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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举刀高度,按铁人的臂力速度……八个月的飞刀训练,信心从来没有现在的
充足,这会儿心态好得不行,平平稳稳,好像手臂一挥就能立竿见影,而且竟然
想到了一个词――Mad Dog Knives。哈哈,这词很怪,译成中文就是:疯狗。收
藏刀具的人有“世界最好的十把军刀”一说,Mad Dog Knives排在了第一位,据
说这种刀具除了“完美”之外实在难以找到另一个词汇来形容,于是便选用了这
个很不雅观却很有冲击力的名词来命名。
听到一声令下,张高峰刷地把匕首投了出去。
一声清脆的“笃”响,刀尖扎进了靶子的正中央。
One ,two ……
四个人的心都随着裁判的数数提到了嗓门眼上,感觉着5 秒就像是5 年时间,
太漫长了,等得好焦虑,连呵气都紧张成了一条绳子,勒得心都疼了……
Five!
裁判终于把手臂一举,拳头用力地向下一捶,提高嗓门大声地喊出了最后一
个数字。
呕!
全场的观摩者都发出了赞叹的欢呼,有人在高声地呼叫着:“King of throwing
knife !”
张高峰愣愣地站着。他不敢相信,好运说来就来了,眨眼间他就成了飞刀王
―― King of throwing knife !领取指令时从孟国庆那儿得知,在此之前惟有
维鲁国民卫队中了一刀,哈哈,他竟然也中了一刀,为中国一队添加了一个单项
第一,在单项总数上,让中国一队走出了四个队并列第二的行列,一跃而为惟一
的第二名。他听着欢呼声,嘴里跟着喃喃念叨“King of throwing knife……”,
念了几遍才回过神来,举起双臂噢噢地奔向靶标,右手有力地握住柄子,肘关节
狠狠地往后一撴时大声地喊叫道“Mad Dog Knives”,拔出匕首冲天而举,绕着
木头人一个劲地转圈。
三位队友冲上去,将张高峰抬了起来,让他把双臂举得更高,一起噢噢欢呼
着。经过王海洲的身旁时,他们看到了狼头儿的镇静、微笑和高举起的大拇指。
真想跟狼头儿和猛张飞拥抱一团,一起欢呼,一起庆祝,但比赛有规定,队员不
能和领队接触。
飞刀成绩:
中国一队:扎中一刀,第1 名(2 个队并列)
中国二队:未中,第3 名(18个队并列)
I竞赛点→J竞赛点
第六阶段穿插India →Juliet
I 点:E25 °24〃20〃,N59 °13〃14〃
J 点:E25 °22〃29〃,N59 °10〃18〃
直线距离6 ㎞,限时4h
中国二队:8 月6 日20:25…7 日00:25 (北京时间7 日02:25…06:25 )
中国一队:8 月7 日00:05…7 日04:05 (北京时间7 日06:05…10:05 )
穿插顺序:中国二队第5 位,中国一队第16位
J 点在I 点的西南方向。
210 线小土公路从I 点的东南斜伸向J 点的西北,另一条东西走向的110 线
大土公路拦腰横穿过了210 线,将这一路段截成了基本对等的两段。
从I 点到J 点,必须穿过这两条公路。
中国二队是在20:25 离开I 点的,天色还亮堂着,雨点子像飞丝。这个点的
成绩比得不错,心情一好,大家都想接下去比得更好,在选择行军路线时发生了
争论。姬文魁和杨磊坚持从东面走,越过小土公路再向南行,这样要远了1 ㎞多,
地形起伏不平,路难走一些,估计假设敌部署得不会太严密。陈卫军看了看地图,
西面的路平坦一点,越过了110 线大土公路有一片林中水渠。何健也认为,夜里
闯茂密的原始森林很不安全。他可是有过夜遇野猪的切身体会的。姬文魁一想也
是,捏美女蛇的感觉怪吓人的。杨磊一看,小样儿,就剩自己一人了,得,那就
按队长的意见办吧。
出了安全区,一直有一个假设敌跟在后面,背着电台,不时地拿对讲机叽哩
咕噜,说的是爱沙尼亚语,姬文魁也没听懂啥意思。不过,大家分析,很有可能
在说中国二队的行军路线和所处位置。
“他妈的,往森林深处走。”这都黄昏时分了,陈卫军就不信这个邪,单枪
匹马的红肩章还敢走进森林腹地,,不小心被甩了,看他进野猪窝还是狗熊巢。
红肩章老兄黏乎得不行,不顾路难行,也不在乎天色昏暗,始终尾追不放。
“小样儿欠涮!”杨磊气得一挥手,咳,要是实战,发现了尾巴不收拾才怪,
可比武就是这样,光叫敌人收拾你,而你只能夹着尾巴藏着掖着躲着逃着,这种
时候的侦察兵,呵呵,狼狈不堪。
林子的纵向距离不长,很快就到了小湖跟前。一眼望去,水面黑乎乎的,轻
风皱不起波纹,只有小雨落在水面时打出的一小点漩涡。风是臭哄哄的,既有臭
水沟的味道,还有一股腐臭,熏得人直想呕吐。小湖在森林的怀抱,东西长1 ㎞
多,南北宽约200m,够开阔的地域,现在刚过21:00 ,要是天晴的话,估计这会
儿太阳正挂在西面的树梢上。
绕着湖边走了一截子,陈卫军扭头一看,他妈的,红肩章真能,追着不放。
行踪一直被掌握,这样不行。看情形近旁不会有埋伏。望着湖面,一个大胆的想
法冒了出来,从湖里游过去,呵呵,老兄啊,看你还做跟屁虫不成?
何健让大家待在岸上,他先下去探个虚实。虽然有过差点做了水鬼的遭遇,
可这回是走在第一位,后面还有三位保驾护航,再说也就这么点距离,小菜一碟。
游这种黑湖他算是有经验了,脱掉靴子,解下背囊拖在身后,动作娴熟得很,三
下五除二解除了武装,只是碍于红肩章在,要不就全部解除了。姬文魁多了个心
眼,将拐杖递了过去,嘱咐探实了再迈脚。何健没要,要那做救生圈吗,黑湖不
是没有游过,沼泽地不是没有走过,真的要沉下去了,一根细树枝跟稻草有啥区
别。
陈卫军站在岸边看得着急,鸟人一直挪得像个小脚婆姨,到了湖中心,水漫
到了胸脯还在慢慢地挪着,不游动,也不招呼大家下湖。一想到前次游黑湖时鸟
人的德性,别是又来个闷罐子里耍小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离得这么
远,要真有个闪失抢救都来不及。他大声喊叫着:“喂,咋回事?”
何健不答话,身子还在挪动。
“喂,魂叫水鬼勾走了,不要一个人当英雄。”杨磊也帮忖着喊叫。
“丫的杨三牛!”何健转过身,冲着杨磊回击了一句,开始回转了。
到了岸边,何健双手一按湖岸,噌地一使劲,一屁股坐到了岸上,呸呸几声,
右手往肩上一甩,伸向了身后的杨三牛,叫着拿娃哈哈来。杨磊从侧包里掏出矿
泉水凑了过去,一股说不出的怪味犯胃得很,比猪圈里救鸟人还冲鼻:“小样儿
怪悠哉,去龙王爷猪圈转悠了一圈吧。”
“丫的,比猪圈还难受。”何健不再反击了。训练时他被假设敌逼到了老百
姓的猪圈躲了大半个时辰,那滋味不好受,可这滋味更恶心。他拿矿泉水抹了一
把脸,嗽了两口,剩下的水往迷彩服上哗啦了一下也没冲掉黑乎乎的泥,这臭淤
泥真黏乎,懒上他不走了。咳,不管了,拿黑乎乎的水洗了一下脚,穿上袜子,
套上了陆战靴。
“哎,不游了?”
“游不动。”
“皮牙子吃多了吧?”杨磊乐了。
“丫的吃撑了。”何健回击了一句,说,“底下全是臭泥巴,水才一尺深,
你游给我看看。”
这事麻烦了,谁能闹明白水底下的臭泥巴有多深?算了,别逞能,要真有个
三长两短就哗啦啦下地狱了,连声救命都来不及喊。直线穿插不行了,带着尾巴
赶路吧。唉,什么德性的侦察兵,明明知道就一个尾巴还得乖乖地让人家盯着。
陈卫军刚要说话,听得一声咚响,回头一看,嗬,杨三牛掉进了湖里。
杨磊是被何健拉下湖的,正恼火着呢,湖面冒着咕噜噜的水泡,臭味跟九头
鸟身上一样浓烈,熏得发呕发吐发晕。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狠劲地一拽,把
何健也拉了下去。他妈的!陈卫军火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闹。何健倒
是很高兴,厚厚的唇一咧,嘻嘻一笑,对着姬文魁一伸臂,叫着:“丫的拿来!”
“啥?”姬文魁看着两个SONG人,看得傻愣愣的。
“拐杖。”何健也牛开了,命令两位,“下,瞅着我的后脑勺。”
“九头鸟!”陈卫军生气地喊了一声,问,“全是臭泥巴,这话是你说的吧?”
“对啊。”何健嘻嘻地回答。
“你想找死?”
“快一半路了,水才漫到胸部,试试,或许能趟过去。”
“穿靴子做什么?”
“丫的吓人,脚底下不是硌着就是滑溜溜软绵绵。”
“等一等,再砍上几根树枝。”
假设敌坐在岸边,点了支烟熏着臭味,静静地看着四个背影往前移动。这是
一潭死水,他不敢下湖。刚才用电台联系了一下,总部让他守在这里,湖不是那
么好过的,让这批倒霉蛋折腾得差不多了再倒回岸来,增援的人马很快就到。
水下的淤泥越来越厚,大腿稍稍抬高一点都要花很多力气,只能往前推移着
挺进,好在有过何健的探测,狼崽子胆子放大了,不到15分钟就消化掉了一半水
路。湖水漫到了胸脯时,陈卫军让大家注意了,前方还有百十米,属于陌生地带,
一定用树枝探实了再迈脚。
水位在漫漫升高,都到肩胛骨了。陈卫军犹豫了,担心接下去的水路有啥变
故,会不会撞上沼泽,或者深度过了脖子……这家伙,提着脑袋的活儿可犟不来,
他让大家停下来商量一下。这种想法也是其他三个人的担心,但谁都不说出口,
都害怕不吉利的话一旦放飞就会应验,就像放出笼子的鸟收不回来。谁都明白,
返回去的话,极有可能乖乖做俘虏。三位不吭声,这态得队长来表。陈卫军想,
那就得了,还是保险一点,杀回去吧,红肩章要跟就让他跟吧。这事就这么定局
了,可巧得很,转过身去还没开拔,湖岸噪杂开了,红肩章的增援来了,八个人,
有席地而坐的,有叉腰站着的,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等着猎物到来。咳,决策
性错误,早知这样,不如当时就绕着湖边走,尾巴要跟就跟去吧,遇上了埋伏再
想办法了,看这一折腾都50分钟了。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不返回去交了罚分条,
要不继续往前走。
“假设敌绕湖边到南岸要走半圈,至少也有1 ㎞多,起码得花十多分钟。”
姬文魁率先开口了。
“继续往前走不到一半路了,挪得再慢,就算倍上一倍时间也就这个时间。”
何健接着话茬。
“小样儿,我来开路。”这人,逼急了啥都会干出来,啥都能豁出去,杨磊
把树枝狠劲地往下一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试着走一走,咋知道是死路
一条?”
“嗨!”陈卫军不再说什么,将右手举至头顶,有力地喊了一声。
“吔!”三个狼崽子把手掌叠了上去,用劲地叫着。
自组队以来,这个动作用得很频繁,可从来都是伸至腰间,这还是第一次将
手掌举高呐喊,四只手在头顶交叠像举起了一把铁锤,第一次感觉着力举千钧的
爽,一锤定乾坤的爽。四个拳头紧握,又像是高擎起的一顶莲藕,黄昏的风微微
颤动着腕上的红线,浸湿了的红线下垂着越发烈艳,那是一股粘紧捻实的红,发
紫的红。
四个人仍是一排纵队向前挺进,何健打头。身体还在下陷,湖水到了下巴。
九头鸟的小聪明又蠢蠢欲动了,心里蠕动着,唉,这湖里怎么不长芦苇啊,那玩
意儿的杆儿是空心的,往嘴里一含可以在水里潜行,只要淤泥不糊到鼻孔就没事,
现在只能定个最低标准,臭水淹没不到鼻孔就一直走下去。其他三个人也是一个
想法,打头的不叫回转他们决不吭声。摸索了十几米,肩膀露出了水面。老天爷,
走出了最底谷吧。何健快快地挪了十几步,果然上身又暴露了一指头。他高兴极
了,双手一举,扯开嗓门嚷叫道:“丫――”一改习惯,将这声“丫”的音拖得
长长的,去掉了后缀“的”。哈,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叫,淋漓尽致,痛快,憋闷
的胸腔好像倾刻间敞开了大门,臭味全成了香气。
前程一展,信心一来,狼崽子的脚步加快了。暴露的部分越来越多,何健越
来越屁颠,哈哈,红肩章虽然兵分两路从岸边包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