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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首,他才惊觉自己过去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晚,他们二人在红尘楼後的小花园中赏月对饮,那个叫作小花园的地方,
其实就是後门一片小空地,只有几棵看起来很丑的大树,和一张石桌,四张石椅
而已,而且小空地的後面就是吵嚷的厨房。
但今晚月色真的太美了,美得玉弦想对月细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当玉弦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後,霍展宇只回了这一
句,拿起他特地从家中带来的香雪酒,就往小空地去。
「你不是有雪莹吗?她不是从小就照顾你了,就算你跟红玉不亲,跟雪莹也
很亲吧?」他把这种感觉想法告诉霍展宇後,他这样回了他。
「亲,我跟她是最亲近的,可是……」玉弦看了霍展宇一眼,微笑起来,把
白玉杯中映著弯月的酒喝光了,又说。「她没有展宇一般,在我心内停留著。」
霍展宇身子一震,玉弦在说什麽?
他抬手,以手心贴近自己的左胸前,凝视著眼前说不出话来的男人。「这里,
从来没有一个人进来过,所以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我娘没有,雪莹没有,可是现
在,我竟然让你,你这个三番二次在同一天闯进我厢房,看起来非常无礼的家伙,
现在……闯了进我的这里。」
霍展宇看著他,一脸惊讶的思索著他这番说话的用意,他想不到,平日脸皮
薄得像纸的玉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脸不红、气不喘。
不、不,他的脸的确红了,而且是异常的红,但不是羞涩的红。当下,霍展
宇弄懂了,他有点啼笑皆非的别了玉弦一眼,难怪他今天竟然这麽有胆识,说了
这样的话还如此流利。
「玉弦,你-喝醉了?」他都忘了,这香雪酒虽芳香扑鼻,但後劲很大,尤
其是他们空腹而酌,酒量本来就不好的玉弦,不醉才怪。
「醉了?」一笑,他抬头看月色迷人。「也许吧,醉了,一切才看得清。」
「玉弦……那你看清了什麽?」已近十月,凉风习习,把玉弦的发丝吹开了,
霍展宇伸手,替他拨走了落在他脸上的头发。
「看清了你我。」他低喃著,一句又一句,一声又一声。「你跟我,都看清
楚了。」
语毕,轻柔的吻,落了在玉弦的额前。
玉弦真的醉了,所以他没抗拒,他只是闭上了双眼,软软一倒,就倒在霍展
宇的怀中。
醉红尘12
抱已经醉得不醒人事,沈沈睡去的玉弦抱回他的厢房,途中遇上了雪莹。
「霍公子?」看到他抱著那淡青衣的人,她惊讶的叫住他。「玉弦怎麽了?」
「没什麽、没什麽,喝醉了而已。」霍展宇苦笑。
「醉了?玉弦很少喝酒喝那麽不懂节制。」雪莹听後,也像发现了什麽新奇
事一般,笑著说。
「也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雪莹著意跟他一起走,霍展宇也就再次开
步了。
「的确!霍公子最近跟玉弦走得很近。」雪莹有意无意的盯著身旁人看。「
二人看起来真有说不完的话题,你们都在聊些什麽?」
「天南地北,风花雪月,玉弦对他不知道的花花世界充满好奇,当我告诉他,
在关外有大草原,可任意策马奔腾,自由自在时,他就对关外生活很是响往。」
「可是……玉弦又不懂骑马。」
「他不懂?」霍展宇很好奇,男子学这些,真的是最普通不过的事。
「老板怎会让他去学呢?等会手弄伤了那可不得了。」雪莹说。「不过,霍
公子能与玉弦成为知己,也算是美事。」
「雪莹,听你的语气,你该不会在吃味吧?」霍展宇挤眉弄眼的微笑道。
「我?」雪莹笑得灿烂,露出了白白的牙齿。「霍公子,我绝无此意,我再
傻再笨,也知道自己斗不过孙家大小姐,怎敢吃味?」
「那就好。」
「只是,我懂了,所以懂得避开对霍公子的用情。」雪莹看著霍展宇把玉弦
放於床上,小心翼翼地为他盖好棉被,细心得就像是对待一件宝物般的温柔。「
只怕有人不懂,默默对霍公子付出了,什麽都得不到。」
「雪莹你想太多了。」似会意了对方的话中话,霍展宇摇了摇头道。
「雪莹非单纯的女子,玉弦的双眼,你的双眼,逃不出女人的直觉!」眼睛
牢牢的看著霍展宇。「霍公子,你喜欢玉弦对吧?」
霍展宇被她单刀直入的问法吓了一跳,呆呆的回望了眼前聪颖的女子,久久
无法回答。「我不知道。」
「霍公子,抚心自问,你真的只是单纯因为跟玉弦无话不谈,所以才深觉酒
逢知己千杯少吗?还是你每晚找玉弦对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雪莹的咄咄逼
人,让霍展宇一下子无法招架,然後她这一番说话,的确一下子点醒了以这种方
法来回避自己对玉弦感情的他。
然後,他苦笑,轻叹一声。「雪莹,你聪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这样跟
你说了。」
「霍公子过奖了!」雪莹也微笑回应。
「是的,真的是喜欢,就因为喜欢,才想来见他,不是吗?」
这个事实,雪莹早已猜到,并无诧异。「既然你确定自己喜欢玉弦,那孙家
小姐要怎麽办?」
「那……是两码子的事。」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从身体深处涌上。
雪莹摇头叹息:「不,绝非两回事!霍公子,恕雪莹直言了,感情路上,没
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对於霍公子,在我看来,玉弦肯定吃了最大的亏,你不能放
弃孙姑娘,那是皇命,连皇上都认同你们的婚事,所以不能解,但玉弦,你可以
放,而且放得愈快愈好。」
「有方法的,而且,我也别无他求,只求可以来楼中与他相见就足矣。」
「难道你就这样,把玉弦困在红尘楼中一辈子,只为每天望穿秋水的等你来
与他见上一面?」
红尘楼是一个无形的鸟笼,困住了每一个人的灵魂,有人解脱了,有人却心
甘情愿被困於此,对於玉弦,他还没出生,命运就已经将他跟红尘楼困在一起,
他对玉弦来说,不止是鸟笼,更是枷锁,雪莹没办法看著玉弦,明明苦不堪言,
却还是笑著把这枷锁继续背在身上。
回头,看著睡得一脸天真的玉弦,细致的脸带著微红,霍展宇第一次尝到无
能为力的苦涩,他很想为玉弦做些什麽,只是他也是万般无奈,难道被决定好的
命运,就一定不能有任何改变吗?
他温柔的以手指抚过玉弦的眉心,从不会纠结在一起的眉头,究竟负载著多
少的烦恼?然後是脸,鼻梁,嘴唇……
「我知道怎麽做的,雪莹就请放心吧!」霍展宇说。
「霍公子知道?」
「是的!」回头给她一个微笑。「无论如何,我只是想玉弦快乐而已,我不
是想他难过的,绝对不想。」
雪莹无言,她只是点了点头,听著耳边那娓娓道来的,那温婉低沈的声线低
吟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腊炬成灰泪始乾。」
醉红尘13
次日,霍展宇在中午的时候,来到了冷清清的红尘楼内。
首先看到他的,是沈红玉,她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来意,於是轻步走到
霍展宇面前,露出了一抹微笑:「霍公子,又来找我们家的玉弦?」
「啊,红玉,正是。」对眼前的美人打了个照面,他不忌讳的直认著。「城
外枫树林的枫树已盛放,所以在下想跟玉弦约个时间,一起去赏枫。」
「赏枫如此诗情画意之事,霍公子何不找孙家大小姐,要来找玉弦?」
「灵儿是个坐不定的女儿家,又怎会愿意陪我去赏枫?再来,灵儿的琴艺哪
比得上玉弦,正因为是如此的诗情画意,所以我才想在枫树林中,拨琴舞剑,跟
玉弦好好畅饮一番。」说得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顺畅,霍展宇堆起的笑脸,露出
了几分心虚。
「赏枫本非坏事,只是……霍公子……」沈红玉别有用心的看了他一眼。「
有些事情,负担不来的,就别去强求,玉弦知道,霍公自然也深知肚明。」
「负担不来的事情?比如说呢?」霍展宇当然深知,但他还是继续装傻下去,
看沈红玉会作何反应。
「雪莹昨晚跟你所谈之事,她如实跟我说了,感情之事,你情我愿自无不可
之处,霍公子要顾虑到的不是我。」
「那对於这回事,红玉的想法是?」旁敲侧击,是最好不过的计谋。
「是玉弦选的,我不加意见,在红尘楼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认为合适
的选择,即使他是我儿子亦然。」沈红玉说。
「既然如此,红玉现在看到我,也应该知道了我的选择。」
沈红玉轻叹。「我懂霍公子的意思和想法,这头亲事一定要了结,你跟玉弦
又是另一回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方法,玉弦可能不会答应。」
「若两情相悦,我相信可以。」
「希望真的是好。」沈红玉作出了让步。「玉弦在厢房,托你昨晚那香雪酒
的福,应该还没起床,今天雪莹染了风寒我并不打算让她出场,今天就当我给霍
公子一个面子,让玉弦跟你出去吧。」
「谢谢红玉。」霍展宇简单感谢二字,包含了多种情感,千言万语,尽在不
言中,说著就开步就往四楼厢房走去。
蹑手蹑脚的走进玉弦的厢房中,一切的动作都尽可以的轻柔,以免吵醒还没
睡醒的房间主人。
然後一直浅眠的玉弦在霍展宇开房门时,就已经被吵醒了。只是他头在疼,
昨晚酒喝太多,忘却了酒会伤身之外,还会宿醉而头痛。
玉弦回想昨晚,只记得最後的记忆,就是跟霍展宇在小花园中对饮,之後就
醉了,虽然他酒量不浅,可是昨晚他跟霍展宇二人吃的东西不多,空腹而喝,一
不留神,人就已经醉了。
现在醒来,才觉自己已回到房中,心想应该是昨晚霍展宇抱自己回房而睡的。
抱自己回来?一想到这样,不知为何,脸就立即发红发热了。
他立即把棉被盖住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霍展宇来找自己一定不
是什麽重要之事,而且看他蹑手蹑脚的就知道他并非想把自己吵醒,既然如此,
他索性就再休息多一会再起床好了。
醉红尘14
正如此想著,翻了翻身闭上双眼,「好烫!」一记不算响亮但足以把他吓倒
的声音自起居厅处传来,然後是打破东西的声音。
他立即就翻过身来,穿著那袭淡青衣就走出串珠帘後一看。「展宇?」
「啊!你醒来了?我吵醒了你?」看到霍展宇蹲在地上,伸手去捡那已经摔
到地上被打破了的茶杯,玉弦开口就阻止。
「别捡!我叫人来收拾就好了。」说时已太迟,霍展宇听到正想收手时,手
指已被划出了血痕一道。「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冲上前扶起了霍展宇,玉弦低下头细心的为他察看著伤口,看到并没有任何
微小的碎片渗在伤口中,他才安心下来。
「压著伤口,我去找药来替你止血。」
「不用了,小伤口而已,一会自然就会止血了。」霍展宇说著,对著玉弦一
笑。
「还笑?你怎会如此不小心的。」玉弦无奈道,但还是拿了止血的药粉来,
拉他坐下,然後沾上了一点药粉於他那伤口上,当下,痛得他眉头都紧紧皱起。
「会痛?」
「还好。」霍展宇摇摇头。「我没想到红尘楼中的下人做事如此迅速,房间
主人都还没醒来,茶就已经先泡好了,我不察觉,才喝一口就烫到了,然後茶杯
就被我摔到地上去了。」
玉弦浅笑不语,最後帮他包扎好伤口才抬头道:「好了!」
一脸的苍白,配上散开的乌黑秀发,又是别有一番的美。霍展宇细声问:「
昨晚醉了,现在还好吧?」
「嗯,只是头有点痛!」
「可让我替玉弦揉一下吗?这可减轻痛楚。」
「这-」本想拒绝,可是回头一想,二人均男子,又好像没有所谓什麽不可
亲之理,於是就打消了念头,「就麻烦展宇了。」
「你都已经这样喊我的名了,还跟我客气什麽?」嘴角掀起微笑,他才走近
人儿身边,立刻,幽香扑鼻,像花香。
他伸出手,因长年练武而带著粗糙的手指贴上了他的额边,轻轻的揉搓著。
果然,痛有慢慢的减退之象。
「舒服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