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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太君笑道:“大师不愧佛门弟子,老身的灵丹,可谓送对了人了!”
话音一顿,掉头向普净大师道:“大方丈,你觉得很意外么?”
普净大师口喧佛号道:“十分意外!”
史太君道:“卜窥宇本是魔教高手,由悟道之心,转为正道君子,本是他向善向上的大好良机,可惜……”
普净方丈皱眉道:“老菩萨,卜大侠居然有此善心,创立‘天下一家店’,为武林造福,岂不仍是侠义的行为么?老菩萨言下之意,似是对他不齿,究竟为了何故?”
史太君冷哼道:“大方丈真的不知道?”
普净摇头道:“贫僧完全不明白!”
史太君道:“十君子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尚在人间之事,你知道么?”
普净大师道:“老衲曾经在不久前听人提及!”
史太君淡淡一笑道:“谁告诉你的!”
普净大师道:“这……是剑大爷!”
晓梅姑娘忽然笑道:“老方丈,你几时见到剑大爷了?”
普净大师目光闪了一闪道:“那已是数月之前,老衲在苏州碰见了剑大爷!”
史太君笑道:“不是在普陀山么?”
普净笑道:“老衲因为有事灵隐寺,顺道前往苏州与剑拐二绝把晤,承蒙剑大爷告知老衲,十君子已然凋谢!”
史太君笑道:“倒是可信!”
普净方丈合十道:“佛门弟子,怎敢任意诳语,老菩萨不必见疑才是!”
史太君大笑道:“不错,老身正该不动疑心……”
话音一顿,又道:“大师,老身想知道大师怎地受了人家暗算!”
普净大师长叹道:“提起此事,老衲甚是不解!”
史太君道:“大师有何不解?”
普净大师道:“老衲在此与人向无仇恨,怎会有人前来暗算老衲呢?”
史太君大笑道:“大师,闻文临去之时,可曾交代过大师?要大师注意那‘黑石船’,莫要被人下手盗去么?”
普净大师忽然一怔道:“是了!老菩萨,莫非‘黑石船’已经不在了?”
史太君笑道:“大师仿佛这才明白了,是么?”
普净大师忽然望向闻文道:“施主,老衲误了你的事了!”
闻文微微一笑道:“此事认真说来,可也怪不得大师!”
普净长长一叹道:“除了‘十君子’,似是无人知道‘黑石船’泊在普陀吧!”
史太君忽然笑道:“大师!你知不知道?”
普净笑道:“老衲居住普陀,自然是知道!”
史太君道:“那不简单么?既然大师并非‘十君子’中之人,都可以知道‘黑石船’在此,别人自然也可以知道的了!”
普净大师一怔道:“这……”
史太君道:“大师,你可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武功所伤?”
普净大师道:“老衲遭人突袭,根本连人影也未瞧见就已晕厥,伤在何人武功之下,自是查探不出来的了!”
史太君道:“老身知道!”
普净大师合十道:“老菩萨可否教示?”
史太君道:“当然可以!”
普净大师道:“老菩萨,老衲是伤在何种武功之下?如是能知道这种武功,自是不难猜得出是什么人下的手了!”
史太君道:“不必查,老身早就知道是谁了!”
话音一顿,向普化大师道:“贵方丈乃是伤在一种‘斩脉’的手法之下,可对么?”
普化大师忙道:“老菩萨说的不错!方丈大师正是被人用‘斩脉’手法,伤了几处重要的经脉,而致气血不畅……”
史太君笑向普净道:“方丈听清楚了?”
普净大师皱眉道:“老衲听清楚了,乃是有人用斩脉手法,伤了老衲!”
史太君道:“正是!但武林之中以斩脉见长之人,似是不多!”
普净笑道:“果是不多!”
史太君冷冷一笑道:“如是有人想用斩脉手法伤及昔年的‘千里独行客’白飞虹,此人的武功似是不在十君子之下……”
普净摇头道:“老菩萨过奖!老衲愧甚?愧甚!”
史太君道:“方丈大师,这种具有比你高明的武功,又会斩脉之人,依老身看来,武林之中应是只得两三位而已!”
普净大师笑道:“正是!正是!”
史太君忽然目光一寒道:“大师还想不出来是谁伤的你么?”
普净大师一愣道:“这……老衲确是尚未想出来……”
史太君冷哼了一声,向普化道:“你呢?可想得出来?”
普化合十道:“如以贫僧猜想,这人应是十君子中的卜老!”
普净忽然低叱道:“师弟怎可冒渎十君子?卜老乃是何等人?他怎会向老衲下手?此话传入卜老耳中,咱们将何以见人?”
普化被方丈斥责得满脸通红,久久不敢作声!
但是,晓梅姑娘却咯咯一笑道:“方丈大师,苦肉之计也该到此为止了!”
晓梅姑娘这声冷笑未已,普净大师已脸上变色!
史太君适时笑道:“是啊!大和尚的苦肉计,真是高明得很!”
此时休说普净方丈脸上神色大变,连萧梦梅、伍仇、史平、伍重远和木头僧等一干小侠,也为之愣然变色!
他们想不到史太君和晓梅姑娘竟指那方丈涉有重嫌!
这可真是大大地出乎他们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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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血洗狄家庄
照他们的想法,普化禅师,才是涉嫌与那卜窥宇勾结之人,因为,他那种神态,和急欲“小还丹”的时候,一口猜出艾老人就是卜窥宇之事,正隐隐露出他极为可能是知道艾老人底细之徒!
而晓梅姑娘与史太君,却说普净方丈才是那位与卜窥宇有什么勾结之人,岂非使人如坠五里雾中么?
普净大师此时却合十闭目道:“老菩萨,你是在冤屈老衲了!”
史太君微微一笑:“冤屈你了?”
普净口念佛号道:“我佛慈悲,恕女菩萨妄言之罪!”
史太君冷冷一笑道:“大和尚,有一件事你做得委实不太聪明,就是这点滴之失,令老身看出了破绽之处了!”
普净大师笑道:“女菩萨真是难为了老衲了!”
史太君道:“大和尚,老身还要向你请教一件事,你敢不敢回答?”
普净笑道:“老衲心中坦然,自是可以回答老菩萨任何询问!”
史太君大笑道:“你倒真是大方得很!”
普净合十道:“老衲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史太君笑道:“大和尚,如果老身迟来数日,你能再支持多久?”
普净大师道:“十日左右尚不致要命!”
史太君笑道:“大和尚不嫌太以谦虚么?”
普净道:“老菩萨此话何指?”
史太君笑道:“以老身适才切脉所知,大师纵然十年,谅也不致残废,十日之期,岂非是大师太过谦虚?”
普净长叹道:“老菩萨太瞧得起老衲了!”
史太君道:“不错,老身确是很瞧得起尊驾!”
口气有些不对!“大师”,“大和尚”到“尊驾”,这等一连串的改变称谓,颇令普净方丈心中忐忑!
普净白眉扬了一扬道:“老菩萨,老衲身受老菩萨救命之德,老菩萨纵然对老衲有任何不快之处,老衲亦不会心中存有芥蒂!”
史太君笑道:“尊驾忒也客气了!老衲不敢承当救命之德!”
话音一顿,转头向史平笑道:“平儿,换取三粒‘小还丹’给普化大师!”
史平应声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轻轻地倾出三颗淡虹颜色,宛如绿豆般的药丸,送到普化大师手中!
普化大师愣愣地道:“老菩萨,你已经送给贫僧三粒‘小还丹’了!”
史太君笑道:“那是假的!”
普化大师道:“假的?老菩萨,这……这三粒呢?”
史太君道:“这是真的,大师不妨放心服用!”
微微一笑,又道:“至于适才那三颗灵丹,亦非一般凡品,乃是本宫精炼焙制的培元固本神药‘养心培气丹’!大师莫要糟蹋了!”
普化大师连忙合十谢道:“贫僧敬谢老菩萨赠药之德……”
此时,那位普净大师可是愣了!
“小还丹”是假的,在他而言简直太以出于意外!
这个当,他可上得真不小!
但他却说不出口来!
史太君这时忽然掉头向普净道:“方丈,你装得蛮像啊!”
普净方丈白眉连连扬动,终于,长叹一声道:“老菩萨,你对老衲用了好深的心机啊!”
这不啻是自认了!
史太君笑道:“方丈,老身如果不用上心机,不知你会不会说出你与那卜窥宇安排的这档苦肉之计?”
普净合十道:“老衲不敢说假,老菩萨如是不用心机,老衲是不会对你说出的!”
史太君大笑道:“这正要怪老身么?”
普净低声道:“老衲岂敢怪及老菩萨!”
史太君道:“好说!你老弟,大方丈,该说了吧!”
普净方丈环顾室内诸人一眼,长叹道:“老菩萨,这事果真是老衲做错了么?”
史太君笑道:“你才明白么?”
普净大师摇头道:“老菩萨,其实老衲一点儿也不明白! ”
史太君笑道:“白飞虹,你还敢在老身面前装蒜?”
普净苦笑道:“老菩萨,白飞虹三字,在人世之间早已除名,老菩萨,请称呼贫僧一声‘普净’足矣!”
史太君道:“白飞虹,如果你是佛门弟子普净,就不会干下这等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害及武林之事了!”
普净闻言呆了半晌道:“老菩萨,老衲作了什么害人的事么?”
瞧他正在鼻孔里插葱装象呢!
史太君可真的动怒了!
慈目寒光乍现,大喝道:“你还在装什么羊?那卜窥宇的为人,你不知道么?那‘黑石船’乃是何等重要的事物,你怎可容他驶走?”
普净皱眉道:“老菩萨,你冤枉了老衲了!”
史太君道:“老身冤了你么?”
普净大师道:“闻总监来此之时,只说要老衲看守那‘黑石船’,非有他来,决不许任何人走近此船……”
史太君冷笑道:“这道理你听不懂?任何人均不许接近那‘黑石船’,你为什么竟然准许那卜窥宇走近‘黑石船’?”
普净道:“老菩萨,闻大侠只不过是‘天下一家店’的一位总监,而艾老人则是店东,老衲以为那闻大侠乃是奉了艾老人之命而来,如今店东亲自赶来,又怎能说是在闻大侠交代的限制之外?”
史太君冷笑道:“你倒是蛮有道理!”
普净道:“老衲确是这么想的!否则,老衲又怎会……”
他忽然摇头一叹道:“老菩萨,那艾老人……不对,老菩萨说他乃是十君子之中的‘九魂魔铃’卜窥宇,为何他并未向老衲说出?”
史太君冷笑道:“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普净大师皱眉道:“他又有什么缘故不肯告知老衲呢?何况,他如果表明身份,老衲也不必受这几天活罪的了!”
史太君道:“怎么,如果他说出是十君子之一,你将怎么办?任他随意驾走那艘‘黑石船’去干尽坏事么?”
普净道:“老衲可能这么做了!”
史太君道:“你倒也坦白!”
普净大师道:“老衲向来是实话实说!”
史太君道:“你如是真的实话实说,为什么又跟那卜窥宇弄出这一手‘苦肉之计’?”
普净大师道:“老菩萨,这事老衲说出来,只怕你也不一定相信!”
史太君道:“如是你想编一套故事骗人,老身当然不信!”
普净大师道:“老衲怎会编出什么故事来?老菩萨,老衲与那艾老人其实并未订下什么‘苦肉之计’,只是老衲上了当而已!”
这话叫史太君不能相信!因为以“千里独行客”白飞虹昔日在武林之中的名号,他怎会上当?
史太君冷哼道:“大和尚,你会上当么?谁信?”
普净大师道:“老菩萨,你如是不信,老衲不说也罢!”
史太君嘿嘿一笑道:“怎么,你想拿跷么?”
普净大师道:“老衲怎敢?”
史太君笑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普净低声道:“老菩萨如果相信,老衲当然要说!”
史太君道:“你权当老身相信不行么?”
普净大师笑了!
“老衲也只有如此了!”
史太君笑道:“大师到底是怎么上的当?你真的上当了?”
普净大师长长一叹道:“老菩萨,老衲在闻施主离去以后,就与普化师弟轮流在那‘潮音洞’的石崖之上,看守着那条船!”
史太君道:“大和尚说得倒真是挺尽责的!”
普净应声道:“老纳知道,闻施主此举必有深意,是以特别小心!”
史太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