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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淮南则是望着不远处的天际,紧接着走至到其中一名暴毙的黑衣人身边,蹲下检查其黑衣人。
“虽然是中原惯于使用的长剑,但铸剑的生铁却不是产自于西夏。”燕淮南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楚南风看向凤霓郡主。“郡主,可知园中其他人此刻如何?”
“我已经安排所有的人暂且躲避在园中的阁楼中,然后派剩下的侍卫暗中把手,因为担心各位所以才赶来,希望大家也能够回到阁楼之中。”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所有人的心底再也清楚不过,他们就像被困在围城一般,却不知道对方下一步意欲为何。
“狼牙烟用过了么?”楚南风继续问道。
凤霓郡主有些忧心仲仲的回道:“狼牙烟我已经让人点燃发到天际了,但奇怪的是,并无看到有任何皇室暗卫做出回应。”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里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北堂静走到身旁一颗茶树下,将整个园中的方位暗暗观察一遍。
眼中闪过愕然,柳眉蹙起,眉宇间满是疑惑。
“咦?”嘴里呢喃出声,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恭亲王妃可是发现了什么?”凤霓郡主轻声问道。
北堂静眼中的疑惑散去,笑道:“让郡主多虑了,只是有些担忧而已。”
“抱歉,是凤霓疏忽了,居然让大家遭遇此等意外。”凤霓郡主眼中满是歉然。
“郡主不必自责,想来也是有人暗早已策划好一切,盛宴不过只是一个契机而已。”君祈然手中的折扇恣意玩弄,莞尔笑道。
对于他来说,他倒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有如此大的本事,居然可以将所有的人围困在这小小的茶园中。
北堂静从怀中拿出软帕,走至自家小弟北堂凌面前,在北堂凌诧异的目光下,温柔的将软帕缠绕上他受伤的左臂。
蹙起英气的双眉,小家伙眼中依旧有些抵触的向要拒绝,却看到面前之人忽然抬眸,清澈的双眸与他的对上,居然有些窘迫羞涩。尤其是闻着面前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梨花香,更是让他有种安心熟悉的感觉。
忍不住再次望去,看到那熟悉的眉眼以及眼中含着的淡淡笑意。忽然恍然轻语:“二姐……”虽然声音细不可闻,但北堂静手中的动作一怔,眼中滑过更多的笑意。
看起来,她家的小弟终于开窍了么?
她还以为他打算一辈子回避呢?
明明有感觉却不敢确定自己的心中所想,却又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暗中观察,她自是知晓,但却刻意佯装不知,只是希望他能够确定自己的感觉。
感觉到他的双手有些许的颤抖,北堂静宠溺一笑,如同小时候一般,指尖轻叩他的额头说道:“以后要勤奋练武,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否则姐姐下次可不轻易饶你!”
只看到眼前的小家伙眼眶泛红,隐约有水雾弥漫而出,她疼惜的望着自家小弟。
三年了,当初那个只及她肩头的小弟如今依然高出她半个头,身体也变得结实了,略显的有些肉意的脸庞却搭着尖细的精致下巴。
看起来再过两三年,小弟也会跟哥哥一样,拥有俊美祸水般的容颜。
淡笑间,羽睫轻敛起,遮掩下她低眸瞬间的冰冷杀意。
那些人,居然伤害了她一直疼惜的小弟呢~
自以为聪明的可以不留下任何线索,那人却不晓得,其实最大的破绽就在这茶园中。
茶园之所以做不出去,其原因是有人在这里使用了障眼法,也就是江湖早已失传的太极迷阵。
根据阴阳两极相克对茶园布置了巧妙的迷阵。而在江湖中唯一能够施以此阵的只有一人。
茶园不远处的山峰上,一男子负手而立,身后数列黑衣杀手屈膝单跪。
“都准备得怎样了?”低沉的声音死寂般毫无波绪起伏。
“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困在太极迷阵中。”黑衣人答道。
“哼!这一次,不知道北堂绝那个家伙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掀开的眼眸透出漫天的恨意。
“主上,园中除了北堂家的人还有凤霓郡主以及宇文氏族的人。那些人似乎不太简单。”
“你以为我会害怕皇室的人?吩咐下去,园中所有的人……杀无赦……”转过身子,一张千沟万壑的狰狞脸庞透着残虐的杀意。
纵横交错的疤痕附于脸上,一头青丝早已花白,死寂般的面庞中只有双眸透出疯狂的报复。
第三卷 一枝梨花压海棠 第四十四章 降魔之汹潮暗涌
正当北堂静一行人被困在这茶园中之时,城郊不远处的庭院中,北堂风正坐在凉亭下,嘴角衔着若有所思的笑意。而在他的面前正是一盘七星残局。
站在他身后的是有着一头冷魅白光的银发男子,冷若冰霜的眼神好似从未有过涟漪起伏。
“静言,你可知道这七星残局的破解之法如何?”北堂风执起其中一颗黑棋,淡淡笑道。
此时不远处偏偏刮起了北风,院中梨树上的花瓣落英缤纷。
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眸,薄唇轻然微启:“好像是起风了呢?”
立在其身后的静言冷然的冰眸望向不远处的山头,双手骤然紧握附于腰侧的佩剑。冰冷的双唇更是紧紧抿成僵直的线条。
望着棋盘上飞落而下的茶花瓣,北堂风幽深一笑,将黑棋落在棋盘的另一处位置,然后将那花瓣捏于骨骼修长的手掌中。
“这里竟然会有茶花瓣,看起来定是原处山头上飞落而下的,不过,一旦这茶花沾染上了鲜血的味道,可就变得邪恶丑陋了,静言你说是不是呢?”
身后的男子默不出声,眼神淡然的望着那修长指尖上的花瓣,冰冷的瞳眸划过决然的杀意。
北风伴随着呼啸的声响,不断的从远处刮来更多的茶花瓣,顿时之间,院子里梨花瓣跟茶花瓣顿时交织成一片。
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北堂风依然在下着还未下完的残局。
猛然的狂风吹刮得院子中的树枝摇曳摆动,婆娑沙哑的树叶声在院子里此起彼伏。
北堂风纹绣着白龙织锦的广袖被吹翻向扬,披散在身后的泼墨青丝在冷风中舞动成鬼魅的弧度。
衬得眼前的男人白皙的脸颊更为精致细腻。徒添几分的妖冶魅惑。
而身后的银发男子也始终保持着沉默,唯一改变的是右手早已握上悬挂在腰侧的佩剑。
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当指尖捏着最后一颗棋子落于棋盘上之时,赫然望去,只看到原本的七星残局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由白棋摆成的太极八卦阵图。而其余的黑棋则是被白棋包围在所有的黑棋之中,形成了势如破竹的趋势。
“没有想到,天下之大,懂得太极阵的人居然还有人在?呵呵,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不过此人似乎与北堂家族有着莫大的雪恨,居然趁着【林芳宴】的时候下手,连同天家的人也不放在眼底?”
修长的手指规律的敲打在石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薄唇掀起,莞尔一笑,只是这笑中多了几分冷意而已。
“静言,你说如果伤了我们北堂家的人,都应该做何惩罚呢?”莞尔笑意中夹杂着凌厉的冷冽,言词之中更是变得神秘莫测。
精致的下颚一抬,整个身子慵懒的倒在身后的楠木椅上,凤眸佯装清闲的微阖,貌似方才眼中暗藏杀意的人不是他。
身后的静言冷眸轻转,再次望向不远处的山头,收回眼神的一瞬间,只看到从庭院的各个隐秘角落,众多的鬼魅黑影一闪而出,疯狂的向着山头的位置飞速而去。
直到园中再次恢复平静为止,北堂风才微微掀开眼帘,左边的手指掰弄着拇指上的墨玉指环,嘴里悠然而道:“此次事情,千万要做得干净才行。”
“是的,少爷。”在庭院的另一个角落,缓缓走出一名黑衣男子,脸上带着骇人的狼牙面具,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只看到那人的容貌正是北堂静此前在茶园中所偶然碰见的陌生男子。
且不知世间还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望着眼前不断踱步,满脸愤懑之色的小侯爷,北堂静只是阖下眼眸,云淡风轻的呷了一口玉盏中的茶水。
与之相反的则是同样满脸凝肃的凤霓郡主。
一场好好的盛宴居然会遭到神秘的阵法围困,况且最让人担忧的是,对方的身份他们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皇室的暗卫或许根本没有能够接到此前发出去的狼牙烟雾,一旦这样受制于人,它们的处境就越发的被动,每个人的心底都是惶恐不安的。
“该死的,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重重的一拳落在眼前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玉盏轻颤,而眼前则是小侯爷暴怒狂虐的俊庞。
楚南风看到好友如此,不由得劝道:“淳安,为今之计先不要乱了阵脚,或许敌人正想到我们如此惊恐,不管它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为今之计是要稳住自己的心,只有这样才能细想接下来的事情。”
“我同意楚国师的想法,如今之计是不要乱了自己的阵脚,兵家之忌则为慌,心动则乱,所以不妨静待也好。”宇文赫旋转着手中的折扇,细眸瞥过一旁的楚南风。
“但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潜入这盛宴中呢,一如郡主所提及的,每年盛宴都会有暗卫守卫,但是这一次,那些人能够这么轻易的就混入茶园中,我觉得定然对方一早就已经对我们这里的情况了若指掌,待所有的人都放松警惕的同时再暗中行动,这样一来,茶园中所有的人都已然成为了瓮中之鳖。。。。。。。想要再脱离这茶园就难上伽难了。”一直沉默的张婉莹忽然沉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落在她的身上,眼中滑过怔然,却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也会如此精辟的见解。其实楚南风,宇文赫等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但让他们出乎意料之外的则是向来温婉柔弱的张婉莹竟然也略通攻计。
张婉莹羞涩一笑,说道:“我不过是将所阅览过的兵书技法加之以分解,让大家见笑了。”
君祈然爽朗笑道:“一直还以为西夏的女子都温婉如水,在见识过凤霓郡主八巧玲珑的心思安排之后,如今更是见识到将军夫人的谋略睿智的一面,看起来,此前在下所听到的有关西夏女子的传闻可谓是空淡谣传而已,今日一见才明白,西夏的女子独特机智,比起男儿来更多了一分细腻的心思。”
张婉莹低垂下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云,眼神撇过一旁的夫君,原本羞涩的笑意骤然变得凝滞,胸口一阵窒息。
燕淮南的眼神却落在对面悠然品茗的女子身上,方才在园中她眉宇中出现的愕然以及那惊讶的一幕,早已是尽收他的眼底,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思。
他知道,北堂静定然是知晓了其中什么,但这般刻意的隐瞒却教他有些不解。
但是真正让他在意的却是,她的身份。。。。。。。。
当日在虚龙关一战之时,在远山上望见的那个白色翩跹的身影,那份冷然倨傲的指挥,究竟那看罢天下的女子是否就是她?
传说中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双城璧月】。。。。。。。
倘若那人真的是她,他该如何?
是该呈报朝廷,还是应该当面质问,还是当作从未发生过?
眼前的女子变得如此陌生,曾经那个趴在他身上咬耳朵的单纯少女,倘若真是可以令江湖庙堂瞬息之间变色的双城传说,那他就更加不配站在她的面前。
北堂静忽然起身,走至到凤霓郡主此前所提及过的阁楼门外,从三楼的高度往下望去,被狂风吹刮的茶花落的满园遍地芳白嫣红。
伸出手,接住其中一片随风而来的花瓣,呈递到自己面前,怔怔的望着,如水眼眸骤然眯紧,指尖用力合起。
“恭亲王妃一个人在此处,若是感染风寒可不好。”
转身看到宇文赫嘴角衔着邪狞的笑意,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之人,北堂静静默向他身边走去。
却听到他在身后忽然出声:“不知道那些人与北堂家族有何渊源呢?居然不惜一切的以皇家作为最大的代价也要消灭北堂家族的人。”
北堂静微侧身,眼角的余光看到男人不断上扬的嘴角。
果然,那个时候黑衣人的话宇文赫都听到了?
“既然宇文公子知道了一切,为何方才不在众人面前当场说出,而是在这里只单独对本王妃的一人告知,不知道宇文公子的意图为何?”
北堂静声音不冷不热,明显的疏离让宇文赫越发的对她感兴趣来。
这个女人只是北堂家族的一个小小婢女而已么?能够有如此的心计城府,非一名毫无利用价值可取的婢女所能取代的。
但真正的北堂静应该早在三年前死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
“你究竟是谁?”冷着黑眸,宇文赫将心中所想的用危险低沉的语气道出。
转过身子,北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