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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无忌他哥-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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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蜀一代势力错综复杂,本来谁都不肯服谁,盖因明教高层有重归于好的趋势,彭莹玉手下的这一支和红巾教当地的势力并力抗敌,成了此地的领头羊。姓路的领张无惮去见了红巾教在川蜀的负责人,正是张无惮在凤阳一带亲自接收入教的邓愈。

凤阳逢灾时,张无惮还同明教五散人联手烧了好几个粮仓,红巾教也是借此才发展壮大的。那时他《九阴真经》还未小成,叫玄冥二老联手偷袭,曾舍命救过邓愈性命,是以邓愈普一见他,纳头便拜,朗声道:“邓伯颜拜见教主!”

张无惮忙伸手去拦,邓愈全不理会,强自挣脱开,硬是跪在地上磕过头后方才起身。两人也算故人相见,叙过寒温后,张无惮问起近来局势。

邓愈禁不住叹了口气,方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这王保保有其父之风,年纪虽不大,用兵遣将自有章法,绝非易与之辈。”说罢对照着川蜀地势图,将他接手此地三个月来大大小小的对战交锋都简略说了一说。

张无惮于兵法上也是下过苦功夫的,听他说完,也跟着叹气,摇头道:“只叹此等猛将,是绝不能归顺我红巾军的。”王保保在历史上的名头比他爹大得多,在朱元璋改元五年后,还带领残兵大破明军于漠北,被朱元璋大赞为“天下之奇男子”。

张无惮作为一个上辈子的准军事爱好者,清清楚楚记得朱元璋对此人有招降之意,连同臣下喝酒还大感遗憾再三提及。朱元璋努力了二十年都没成之事,张无惮干脆也就不抱希望了,此等人雄不能为他所用,立场天然敌对,必为反元一大阻力。

他屈指弹了弹地图,笑道:“所幸我已捏住了他的软肋。”

彭莹玉手下那姓路的认为有了赵敏万事足以,邓愈却持不同意见,稍一犹豫还是道:“还请教主赎罪,依属下看,王保保此人绝不会为了他的胞妹便妥协退让。”

“这是自然,姑且不论家重还是国重,他总该知道今日受了咱们要挟,明日元廷得知此事,他一家老小都得问斩。”张无惮笑道,“这绍敏郡主的份量有限,可总也值上个三瓜两枣,邓大哥,你可知王保保座下有谁也有成大将之姿?”

邓愈想了半天,摇头道:“元兵中草包众多,王保保才是他们的灵魂,除他之外,几名副将不说毫无能耐,也差不多少了。”

“别挑职位高的,你选个不高不低的出来,若找不到有本事的,说个跟咱兄弟们有仇的就好。”张无惮道。

他这么一说,邓愈还当真想起了一人,忙道:“半个月前,此地主事的连学义连大哥叫一名小将削去了头颅,这才轮到我来管事。”连学义是彭莹玉的手下,跟他私交也很是不错,邓愈此时说起来,额角仍爆出了一串青筋。

张无惮问道:“你可知这小将姓名?”

“蒙古名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他极为崇拜王保保,效仿其取了个汉名,好似是叫秦扬扬。”邓愈答道。

张无惮拍板道:“那就这人了,咱们拿赵敏同他换,届时当着兄弟们的面手刃此人,为连兄弟报仇雪恨!”

秦扬扬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角色,实在不值一提,他能叫邓愈知道名字,还全赖他一刀斩下了连学义大好头颅。邓愈深觉这生意亏死了,踌躇道:“这……好歹也是朝廷郡主……”也忒不值钱了吧?

张无惮大笑道:“邓大哥此言差矣,他若是肯换,那此人根本不足为虑,他要是不肯换,那才有几分意思。”

换了的是大煞笔,不换才算有枭雄之姿,不过张无惮不怕他不换,这是个连环计、套中套,王保保往左走往右走,再怎么七拐八绕,都得落入他瓮中,他倒也正想趁此摸清此人究竟有多少能耐。

次日一大早,张无惮便命己方士兵前去叫阵,提出以赵敏换秦扬扬一说,士兵呼喊了小半时辰,元兵仍是紧闭营门不加理会,只得悻悻而返。

张无惮不以为忤,给了丰厚的赏金,好生勉励了这几名传信兵士一番,方放他们回军营了。令狐冲见他对这等小角色都这般耐心,显然是心情大好,奇道:“就连这么一个小喽啰王保保都不肯换,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将赵敏带到此地,岂不都白费了?”

张无惮眯着眼睛懒洋洋道:“别着急,网都撒出去了,鱼儿咬钩总也需要些时间。”伸了个懒腰,又道,“可惜军中不能饮酒,否则正该同你大醉一番。”

他这般成竹在胸的模样,令狐冲含笑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

那头元军大营中却正在闹着,原来那几名传信兵嗓门嘹亮,又实打实喊了这么久,营中一传十十传百,不说人尽皆知也相去不远了。

秦扬扬正跪在主帐不住叩头,见王保保走出来,忙喊道:“将军,您拿我换了郡主娘娘吧,我这条命是您救下来的,您叫我死,我绝无二话!”

他出身卑微,在营中官职不值一提,王保保却早已留心此人,知他颇有几分才干,亲自将他扶起来,正色道:“你有擒杀匪首连学义的功劳在,待此次回朝,我定禀明皇上你的功绩,加官进爵不在话下。我赏你还来不及,怎能放任你去叫那帮人凌辱而死?”

秦扬扬极是动容,流泪道:“小人贱命一条,如何抵得上郡主娘娘千金之躯?”

王保保面色一沉,肃容无比道:“这话以后绝不可再提,你是朝廷命官,圣旨加封的,我为了私情便供出你去,非但是对满军将士们不义,更是对皇上不忠。”说着向大都方向抱拳。

偏生此时外面喝叫声又起,王保保半是当真为妹子担心,半也有借此邀买人心之意,也含着泪道:“我自己的亲妹子,难道我不心疼吗?可多少我军将士为了剿灭白莲教和红巾军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能为我大元、为皇上牺牲,我扩廓帖木儿为何不可?”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叫周遭所围之人听了去,被说得心头火热的不在少数,一时叫好声四起。王保保趁机捏紧拳头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见大大鼓舞了将士的士气,不复先前的沉沉死气,方才回了营帐。

他脚下便是一个踉跄,就要栽倒,叫两侧家仆急忙扶住了,一老仆也是看着他兄妹二人长大的,哭道:“世子,您这可如何同王爷交代啊?”叫他说,要张无惮提出的条件是叫大军退兵,不应就算了,但不过拿个小人物去换,不答应真是太亏心了。

另一人也忍不住道:“那人也不过是个参将,品阶还比不上郡主娘娘,您便是应了,旁人也不能说什么。”元朝统兵将领做出更出格的事情的数不胜数,王保保便是供出秦扬扬去,朝廷方面也不会怪罪,反倒他为个小人物折损了圣旨册封的当朝郡主,倒更可能被问责。

“那个是我的亲妹子,两位多难受,我只会比你们感受深十倍。”对着他们,王保保没再掩饰自己的悲痛,沉声道,“只是我若真这么做,寒了将士们的心还罢了,死去的连学义乃彭莹玉手下,说是同红巾教并力抗敌,多少还有些摩擦,尤其连学义死后掌权的还是红巾教的邓愈,他的那帮小兄弟嘴上不说,心里能乐意吗?”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可若是红巾教教主这般大方,甘心吃个大亏,拿敏敏出来为连学义报仇,彭莹玉一系的人谁不得赞他高义?两派间那些隔阂便都烟消云散了,这两家若全心全意联合起来,对我军大为不利。”

秦扬扬值甚么,可若因一个秦扬扬,使得他两家的反元联盟前所未有的坚固,造成的损失十个赵敏都补不回来。王保保冷笑道:“这红巾教的张无惮出了名的阴毒狡诈,他怎么可能做蚀本生意?”

第92章  连环中计

赵敏双手十指呈塔状叠放在桌上,食指偶尔上扬一下再轻轻敲击手背,以示心中的焦虑和紧张。她好似在房中枯坐了很久,才见张无惮再走进来。

对方神色平静,赵敏看不出所以然来,只笑道:“张教主,我可以走了吗?”

“恐怕不行,你哥哥十分没有诚意,连座下一个小小的参将都舍不得拿出来。”张无惮随意在她旁边坐下,见赵敏眸光闪烁,温声道,“本以为是奇货可居,谁想到竟然砸手里了,郡主娘娘,我留着你性命还有何用?”

赵敏平静道:“我哥哥自有他的考量,他换也好,不换也好,都丝毫不影响我们兄妹的感情。”说罢想起张无惮跟他弟弟似乎关系紧张,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他,心中念头转个不停。

张无惮此时却显然没想起他那个糟心的弟弟,只笑道:“郡主娘娘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你歇着。”不再耽搁,径自起身离开了。

待牢房的门又锁上,他走得看不见人影了,赵敏方才长舒一口气,稍稍放松下来。她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但也无法,一直坐到天黑,草草用过晚饭便歇下了,睡到半夜突然惊醒过来,一睁眼却看到两名守卫都被放倒了,有一个黑黢黢的高大人影走了进来。

赵敏心头一惊,叫那人一把堵住了嘴,对方低哑地“啊”了一声表明身份。这一声将她的心定了下来,来人正是苦头陀。

范遥一把将她抗在肩上,一路摸索出去,期间碰上了一伙巡逻兵,叫他眼明手快先一步给击毙了,没人来得及发哨示警。待出了起义军聚集地,却迎头走过来一人,赵敏便听见苦头陀又“啊”了一声,声音中饱含惊讶。

来人正是方东白,他低声道:“今晚另有二十多人的精锐小队潜入了,张无惮他们忙着应付,用不到我去给他们制造麻烦了。”

赵敏自范遥肩上挣脱落地,立刻惊喜道:“定是我哥哥派人来救我的!”又问道,“苦大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方东白从一开始就没叫人捉住,这事儿她是知道的,但苦头陀被捉时虚弱得只剩一口气了,竟然也能逃脱?

方东白帮忙道:“苦大师在江南时就脱身了,是张无惮疲于应对江南义军,将本来看守他的令狐冲叫去帮忙了,另换了张无忌。那日张无忌却是喝得大醉回来的,苦大师趁机挣破了锁链,我们是在江南的绿柳庄汇合的。”

赵敏恍然道:“怪不得这一路走来,张无惮好大的火气,一提张无忌就翻脸。”想跑了苦头陀是很大的失职了,估摸着兄弟两个大吵一架,分道扬镳了。

想当初也是方东白去追的他,赵敏心中对张无忌先有了三分鄙夷,又随着他二人一路去了元军营地。临到地方时,赵敏盯着营帐中点点烛光却禁不住脚下一顿,迟疑道:“我总觉得今天实在是太顺了……怎么牢房外没有多少人专门把守?”想前几天不是张无惮就是令狐冲盯着她的。

这小郡主年龄不大,脑子转得却实在是快。范遥眼皮一跳,听方东白道:“郡主若觉不对,咱们不入大帐就是,另去哪里呢?”

赵敏平生头一遭落入敌手当了这么久的阶下囚,说心中不惧是假的,眼见兄长的营帐就在眼前了,怎么舍得过门不入?何况她身边就这么两个人,对川蜀一带根本不熟,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她沉吟道:“早先张无惮拟拿我换人,没成想被哥哥一口拒了。”看张无惮临走时那难掩失望的神色,以后还肯费人力物力盯紧她才怪,这样一思量,赵敏倒也想通了,便道,“阿大,你入内请我哥哥出来,不要声张,莫要惊动旁人。”

论能神不知鬼不觉请人,还是苦头陀更在行,但一来赵敏更信他能护好自己,二来苦头陀是个哑巴,多有不便,难以取信王保保。

方东白潜入军营,不多时就请了王保保出来,随行的却有三四名副将。王保保一见果真是她,大笑道:“好,敏敏你回来了就好!”说罢就上前来牵过她的手,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又给她捋鬓角,“这段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赵敏见了哥哥自然喜悦不胜,但王保保还带了这么一大票人来却出乎她的预料,不动声色往旁边看了一眼,方东白垂首道:“都怪手下办事不利。”

“说来也是巧了,阿大去寻我时,两位副将正巧来同我说事,我便请他们一道来了。”王保保见妹妹完好无损安然归来,心情大好,哪里管这些小节,牵着她往里走,“我瞧你瘦得可怜,好生歇下,明日哥哥烤只全羊,咱们兄妹同乐!”

他烤羊的技术并不强,但这份心意不是假的,赵敏一颗心都软了,亦步亦趋随着他入了营帐。王保保叫贴身侍女服侍她收拾妥当了,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看她睡熟了方才离开。

第二日他在帐内撰写公文,听人来报说郡主娘娘醒了,忙扔下手头的事儿过去,晚间看得并不真切,此时见赵敏周身完好,看颜色这些日子虽担惊受怕,但并没受到慢待,松口气道:“那姓张的小子没欺侮你就好,哥哥真担心……”

后半截话都咽了下去,王保保道:“敏敏,你不怪哥哥吧?”

赵敏连忙道:“哥哥这是什么话,若非您昨日没应,张无惮如何会放松了警戒守卫?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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