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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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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照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愣回神,赶紧摇手。“别……千万别!她……宝宝锦儿不是……哎,我和她是这个……但又不是你想的那个1—”

见明栈雪“噗”的一声笑得直打跌,面色一沉:“你早就知道了,对罢?你是成心的。”

“哎唷,肚子好疼……”

她斜坐在榻上轻揉腹间,无一丝余赘的平坦小腹即使坐着,仍是削如绝壁,线条末端没于裙布腿凹,耿照依稀想起她腿心里那只白腻饱满的玉蛤,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人家好久没逗你了嘛!狎戏一下不行么?”

明栈雪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笑道:“放心罢,我决计不动你媳妇儿,个个都是。你瞧,连你那大胸脯的小红颜知己,我不也照顾得好好的?要不凭她,冷炉谷陷落当晚,小白猪早给人宰了下肚,一吃再吃。你别瞧她貌不惊人的,多少只眼睛盯着她的奶脯屁股?”

耿照听到“个个都是”时,面颊发热,没敢接口,显然这段日子明栈雪在越浦左近盘桓,自己与宝宝锦儿、弦子、横疏影主仆,甚或与媚儿的亲密情状,明姑娘没少瞧了去,表示她确实关心着他,只不知在窥看他与其他女子缠绵之时,存着何种心思;思虑至此,不觉有些痴了。

她轻叹道:“你果然在怪我,是不是?怨我在天宫没及时出手,救你脱险,白受了那些零碎苦头。”

耿照回过神来,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再厉害,终不能一人打倒近百名鲁汉子,况且金环谷除鬼先生之外,还有几名厉害的高手,你若贸然现身,望天葬又多囚一人而已。”

神色和缓许多。

明栈雪端详他片刻,忽然笑起来。

“你要肯骂我几句,说不定我便少难受些。”

一瞥他袖底右腕,喃喃道:“我分明见得……看来你之奇遇,不亚于岳宸风啊丨‘”“我杀了岳宸风。”

耿照低声道:“虽不能说是为你,但我见他伤重垂死、坠入江中时,心底是想到你的,总觉得替明姑娘出了口恶气。那厮此后,再也不能威胁你,威胁世上任何人了。”

明栈雪与岳宸风堪称宿命之敌,两人系出同源,实力相当,双修而得的功体更是浑如一身,毫无扞格;任一人得到对方的玄功内丹,即能突破境界,跻身当世顶尖高手之林。是以两人总有意无意相互追逐,一面小心提防,以免沦于对方之口,一旦逮到机会下手,又决计不会放过。

她伤愈之后,除了打听耿照,自也没落了岳宸风。怪的是:从耿照受慕容柔重用起,岳宸风宛若消失一般,非惟将军侧近不见形影,连五绝庄也找不到人,他的弟子们偏偏又像没事人似的,依旧效力于镇东将军,事事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市井之间各种流言飞窜,有说岳宸风闭关修练,也有人言之凿凿地说看到他袭击将军车队,辟谷升仙说、行刺皇帝以助慕容篡立说……等更是各有拥趸,众口悠悠,莫衷一是。

明栈雪始终戒愼小心,毕竟隐于暗处的敌人,要比在明处难提防得多,却没想到是耿照杀了他。

“当然不是我一人办到的。”

耿照没想瞒她,实话实说。“我的计画虽漏洞百出,靠着许多人的牺牲帮助,终为世上除I大害。”

明栈雪眯起杏眸凝着他,忽觉有些陌生,明明形容未变,还是那个结实精壮的黑黝模样,但他眸里的光芒、浑身散发的沉稳……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了。在莲觉寺密室里与她缱绻缠绵、抵死交欢的质朴少年,像白纸一样,总是听她话、仰望着她,当她是世间至善至美的那个人已一去不返。她思量着该将他放在心里的哪个新位置上,又该依据什么——或许就从这个简单却有效的小算计,以及他已能无声无息来到她身后开始。

耿照捕捉到她眸底那一抹微妙的变化,却无法明白改变了什么。 他有另一件重要的事亟需求证。

“明姑娘,这事我想了很久,非问问你不可。”

他眸光一锐,缓缓说道:“我带下山的那口赤眼刀呢?你藏到哪儿了?”

明栈雪狡黠一笑,黑白分明的美丽瞳眸滴溜溜一转,歪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怡然道:“你自个儿带的物事,怎问我要来?你瞧我这样,像是藏了把刀子在身上么?”

说着轻轻巧巧转了一圈,旅装裙布裹出的长腿翘臀一览无遗,撩人心魄。

耿照平生所识女子,明栈雪的身量非是最高,双腿也不是最修长,胸乳更非最雄伟巨硕,甚至五官分别比较,都能找到更美的,然而合在一块儿,世上却几无较此姝更完美协调的组合,加上她那世所罕有的机敏聪慧,才能得出这样的一名尤物来。

他几乎忘了她的魅力根本毋须裸裎胴体,以皮相示人,甚至毋须迎合讨好、勾魂使媚,看她穿衣搭配,听她妙语揶揄,乃至无心流露的一个俏皮神情,或者含嗔薄怒,便足以教人倾倒。

而明姑娘深深明白这一点。当她施展魅力的瞬息间,耿照长久以来的怀疑与推论终于得到了一槌定音的确证。他抱持的最后一点侥幸企盼烟消雾散,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那日,将军命人当堂断锁,开匣验刀,其中所贮,乃修玉善修老爷子的明月环。这刀是渡过赤水,临别之前,阿傻交我防身的;我最后见着这口明月环,是在破庙里的篝火边,你我初见面时。明姑娘制住了我,将我藏在佛龛之后,从此我便没再见过明月环,直到将军跟前。”

“羞羞羞,忒记仇。”

明栈雪笑意盈盈,伸出幼嫩的尾指,轻刮面颊羞他,彷佛遭受指控的是另一个人。

耿照不闪不避,直勾勾望着她,无一丝羞赧尴尬,遑论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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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开始,我以为是岳宸风掉的包。我丢了琴匣和明月环,后来将琴匣呈给将军的是岳宸风,两物在他手里的时间最长,按说他的嫌疑最大,怀疑是岳宸风动了手脚,似乎合情合理。”

“是啊,但后来,你怎又不觉得是他了?”

她手托香腮,饶富兴致。

“因为赤眼并不是在五绝庄里被调换的,失却赤眼,于岳宸风毫无益处,反见疑于将军,殊为不智。”

耿照正色道:“在破庙的那段时间,现场有另一人曾离开我的视线,足以暗中掉包。明姑娘难道不觉得,这人要比岳宸风可疑得多了?”

明栈雪嘻嘻一笑,挑着柳眉煞有介事地颔首。

“是挺可疑的。如果这人,适巧又是个精通剪绺开锁、梁上夜行的独脚盗,那就更可疑啦,是不?”

她俩在莲觉寺时,明栈雪曾说过剪绺活儿的笑话,耿照迄今依然深深记得她的动人笑语,明姑娘自己显然也没忘;再加上她经常在寺中偷衣裳食水,如入无人之境,这话看似将嫌疑往自己身上揽,实则是陷阱,专捕见猎心喜的冒失鬼。

开锁是个精细活儿,尤其出自白日流影城这等铸炼名家之锁,外表虽与坊间惯见没什么两样,其中构造却不可同日而语。如老胡受过明师指点,痛下过几年苦功钻研,若无称手的工具,要在短时间内打开一枚设计精巧的锁头,也绝非易事。

明栈雪故意将话头往此处一带,就是要引他说出“只你有机会和足够的时间开锁”。即使明栈雪精于此道,工具、时间、熟练度……等万事具备,光以耿照先前的陈述,便足以推翻开锁的可能性——被钥匙以外的工具强行打开的锁头,不可避免将留下刮橇的痕迹。

若匣上之锁在被将军下令削断以前,是完好如新、锁孔未有新刮撬痕,代表它只被钥匙开启过,而非撬锁的弯角长针。

这个可能性,耿照也早已考虑在内。事实上,那两截断锁在被慕容以证据的名义、暂时收入越浦刑卷库房保,管以前,耿照曾仔细检査过,的确没有强行撬动的迹象。

“要掉包匣中的赤眼刀,毋须具备开锁技艺。”

耿照气定神闲,娓娓道:“这个答案,竟是岳宸风教我想明白的。没有钥匙的情况下,你怎么把锁上的琴匣打开,调换内容后再重新锁起?很简单,只要同岳宸风一样,劲贯利刃,一刀断锁,将匣中物掉包后,再拿出一枚新的锁头锁上,琴匣就完全是密闭的了,匣上之锁,决计无有被强行撬动的痕迹。”

倘若横疏影用于匣外的,是镌有独孤天威之家徽、或流影城铸炼房字号的特制锁头,这法子便万万行不通。然而,耿照送刀乃是机密任务,为防消息一漏,黑白两道全力搜索,她特别选了枚外表普通构造严密的结实锁头,与日常所见没什么不同,明栈雪的行囊里刚好有一枚相似的,她以随身小匕断开原锁,便拿这枚挂上充数。

那柄专门对付天罗丝的裁丝匕,后来如此轻易断折,盖因明栈雪以之削断掺了玄铁的特制锁头,匕身已受暗创,承受力大大减弱之故。

明栈雪低垂弯睫,静静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无论你信或不信,我一直都相信你能看破这个简单的小把戏,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耿照微蹙着眉,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来没那么严峻,肃然问道:“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明栈雪耸肩一笑,眨眼道:“这个道理,岳宸风一早也说过了。他说:『宝物奇珍,过目不取,不是你的作风。』你背的东西値得岳宸风深夜追踪,我怎么可能放过?那时我又不认识你。”

她承认得这么直接坦率,耿照一肚子的不满不仅顿失矢的,说出来还显得挺无聊似的,连自己都觉得鸡肠小肚,反而开不了口,张着嘴巴有些愣,末了都成了摇头苦笑。“我们在莲觉寺……待了忒久,你怎……怎么不同我说?”

只剩这点他无法释怀。

明栈雪似是想到了什么,明艳无俦的瓜子脸蛋忽然一红,瞬间流露的羞赧无比动人,就连急急收敛的模样都想让人抱住她亲上一口,彷佛这才是她不轻易示人的眞性情。她定了定神,柔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在莲觉寺的谷仓里,你……你要了我的那一次?”

耿照脸一红,讷讷点头,蓦觉空气有些灼热,难以喘息。她火热的胴体、欲拒还迎的热情,以及那一夜的狂乱荒唐……他一生都无法忘怀。明栈雪却非故意提起那段旖旎风情来诱惑他,她认眞说事的表情耿照非常熟悉,在这种时候若还想狎戏调情,是会挨明姑娘白眼的——即使那模样也美得教人惊心动魄。

“我打开琴匣时,便已中了毒。”

她正色道:“在乾草堆里,若非苦苦压抑的淫毒已到了爆发边缘,当时身不由己,意乱情迷,哪怕我受伤再重,也决计不能教你这坏小子得了便宜。”

耿照脸红耳热,然而心底又有一丝怅然:“原来明姑娘与我……是因为妖刀赤眼的『牵肠丝』药力,并不是眞的欢喜我。”

明栈雪看透他的纠结,红着脸蛋轻声道:“就算是赤眼淫毒,我……我也不是哪个男人都好的。我那时并……并不讨厌你。”

耿照心头一动,忍不住伸臂,去搂她窄窄的柳腰。

明栈雪嘻嘻一笑,莲足错落,轻点跳转,胜似兔跃羚蹬,臀摆腰拧之间,如穿花蝴蝶般与他交换了位置,逃到栏杆畔,抚着红扑扑的脸蛋,饱满的胸脯起伏,吃吃笑道:“你这个坏小子!想什么下流的事?走开!”

但“走开”两字非但不似冷水浇头,反是难以言喻的诱惑。耿照毕竟已非莽撞的毛头小子,这股异样的评然反成警讯,以极大的定力克制住扑上前的冲动,背倚门扇,有意无意地封住了明栈雪的出路。

明栈雪似无所觉,咬唇吁吁细喘,彷佛又回到那静谧的木造禅堂里追逐嬉戏、抵死缠绵,彼此依靠相孺以沫的时光,很享受这异样的暧昧似的,片刻才轻声道:“不只我,你当时也中了毒。这药对女子特别厉害,但于男子也非全无影响,我当时虽未能细究如斯,也明白那柄刀对你我有害无益。它一直被搁在那间破庙梁上,直到我伤愈后才取回,并不是故意骗你。”

这说法与琴魔所授颇有扞格,但指剑奇宫研究受赤眼所害的女子、管刀上的淫毒叫“牵肠丝”云云,亦不过是妖刀乱起的三两年间,虽有诸多奇才,毕竟时间有限,情况又格外紧急。

魏无音前辈也说,除了“阳精可解药力”这点,其他尙有诸多不明处;至于他老人家何以能够手持赤眼,与那鹿彦清缠斗许久,可以想成此毒对男子的影响或许眞远逊于女子,以琴魔之武功修为,在生效前便已被护体眞气化去,是以不觉有异。

“将药反覆涂抹镔铁上、使之渗入毛孔的秘法,据说古之大匠即有传落,不过你那口赤眼妖刀更厉害。”

明栈雪悠然道:“铸造之人,用了一种叫『骨槽钢』的锻造手法,能在镔铁表面留下无数肉眼难见的细小孔眼,而不影响材质之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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