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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猜著他或许会给我不想听的答案,眼睛却瞧见他那抹纯真的笑。
“好啊!晚餐,五点你来接我,地点你决定。”
我又发现了楚的习惯,他似乎习惯站在主导的地位。
“因为节省时间啊。”他回道。
“好,我五点会来接你。”我比他更好相处。
每到深夜,我整个人都会散发出强烈的寂寞,好想……好想彻底抱住一个人,什么也不做,就只单单地、轻轻地抱住他,享受他的体温、他的呼吸和他带给我的实在感。
无怪乎夜晚也是另一部份的人开始活跃的时机。
洗了个热水澡,我躺在休闲椅上,望著落地窗外的弦月。
心底忽地涌上一股想要听楚声音的欲望,可惜,到此刻我才想起自己忘记问他的电话了。
唇不自觉地笑得愉快,整个晚上,满满的幸福,都是魏楚带给我的。
爸妈的婚姻是一见钟情,没想到我亦然,对一个认识不满两个钟头的男人,深深地陷下去了。
曾经,因为自己的身份,我异常厌恶自己,总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怎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直到高三时在图书馆看见一本书籍,书里的内容就是解释同性恋。
满满两百多页的书,我翻得时候手几乎都在抖,直到最后一页,我也哭了出来,在偌大又宁静的图书馆里,我毫不在乎地放声哭泣。
现在想来,大概是其他人都以为我压力太大在发泄,所以也没出声制止我,让我哭了整整两分钟。
我哭的原因是因为我终于明白同性恋不是病、不该死,只是一种不同而已。
那一天,我的世界仿佛两极化地颠倒了,从此不再以自己为耻,慢慢学著爱自己,也接受了别的男人。
到了现在,还能活著爱人,我需要感谢的人太多太多了……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任远流。
固定的时间一到,电话的声音响了,我马上接起。
“喂!”
“嗨!儿子啊,今天好吗?”母亲的语调愈来愈俏皮。
“顺利。你们呢?法国好玩吗?”每天我都要求他们要打一通电话回来跟我报平安。
“太太太好玩了,儿子,我们正要搭前往马赛的火车。今天有按时吃饭吗?”
“妈,我大了,会懂得照顾自己的。”感受到关心的微笑浅浅在我唇边泛开。
“你若懂得照顾自己就不会胃炎了,真是的,不要让我们两个操心,晓不晓得啊?”
每天一通电话,我实在感受不出他们不在国内的感觉。
“是——”我长长地回答一声。
“好了,也不唠叨你了,你爸在叫我了,拜拜!儿子!妈妈香一个!早点睡喔!”
挂上电话,我想像得出父亲正牵著母亲一块上火车的场面,无论何地,他们总是亲密相爱的。
法国与台湾的时差有七个钟头,我却感觉不到时间的不同,至少电话一接起,我们的心是在一块的。但今天和楚在一起,我却觉得我们好似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过我会努力走入他的世界里,让他接受我,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想安定下来的一个人。稍稍一转头,墙上的钟显示一点。离明天下午五点还有十六个钟头。好漫长啊。
第二章
下午,我刻意三点出门,去了趟百货公司,买条围巾准备送给楚,四点多就到达他家楼下,过了五点,没人下采的影子,又到了六点,他屋内的灯始终没亮。我想,楚把我忘了,但,我仍不舍得走,因为昨晚想拥抱他的感觉仍在,我依旧想见他一面。六点二十多分,见他由巷道一边走过来,我们俩人的眼睛不经意交会,他露出了短暂的疑惑,跟著笔直走向我。
瞧他提著两大袋的东西,再配和他泄漏的眼神,我再清楚不过——楚根本没有想和我用餐的打算。
我向来给人的印象都温和有礼,这次,我闷不吭声。
楚望著我,挑挑眉。
“我是真的忘了,气了?”
我仍不语。
他叹了口气,很浅、很轻,我听见了。
“我去买了菜,想自己下厨,不介意的话,跟上来吧!”
没有抱歉、没有愧疚,楚只是淡淡一说,迳自转身掏出钥匙准备上楼。
我愣了、傻了,完全没遇过像这样的人,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该有骨气地坐进车里离开,或是将自己的自尊抛去跟上亡前?
红色的铁门开启,楚顿了顿,终于回头,“你不上来,我要关门了……”
依然没有歉意,我却直直地走向他。
很不争气是吧?
我想也是。
走人楚的屋内,简单的布置很衬他的性,利落、大方却又不带感情。
在他的屋内,唯一有温度,看起来应该就是我。
没有招呼,他走人厨房著手准备。
“我站在这里看,会不会妨碍你?”
他连抬头也没,埋头切著菜。
“随便。”
对于我这个不谙厨艺的人,也只能静静待在一旁,见他不时在我面前晃过,却始终不看我一眼。
久了,我也有被忽视的感觉,就在他正要经过我身边时,我捉住他。
“要是你不欢迎,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你不必漠视我!”遭人如此对待,我是个人,也会受伤。
楚为我的话怔了怔,才道:“昨晚你就该清楚我是个怎样个性的人,我不太爱说话、不太爱搭理人,若不能明白我个性。我们在一起的话,痛苦的人——会是你!”
他浅显的话,我十分清楚。
未了,我姿态放软,的确,他昨晚的表现,我就该有所警惕。
楚——一个绝对不受人摆布的男人,可是每见他一回,我就禁不住的想再见他下一面。
“你迟到,至少也该有声抱歉。”
“我说了,那是无心的,不是故意,若你真要我道歉,我抱歉就是了。”他说得不当一回事,压根不认为自己有错。
“楚……”在他拿出冰箱里的鸡蛋后,我喊了他,直接点明:“你不晓得你这种举动一直都在伤害身边的人吗?”
他杵在原地,整整注视我两分钟。
有那么一瞬,我仿佛见到楚眼底的一股伤痛,原本安静地、沉沉地潜在他身体内,却被我使力硬生生地挖了出来。
半晌。
“你走。”他放下鸡蛋,握著拳的手,颤抖著。
两个字而已,我方知自己刚刚又踏人他的禁区内。
语毕,楚走人卧室内。
我替他把厨房的火熄掉,坐在客厅里抽了根烟。
烟,冉冉上升,我倒在他沙发内,半是后悔、半是庆幸,多少,我还是触碰了他更深的内心,只是方式不太恰当而已。
我很少这么直接对人,在楚面前,我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与沉稳,对他,我实在棘手。
一个钟头过去,我悄悄走人他房里。
瞧他整个人缩在棉被里,表情终于褪下冶意,眉间却替换淡淡的哀。
我忍不住地伸手抚了抚他的脸。
“少防……少防……”楚嘴里喊著一个陌生的名字,眼角隐隐看见晶莹。
原来,他有情人了,看起来应该是情人间的口角,才让他变成这样吧,我不当第三者的,尽管真的对他有感觉……别走……”他拉住我欲收回的手,让我僵在床沿。
楚那张让我动心的脸,害我迟迟做不出决定,到底是要一走了之,或是——当“少防”的替身?
不!我别过头,在感情上,我任远流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楚的手却紧紧抓住不放。
“别走……”他那仿佛求救的声音又传进我耳朵内,“远流!”不同的是,他这次喊的是我的名字。
那一刹那的颤动,我反身不经思考地吻上他的唇。
我放弃与理智搏斗,就算是替身也好,今晚,我实在需要他的温暖来抚平因他而受的伤。
很久以后,我才清楚原来一直受到伤害的是楚。
他的行为不过是谢绝外人来保护自己罢了。
隔天走进公司,在电梯前与振羽遇上。
在振羽面前,我的喜怒哀乐藏不住,也没必要藏,他是唯一清楚我性向并还肯接纳我的朋友。
往往,这个社会很多人说的与做的都是不同的,所以我非常珍惜与振羽的友情。
“你的表情怪怪的,前两天怎么了?”
电梯门开启,我们二刚一后走人。
“我遇上了一个人。”
我想自己说出这句话时,表情一定是欣喜的,要不,振羽的表情不会那么暖昧。
“喔——那应该不错啊!”
我浅叹,靠在身后的镜面上,“他像只猫,让我无法掌握。”
是了,若用动物比喻,楚像只无害却又无法彻底掌握的猫科动物,他的自尊、他的冶漠都呈现在你面前,但他的忧愁、他的心事,绝对会藏得很好。
他的世界有两层,现在的我在第一层内,离中心……很远,几乎有光年的距离。
才认识两天,我尚有足够的勇气离开,可惜,楚的世界里铺的是流沙,一脚陷入,永远别想潇洒自若。
振羽听了我的话,映在镜子上盯表情比我还沉重。
“听你这样说,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我应该劝你放手,可是看你的神情,才两天而已,你却好像陷得很深了,远流,你不觉得这次你付出的太快、太多了吗?”
电梯门打开,抵达振羽的办公室了,我按住名吕。
“试著放慢速度,一点一点了解他,不要一下子全部投入,要不然,受伤的人肯定是你。”
振羽清楚我投注感情的方式,所以很替我著想,我感激他,却做不到,要是能说到做到,就不叫感情。
“谢谢你,振羽。”按下,门合上。
我深深吸口气,振羽说的,我懂,可惜,为时已晚。
因为楚是只不会留恋过去的猫,若不加快脚步,我恐怕会失去他。
“楚……”
我喊著他的名字,胸口却仿佛破了个洞似的。
而后,我们又相约了几次,楚也渐渐记得与我的约,不再有失约的纪录,最多迟到两个钟头。
我们在一起时,楚很少说话,我也安静。
他总是喜欢看著天空,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我在想——到底那颗星离我们究竟有多少光年?当它消失了以后,我们又是多久才会发觉它的灭亡……”他的声音很真,也带了深深的哀伤。
我想问是不是跟“少防”有关,但也明白他不会回答的。
楚虽不常说话,想知道事情的我,总得问,有时候每当我问他有没有注意听我在说什么,他都笑著带过,他对我的提问,水远都没正面的回应。
明明觉得自己受伤,我仍喜欢和他在一块的感觉,只是无法牵著他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
后来,他去了我家一次,似乎对我家很反感,之后,我搬入他的公寓内。
反正来打扫的人有钥匙,那些人值得信任,我很放心,再把家里的电话转到手机上,我拎著简单的行李,无牵无挂地选了个假日迁居。
为了他,我买了食谱回来下厨。
“你在哪里上班?”我手里动著,嘴巴闲著。
要求楚得坐在餐桌上陪著我,他倒是没意见地就拿著报纸坐在那里。
“电脑公司。”
在家里时,楚都带著一只黑色眼镜,再配上他的脸庞,很有学生的样子。
“做什么?”
“程式设计师。”
也是了,唯有机械式的工作才适合他。
“我在……东日”上班,想不想跳槽?”
“我不想跳槽。”
“为什么?”
“因为麻烦啊!”我们异口同声回答。
我转了头,迎上楚的眼,最近的我,愈来愈相他有默契了,因为我用了心去了解他。包括他吃的、喝的、爱用的洗发乳、习惯的和生活作息,统统清楚地记在我脑海里。
“无聊!知道还问。”
“问问又无妨……怎么了?”难得换他盯著我,我有些乐陶陶。
“你到底要煮什么给我?”
“蕃茄炒蛋。”食谱上说这道家常菜营养又方便,生手的我自然挑简单的尝试。
楚皱了眉,表情相当不解。
“怎么了,你不喜欢?”不会吧,我记得他不排斥蕃茄。
“蕃茄……需要削皮吗?”
我表情一变,望著满手的红色,“蕃茄……农药不是很多?”
“喔,随你便。”收回视线,他又把重心摆在报纸上。
留我一人独自在厨房奋斗。
蕃茄……真的不用削皮吗?
后来,我还知道苦瓜、小黄瓜、茄子和洋葱也统统不用削皮。
对我不及格的厨艺,楚一点抱怨也没,我煮什么,他吃什么,饭后,我们一块看七点的新闻节目,楚和我都没政治立场,也对娱乐圈没多大概念,所以看电视,我们通常不说一句话,只是偶尔广告时间,我会问他要不要吃水果。
而他的回答多半是:“喔,随便。”
八点一到,再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九点半洗过澡,我会坐在床上看书,而楚还在打电动,他很迷电动,尤其是的角色扮演。
直到十一点,他才甘愿偎进我怀里,轻轻地在我耳畔边低语:“晚安!”然后一手环著我的腰。
能拥著他人眠,这样的一天,我便满足了。
当我告诉振羽我们的相处方式时,振羽都会替我不值。
“有没有搞错?他是大少爷吗?什么都由你张罗,远流,你也太傻了。”
瞧著他微怒的表情,我觉得有趣,楚真的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