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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担心温文。
我到公园里温文和我最爱坐的长椅那里,也一无所获。
只是地上有被鞋子划得乱七八糟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她留下来的。
我坐在那里抽着烟,直到温文出现。
一开始她还很平和,后来我们就开始大吵起来。
她把我送给她的一个圆形玉佩扔给我。
我那时候很牲口,直接把玉佩扔进了河里。
这让温文几乎崩溃,痛不欲生。
她几乎跳进河里。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重新安静下来。
我的心肠冷下来。
如果所谓的爱情是以烦恼开始并保持一直的话,这种生活让我厌倦。
并且,那块玉佩的消失好像意味着整个事情也已经彻底结束。
温文平静下来,好像恢复了理智。
她说你送我去车站。
我去车站送她上车。
我其实是想送她到家的,但我怕面对她的父母。
下午的时候,接到她的电话。
她告诉我她已经到家了,让我不必担心。
她说她给我写了一封信,已经寄出来了,让我看到信之后再和她联系。
我宽慰了她几句,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我想温文已经面对事实。
我们都开始做不得不做的事,影响到一生的事。
她回了县城,去一家单位报到,接受培训。
我没有服从分配,直接去了一家私立学校。
我开始忙起来,忙得一塌糊涂。
那封信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
温文后来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她以为我收到那封信之后已经作出了决定。
那是封什么内容的信呢?
一切无从得知。
这只能用宿命来解释。
如果我收到那封信,结果会怎么样呢?
也许一切都会改变吧。
一封信会改变一辈子,选择一个人会选择一生。
68
来到学校后,我收到了温文的另一封信。
在孤独中度过了几个月的时光,每日在忙碌中打发自己剩下的日子。不知为什么念你想你,又不敢再一次见到你,我害怕那伤口再一次裂开,今生今世恐怕都难以忘却了。盼望你的信,然而每天总是空。拿起电话,又害怕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不知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坎坷,难过还是回忆。
不知远方的你过得好不好,我只是过着一种牢狱般的生活,或者说与世隔绝的寺庙般的日子。同舍的女孩来之后就与一位同事谈恋爱,留下我守着偌大的一个房间无人与伴,形影相吊。除上课外便苦守一片寂静的天地,没有热闹,没有欢乐,像一个木偶过着自己重复的每一天。我讨厌这里的一切,讨厌这种乏味的日子。每天强颜欢笑应付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我不知今生为何而生,为何而活。
前几天,小丽又问起了你,问起了我不愿再提到的往事,心里好难过。
是否依然很忙?每天怎样度过?为什么不来信?
我心理有点变态,但却不愿改变,我恨人世的混沌。
你的情况怎样,是不是不愿跟我说?
十月十日是你的生日,真的没有忘,却不知什么原因不愿提起。
为什么不来信?
把我永远的欢乐给你。
69
在我翻出这封信的时候,温文在灯光背后的巨大阴影里悲伤地凝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看着她,眼泪流下来,被难以名状的孤寂吞噬。
两年之后,从王海鹰那里,我知道了温文结婚的消息。
又过了一年,我从查号台查出她的单位,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一听就知道是我。她很平静,没有再哭哭啼啼,这让我很放心。
她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北京。
怎么样?
凑合。
结婚了吗?
没有。
我说你好吗。
她说很好。
结婚了?
嗯。
幸福吗?
嗯。
是一个单位的吗?
不是。
听说你有小孩了?
嗯,男孩。
你不是说不要孩子吗?
怎么可能呢?
她的语气立刻不一样了,有几分羞涩,更有几分骄傲。我想如果我在那儿,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孩子递给我,然后期待我的夸奖。
我记得,夏夜的那天,她躺在我的怀里,说以后永远也不想要孩子,说要你只疼我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带有几分刁蛮。
可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要孩子了呢?是他的爱太多,还是你对他的爱太少呢?
我不得其解。
我故作矜持的心一下子乱了。
我许久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迟疑地问。
我说没什么,我只是想打个电话。
我现在在上班
对不起,我没什么事,那再见吧
没等她说话,我就把听筒挂上了。
你还爱她吗?我问自己。你还像以前那样爱她吗?如果她老了你会爱她吗,如果她生孩子你还会爱她吗,如果你知道她现在的模样你还会爱她吗?
我告诉自己说不会的。
我的爱是自私的,残酷的,绝情的,没有同情心的。
我爱她像爱自己的影子。
但即使是这样,我知道我还爱她,我怀念这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每个我曾经爱过的女人,她们只照亮了我片刻的生活,却留下了足够长的黑暗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这使我像个穴居动物,躲在一支香烟的温暖里,透过烟雾抚摸她的表情。
在近似无限透明的蓝色中,遁形。
70
真正的爱情是难以拆散的,世俗的原因只不过给了一个分手的借口,可以欺人或是自欺。
分手永远是两个人的事,不是爱得不够,就是爱多了、爱够了、爱烦了、爱透了、爱伤了、爱滥了、爱到没电了,爱到最后幸福彻底看不见了,所以只好分手。
爱没有理由,但分手需要理由。
左楠,为什么离开我,给我一个藏在理由背后的理由。
在从脚踩两条船的可怕境地摆脱出来之后,我和左楠在透支着我们的幸福。
只要有时间,只要有地点,我们就会做爱,为彼此疯狂。
具体细节无法考证,在我的记忆中,那段时间似乎成为一个空白。
这就是我的感觉:你的性生活越频繁,你的记忆力和思考力越会下降。到最后,什么都不记得,除了整天昏昏欲睡腰肌酸软。
两个人似乎都知道:我们有现在,但是没有明天。
每次性交之后,我们都感觉孤单。
71
我拨拉着左楠的头发,问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左楠想了一下说也许。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干了就干了没干就没干哪有什么也许,我说。
说起来话长,左楠一本正经地说。
高中毕业的时候,左楠跟随母亲到异地探亲,见到了她的表哥。
在中国语汇里,表哥与表妹含义暧昧引人联想。表哥总是风流倜傥,而表妹总是春心萌动。两个人碰在一起,不是表哥勾引表妹,就是表妹骚扰表哥,很容易有乱伦的事情发生。
那是个湿热的季节,让人春心荡漾。先是左楠把表哥刺激得五迷三道,后来表哥就把左楠整得晕头转向,两个人开始私通款曲暗度陈仓,开始是眉目传情,继之以肌肤相亲。
都是热带气候惹的祸,她说。
每天中午,趁着母亲和姨妈在进行雷打不动的午睡时,表哥会偷偷溜进左楠的房间,肆无忌惮地折磨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左楠在那个夏天长大。
但他始终没有进入过我的身体,真的。左楠对这一点满怀感激,在以后的许多天,她总是不断地向我强调这一点。
很奇怪的是,我对这件事的表现出奇地冷静,好像她说的是别人的事。
我通常的反应是把她放倒,然后再狠狠做上一次。
不过,左楠后来告诉我:有一些事情,她现在很难区分到底是梦还是真的,比如说每天中午表哥上她的床这件事,她一直弄不清是臆想还是确有其事。
这个毛病我也经常会犯。有时候我来到一个地方,总觉得自己似乎曾经来过。
很简单,这是神经衰弱的表现。
有一件事曾经真正让左楠神经衰弱。
表哥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录像带,但左楠很少看。
有一天闲极无聊,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忽然想起表哥说过,他有一盘描述卡朋特一生名为《 木匠乐队
》的录像带很好看,于是她在表哥床下的箱子里翻起来。她发现了许多录像带,但都没有名字。
她就随便捡出一盘看起来。
画面一打开,左楠立刻分泌出了所有的肾上腺素。
没有过渡,没有铺垫,左楠直接看到了赤裸裸的画面。
左楠看得胆战心惊。
左楠说她当时捧着遥控器,浑身都在发抖。
左楠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家里人就要回来了。
她急忙把录像带收起来。
她在沙发上坐了很长时间,让自己平静。
然后,她吃惊地发现,自己脸色通红,内裤居然湿了一小片。
左楠说,就是那一盘黄色录像带,让她含苞欲放,像野百合一样期待春天。
后来,她上了大学。
一开始,她对自己的第一次还抱有幻想,以为会应验在别人身上。
她从没想到会和我发生关系,她认为我们是兄弟,不会有儿女情长。
可是,我的一个吻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直到我们做完那件事,她还有些懵懵懂懂。
如果不是我看过黄色录像,你不会那么容易得手,要知道我好歹也是世家子弟,不会那么容易上床。
左楠总是这样说。
72
我的大学时代,有一位系主任和三位女老师让我印象深刻。
系主任是个姓王的老秃子,整天瞪着一双鸟眼,从眼镜的上方,贼一样地看人,透着一种威风凛凛的虚荣。他教我们泛读课,虽然他课讲得很糟糕,但同学们上他的课没有表现不好的。只有我是个傻子,没把这个堂堂的系主任放在眼里。估计这个老东西是瞧我不顺眼,于是期末考试给了我个不及格,居然让我补考。补考的时候,弄得像个事儿似的,让我交了几十块钱的补考费,专门给我一个人弄了一套卷子。毕业的时候,老东西居然让人告诉我,说是我毕业证用的照片居然被他弄丢了,要我去补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气得够呛,全班三十多人,只丢我一个人的,听着都觉得他挺操蛋的!
后来听说这个老先生得了乳腺癌。一个老男人得了乳腺癌,听着都新鲜,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不过,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就对他很同情。
和他比起来,三位女老师简直就是天使。
一位总是穿得像个吉普赛女郎,身上零碎的饰物很多。也许是刚从被窝里起来,她的头发总是比较乱,打着小卷的波浪形,随意地披在肩上,带有一种乱云飞渡的味道。她的头发使她的肩看起来很宽,不是那种不盈一握的娇弱,却带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