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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下意识地说,“维佑会恨你的。”
燕齐哈哈大笑,“恨的……会是我吗?我相信这段时间你们关系一直很好,他也不会很怪你,对吧。”
燕齐阴沉的笑容回荡在耳边。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昏昏沉沉地出来。没错,维佑不会恨他,他恨的会是我。燕齐把组织交给维佑就会去日本休养,一手破坏维佑和Andy之间关系的罪魁祸首,只能是我。可是……为什么要是我!明明,我好不容易才能和维佑做成朋友,为什么会这样!
回到家时,维佑好象刚走,床上还有他温热的气息,我伏上去,身子却从里到外的越变越凉。我那么爱维佑,却也斗不过命运。是我奢望的太多了吗?维佑……我再也没资格这么叫你了……
时间从不会因为人的苦苦哀求而停下脚步,但我可以控制我的脚步不去见维佑。
一切都如燕齐设计好的那样,维佑认了他,然后继承了整个组织,整整一天,各路的宾客川流不息。而我,则躲在录像室里,制做那盘即将毁掉我唯一希望和幸福的录像带。我录下维佑在人群中从容应对的身影,看见维佑眼里有明显的厌烦和不耐。我听见他在到处询问我去哪儿了,他是想让我应付我群人吧。他是个出色的领导者,却是个不称职的组织者。可是Andy,他能看出来吗?他能看出维佑眉宇间的忧郁吗?他能了解维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吗?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Andy是真正爱,也真正理解维佑的。看着表,宴会已经结束了,我端起一边早已准备好的红酒,去找维佑,戏,要开场了。
“林颜,你跑到哪儿去了,让我一个人在那儿像傻子一样。”
“恭喜你啊,昭然。”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不配再叫你维佑了。“你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燕齐的儿子,你难道不是燕齐吗?”
“林颜,我不太喜欢燕齐,可他是我的父亲。”
“我知道。”我点头微笑,把酒递给他。“来,昭然,咱们庆祝一下。”维佑,求你别喝好不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奇迹出现?
“有什么好庆祝的。”维佑咕嚷一声,一口就喝下了大半,他渴了,“林颜,你怎么不喝?”
“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苦笑。
“我不记得你的酒量……”话没说完,维佑的脸就变了,胀得通红,“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我笑着迎上去,“我会让你快乐的。”我吻他,尽我所能抚慰他,我想让他快乐。
“你……滚开……”他慌了手脚,想让我走,声音却是无力的,反而紧紧地抱住了我……
维佑的狂野和暴劣是我没想到的,一直幻想着与维佑在一起会有怎样的柔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体和心理都随着如此巨大的疼痛。
“我爱你,我爱你!”我不停地对他说,尽管我清楚他现在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他和Andy做时会是怎样的呢?我试着转移注意力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他一定是温柔的吧,像对待自己最为挚爱的珍宝,那是一种真正的疼惜吧,不像我……又一股巨痛袭来,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求他,“维佑……求你……求你放了我……”可是他听不到,我这是自作自受。我不怨他,真的不怨他,在我晕死过去之前,我只想让维佑杀了我,不想让他恨我,我宁愿选择死亡。
感到身边的震动,我睁开红肿的眼睛。维佑既惊又怒地看着我,看来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努力撑起刺痛的身体,戏谑地笑,“昨晚感觉怎么样?你差点做死我呢。”
他的巴掌重重地打在我脸上,让我重倒回床上。不愧是燕齐的儿子啊,真是得到遗传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快疯了。
“怎么,想杀我?那你来啊。”我又艰难得坐起来,仰起头,闭上眼睛,我只希望维佑能杀了我,如果这能让他解气的话。可他没有动。
停了一会儿,他突然用被子把我给裹住,压倒在床上,“对不起。”我惊讶得睁大眼睛,“你多躺一会儿再起来,有什么原因回来再解释,我不是不复责任的人。”他说完穿好衣服匆匆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得流下来。佑,我没有理由,为什么还要人我机会?你会更失望的。如果你看到Andy看的是你我睡晚的录像带,你还会给我机会让我解释吗?无所谓的,我早就做好准备来等你,等你杀了我,我没有解释,唯一有的,我已经对你说了,你能不能记得?
维佑走了很久了,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挪进浴室,维佑这会儿也许正在对Andy解释吧。我已不再抱什么希望,因为Andy一向是那么敏感,他是那么爱维佑,那么怕失去他,所以,一点点事情都会让他钻进牛角尖。不够自信,总是不自觉得不留希望给自己。虽然维佑能一直包容他,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越是爱的人,越是容易变成心头难挨的针,这些道理我都懂,但如果换成是我……爱会让人变得愚蠢。
我穿戴整齐,静侯着维佑回来。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维佑会比我悲伤,我想象不出维佑哀伤时的样子,他应该是个自制、坚强的男人。
我把玩着手里那把银质的小刀,淡淡地浅笑,我几乎敢肯定维佑会用这把刀子割断我的喉管。当绮丽的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我想信那也一定是美丽的。
我记得我和维佑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最初的时候,他礼貌的可笑,后来熟识了,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原以为他是个很严肃,很正经的人,谁知道有时也会那么搞笑,喜欢跟我乱打屁,偶尔还要撒娇,好象染上了Andy的毛病。我往椅背上一靠,真正愉快地笑着叹了口气,我会把这些仔细收藏的,必竟得来不易,那里有我最珍惜的名字和仅有的温暖。
“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了,维佑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我猜得果然没错。
“燕齐呢!”
看得出维佑已处在爆发的边缘,想发泄对吗?
“找他干嘛?他把组织交给你,去日本度晚年了。”
“你干的?”维佑的眼神没一点温度。
我的脊背出了一层冷汗,但仍是努力点点头。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眼里几乎冒着火了,“为什么?”维佑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Andy会成为你的负担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况且我见不得你俩那么好。”话音刚落,维佑的巴掌就狠狠地抽了过来,我抚着红肿的脸颊继续冷笑,“那你杀了我好了,反正Andy不会再回来。”我不在乎地将刀子扔给他。
“你!”
对不起,维佑,我就算死了也不能让Andy回来,我真的想补偿你,可我一无所有,如果我死能让你平衡一点的话我不想看你难过,你知道你的眼中现在全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吗?
维佑将刀尖停在我的脸颊上,“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他咬牙切齿地说。
“随你。”我把头转向一边,我能感到尖利的金属割开了皮肉,冰凉的触感,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又渗进衣领,但是不痛,痛是从另一个地方传来的,很有规律的一下一下。
维佑抓住我的又手,把我压倒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毫不迟疑地撕扯开我的衣物。这次,他是清醒的,所以,我没哭,也没求他,我知道他需要发泄,需要一个人来分担他的痛苦。也许死亡也不是我这种悲贱的人可以乞求的。我听到他说,“陪我。”是我听错了吗?是我的幻觉吗?真的要我陪你吗?好,我陪你,我怕你承受不了这样的悲伤,也许我可以替你承担一些,必竟你刚刚继承了组织,又失去了Andy,等你……等你足够坚强了,我再走。
可是,维佑当我像玩过的布偶一样随意地丢在地上,自己离开了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哭,我想陪他,却不知自己能忍耐多久…………我能陪他吗?我甚至不知道。
6
维佑变了,好象就是从他离开Andy那天开始。我不知道Andy现在怎么样,但维佑再也没有回去过,和我住在一起,偌大的房子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显得热闹,同时,却也多了分悲凉的味道。
雷翼一进来就说我这里一片愁云笼罩。“这里有哭泣的灵魂。”他说。
我笑着假意打他,“你是术士啊,胡说八道。”哭泣的灵魂?是维佑的吧。因为 他不快乐,我再也没见过他笑过。
雷翼上下打量着我,“一年多不见,林颜你又漂亮了哦。脸上这个疤显得有点英气了。”他伸手去摸。
“滚开。”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最讨厌别人动我脸上这道疤。细长的,多眼下一直到腮边,很丑……但它是维佑给的。“我是让你来干正事的。”
雷翼悠闲地靠着沙发,“哎哟,林颜,没见过你这么忠心耿耿的人,燕齐给你什么好处了?”雷翼说着,似乎发现了什么,把头凑过来,离我更近了些,探着脖子往我领口里看。
我一拳挥过去,“雷翼!”
他易地闪开,“哦……我明白了。”他眼里满是狡狭的笑意,“小两口嘛,难怪。恭喜啊,林颜,总算熬出头了。”
很有种想把他那张笑脸撕烂的冲动,可是却又觉得胸口痛得动都动不了。把文件打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先把任务搞定,我下午陪你去逛,你别再乱了。”
雷翼显然有些意外,“你没病吧?”他夸张地摸摸我的额头,“这个任务泥还真准备去干?!根本不可能,燕齐地盘扩得太快,杀人眼都不眨一下,他疯了,你也吃错药了?!”
我当然知道雷翼说的是对的,维佑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手段狠毒过老一辈的人都瞠目结舌。我知道他不是想做什么黑道老大,他只是想寻求刺激。因为他不怕死,甚至希望自己能死掉,他曾说过,我和他都是那种找不到生活目标的人。
“如果布置得当的话,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要送死你去。”雷翼斜着眼看我。
“好,你帮我布置一下就行了。”我毫不犹豫地说。
“喂!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啊!”雷翼被我吓住了,“你明白怎么不去劝燕齐。像他这样乱来,迟早被人干掉!”
我有些烦燥的用活页夹一拍桌子,“这些有我处理,你操个屁心啊!”我要听维佑的,我要帮他达到目的。他的命令我从来不会违抗,即使是错的,我也会尽力挽回而不是抗拒。从不觉得累,我只是希望维佑有一天能原谅我。
“林颜,你怎么变得…………”
“你回去吧。”我冷冷地说。早知道就不该叫雷翼这家伙来,竟帮倒忙,本来……本来没这么心烦。
雷翼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掏出支笔,在纸上画了一张XXX地的略图,“你看如果你真要进去,得走这里……”
其实不只是雷翼,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和维佑已经是一起的了。一双双暧昧的笑脸,很碍眼。没有人相信维佑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折磨我,报复我吧。每天看似很潇洒地指挥手下攻城夺地,晚上却得忍受着维佑的惩罚。越来越讨厌夜晚,总是让我想起很多本应早该忘记的东西。
维佑伤我,却又百分之百的依赖我,他只是负责制定计划,整个组织的实权却在我手里,我要杀他轻而易举,他大概料定我不会杀他。我真的杀不了他,我爱他,就仅凭这一条,我就知道自己永远摆不了他的控制,真正的可悲啊~
“你有三成希望能活着回来,你要死了我会记得常去给你献花。”雷翼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
我笑了笑,“走,我请客。”我拍拍他的肩,他忙躲开。
“我不要和将死的人在一起,秽气。”
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我还没死呢,至于吗?不过如果我真的死了,帮我个忙吧。”
“凭什么?去找你的朋友。”
“我没有朋友。”曾经有个别说,他会当我是朋友,可现在……算了,很久远的事了。
“那个叫秦勤的,替我照顾他,有可能尽量让他出去,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