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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亭拼尽全力,“一亭都是为了皇上……好!”
夏侯一落缓慢地眨到那双曾邪气浓郁的双眸,看不出情绪有何波动,“朕早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想利用朕杀了他们!而朕救了你,你毁在朕在手上一点也不为过!”
轰地一声响,眼睛睁得大大的柳一亭倒在了雪地里,那张极其妖美的脸庞一直活鲜鲜地映在在场所人的眼里。
“多谢你出手相救!”如没有夏侯一落及时催发了噬血符,以致于让柳一亭心神慌乱,暮倾云也不能保证这拼了全力的一招能致柳一亭于死地。
“当初留下她,源于邪恶之念,而此时,她是时候归去了!”夏侯一落凤眸弯弯,淡淡的笑意,带着圣洁的光芒,转身朝圆月亮门走去。
夏侯一落能这般悔悟,亦是让暮倾云感到心慰,她内心遏制不住地悸动,朝踢了一脚柳一亭的凌飞一拱手,小声道:“簪子我给了贵妃娘娘!你要保护好皇上!”
凌飞感激地一抱拳,“王妃放心!凌飞自幼就是皇上的护卫,自当得尽心!”
暮倾云离开寒山寺后,考虑到城门已关,便勉强在山脚的亭子歇着,虽运功抵御着沁滑的寒冷,也特意披了保暖极好的狐狸毛氅衣,可刺骨的寒风呼呼,再加上产后落下的后遗症,还是没让她感到暖和,不时埋头咳嗽。
好不容易天色大亮,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飘洒起来的雪花,向山脚走去。
回到客栈,吃了药后就蒙头大睡。
夜晚,仗着轻功卓越,轻易地从午门的院墙越过,避开所有侍卫朝静香阁走去。
尽管心里打着鼓,也不情愿再见到太妃,可暮倾云还是决定探探太妃,也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时间尚早,太妃虽脱了外衣,可还没。入睡,正在那桌前上香,闻屋门被唐突地推开。她扭过头来。
对于总是不请自来的暮倾云她没有露出一点讶色,只是淡淡一笑。
暮倾云怔怔地盯着太妃,本是想施礼,可见到太妃后就身子木然。
她对太妃整个人过敏,因为柳一亭把妇人演得惟妙惟肖,真假难分。
“你不会又是来掳哀家出宫的吧?”
暮倾云想说不是,但这话却久久没从嘴里出来。
太妃返身在椅子上坐下,眼里闪耀着浓浓的嘲讽,悠闲地端起了几案上的茶盏来,“夏侯国已经因你大乱。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的目的达到了。未来的皇后!”
“这不是我的目的!”暮倾云打了个寒战,走近些太妃,也许是太妃眼里的流光刺激了她,她蓦然微微抬高下颌,理直气壮,“先皇遗旨!太妃知道吗?”
太妃惊诧地望着在这会儿变得高深莫测的暮倾云,“遗旨?”
“先皇病重期间,早拟下了废除太子另立新皇的圣旨!”从太妃的眼中,暮倾云断定她不知道遗旨一事,又道:“整个事件,张圆张公公应该一清二楚。你应该去问问张公公。”
“张圆?”
“是张圆!张公公亲手拟写的圣旨。改传于硕和王。你的亲生儿子!”暮倾云冷冷一笑,此刻,夏侯一落已经心灰意冷,不想要江山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太妃若有所思地移开目光,陷入了沉默中。
“我与他已经一刀两断。皇后另有人选。你可以安心好了。”暮倾云说完这些话,身心轻盈,却心里空落落的,转身朝门边走去。临出门时特意望了眼太妃,那妇人还在思索,也许正在回忆先皇死前的情形。而素闻妇人与先皇感情甚好,也难怪如此。
刚步到门前庭院的几株老树时,眼角余光就猝不及防见一个微胖的身影从楼廊诡异地闪来。
她深吸一口气,急忙躲在了树后,定晴一看,却是仇人李沐。
李沐习惯性垂首行走,又因为天黑,所以,并未看见暮倾云。
怎把这卑鄙小人忘了?暮倾云看着李沐进。入了太妃的卧房,凭着直觉,李沐这次到来目的不简单。
。。。
“你来干什么?”
“来瞧瞧你啊!”
一声摔碎茶盏的清碎声音激荡传出,代表妇人心中的怒火有多大,“大胆!”
暮倾云朝屋内探出半个头,就见侧面向自己的李沐手中亦是拿着个小瓷瓶儿。他厚颜无耻地向太妃道:“奴才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看看太妃!这是娘娘赐给太妃的。”
这是要毒杀吗?宫里的恶毒手段暮倾云可见得多了。深夜不带任何人来临,手持小瓷瓶,这不是毒杀是什么?
太妃一扬眼睑,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是鹤d红?”
李沐卑鄙无耻的笑着,向太妃逼近了一步,“皇后娘娘说了,太妃这么多年都隐忍过来了……这也是娘娘的一番好意。”
太妃瞅了漆黑一团的屋门,眼里现出灰暗,垂头一叹,无言地接过小瓶来,却不甘心地问:“先皇死时脸色怪异,是不是也是中了这毒?”
“告诉你也无妨!”李沐嘲笑两声,“当日得知先皇留了遗旨给张伊太傅,皇上与皇后就派人抓了伊太傅。当然,先皇也不能留,而且,还是奴才亲自动的手。”
第二百九十七章大势已去
太妃狠狠地抽了两声,泪水盈眶,“狗奴才!张圆也与你一样吧!”
李沐象征性地太妃拱了拱手,“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至于张圆嘛!他运气好,不知道此事。”
不可能!张圆定知道此事!门外的暮倾云肝火上窜,直想冲进去质部李沐张圆为何不知道谋害先皇一事,可转念一想,张圆为人圆滑,定得了伊太傅的保护。那事若是伊太傅遇害,还得留下一人。
这瞬息间,太妃倒是冷静下来,“哀家想知道太后知道这事吗?”
“皇上登基。太后一人独揽大权。太妃不会连这点事也想不明白吧!”
“哀家懂了!”太妃心痛地闭上眼睑,咬着唇瓣哭泣起来,“姐姐!妹妹一直当你是天下最宽容的圣人,你怎么能这样做……”
李沐悠悠一叹,不阴不阳地向太妃又道:“太妃!一切都过去了。快上路吧!”
太妃知道逃不过一死,慢慢的把那小瓷瓶儿凑到了嘴边。
“太妃!王爷即刻就会打上京城,你不能喝!”眼看着太妃要将那毒液倒入嘴里,早就怒不可遏的暮倾云挟着一股风一步踏了进来,指尖快速弹出一股隐形的罡风。
那小瓶儿在太妃的面前摔落,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冒出一股股恶心的青烟。
李沐再老眼昏花,也认出暮倾云,他当即脸色大变,惊恐万状地向连退了两步,“你……你从何而来?怎么会在皇宫?”
“皇上都没有这样做。你竟敢与皇后谋害太妃?”暮倾云冷冷地目光逼视着李沐,突然挽动手掌,向他拍出一股黑色的罡风。
李沐闷哼一声倒在地下,全身发黑,痛苦地蜷成一团,没几秒就咽了气。
太妃一直呆呆地看着这瞬息间发生的事,张着嘴未发一言。
如今。皇宫里除了徐可婉就再没有人对太妃不利了,暮倾云当即下了决心,“我替你杀了皇后!”
太妃身子一颤,“别!可别!”
暮倾云思索会儿。从腰间m出一个瓷瓶儿,倒了些粉末向李沐的尸体,看着那尸体在分秒间化为了灰烬,这才慢慢站直了身子,从腰间拿出几粒莞香弹塞到太妃手中,又把小瓷瓶儿放到了几案上,嘴里道:“这是溜得快与化尸粉。溜得快一扔,敌人不光会被炸伤,也会昏迷。而化尸粉见伤口腐蚀,你只需抖一点放就行。”
“我不要!”太妃打了个寒战。拒绝似的又塞到她手里。
妇人一如既往地懦弱,可这才是她。
“我不想他身边再没有亲人!”暮倾云微微勾了勾唇角,带着一股冷风转身就走。可蓦然回首,轻轻地问:“太妃!我想问你如何劝皇上离开御书房的?”
“这事啊!”太妃敛了那恐慌,艰难地朝椅子上坐去。黯然神伤地道:“我对他说。他父皇其实一直非常欣赏他,在我面前夸过他无数次。说他懂事,说他d天立地,有大丈夫作为……只是,肝火太盛,遇事得静心,这样才能把事想得明白。至于逃出宫去的香妃。能回来是命中有,不能回来是命中无。姻缘本是天定,能相守在一起就是百年等待的缘份,无须纠结!因为曾有过!”
暮倾云紧紧地闭上眼,不得不说,太妃这番话高深而能打动人。而此话正合此刻她的心情。
相守就是不可多得的缘份!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救!确实曾经有过,把住美好,留在心里!
“太妃!我懂了!你保重!”她朝太妃恭敬地抱了抱拳,大步出了门。
虽不想杀了徐可婉。可也是教训她一下。暮倾云脚步不停,就凤洛宫走去。
凤洛宫寝宫里灯火明亮,默默无声,也只有侍女艳丽、艳菊侍候在旁,而一身素服的徐可婉正慵懒地躺在软榻上托腮发呆,应该是在等着李沐回来。
突然,一道寒刀从从窗户射入,稳稳地插在了软榻的支撑方上。
殿内的三人惊得大眼瞪小眼,浑身打着哆嗦。
徐可婉脸色苍白,却显出三分平静,不愧心机颇深、胆大妄为的女子,她眼神示意艳丽去取那入木三分的匕首。
艳丽战战兢兢地使劲拔出匕首,把插在上面的纸张取了下来呈上。
“再敢动太妃的心思,小心人头不保!”
纸条上写着一行潦草的字,显然是匆匆忙忙所写。
“娘娘!这宫中还有硕和王爷的奸细!”
那纸张在垂头丧气的徐可婉手中飘落,她接着重重一叹,知道大势已去,而太妃再也不能动了,就软软地倒在了榻上,尔后吩咐艳丽,“去看看相爷离京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
来时心情迫切,因而t快,可这会儿再无牵挂,步脚也难免就迟滞,暮倾云竟不知不觉地来到御书房。一瞧殿门紧闭,四周无人,也就动了取走那幅月宫仙子图的念头。可当她推开殿门,借着外面投射进来的白光却看对面龙案的墙壁上已经空无画了。
是皇上取走了吗?她现在很后悔没往寒山寺夏侯一落住的小屋里瞧上一眼。
“也罢!就让他带着吧!希望他尽快下旨,远离京城!”
暮倾云最后望了眼巍然屹立的御书房,带着浓郁的遗憾,很快出了皇宫。
。。。。
雁中郡,白雪皑皑,满天飞舞着鹅毛大雪,整个天地一片白茫茫,足有一尺深,因而连日大雪纷飞,双方都宣布停战。
南疆方面的主帅大营,炉火正旺,虽是帐。蓬,却也热气萦绕,并不寒冷。
一袭白袍、银色铠甲的夏侯子曦站在一张几案前,几案上铺开一张详细的夏侯国城池图,他的两旁围着十多个武将,还有东方义等人。
他一边详细地给各位将领讲解未来各个城池的攻略与守将的背景,那深远的眸光一边轻瞟向看起来已经神飞的东方义。
当手中那指挥棒断然落到地图上时,论战会已经结束。他挥手让其它人下去,却留下了东方义。
想到东方义的妹妹东方兰是显赫一世的贵妃娘娘,而且还一直留在京城,他就轻轻地拍了拍东方义的肩头,后在几案前风轻云淡地落坐,开着玩笑地道:“兄弟!今日你可有点不对劲。”
东方义敛了遥飞的思绪,再不敢隐瞒,赶紧拱手道:“王爷!今早刚接到前方城池旧日部下的飞鸽传书……”
夏侯子曦抬眸,饶有兴趣地问:“莫非……”
“王爷!信上说……皇上与小妹已经在寒山寺住了快两个月了……”
夏侯子曦把茶盅重重地落到几案上,打断了东方义的话,他脸上现出几分蕴藏不住的愠怒,“哼!他到寒山寺简直就是侮辱了圣地!”
东方义一张俊脸通红,只一会儿,抱拳向地下一跪,“王爷!若是皇上下旨退位……免了攻城略地,还望王爷给他们一条生路!”
“这不可能!”夏侯子曦霍地站了起来,一双卧蚕眼危险地微微眯起,“你心软了?”
“末将不敢!”东方义一凛,感到触及了夏侯子曦心中最隐秘的伤痛,可于他来说,夏侯一落t宽容。
当他直言上谏、触撞夏侯一落底限时,九五之尊不光让他老父平安告老还乡,也没有因此而杀他,只是把他贬出了京城。扯反旗,不过也是应了青碧那句话,心眼里瞧着夏侯子曦就应当是一代明君,顺应那遗旨反了。于公,东方义理由充足,无怨无悔;可于私,九五之尊终究是他妹夫,唯一的妹妹至爱的男人。
夏侯子曦闭上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