也没回一下。
他奶奶的,这不引火烧身吗?双枪王说的千万别是真话,腰带上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