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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想像一个人在与精神力量接触时的心情,但他实在无法想像这种心情。他不知即使那些与精神力量接触过的外星人是否能表达它们的心情。他认为这也许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生来与时空为伴的人又怎能说得清两者对他意味着什么或给予他什么感觉呢?
他认为尤利西斯并没有把有关魔盒的所有情况告诉他,而只是告诉他魔盒失踪了,以及银河系失去了魔盒。但尤利西斯并没有告诉他,多年来由于魔盒的看护人未能使人们与精神力量之间建立适当的联系,魔盒的力量与神威已逐渐消失。多年来,由于这种失败所引起的衰落逐渐损害了银河大家庭的亲密关系。无论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在过去几年中从未发生过,其发展过程也比大多数外星人所认为的要更长。不比仔细想一下,也许大多数外星人对此一无所知。
伊诺克将盒子盖上,把它放回了箱子。他想,将来有一天,当他的情绪稳定时,当这些事情对他的心理压力减少时,当他对窥探他人的私事不再感到内疚时,他要认真地翻译这些信件,而且他的翻译还要有一定的学术水平,因为他肯定自己能通过这些信来进一步了解这个有趣的种族。他认为到时候他能更好地揣测它们的人性,这当然不是地球所具有的那种被广泛接受的普通意义上的人性,而是一种建立在某些行为规范必须支配种族观念这一特定意义上的人性,正如那种在狭义上被称作人性的东西支配着人的观念一样。
他伸手把箱子关上。他依然感到犹豫不决。
他刚才说将来有一天,可也许不会有那么一天了。他始终想着有那么一天,这种想法是由中继站内的特殊情况所决定的,因为在中继站内,未来的日子不计其数,永远是无止境的。在那里他对时间产生了曲解,而月他的时间概念也违反了常理。他可以自鸣得意地望着前面那条几乎是永恒的时间长廊。不过,现在这一切也许都结束了。时间将突然回归到自己合适的位置上去。他一旦离开了地球中继站,那条漫长的时间长廊就会立即终止。
他重新把箱盖打开,使它靠在陈列架上。他把手伸进箱子,取出那只盒子,把它放在自己身旁的地板上。他想把它拿到上面的房间里去,放在那些他准备立即带走的东西一块,如果他需要离开这个中继站的话。
如果?他不禁扪心自问。还会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他已经莫名其妙地做出了这一艰难的决定?难道他不知不觉地做出了这个决定,所以他现在就该对此承担义务了?
要是他确实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他也同样做出了另一个决定。如果他离开中继站,那么他再也不能恳求银河总部让地球免受战祸之苦了。
你是地球的代表,尤利西斯曾这样对他说。你是唯一能够代表地球的人。然而,他果真能够代表地球吗?他算得上是人类的一位真正的代表吗?他是19世纪的人,因此,他怎能代表20世纪呢?每一代人的性格究竟会有多大变化呢?他不仅属于19世纪,而且还在一个独立的、特殊的环境中生活了几乎一百年。
他跪在地板上,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惊恐不安,同时也感到十分遗憾。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算一个地球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无意识地吸收了许多外星人的观点,并受到了这些观点的影响,从而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杂种,变成了银河系的一个奇怪的混血儿。
他慢慢地拉下了箱盖,把它关紧。然后他把箱子推回搁板下面。
他把那盒书信塞在腋下,随后站起来,拿起步枪,朝楼梯走去。
第九章 最后时刻
30
伊诺克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些纸箱,温斯罗曾经用这些纸箱来装运伊诺克托他从城里订购的食品。伊诺克用这些纸箱开始包装他的物品。
那些日记本整整齐齐地堆满了一大箱子,剽下船一些放在另一个纸箱内。他拿‘了一叠报纸,小心翼冀地将壁炉台上的十二只钻石瓶包好,放进了另一只垫得厚厚的箱子里,以防它们受到损坏。他从柜子里取出那只织女星人的音乐盒,同样非常小心地包好。他从柜子里取出他得到的外星文学刊物,放进了第四个纸箱。他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书桌,发现里面东西不多,抽屉里随处可见的只是一些残剩的零碎物品。他发现了那张银河图,便随手将它揉成一团,然后扔进书桌旁的废纸篓里。
他抬着这些装好的箱子穿过房间,把它们堆在门旁,以便装运。刘易斯能为他提供一辆卡车。他想,如果他把重要的物品全都包装完毕,他就可以自己把它们搬出去,以便等待卡车来装运。
他认为应该包装重要的物品。但谁能判断它们的重要性呢?当然,首先是那些日记本和外星文学刊物。那么其余的呢?其余东西中哪些是重要的呢?这些东西都很重要,应该把每一样东西都带走,这是完全可能办到的事情。只要有时间,而且不再出现其他复杂的情况,他有可能将存放在这间屋于里以及下面地下室里的所有物品全都运走。所有这些物品都归他所有,他有权拥有这一切‘因为这些全是别人赠送给他的。然而他明白,这并不意味着倔河总部就不会极力反对他带走这些东西。
要是真的发生了上述情况,那么,最主要的是他能够带走那些最重要的物品。也许他应该到地下室去搬那些他知道用途而又贴有标签的物品。与其带走大量用途不明的东西,倒不如带走那些他知道用途的物品。
他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环视着整个房间。咖啡茶几上的所有物品也该带走,包括那个被露西摆弄后开始运转的闪闪发光的小尖塔。
他发现那只爱畜又爬出了茶几,掉在了地板上。他蹲下身去把它捡起来,将它拿在手里。自从他上次看见它以来,它又长出了一、两个疙瘩。现在它稍微带点粉红色,而上次伊诺克发现它却是蓝色的。
他认为自己也许错了,不该把它称为爱畜。可能它并不是一种活的东西。不过,即便它是活的,那也是一种他甚至无法猜测的生命体。它既不是金属的,又不是石头的,但与两者都极为相似。锉刀锉在上面也不留一点痕迹。有一两次他曾试图用锤子敲它,想看看结果如何。然而他还是乐意相信这并不会产生任何结果。它慢慢地在生长,而且还会移动。不过他无法知道它究竟是怎样移动的。然而,当你离开一会儿再返回去时,它已经走动过了,走得并不很远,就那么一点点。当有人在观察它时,它是知道的。只要有人观察,它就不会移动。就伊诺克所知,它从不吃东西,好像也不排泄粪便。它会变色,但这与季节完全无关,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原因。
这件东西是一个来自人马星座方向的生物于一两年前送给他的。伊诺克记得,那个生物大概是来站取书的。它不是一种会行走的植物,不过看上去却挺像的。它像是一种因水分不足和营养不良而长得十分瘦长的植物,但却长出了许多类似廉价的手镯一样的作物,当它走动时它们就像成千上万个银铃一样叮当作响。
伊诺克记得他曾试图询问那个生物,它送的究竟是什么礼物,可是那会行走的植物并不想回答问题,只是晃动自己的手镯,使房间里充满了铃声。
于是他就把这件礼物放在书桌的一端。过了几小时,等那生物启程之后,他发现它走到了书桌的另一端。不过,认为这样的东西会移动似乎是非常荒唐的,所以他最终相信自己把所放的地方给搞错了。一直过了好几天他才相信它的确会移动。
他离开时必须把它带走,另外,他还要带走露西的尖塔和那个当你往里看时它会展示出不同画面的小方块以及许多其他物品。
他站着,手里拿着那只爱畜。此刻,他首次对自己为什么要打包而感到疑惑。
他的所作所为好像已决定要离开这个中继站了,好像他已经选择了地球而背弃了银河。但他是在什么时候,又是怎样决定的?他感到奇怪。决定往往应该以权衡和估量为基础,可他既没有权衡也没有估量。他没有权衡利与弊。他未能认真彻底地想一想。这个决定不由自主地在他的头脑中产生了,起先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可现在却来得如此容易。
他怀疑自己是否无意识地接受了外星人奇异混杂的思想和道德观念,然后他又不知不觉地将它们发展成一种新的思维方式。这种方式一直隐伏在他的潜意识中,直到现在需要时它才发挥了作用。
在牲口棚里还有一两个箱子,他要去把它们拿来,然后把这里的物品包装完毕。随后他还要去地下室搬那些他贴过标签的物品。他望了望窗口,不禁吃了一惊,他必须抓紧时间,因为夕阳已经西下,夜色就要降临了。
他想起自己忘记吃午饭了,可眼下他没时间吃饭,他可以晚些时候弄点东西吃。
他转过身把那个爱畜放回到茶几上。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了一种声音,使他突然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这是物资管道操作时发出的轻微的咯咯声,他没有听错。这种声音他听得太多了,因此他决不会听错的。
他知道那一定是官方的物资管道,因为任何人使用另外一条管道都得事先发出通知。
准是尤利西斯,他想,准是尤利西斯回来了。或许是银河总部的其他某个成员,因为如果是尤利西斯来的话,它会事先通知他的。
他迅速地朝前跨了一步,以便使自己看清楚管道所在的那个角落。一个瘦长的黑影正从目标圈内走出来。
“尤利西斯,”伊诺克大声喊道。然而,当他正要说话时,他明白了那不是尤利西斯。
转眼间,伊诺克似乎觉得那位来客头戴大礼帽,系着白领带,身穿白色燕尾服,看上去非常时髦。然后,他发现那是一只会挺直身子走路的老鼠,身上的毛又黑又光滑,具有一张下巴尖很像斧头一样的老鼠脸。突然,当它把头转向他时,伊诺克看到它的眼里闪烁着红色的目光。然后它的脸又转向了角落。他看见它抬起手,从系在腰间的皮套里掏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金属的微光。
情况有些不对劲,这个动物应该跟他打个招呼,它应该向他问好,然后走过来见他。可它却用红色的目光对他扫视了一下就将身子转向了那个角落。
那个金属物只能是一把手枪,或至少是某种人们可以把它称作手枪的武器。
莫非它们要关闭中继站了?伊诺克想,它无须说话,只需打一枪,中继站的守护人就会即刻倒地身亡。它们没有派尤利西斯来执行这项任务,因为它们不相信尤利西斯会忍心杀害自己多年的老朋友。
他的步枪放在书桌上,取枪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那个像似老鼠的动物并没有转身,它依然面对着那个角落。它的手抬了起来,手中握着那把闪光的武器。
伊诺克的头脑顿时警觉起来,他挥动手臂,大喊一声,把他的爱畜朝站在角落里的动物扔去,与此同时,他的肺部不由自主地淬然爆发出一声喊叫。
他明白了,那个动物并不想杀害守护人,而是想破坏中继站。在那个角落里唯一可能遭破坏的目标是那台控制设备,那是中继站的操作中心。要是它遭到了破坏,整个中继站就会报废。若要使其重新运转,必须用宇宙飞船从最近的中继站向地球派遣一支技术队伍,这样的旅行要花好几年的时间。
那动物一听到伊诺克的叫喊声,就把身体一缩。那个爱畜倒转着身子朝它飞去,刚好击中它的腹部,将它撞倒在墙上。
伊诺克迅速冲过去,伸手将它一把抓住。那把手枪从它的手中飞脱,掉在地板上转了几圈。这时伊诺克骑在它的身上,正当他挨近它时,他从那动物身上闻到了一股恶臭,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他用手臀把它绞住,用力一拎。它没有伊诺克想象的那样重。他突然用力一扭,把它从角落里猛地举了起来,再往边上一摔,就使它滚向了地板的另一侧。
它一下撞在一把椅子上,这才停止了滑动,然后它像一只钢圈似地从地板上站起来,立刻扑向那把手枪。
伊诺克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跑向前去一把擒住了它的颈部。他把举起来,拼命地摇晃,使那把手枪又一次从它的手中飞脱。那只系在皮带上的口袋就像一把挥动的杵锤一样敲在它多毛的肋骨上。
恶臭味更浓了,浓得几乎可以看见了。当伊诺克摇动它的时候,他被臭气熏得透不过气来。突然,情况变得更糟了,比刚才糟得多。仿佛他的喉咙里燃烧着一团火,头脑里有一把锤子,又仿佛拳头在猛击他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