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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又善良的欧阳雪早在她们心中被神话了。
她们的天使不分日夜地照顾著我这个无药可救的病人。护士们时常以此为话题议论著。
“医生说他进院的第四天就醒了……不过他这样的还真少见啊……真难为欧阳先生了……小洁,你那边血压量完了麽?护士长要我们弄完这里马上过去。”年长的护士小声应著,收拾了手中的托盘朝门口走去。
静静听著渐远的脚步和关门声,我知道护士已经离开。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醒了。毕竟一个昏迷的人不会对周遭的感觉这麽敏感。但若真说我醒了,为何我看不见眼前的事物连抬手都困难万分?
意识逐渐开始混沌,可门外却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让我进去!”
“不行啊先生,现在不是探病时间。”
“少给我废话,快给我闪开!”
“啊……先生,先生那里是VIP病房,你不能随便进去!小洁,快去叫警卫!”
“好啊,你们去叫啊!现在去!最好把警察也叫来!”
一人叫嚣著踢开了门,沈重的脚步声饱含著怒气朝我逼近。
“哼,你就是童千羽?”那人推翻了一旁的盐水瓶,拉著我的衣襟把我提了起来,“妈的!你说话啊!哑巴了?”
那人火气不小,不知哪里惹到他了。他竟然甩了我一个巴掌。
“少给我在那里装模作样!真他妈恶心!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敢动你?”那人说著,拳头像雨点般落下。就如同他所说,对我这个病人也没手下留情的打算。
可我不明白,究竟那里惹到他了。听他的声音是那麽陌生,不可能会是我欺骗过的财主。
就在这个当口,门又被推开了。
冲进来的是要解救我的“王子”,他撞开了先前的闯入者,紧紧把我护在怀里。
“冯旗!你疯了!你要干什麽!!”欧阳雪的吼声震得我两耳嗡嗡响。想不到,他也会这麽恶声恶气地吼人。还真想看看他张牙舞爪的有趣样子啊……
“你说我要干什麽?!我要踢死他!!你就是为了他麽?……为了他才这麽讨好我的?那个活死人哪点比我好??还是因为他是你第一个男人,所以你对他念念不忘了?你还真贱,瞧他都不正眼看你。你倒是……宁愿被男人骑也要救他……你说啊!你他妈哑巴了?你说你从我这里拿的钱是不是都给这男人当买药钱了?!”先前的闯入者,那个叫冯旗的男人也大声吼著。
“你……妈的给我住嘴!说够了没有,这里是医院。不要在这里乱吠。”察觉到欧阳雪搂著我的手臂又紧张地收紧了几分,并用著如霜似的语调说著。
“好啊,你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这个……这个贱人……枉费我……”那个叫冯旗的也气得不轻的样子,我听见他泻怒地打碎了一只花瓶。
“你走著瞧好了。欧阳雪,以後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帮你了……你就等著被他玩死好了。妈的妈的,你干什麽这麽死心眼!你这个贱货!……别忘了你被我包了一星期,跟我回去。现在就走。”他叫嚣著。
他的叫嚣同样冲击著我的内心。
欧阳雪……他是这麽弄来医药费的吗?何必和我以前一样,何必做这种傻事,何必为我做这种事……
何必啊你,何必……
“冯旗你先走。你放心,我欠你的钱统统会拿身体还清楚。至少我还是有这点信用的。不过你再敢来找千羽,我们走著瞧。”
“……”
门被狠狠甩上,那个意外的闯入者怀著满肚子怨气走了。
病房内一片凝重的气氛。
後来护士带著警卫来了,然後就听见别的护士的窃窃私语。显然,刚才冯旗的话她们听得一清二楚。欧阳雪的天使形象也在她们心中瞬间崩溃。
此时的欧阳雪却异常平静。他用他温热的手一一检查我身上留下的淤青。末了,他的唇盖上我的,浅浅地一吻。
“千羽,我从你身上拿走的。我会一件一件还给你。我说到做到。所以,求你看看我……哪怕只看一眼……”说完,他猛然搂住我的脖子狂吻起来。
“千羽……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啊……”
耳边传来他如泣的低语。
……欧阳雪,难道我还没看著你吗?我已经努力把头转向你了。难道还不行吗?我不是已经醒了?
我想告诉你,我一直是看著你的。也许你看不见。但也请你相信我,我在努力看,用心看。 23
(这章是用欧阳雪作为第一人称写的哦)
身体已经疲惫得使不上一点力气。可那男人还是压制著我的肩膀,粗暴地再次贯穿了我的下体。
难以言语的痛苦让我弹跳而起,双臂不住地挣扎扭动著。但不出半秒又被他牢牢按回原处。
他一定疯了。
已经是第三天,他不分日夜地和我做爱,像是要榨干我的身体。我的手被他用皮带固定在床头,口中也被塞满了布条。由於呼吸困难我的脸已涨得通红,四肢也因多日的捆绑而麻木,显出了一道道紫色的印记。
“……阿雪,不要离开我……”黑暗中他扯去了我口中的布,低喃地吻了上来。他攻城略地般的吻著,强迫著我不得不做出回应。
然後,他好象很开心地笑了。松开了我被束缚的手,把我一把搂到怀里。
“呆在我这里,不要再跑了。恩?”他轻轻摩挲著被他弄出的伤口软声哄著。这情景就和儿时一样,冯家呼风唤雨的小少爷在安慰他那个受了委屈的小仆人。
而我却不再像儿时那麽柔顺了,不著痕迹地挣开了他,坚定到说了声,“不。”
“……我不准跑!不准你像上次那样躲起来!”他擒住了我的下颚,直视著我的眼睛。那和野兽一般的凶狠眼神显出嗜血的狰狞,这曾是我最惧怕的。可现在,为了日日在心中牵挂的人,我淡然一笑,头次迎上了他吞噬著人的双眼。
“我会走。你留不下我。”我说得更加坚定。
“啪啪”他扬起手重重地扇了我两个耳光,“你必须留下来,你爸妈欠的钱你还没付完不是吗?!你死都是我们冯家的人,你想走到哪里去?!”他激动地摇晃著我,表情更加寒冷。
“冯老爷没告诉你吗?我已经把钱还清了。我现在去哪里都不关你的事情。我欧阳雪和你们冯家再没有任何瓜葛了。”我抹了抹嘴角流下的鲜血,唇瓣扬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是了,我现在再也不用看他们冯家人的脸色了,不用再受以前那种凌辱了,不用为冯家当牛做马了。我欧阳雪总算能做自己了!
“你……你妈的别骗人了。整整五十万!!你哪里有钱还五十万?只有区区两年而已,就算你脱光裤子天天让人上也不会有五十万!”他用不信的眼神看著我,像是受了什麽打击。恶劣的语言从他口中不断倾泻而出。他一定很不爽吧。那个整天任他欺负的小仆人突然离开他的掌控了,他一定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吧。
“这点你大可放心,冯老爷的帐可是出了名的精明。他在前几个月就把当初的借条给撕了,你当然更没任何借口留住我。不过,我这个星期是你用钱买来的,我就一定会呆足时间的。”心情突然大好,看著冯棋渐渐发绿的脸色我笑得更欢了。
“……”他气急了,又把我压回了床铺,那瞬间的晕眩感让我恶心地想吐。可三天没进食的胃吐不出任何东西,嘴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他的手又缠了上来,似是河里那些拽人的水草,一点点把我朝黑暗的深渊拖去。
“……千羽……千羽……”不知道是何时养成的习惯,每当痛苦到难以忍受时都会呼唤那个名字。就像是光喊喊就会有无穷的勇气出现。
那个人,伤透我心的人,却早已在我心底扎下了根烙下了印,怕是要跟我一辈子的。
“你给我闭嘴!别在我面前喊那家夥的名字!”
脸上又被扇了个耳光,嘴又被重新堵上。可我依旧没有停止呼唤。
千羽……你等等,我马上来看你……千羽,你一定要醒啊……千羽……
被他撕裂的伤口再度被强行扯开,瞬间我的呼吸就被这灼人的疼痛所抑住,胸口一窒,我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等我再度醒来,对上的是冯棋充满血丝的双眼,其中透露著深深的忧虑以及不知名的惊喜。可这些感情在下一秒就消失殆尽,换上了一副讥笑的嘴脸。
“你总算醒了啊~你知道麽,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唇,然後乘我分神尽自又印上一吻。
“这两天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哦。”他故意拖长语调,看著我狡猾地笑了。顿时一股莫名的寒意袭上我的心头,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
“想不到那个童千羽也不是善良的老百姓。啧,啧,有关雅做靠山,难怪连我的人也敢抢。告诉你件有趣的事情吧,昨天童千羽就被关雅接出医院了。好象是要送到国外治疗……而且……”他笑地更贼了,“而且关雅公开放出话来,‘如果欧阳雪那混蛋再出现在千羽面前,我一定扒了他的皮丢到公海喂鲨鱼。’喂,你说他这话是什麽意思呢?会不会是童千羽不想再见你了呢?哎,你为他做了这麽多,真不值得啊……”
啊……原来只是这样啊。也对,千羽在国外说不定能得到更好的治疗……真好……千羽有救了……
可是为什麽心会变得这麽痛?它猛地收紧然後又绞在一起,随後泛起痛到及至後的酥麻感。
真的很痛……我又被抛弃了,无论我怎麽努力还是跟不上那对在空中!翔的翅膀。
千羽……妈的!谁给他起的这名字!
无牵挂的羽毛只要一阵微风就能让它腾空而起,不知会飘向何方。
而我只是从空中下落的雪。和羽毛只在空中短暂相遇,接著就匆匆分道扬镳。
这难道就是命运麽?让我们一再地错过彼此。
算了,你要继续飞的话我也不会再追了。我已经累了,而且留下了满身伤痕。
千羽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会成为最後一个。就当是我一时的年少轻狂吧。
爱这个东西是毒药。我碰不起的。已经尝过了,我怕了。
“喂……阿雪?你说话啊……不要吓人啊……”冯棋的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胸口堵地慌,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许久没有这麽酣畅淋漓地哭过了,像是想用泪水洗去所有的苦恼,把心中所有的苦闷宣泄出来。
哭累了,我又昏沈沈地睡去。这次的梦里已经没有千羽了。梦里空空的,什麽也没有。
多年後,我曾向冯棋提起过那天的情景。他喝了口酒後对我的说辞嗤之以鼻。
“啧,少他妈骗人。昨天是谁在半夜里哭著喊著要找千羽的?阿雪,你清醒一下吧,你中毒太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毒了。那个病泱泱的男人哪里能满足你?还是投入我宽广的怀抱吧!”
我轻笑著推了他一把,尽自去找乐子。
原来还没忘。什麽时间能冲淡一切,这种屁话是谁说的!
我欧阳雪看来一生都要栽在那家夥的手下了。想想还真不甘心。
“原来是雪啊,好久不见了,忙什麽呢?”一个男人拿著一瓶啤酒晃到我的身边。抬眼一看,我呵呵地笑了,接过他的酒瓶饮下一口,然後用媚惑地声音说道,“最近好无聊,你晚上来陪我吧……”
那男人挑了挑眉,可很快他的手就搭到了我的腰上,笑著和我闲谈起来。
那个男人的笑容和千羽很像,特别是笑起时眼角弯曲的弧度简直是一模一样。我支著头痴迷地看著那个男人。鬼知道我到底在看什麽。
毒已经深入骨髓,心已经病入膏肓。
24
天空阴沈沈的,空气中弥漫著暴雨前特有的味道。
一道明晃晃的闪光刚划过天际,震耳欲聋的雷声就随即跟上。在这样的雷雨季节里路上行人本就稀少,即使有,也是行色匆匆。
可偏偏有人背道而行,他们齐齐停留下了刚才还快速移动著的双脚,在相隔两三米的距离站住了,静静地凝望著对方。
一阵强风从他们彼此相隔的空隙间穿过,吹得他们的衣服沙沙做响。此时,其中一人微微一笑,眉宇间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魅力。他用他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柔声说道,“千羽,好久不见了。还不快过来抱抱我?”
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由疏到密,由缓到急,渐渐变成了水幕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在有丝昏暗的灯光下,童千羽正边用干毛巾擦著刚才打湿的头发,边打量著这间不大的公寓。
这间公寓是间标准的一室一厅,可房中并没有过多装饰。如果不是摆放著一些日常用的家具,别人一定会以为这是没人住的空房。墙面没有粉刷过,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照亮整个客厅的那盏麻将灯一摇一晃地倒悬在屋顶。客厅中除了一张吃饭用的小圆桌和几张木凳外几乎什麽也没有。此外,在客厅的一角还杂乱地堆放著一些啤酒瓶。
“你什麽时候改习惯了?以前不是很少喝酒的麽?”童千羽不自知地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