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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聚精会神地看她的广告图片,便上前搭话。
“这是什么画?夫人。”乔安娜和善地询问。
“左面屁股上画的是一只鸽子,肚脐下面的是一只蜜蜂……大多数来这刺字的家伙都喜欢这种图案。进屋说吧,被刺的人都能挣大钱!给您也刺上一幅画吧。”
乔安娜没有答应,没让帕尔马给她身上刺画。马戴姆·帕尔马出于好心,把客厅里的那间小房间租给她。
“以后你靠什么生活呢?”帕尔马继续问,“如果你把35000比索花完了怎么办呢?依我看,我教你学刺画,怎么样?我正需要一个助手。此外,你还可以认识一些讨厌的家伙,这些家伙以为女人给他们皮肤上刺画,就可以随心所欲,可以胡说八道。我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一支电针,咝!一下子就刺痛他们的皮肉,痛得他们象玛雅武士一样在屋子里乱蹦跳!”
乔安娜居住的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橱柜和一把椅子,每天跟着帕尔马学习刺字,试着起草图案,不久她就能独立刺画了。
使人惊奇的是,这里每天都有许多男人让这两位年轻的女人在他们身上刺画,改变他们的皮肤的本来面目。如果有不规矩的顾客调戏乔安娜,马戴姆就用她的电针……
一天,刺画店来了两位男顾客,这时,马戴姆正在给一位水手肚皮上搞艺术创作,这两个男子便走到乔安娜身边。其中一个衣着时髦,留有八字胡的家伙,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无疑这是一个扒手,他到这里来除了想给左臂上刺一个希腊赫尔墨斯神像外,再无别的营生。
“我的美人,”他向乔安娜解释,“赫尔墨斯不仅是神,而且还是小偷。我是一个相信迷信的人,我相信,在我的胳膊上刺上赫尔墨斯的神爪,一定会增强我掏别人腰包的胆量。”
乔安娜给他皮肤上刺画时,他自我介绍说。他叫费尔南多·达尔奎斯……
费尔南多对乔安娜刺的图案非常满意,并且许诺回头一定请他吃鱼宴。
“小姐,您贵姓?”他问。
一时的灵感,乔安娜突然脱口说出一个从来未听过的名字。
“玛丽·安妮·托尔金斯。”
“美国人?”达尔奎斯兴奋地看着自己胳膊上赫尔墨斯神像的爪子。
“是的,加利福尼亚人,离墨西哥边界不远。”
“您的西班牙语讲得真漂亮。我一定会来接您赴鱼宴的。”
另一个刻字间里的椅子上蹲着一个巨人,他早已把上衣脱掉,光着身子盯着乔安娜。这个巨人身上全是红的:红头发,红胡子,胸前和背部的红汗毛,红皮肤和象船桅般胳膊上的红汗毛……就象一只被红色的云彩遮盖着的怪兽似的。
“我叫吉姆·麦克·唐纳德!”巨人彬彬有礼地说,“‘斯塔瓦格号’船上的副舵手,‘斯塔瓦格号’是一艘挪威船,我是爱尔兰人,我有远洋航行执照!在我的口袋里,谁看都行。小姐,请您在我背上刺一幅大海和太阳落山的图案,您看可以吗?”
“可以,”乔安娜答道,“不过,我先得画一幅草图。”
乔安娜绘出了一幅美丽的图案。马戴姆走过来对这幅图案感到十分惊讶,连连称赞画中那桔红色中烘托出的浅红色的美景,可是,这幅美丽的图画却被一条红地毯——吉姆背上的红汗毛——围住了,乔安娜只得用剃头刀刮掉了吉姆背上的红汗毛。
麦克·唐纳德转过身去,站在镜子前照了照他的脊背,高兴地称赞乔安娜刺画的是一幅艺术杰作,并向乔安娜许诺:“小姐,如果您需要我的话,您就喊一声,我住在附近,不营干什么都行,我会为您卖命蚵!”
半年后帕尔马女士对乔安娜说:“我的小妹妹,我的手指头患了风湿病,我常常觉得手指关节灼痛,有时还咔咔直响,活动也不灵便了。如果我以后不能干活了……你愿意接收这个刻画店吗?我将刻画店交给你,你给我一点养老金就行了。作为艺术家,我每天还可以为你绘制草图……”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安娜沉思着问。
“姑娘,那你想干什么呢?”
“我想有一个玛丽·安妮·托尔金斯的护照。”
“要这干什么呢?”
“我还想干些别的事,因此才需要这个护照,你能弄来吗?”乔安娜问。
“帕尔马什么事都能办到。不过,要弄到货真价实的护照得花上千美元。”
“我已储存够了。”
10天后,马戴姆·帕尔马兴冲冲地回到刺画店,把一个美国护照放在乔安娜的桌子上,上面贴着乔安娜的照片,写着玛丽·安妮·托尔金斯的名字。一个由美国政府签发的护照。
玛丽·安妮·托尔金斯诞生了。
第十章
他们两人躺在腐烂的旧船里,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共享着与对方躯体相触的美感。
玛丽·安妮的头枕在他的胸脯上,两只丰满的乳房紧贴在他的肋间,两人的躯体不时地打着寒颤……
她把一条腿移到他那伸展着的腿上,一只手慢慢地滑到他的两条大腿中间,好象要在这儿暖热她那冰凉的手似的,他将双臂移到她的背上,弄开她那黑色的长头发,紧紧地搂抱住她,吸吮着她身上的清香味。
明月从宾馆棕榈树林后面升起,给礁石群中缓缓移动的悔水披上了一层银光,波涛汹涌的大海象一锅沸腾的银水在不停地翻腾着。
“玛丽·安妮·托尔金斯,”安德烈亚斯温柔地说,“有了护照就当了海盗……”
“不。”
她的回答刚劲有力。她与他长吻之后,又将头枕在他的胸脯上,凝视着月光,望着遥远的星空。
“我在马戴姆·帕尔马的皮肤刺域店里呆了3年,在那儿挣了不少钱……我们平分收入。后来,遇上了一件事,它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道路。”
“你爱上了一个男人?”
“不。”
她抬起头,月光灼灼。
“我遇见了谋杀我们全家人的凶手。雷诺登·瓦尔加斯!”
一个星期后,瓦尔加斯还没有找到泰伯家的最后一个生存者——泰伯的大女儿乔安娜,急得他晕头转向。他知道找不到乔安娜,直接威胁着他的生命安危。
警察和军队几乎不再追捕缉拿凶手,据警察分析推理。凶手,即印第安农工所说的杀人恶魔,可能已经杀害了乔安娜姑娘,并将她的尸体埋在深山老林中,或者扔到某个隐蔽的山洞里了。只有到人们偶尔发现乔安娜骸骨的那一天,才能确定她离开了人间,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能最后了结泰伯家发生的凶杀案。
设在蒙特里亚城中的国家律师事务所也停止了对此案的调查,把泰伯家被谋杀的案卷作为“暂时查不清”的案子存放到档案柜中。但是,有许多人认为乔安娜小姐的失踪目前还是一个谜。
在哥伦比亚已经有许多人失踪的先例……有的在沼泽地失踪,有的在海滨、有的在热带稀树草原,有的在山区、有的在奥里诺科河的发源地、有的在原始森林、有的在狭谷地带,还有的在至今从未有欧洲人穿越过的绿色地带。
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多个难以解释的奥秘……何况一个18岁农家姑娘的失踪,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此事对雷诺登·瓦尔加斯来说,却是件性命攸关的大事情。
为了充当“遗产继承人”,瓦尔加斯的“公司”为他准备好了一切证件和护照。阿梅里戈·泰伯,作为西泽·泰伯的亲弟弟马上就要继承一笔巨大的财产。然而,即使他充当了财产继承人,油田和绿宝石矿井所得几十亿美元的巨额还得归公司所有。由于他谋杀的功劳,公司将分给他这批巨资的3%。
3%——这个数字并不箅大,但是,泰伯土地下面贮存的几百万吨原油一旦开发,里面的3%,那可是几百万元的大数字。
他电告设在休斯敦城的“公司”。
“一切都办好了。我们可以给坦特·安娜送花束,她已经恢复健康。”
从这时起,瓦尔加斯以化名在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租了一间房子隐居起来,“观察市场动态”,等待露面时机。
哥伦比亚国家的几个部委对泰伯家族在这个世界上的消失暗自感到高兴,甚至认为:油田连同绿宝石矿井要归哥伦比亚国家所有了……但是无论怎样,国家还得依照法律程序处理泰伯遗产的继承问题。
哥伦比亚国家报纸和几个大州的报纸都发出告示:凡西泽·泰伯的直系亲属和亲戚或者西泽夫人卡梅西塔的直系亲属都可以向政府报名,并提出继承遗产的请求。
有3位先生和两位女士匆匆忙忙地向政府报了名。
这5个人在波哥大经过警察秘密审讯,结果有两男一女承认他们欺骗国家,梦想发横财。但是,仍然有一男一女声称他们是西泽·泰伯的直系亲属,经过调查核实,查明这一男一女的祖先不是西班牙安达卢西亚人,而是从波兰移居哥伦比亚的。这两个人引用了一个花名册中:科西茨塞·泰伯和西茨威斯策·泰伯的名字欺骗国家,想继承泰伯家的遗产。但哥伦比亚人从来不叫——科西茨塞和西茨威斯策,从而他们露了马脚。
这三男两女由于犯了欺骗政府罪,经拷打后被当局拘禁起来……当局排除了西泽有直系亲属的疑虑。
6个星期后,雷诺登·瓦尔加斯驱车来到波哥大国家律师事务总局,他将护照和加盖官方印簦的证件以及盖有证明人印章的证明材料一起交给律师。
他说,在休斯敦,他从一张报纸上得知他亲爱的哥哥西泽以及全家被谋杀的消息。
“我是泰伯家唯一活着的人!”瓦尔加斯低声说,“我是他的弟弟阿梅里戈。”他伤心地大哭起来,几乎没完没了不停地哭着。
“全家都被杀害了。”他一个劲地抽噎着。
瓦尔加斯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狂乱的耳光四处张望,歇斯底里地口道,“凶手在哪里?你们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抓住凶手?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只要我抓住凶手,我一定要剥他的皮!”
波哥大律师事务局的人们能够理解阿梅里戈的内心痛苦,他们因没能抓住凶手而感到羞耻。因此,在瓦尔加斯歇斯底里大发作时,他们也不吭声。
时间可又过了6个星期。
在此期间,哥伦比亚政府对瓦尔加斯进行了非常严密的审查,参与审查的有10个部局——从国家律师总局到内务部,从内务部到经济部,从石油部到刑事警察局,从秘密警察局到国家医务鉴定分析部门都参与了对瓦尔加斯的秘密审查。
审查结果是:全部证件均无任何破绽。
美国拉斯韦加斯的3个证明人和1个牧师根据他们的教会记事簿和出生登记册证明:西泽的父亲安东尼奥·泰伯在访问拉斯韦加斯城时,和一个歌舞演员生了1男孩,该男孩确属安东尼奥·泰伯的亲生儿子。
由于安东尼奥非常害怕他的妻子埃夫特米阿女士。因此,这件事一直瞒着科尔多瓦山区桑塔安娜山庄的人们。现在真相大白,既有加盖证明人印章的证明材料,又有盖着官方印签的证件。对此,哥伦比亚政府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无疑,阿梅里戈·泰伯是泰伯家遗产唯一的继承人了。哥伦比亚政府只得继续与他谈判,就象和已被谋杀的西泽·泰伯一样,最后政府终于与他达成了协议。
瓦尔加斯幕后的“公司”拿走了泰伯家遗产的绝大部分,而雷诺登·瓦尔加斯得到的只是遗产中的3%,仅仅这3%也足够他花费几辈子。他从此开始了奢侈的花花公子生活……
他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除“公司”总经理外就算他了。他为自己购买了一艘游艇,在加勒比海海滨租了一座别墅,一个星期换一个情妇。
尽管如此,他内心总是不踏实,一直担忧着乔安娜,如果乔安娜露面怎么办呢?他总不能常年带着无声手枪。假若她把事实真相披露给新闻界……
可是,几年过去了,毫无乔安娜的消息。
乔安娜在帕尔马女士的刺画店里,从来不看报纸,鞋天忙于刺画工作。到了晚上,她巳累得精疲力竭,偶尔听听收青机也是为了消遣,有时去看场电影,以消除一天来留在她脑海中那些光身子男人身上的黥墨图案。
她根本不知道政府在电台、广播和报纸上刊登寻找泰伯家直系亲属的消息,马戴姆·帕尔马女士也不知道。因为帕尔马女士一大早喝过朗姆酒和少许用茶配制的刺激神经的饮料后,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忙碌一天之后,到了傍晚,她只管饮用高浓度潘趣酒,对周围的一切漠然置之。
“象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