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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一队只好改变计划,迅速地拐进了树林子。
这片林子夹在L13 与L14 两条林斑线之间,被茅草地包裹着。面积不大,约
半平方公里左右,不过树木密匝,高大,枝繁叶茂交叠成了一把把天然大伞。
他们找了块稍稍干燥的地方,撑开篷布遮挡着雨,摊开地图,重新研究行进
方案,最后形成共识,就从两条林斑线的中间地段穿插。这块地域偶尔有几处草
地,不过基本上是森林,路可能很不好走,但比较安全,再说,头顶天然的大伞,
多少能少淋点雨。
虽然安全,但森林里没有路,横七竖八躺着树干,能着地的地方全是千年沉
积的腐叶,一下去就陷到了小腿。树大枝繁,多少遮挡着雨水,可毕竟不是茅草
屋顶,天上下着大雨,里头淅淅沥沥地落着小雨,雨滴更大颗了,只是雨线稀疏
了一些,雨衣也不防雨,迷彩全被淋湿了。
不到半公里花了20多分钟。这样的行军速度,就算是直线距离也要超时。他
们稍稍一商量,打算穿过这片林子后就挨近路边行走。
林子终于稀疏多了,灌木也少了一些,总算有了插脚的地方,但他们的心却
揪紧了,因为前面就是茅草地。李永刚的提醒刚开了个头,便传来了一阵激烈的
枪声,离得很近,是从北面传来的。北面是209 线小土公路,从H 点的东北端向
着东南斜插到L14 线,全线不到2。5 ㎞。可能是哪个队走了这条小土公路,被捕
猎的假设敌撞上了。他们细细一分析,紧跟后面的耶尔瓦国民卫队这个时候刚从
H 点出发,刚才的枪声不该是冲他们来的,可能是早于他们出发的参赛队。国民
卫队女兵队比他们早了16分钟出发,还有个丹麦队早了35分钟。枪声不是太远,
根据判断,很有可能是对着女兵队来的。
“这家伙,这么大的雨,连小丫丫都不放过。”王帮根整好雨衣,系了系背
囊腰带。雨衣实际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全身早已湿透,不过就是为了遮挡一下眼
前的雨线,省得老是腾出手来抹脸上的雨水。
“晕,中国二队又要心疼了。”张高峰紧了紧腰带,说,“要不我们去救援
一下,小丫丫怪可怜的,四个女兵跟千把号男人较量。”
“你想引熊入室?”于新伟淡淡地说,“苕子才这么干。”
“你还是男人,好意思?”张高峰又浪漫开了,说,“战争让女人走开,知
道吗?”
“靠!战场上还有性别之分吗?”于新伟一摸腰间,警告道,“你要去,我
毙了你!”
“毙你自己去!”虽然听习惯了这句口头禅,但张高峰还是很不舒服,刚才
只是开句玩笑,一听于新伟很不客气的回答,他可真的较真上了。
“试试……”于新伟也不让步。
“试试就试试……”张高峰更是把话说得理直气壮。
“哎,算了算了。”王帮根一听两位认真开了,忙和开了稀泥,“再吵下去
就要超时了,赶快赶路吧。”
“好了好了,两位都有理,要是真的上了战场,战友的安危当然要考虑,可
现在就咱中国两个队是战友,其他全是对手。”李永刚说完这话,交代道,“就
要过草地了,离两边的林斑线都不是太远,大家注意点了。”
又要进林子了。照目前的行进速度不可能按时到达I 点。李永刚果断地决定,
插回到L13 林斑线。大家觉得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过了假设敌防守最严密的2 ㎞,
接下去应该稍稍好一点。没想到好运气跟着豹子胆来了,往北一拐,竟然有一条
小路。说是小路,并不成形,两步之宽,两边是灌木丛林,而后是茅草地,再往
外去是森林。
这是片开阔地,隐蔽性差,而且有路就有可能布下假设敌。
问题是,这条路地图上没有标识。大家都认为,老鼠也不妨碰一碰猫鼻子,
说不定撞上的是只瞎猫。但毕竟是开阔地,李永刚还是担心,让于新伟走在前面
当尖刀兵,自己中路,王帮根和张高峰断后,相互之间拉开了百十米距离。
走完了一小段,路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灌木,没有一处可落脚的地方,一踏
上去脚就被卡在了枝杈窝里。陆战靴灌满了雨水,滑溜得很,狼崽子曾经痛恨地
叫它绞肉机,现在,绞肉的功能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与天上的雨水、地上的树
枝配合得天衣无缝,脚踝骨老是被崴着,脚底下的泡更疼了,踩下去针扎一样。
三天来,每个人的脚底都打了水泡,大多磨成了血泡,有的是泡中泡,脓水和着
血水,难受劲简直想哭又想叫。他们气得想骂娘,又怕痛快了嘴巴伤着了脚,只
好时不时地磨一下牙,磨得咯咯响。
连走带爬到了岔路口,一边仍是树枝路,一边是人能行走的小路。四个人都
想到了另辟蹊径。这里距离L13 林斑线最多也就半公里,不时地有叫喊声和枪声
传过来。小路应该通向L13 线,明摆着很不安全,可树枝路实在难受,简直就是
受刑。
“歇歇再说。”李永刚一屁股坐到了树枝上,盯着岔路苦思冥想。他也很犹
豫,走哪都不是,实在不行就继续穿林子吧。
于新伟屁股没粘到树枝,猛地站了起来,揉了揉被雨线模糊了的眼睛,定睛
一看,弯道口的丛林旁有个红点子。他的心一凉,我靠,别又埋伏着红肩章。他
早就被灌木丛里的“一点红”搞怕了。这回挨得近了,十几米远,这样的路,这
样的环境,想逃跑都难。不过大半天不见出来抓人,大概人数不多。脑子一转,
靠,吓唬一下,让红肩章乖乖待着别出来。拔出手枪对着红点子,枪里没有子弹,
他将板机扣得呱呱响,兜出了两句英语军事术语:“Freeze!Give up ,no harm!”
树丛里没一点反应,只有哗哗的落雨声。
“闹神经了!”王帮根走了过来,看见于新伟的动作可笑得像电影里的卡通
人物,将他的手臂往上一抬,枪口朝上,“打吧打吧,双枪王,别把枪憋坏了,
赶快打。”
“红肩章。”于新伟嘘了一下,轻声地说。
“哪? ”王帮根一听,不像前天傻傻地探看一阵子,这回学利索了,爬上树
枝,准备一有情况就往南面的林子里撤。
“哪哪哪?”张高峰也凑了过来,伸长脖子看着。
“他娘的,半天没反应。”李永刚一听有假设敌,先是一惊,站起身来准备
撤人,可转眼一想,挨得这么近也不见动静,人家怎么不来抓?
“脑子进水了吧,打铁了。”张高峰一见没情况,嘻嘻一笑,拍了一下于新
伟的后脑勺。
“靠!”于新伟很不高兴地一挥手,紧跟着骂了一句张高峰,“Go去!”
李永刚定神地盯着不远处的丛林,灰蒙里有一点隐约的红,因为雨线太密集
看着很模糊。他平静了一下心境走了过去。这一看,喋坏了他,晕,哪是红肩章,
树枝丛里插了一根树干子,上面涂了块红斑点,确切说是个箭头指向,应该是人
为涂上的。会不会是路标?他的脑子蹦出了个念头。
“有可能,极有可能。”张高峰凑了过去,一拍脑门子肯定地说。
“双枪王啊,人说好事成双,你怎么搞的,万绿丛中一点红,这种倒霉事也
要成双?”王帮根一听是木杆子上画了个红肩章,哈哈大笑跳下了树枝堆,凑到
于新伟跟前,笑话完后自我解嘲道,“我可不想第二次给‘一点红’上交罚款条
了。”
张高峰趁机笑话了一句:“唉,没办法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刚才确实疑虑过多了,于新伟不再吭声。
路标箭头指向树枝路。
李永刚未加思索,决定继续走这条难行的路。
半公里左右,树枝没有了,狭窄的地面偶尔丢着塑料瓶子,还有食品外包装
袋。看来这条路有人走过,那堆树枝是专门堆砌着阻挡不熟悉情况的参赛队的。
他们推测,爱沙尼亚本国队走的就是这条小路,估计平时训练也是走的这条便道。
呵呵,按照它指定的方向,没错。
果然,每到岔路口,都有木杆子涂上的红漆做标记。于新伟一看,气坏了,
拷,真是太贼了。王帮根倒是乐呵呵的,不管谁贼,反正这下贼歪了,贼到了中
国一队身上,哈哈,好好,这种事多来一点,来者不拒。
一开始,他们走得很小心,淋着大雨,左右顾盼。可这一路光听到枪声喊声,
就是没人来抓。最后,连最有侦察经验的李永刚也懒得瞻前顾后了。提心吊胆,
担惊受怕,累死人!喋,迈开大步向目标点喋去。
脚下还是不舒服,可心里高兴。于新伟兴致来了,做开了小诗:瓢泼大雨洗
淋浴,泞泥小路逛大道,借道舞弊精神爽,大步流星……
后面的话怎么也想不妥当。王帮根说,这简单嘛,一个字,跑跑跑。张高峰
说,好好,加速度,押韵。李永刚说,行了行了,不如喋喋喋来得痛快。三个人
一听,也对,可不押韵。李永刚说这有啥为难的,把第二句改一下,大道改大街,
这就押韵了,还是改闹街吧,枪声喊声暴雨声,我看北京的王府井也没这里闹腾
得厉害。
这首诗便成了中国一队的杰作:
瓢泼大雨洗淋浴
泞泥小路逛闹街
借道舞弊精神爽
大步流星喋喋喋
有了路牌子,这一路爽晕了,夜幕快降临时他们进入了安全区。雨小多了,
没有了哗哗声,只有打在树叶子上的轻微沙沙声,还有清脆的枪声。他们一听就
明白,那是步枪实弹发出的声音。
距离进点限时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宽余着,这次不敢再犯傻了,进H 点时竟
然提前了10分钟,结果挨扣了15分。这回一定要算计好,不折不扣地按时进点。
他们坐在小土堆上,吃点喝点,简单地休整,预测I 点可能要竞赛的内容。掰指
一数,按组委会预先告知的还有八个单项要比赛:夜晚突击步枪射击,远距离突
击步枪射击,飞刀,布雷,识别炸药,识别武器装备,手榴弹投掷,武装越野。
从目前比完的项目看,有的项目不在告知里头,所以也只能把预告的项目分析一
下。
现在总分的大局基本形成,中国一队没戏可唱,穿插超时和被捕这两个是大
头分数,包括装备分,他们都犯了倒霉,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单项上下功夫。截止
目前,比完了10个单项,产生了24个第一名:卡列夫步兵营获得4 个单项第一,
帕尔努国民卫队、贝尔瓦国民卫队、中国一队、中国二队各获得2 个单项第一。
中国一队的单项第一总数与第一名差了一半,但单项竞赛总扣分只比第一名多扣
了4。29分。由此可见,中国一队的军事技能和个人军事素质还是很强的,再说,
预告中还未比赛的八个单项对他们也是很有利的,步枪射击,手榴弹投掷,武装
越野,这几项都是他们的强项,只要发挥得好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所以,瞄准
的单项成绩夺冠,前程还是乐观的。
人一屁颠,弦一松懈,事情就多。
心情一好,调侃就起。说到单项的事大家都很兴奋,尤其是王帮根,手榴弹
和武装越野都是他的强项,想当年全军三项全能比武夺了冠军,这就占了两项。
从地图上看,I 点的南北有大片茅草地,他率先想到了这里有可能要比手榴弹。
还是在E 点时,因为手枪射击于新伟搞了个“双枪王1 号”,王帮根就提出投手
榴弹时也搞个铁人号,现在正是时候。没想到这事犯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
行”的大忌,刚开口就惹怒了于新伟。
手枪丢失一事,于新伟一直有着心理障碍。丢手枪够倒霉的,手枪射击的成
绩又不咋,“双枪王1 号”整个报废了,这气没处出呢,加上两夜三天基本没睡
觉,稍有不顺心火气就莫名地往上冒腾。刚刚吃得好好喝得爽爽的,一听王帮根
提及“双枪王1 号”,他就莫名地躁开了,脸红脖子粗,全身发热,脑子发胀,
头顶心像是冒腾着一把干柴火,腾地从土堆子上站了起来,哇哇嚷叫着,手也舞
开了,足也蹈开了,瞪着眼骂着:“靠你的靠,铁人搞什么屁的号。”
“他奶奶的,丢了枪还叫双枪王,我看叫徒手王再合适不过。”好端端的突
然挨了骂,王帮根也不让步。丢枪的事怨谁,手枪射击有3 个钢靶没击倒又能怨
谁,鬼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是谁的责任,这会儿谁触犯了双枪王,于新伟就把矛头对准谁:“屁个
铁人,有种别超时,有种别给欧妞交罚分条,连女人都搞不过,我看叫废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