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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低下头,又立刻把头抬了起来。她想,这两个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必须把自己藏在心中的想法告诉她们。
爱咬紧嘴唇,下定决心说道。
“——因为,我也喜欢南野同学。”
两人顿时僵住了,仿佛时间停止一般。不过,仔细一看,两人的眼睛正吃惊地缓慢张大,如同慢动作影象一样。
(……好、好恐怖。)
被她们这样盯着,爱感到很恐怖,终于,缓缓举起一只手,把手掌伸到千鹤眼前晃了晃。千鹤并没有朝圭看去,而是象她一样举起一只手,两人击了一次掌。
这一行为就象按了播放键一样,千鹤大声说道。
“我知道啦!既然这样,我会去说服那个学妹,让她死心的!你要加油哦!!”
“啊?也不用叫她放弃。她的心情我理解……”
“没关系的,反正是编……不对,变心速度很快的孩子。过一周可能又会找到新的恋情的。”
“可是……”
看到爱还在犹豫,圭也插嘴进来,附和着千鹤说道。
“小丘,恋爱是当事人双方的事,别的家伙根本不用在意。对千鹤的学妹来说也是这样……对仓本也一样,小丘根本没必要担心。”
听到真帆的名字,爱感到内心骚动不安。不过,千鹤并没有察觉到,还在不住地点头。
“没错没错,他的心向着谁就是谁赢。虽然与亡故的朋友之间的友情也很重要,但爱也有享受自己人生的权利,用不着过多地为那些事操心。”
是吧?两人看着对方,同意了对方的意见。
尽管还没完全明白,但爱还是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
千鹤与圭听到这句话,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那好,话就说到这吧。抱歉,占用了你的时间,说起来,你还约了人,没问题吧?”
听到千鹤的话,爱“啊!”地叫了起来。
“糟糕,我得赶快去花坛。”
“花坛?”
“是啊。我正在和南野同学一起栽种新花呢。”
听到这个,圭吹了一声口哨。
“什么嘛,害我们白担心,原来你们已经开始在花坛里约会了啊。小丘,真有你的。”
“没、没这回事。”
爱摆着手否认,圭和千鹤一边说着“好了好了。”一边催促她赶快去花坛。
爱看了看表,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虽然知道她们还会做奇怪的猜想,但没办法了,只好挥挥手走出教室。
(……南野同学应该早就到了吧。)
一想到能与彰一见面,爱就觉得无比激动。可是,她也感到心里某处有种朦胧的不安。
原因很清楚。
是听到了仓本真帆的名字。
刚才真帆的名字被提起,那简直就象她阴魂不散地对自己说“不要忘记我啊!”一样。
彰一的身影早已出现在花坛,爱小跑着来到他身边,对他说道。
“抱歉,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吧?”
彰一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自己也是刚来。这样的对话就象真正的约会一样,爱感到有些害羞,面颊发热。
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爱大声说道。
“那么,把剩下的全部完成吧!加油!”
虽然早上的工作不可能把剩下的花苗全部种好,但剩下的也不算多。两人齐心协力的话,利用午休的时间就可以全部种完了。爱与彰一立刻开始了工作。
由于早就记住了流程,工作进行得比想像中顺利。无论从时间上还是心情上都感到游刃有余的爱,一边工作一边和彰一聊天。
“南野同学你喜欢看电视吗?”
“我不经常看电视。不过,电影倒是看过不少。”
“是吗,你喜欢看哪种类型的电影呢?”
“我最喜欢好莱坞的动作片。”
“不是吧!真意外!!”
“人们经常这么说我。”
彰一的圣域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一点一点鼓起勇气。
逐步了解他吧。
通过这样的交谈,他也一定会逐渐了解我吧。
当然,这也与被他讨厌这种危险性共存。
不过,我已经不会害怕了。
爱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和彰一在一起而增加的知识,并不都是关于他的事。
叶子上光滑的露珠。
土中释放出来带着清凉感的淡淡香气。
同一种类的花,每一朵的表情都不同。
挂在天空的太阳总是那样温和。
带着新奇感了解这些事物,爱不由得想道。
(……喜欢上这个人,真好。)
如果工作不会结束的话,就可以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了。爱这样希望着,可是时间无情,花苗只剩下最后一株了。
这时,彰一很难得地用有力的口吻说道。
“木村,抱歉,最后一株让我来种吧。”
“啊?嗯,好的。”
为什么呢?难道是专业人士的执着,最后一道工序非得自己完成才甘心。
想到自己能接触到彰一不为人知的一面,爱笑出声来。她拼命忍住笑,把脚边的花苗递给彰一。
彰一缓慢地。
异常缓慢地,把花苗种下,盖好土。
全部工作结束。爱很有成就感地向花坛扫视了一圈,然后把视线转向彰一,想对他说一声“辛苦了。”——这时,她吃惊得屏住了呼吸。
彰一低着头,紧紧咬住的嘴唇渗出血印。他的样子,就象一个深受良心谴责,正在虔诚忏悔的罪人。
爱吃惊地问道。
“南野同学,你怎么了?”
彰一回过神,看着爱。他的神情沉痛,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微笑。也许是觉得不该让爱担心,他看着地面回答道。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仓本。”
“啊……”
为什么。
在这里的是我啊。
在你身边的,是我啊。
为什么会提到真帆的名字呢?
“为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只是催促他继续往下说的问题。彰一又一次咬住嘴唇,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是我的错。”
爱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原因,彰一象找到了肯听他忏悔的人一样,悲伤地看着爱,道出了一直藏在心中的事。
“前天放学后,我遇到了仓本。”
——这个我知道。
因为,对仓本说彰一放学后会去花坛的,正是自己。不过,彰一似乎并不知道让他们见面的是爱,他继续说道。
“那时,仓本和木村你现在做的一样,帮忙照顾花坛。”
——这个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来,真帆为了了解彰一,走进了他的圣域。不过,彰一并不打算说起告白的事,他接着说道。
“那时,我对她说——明天早上要在花坛里栽种三色堇和蝴蝶花。”
爱想起了让圭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参加书道社的真帆没有晨练,在丧命的那一天,为什么那么早赶来学校?
彰一的声音颤抖着。
猛烈地颤抖着。
“听了我的话,仓本对我说自己也要早些起来帮忙。并和我约定说一定会来。所以,我不知道她出了事故,依然象个傻瓜一样等着她。”
要是没做那样的约定就好了,彰一这样低语着。之后,他语气沉痛而坚定地说。
“——都是我的错,害仓本失去生命。”
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看到悲痛的彰一,自己也会感到悲伤,自己刚才做的事,本来都应该是真帆做的,想到这,爱深受打击。
即使这样——
她仍然希望能帮彰一缓解痛苦的人是自己。
她决不承认自己是代替真帆站在这里的。
爱拼命想找出话语安慰他。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你没必要背负这样的责任。真帆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南野同学,别这么悲伤了……”
爱把手抬起来,想轻抚他的面颊,希望替他分担痛苦。
可是,他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不是的。”“不单是那样。”他低声叹息着。
凭借直觉,爱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可是,她甚至都来不及捂住耳朵,就听到彰一流着泪说出这句话。
“我想,我是喜欢仓本的。”
预备铃的铃声从远处传来,彰一垂下头,简短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说了奇怪的话。”就走向饮水处洗脸。
独自留在花坛的爱,想起了好友们说过的话。
(——恋爱是当事人双方的事,别的家伙根本不用在意。)
圭说的对。
彰一根本没有注意我。他的脑中只有喜欢的人,完全没有觉察到我的心意。
(——他的心向着谁就是谁赢。)
千鹤说的没错。
即使这个情敌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的心向着的人,就是赢家。
爱缓慢地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封死后文。那一瞬间,爱的脑子里回放着以前的情景,那个灿烂的笑容。
曾经让她如此憎恨。
“——!!”
爱立刻用双手抓住死后文,一把将它撕破,甚至没来得及考虑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懊恼、悲痛、苦闷、痛苦,各种情绪在心中激烈碰撞,她一次又一次地撕着死后文。
当死后文上贴着的邮票被撕为两半时,爱手中的死后文变化成光点漂浮在空中。
犹如散发着光辉的雪花一般。不过,这种雪花并不是降落到地上,而是飞向空中。这样奇幻的景象,根本不敢想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爱看着这样的景象出神。在这一瞬间,爱觉得一直在心中摇动着的思绪为自己照出了一条道路。
“……啊哈。”
突然,爱发出了笑声,她向着天空张开双臂,就象起舞一样。旋转着,旋转着。裙角飞扬,舞起无数雪花。笑声回荡在天空中。
——飞去吧。
她想道。
飞向远方。
更远。
更远的地方。
飞向高空。
更高。
更高的彼端——
***
黄昏的射箭场中,爱默默地射着箭。周围没有一个社员,也没有落合老师的身影。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而爱依然独自留下,继续练习着。
练习了一阵之后,一个气息突然出现在射箭场内。爱并没有分神,她继续射着箭,说道。
“……大家都叫我小丘。小丘的丘,是丘比特的丘。因为我总是为恋爱牵线搭桥,不知不觉中,同学们都认定了这是我的职责。”
听完,刚才发出气息的文伽走到不至于妨碍练习的地方,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是死后文的邮递员,这个我已经听说了。”
“哦,是吗……”
爱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开始搭弓、瞄准。充分地拉开弓弦后,脱弦。
射出的箭正中靶心。果然,这和精神状态有关。迷茫消除之后,水准就回到从前的状态了。
爱朝文伽看了一眼,叹息着继续说道。
“……可是,把这种职责硬推给我,会让我很痛苦,这一点,我是最近才明白的。比如说,与好友喜欢上同一个人的话,恋爱的丘比特也会感到很为难的,对吧?”
听到爱向自己发问,文伽依然不动声色。尽管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可以看出,文伽象普通人一样心中产生了动摇。
“真难办啊。把这种责任硬推给我,会让我很为难,可是事到如今,这句话我也无法说出口了……对了,你是怎么当上死后文的邮递员的?这种责任,是什么人自作主张硬推给你的吗?”
“不是的。”
文伽用坚决的语气立刻回答道。爱感到大出所料,她很感兴趣地凑近文伽,反射性地问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干这份工作?”
总是语气平静、话语清晰,给人冷漠印象的文伽,第一次因为犹豫而闭上了嘴。虽然沉默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一想到陷入沉默的是文伽,空虚的气氛就会使人觉得不自然。
文伽把手伸进挎包,这时。
“啊!?文伽!?”
之前一直默默观察着情况的真山吃惊地叫出声来。不过文伽并不在意,她从包中拿出一封信。看上去和爱收到的那封一样,是死者的来信“死后文”,不过稍微有些异样。信封是黑色的,和镶着白边的黑色邮票相同。
文伽把这封异样的死后文拿在手中,淡然说道。
“……这是我的死后文。为了把这封死后文寄给某个人,我才当上邮递员的。”
这时,从文伽那清澈的瞳孔中,爱感受到了凛然的决心。在爱看来,这样的她是一种非常绚目的存在。爱眯起眼睛笑了。
文伽把黑色的死后文慎重地放回包里,说道。
“就象这样,我是以自己的意愿成为邮递员的。不过,你的情况稍微有些不同。缺少本人意愿的责任,总有一天会消失的。你能够保证到那个时候不伤害他人.也不伤害自己吗?”
文伽的话让爱感到心中豁然开朗。
她说得没错。
无论多么光荣的头衔,只要其中缺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