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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云萍面露感激之色,肃客入内,他乃豪爽好客之人,立命准备宴席,一扫愁颜强振精神周旋于群雄之间,一一寒喧,不使宾客有冷落之感。
沧海客席间问起失镖经过。
筱云萍答称事前并无丝毫迹象,事后亦无痕迹可寻,不知贼人是何来历,并诧异群雄为何闻风如此之快。
静澄上人诧道:“这风声怎么能如此快传播开来,此乃一不可能之谜。”
蓦地,大厅上忽响起啪的一声,一支钢镖疾如奔电由厅外射入,钉实在正梁上。
群雄一惊,抬面望去,但见镖尾上悬着一封信柬。
筱云萍一鹤冲天拔起,伸手一攫,将钢镖拔在手中,身如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下,展阅书函,不禁面色一变。
静澄上人道:“是何人投柬?”
筱云萍适与静澄上人,道:“神师一瞧便知。”
静澄上人接过,只见上书:“欲知红镖下落,速往江南春酒楼上便知。”
群雄一见,不禁一怔,将信将疑。
沧海客道:“不论如何,我等须前往察视。”
群雄立即起程往江南春酒楼走去。
秃额老者与萧姓少女登上江南春酒楼,由店伙领着看座,俟坐定后,点了几味时鲜与三斤酒,目光缓缓四巡。
俏丽少女忽目中一亮,只见一玉树丰神俊美少年飘然登楼,不禁一双妙目凝注着严晓星。
秃额老者暗笑道:“原来你这小妮子春心已动了。”
不过他暗赞严晓星的确人品气质不凡,难怪这小妮子平日冷若冰霜也动了春心,但可惜严晓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
正在此际,吕鄯在秃额老者身后擦过,无疑那颗猫眼已不翼而飞落在吕鄯手内。
严晓星择座于秃额老者紧领,怡好与萧姓少女面对面,他虽有意为设下此计,却面上不禁火辣辣地。
楼下店伙忽高声传呼道:“六位看座!”
接着涌上六面目森冷狞恶江湖人物,背拾兵刃,锰芒四射。
楼面上酒保忙趋前领着看座。
秃额老者忽低声道:“萧姑娘,你看这六个人是何来吗?”
少女缓缓移注眼神,凝视片刻,轻摇螓首道:“不知!”
突闻那六人一个青面五旬余老者冷笑道:“这真是邪门,居然有人在黑白两道高手云集江南武林之际,胆敢动手窃取四海镖局的红镖,筱云萍老儿平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竟遇上贼星上门,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红镖尽窃一空。”
秃额老者望了少女一眼,低声道:“这风声大概是筱云萍自己放出去的,事急难奈,丢脸也不顾了。”
萧姓少女微微颔首,似赞同秃额老者之见。
但闻另一人高声道:“风闻窍镖狂徒是距诸暨城北匹余里外神蟒谷,此神蟒谷之名甚是陌生,那些人物咱们以往杳若无闻。”
正谈之际,四海镖局神剑韦护筱云萍及嵩山静澄上人昆化掌门沧海客等人已登楼入座,均凝耳倾听。
酒楼上虽然声嚣如浪,但六面目狞恶江湖人物语音却字劲力沉,不难分辨清晰入耳。
秃额老者与萧姓少女暗暗心骇,显然这风声并非四海镖局传出的,连神蟒谷名称六位均打听得异常正确,如此一来,一切如意算盘非大大打了个折扣,倘不改弦易辙,恐全功尽气。
那六人正谈得兴高采烈之际,突闻一蚁语传入耳道道:“哼,你等少得意忘形,须知隔墙有耳,距你等座席不远秃额老者与明艳少女正是来自神蟒谷内,昨晚窃盗红镖他们二人均参与其事,别言语之间触犯了他们,不然你等不死即伤,无法全身而退。”
六人不禁面色一变,十二道炯炯慑人眼神逼视在秃额老者俏丽少女面上。
秃额老者俏丽少女只觉六人谈话嘎然而止,情知有异,察觉森冷目光注视自己两人,顿感怒火如沸,正待发作之际,忽闻蚁语传声道:“两位知道他们六人是谁,他们是百足天蜈皇甫炎门下六恶,历肃命人施展小巧技以你朱老师身上盗取了一物,还留下一处记号。”
秃额老者不禁面色大变,伸手又囊中一摸,果然那颗获眼已不翼而飞。
少女目睹秃额老者神色道:“朱老师的猫眼真不见了。”
秃额老者眼中泛出一抹杀机,点点头道:“不知是何人传声示警。”陡地察觉神剑韦护筱云萍等也注视着自己两人,猛然警察情势对自己两人大大不利,忙低声道:“姑娘我们快走,皇甫炎门下必然追踪你我,老朽及姑娘在僻辞之处将六恶一网打尽,可逼出他们如何知情的原委及猫眼下落。”
两人霍地立起,迅疾下楼。
六恶不禁一怔,忽闻传声道:“还不快追!”
那面筱云萍等人也闻听传声,纷纷离座追出。
秃额老者及萧姓少女奔入一片树林内,双双腾空拔上树顶藏入浓枝密叶中。
须臾,六恶疾逾飘风般掠入林中,那面色靛青老者冷森森的眼神四外望了一瞥,冷笑一声,右掌疾抬,呼的劈出一掌。
劲风山涌,轰的一声,枝叶如雨簌簌落下,两条身影疾如鹰隼电泻落地。
秃额老者阴恻恻冷笑道:“六位无事生非则甚?”
青面老者狞笑道:“两位可是参与盗窃四海镖局红镖其事吗?”
俏丽少女格格娇笑道:“这干你何事?”纤纤玉手一招“拔云捉月”拂去,疾如闪电抓向青面老者“曲池”穴。
青面老者料不到此女出手竟如此快速忙闪身倒跃而出。
他虽见机得快,但俏丽少女指风如割,竟划开袖管一条五寸口子,不禁吓出一声冷汗。
秃额老者抢前一步,冷笑道:“你们六人既盗老朽宝珠,更贪心不足追踪我俩,哼,你等自寻死路。”侧向疾跃,右掌横推,势如奔雷,叭的一声,击实在一恶肋上。
只听一声凄厉惨嗥,那人张口喷出一股殷红鲜血,仰身倒地。
俏丽少女忽在肋旁拔出一支短剑,寒芒眩目,挥腕刺出一剑。
一狰狞老者伸双掌猛劈少女而来,只见剑芒一闪,寒气逼人,猛感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宝剑,情知不妙,不及撤身,只觉两腕一冷,双手齐腕坠地,血涌如注,一个身子撞向少女。
少女冷笑一声,身形疾闪,短剑一式“顺水推舟”,嚓的贯胸刺入,惨嗥甫出半声横尸在地。
一瞬眼间,六恶已死了两恶。
秃额老者哈哈笑道:“这是你自取死路,怨不得老朽。”与少女剑掌猛击。
四恶惊怒交集,施展生平功力猛拼,并发出独门暗器。
片刻时间四除去三,仅余一青面老者苦苦支撑。
少女叱道:“还不束手就缚!”
青面老者早萌逃念,苦于无法抽身,却又宁折不变,狞笑道:“老夫与两位何怨何仇,下手竟如此狠辣,老夫死不足惜,只怨为你神蟒谷带来一场血洗浩劫。”
秃额老者冷笑道:“凭皇甫炎这点道行敢向虎口捋须?纳命来吧!”说着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抓向青面老者胸后。
青面老者被少女迫得险象环生,虽觉秃额老者在胸后袭来却无法闪避,登时被抓了个正着,五指扣在肩胛背上,痛入骨髓,面上不禁冒出豆大汗珠。
少女短剑疾撤回鞘,望望青面老者一眼,道:“你是厉肃吗?”
秃额老者扣在青面老者骨上的五指松了一松。
青面老者不禁缓了口气,目泛怨毒之色道:“老朽正是厉肃。”
少女指出如风,点了厉肃数处穴道。
厉肃只觉骨内真气立刻起了变化,不禁面色惨变。
秃额老者松了右手,掠在厉肃面前,沉声道:“拿来!”
厉肃道:“老朽只有命一条,任凭下阁取去,如再屈辱老朽,别怨老朽以污言相骂。”
少女面色一变,伸手叭的一声在厉肃面上打了一下重重的,叱道:“凭你也敢!”
蓦地,林中纷尧疾闪出十数条人影,现出四海镖局总镖头神剑韦护筱云萍,昆仑掌门沧海客,嵩山少林悔心院长老静澄上人第人。
静澄上人唱出一声宏亮佛号,双掌一搏道:“老衲少林附澄,二位是否可指示一条明路?”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少林静澄上人在武林中列为顶尖高手之一。
秃额老者面色微变,抱拳还礼道:“原来是静澄上人,老朽失敬,上人是否要老朽放过厉肃?”
静澄上人微笑道:“老衲与皇甫炎风马牛不相关,两位既然来自神蟒谷,四海镖局失镖自然参与其事,贵上是何来历,谅昔年与四海镖局结有宿怨,不知可否明告。”
秃额老者心内暗惊,冷笑道:“老朽确是来自神蟒谷,便却与四镖局失镖毫无关系,上人不要中了他人借刀杀人,移祸江东之计。”
静澄上人道:“阿弥陀佛,事非确证,老朽不能武断,但事出必有因,请将贵上姓名赐告,并请两位带路求见贵上。”
秃额老者哈哈大笑道:“歉难如命,我等奉命外出地法回谷,敝上姓名老朽也丝毫无知。”
筱云萍突欺身掠前,道:“朋友,兄弟四海镖局筱云萍,若蒙赐告一条明路,兄弟感激不浅。”
秃额老者阴阴一笑道:“神蟒谷主人是否与贵局失镖有关,恕老朽不知,敝上虽不在江湖中露面,却光明磊落,老朽心想三两日内必能水落石出。”
忽闻一昆仑门下冷笑道:“筱老师,此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与他枉费唇舌则甚!”身形抢出,刀光电奔,一式“周处斩蛟”迎面荆去。
秃额老者嘿嘿一笑,左手疾伸,玄诡无比扣向昆仑门下,右掌迅如电光石火推出。
“叭”的一声,打中那昆仑门下前胸,只听嗥叫一声,身躯震飞出丈外坠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沧海客见状面色大变,怒道:“老朽岂能让鼠辈横行!”说着一掌拍出。
筱云萍忙道:“筱某意欲自行解决,让筱某不敌时再主人出手相助。”
掌门长剑猛地出鞘,龙吟响处一朵碗大剑花袭向老秃者头胸后命门要穴。
此乃筱云萍独门剑学绝招“长鲸吸水”,剑未至罡风已自逼入。
秃额老者悚然一怔,迅疾侧身一闪,足踏九宫,步避过前后联袭。
虽然如此,只听裂帛声响,背上为剑芒划开了一道尺许长口子,秃额老者怒啸一声,双掌交错展开猛烈攻击,掌掌摧裂石,置风潮涌,卷起弥天尘砂。
沧海客与筱云萍两人配合严谨,武功精奥,使秃额老者无法得逞。
萧姓少女眼见秃额老者渐处于劣势,心中火急,倏地拔出寒芒犀利短剑。
眩目碧芒一闪,只听耳边听起一声佛号,只见四个少林僧人手挥禅杖向少女攻来。
少女鼻中轻哼一声,剑化“回风舞柳”,寒飙惊天,流芒电奔,只听一声闷嗥,一个少林僧人身形暴跌了出去,左股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如注。
那少女短剑犀剑,招数辛辣,须臾,四伤其三,均是肩臂重伤,鲜血溅飞。
少林静澄上人忽白眉一剔,目光射出两道慑人精芒,高声道:“我佛兹悲恕老衲要开杀戒了!”
少女只感胸前一股罡风重如山岳压来,令人窒息,内腑一股奇热,心知不妙。
忽地,那罡力加重,少女忽尖叫一声,身形震飞出去,她双足落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她却临危不乱,双肩一振,一穿空又起。
静澄上人喝道:“女施主请留步!”
三个少林僧人立执杖扑去。
少女逃势虽快,却步履踉跄,身形不稳。
她窜出林中,逃出才里许,三僧身法迅快如电,渐渐追及。
一僧宏声大喝道:“女施主听从贫僧之言停身最不椅,然杖下无法辜免。”
萧姓少女却充耳不闻,三僧加快身法,手挥杖起,势若泰山压顶劈下,其中一僧左掌运出十二成功力推了出去。
蓦地,道旁突闪出一黑衣蒙面人。
少女正为虚空佛家降魔掌力击中后胸,哇的一声,身形冲出,喷出一口鲜血裁仆在地。
那蒙面黑衣人身形电闪护在萧姓少女身前,扬手疾佛,道:“出家之人哪有如此狠毒。”
三僧猛感身上一麻,立时泛开一片奇寒,手足颤抖,禅杖脱手坠地。
黑衣蒙面人急抓起少女往南如飞掠去,奔往一处幽邃山谷内,投入石洞而去。
这洞穴竟宽敞异常,并有前人隐居时留存的炉灶下榻,干洁爽朗。
那蒙面黑衣人将少女放在榻上,嚓啦声响燃着了夜行火摺,在囊中取出一支油烛点燃觅他回顾了一眼,在石灶上拿起一支瓶碗,迅疾掠出洞外奔向山涧,将碗洗濯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