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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年纪小,做不得寿,比日常饭食稍丰盛一些就足矣,很快就吃完了散开了。
秦十三郎又接收了兄弟姐妹们送来的礼物,搬回自己的屋子里,里面已经堆了一堆了。
小厮站在一旁念叨这是谁送的这是谁送的。
“周六儿送的什么?”秦十三郎直接问道,“不会还没到吧?”
“到了,今日一大早才到。”小厮笑道,一面从其中搬出一个大大的礼盒。
秦十三郎露出笑,今日送到可见是掐着点算好的。
他伸手打开盒子,见其中不过是一把粗糙的短刀。
“也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倒霉鬼手里夺来的。”他笑道,一面饶有兴趣的把玩。
“可不如公子你当初送他的那把。”一个小厮说道。
“你懂什么,公子稀罕好赖吗?最主要是心意。”另一个小厮摇头晃脑说道。
秦十三郎哈哈笑了,将刀子扔给小厮。
“挂书房里。”他说道。
小厮应声去了。
秦十三郎又转过身走了几步,看着一旁的礼盒。
“那程娘子的呢?”他问道。
“也送来了。”一个小厮说道,忙去礼盒这边找。
秦十三郎松口气。
“怎么不单独放着。”他说道,看着两个小厮在其中翻找。
“找到了!”
一个小厮拿出一个物高兴的喊道,看着其上的字帖。
看到小厮手里拿出的东西,秦十三郎知道为什么会没一下子就拿出来。
送来的贺礼只有三部分,一类是笔墨纸砚,一类是玉佩吊坠香囊,再一类就是如同周六郎那样稀奇古怪的。
而小厮此时手里拿着的是从那一堆笔墨纸砚中翻出来的,中规中矩淹没其中。
秦十三郎伸手接过,这是一方砚台,京中名品,价值不菲,丝毫不逊以其他人送的那些砚台。
秦十三郎笑了,握着的礼盒的手渐渐的用力攥紧。
“这一定是半芹大掌柜亲自买的。”他说道,“半芹大掌柜挑礼物很讲究。”
第十七章 路行
十一月的京城,天气已经阴寒。
一大早阴云遍布,风吹得街上的行人走路都缩头收肩匆匆。
临近城门的一处宅院前一辆马车停下来,打断了正站在角门前说话的两个女子。
“半芹。”婢女看到了含笑招手。
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穿着锦绣的丫头抬手戴上兜帽,亦是展开笑颜。
看到她过来,站在婢女一旁的小丫头顿时转身就走了。
“哎,我还没说完呢。”婢女有些惊讶说道,看那小丫头的背影,一面继续说道,“有事去店里找我,别来家里了。”
那小丫头低着头不知道听到没听到,脚步匆匆的转过弯不见了。
“新买的丫头吗?我吓到她了吗?怎么跑了?”丫头走过来笑道,看着那不见影子的小丫头。
“是啊,你这张家厨子名头太大了,很吓人的。”婢女笑道,一面挽住她的手,“不是新买的丫头,是来找四郎君的,还是你们江州人。”
“是我们江州人?”丫头很惊讶,“谁啊?”
“说起来名头也很大。”婢女笑道,“京中花魁朱小娘子的侍女。”
丫头面色顿时沉下来。
“姐姐,可不敢胡闹的,四郎君怎么能与妓人交游?”她说道。
“做了张家的丫头也道学了。”婢女笑道。
“姐姐,这要是传出去对四郎君可不好。”丫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我知道,四郎君与朱小娘子没有交游,这个小丫头来的也不多,是个被拐卖的江州小丫头,两年前巧与四郎君相识,日常并无来往的,今次得知四郎君进京了。便来见一次罢了。”婢女说道。
丫头神情稍微放松,又看了眼那小丫头离开的方向。
“我怎么觉得她见了我害怕跑了?”她说道。
“所以说是被你吓的嘛。”婢女说道,一面拉她进门,丢开这个话题。“你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
“还不是因为京里突然冒出一群半芹,我这个张半芹都没用了。”丫头哼声说道,“闲的连赏钱都得不到了,只能来你这里混饭吃。”
婢女咯咯笑的前扶后仰,拉着她进去了。
门内笑声犹未绝。
巷子那边的墙边,春灵此时才小心的探头看过来,脸上惊魂未定,伸手拍了拍心口,咬住下唇。
这个半芹可是见过自己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年了,不知道会不会还认出自己来。
春灵心跳咚咚。伸手扶着脸。
十二岁的她如今形容已经长开,但是大致轮廓不会变,不得不小心。
要是认出自己来,那女人奸猾心狠,杀人不眨眼。当初就不给她和妹妹活路,如今更不会放过自己。
她不怕死,怕的是死了白死。
春灵又回头看了眼这边的宅院和马车,抬起头有冰凉水意。
下雪了。
她低下头揣手疾步走开了。
“下雪了!”
程七娘掀开车帘子喊道。
“快拉上,冷死了。”
程二夫人立刻喊道,将程七娘一把拽回来,手里抱着手炉。脚下踩着脚炉,依旧冷的面色发青。
“真是活受罪!”她喊道,又掀起帘子,“还有多远到驿站啊?”
“夫人,还有五六里地。”一个随从说道。
还有五六里?
程二夫人顿时更为焦躁,看着拉车的瘦马。
“我说换个好点马。偏不听!这大冬天的,大人都受不了,孩子们怎么办?”她放下车帘对着车内的程二老爷喊道。
程二老爷裹着厚厚的斗篷,抱着儿子,两个人都只露出一个头。正嬉笑玩闹。
“那怪谁?”他听了说道,“还不是怪你没多拿些钱,这一路上的花费哪里够,根本就买不起好马。”
“我不多拿钱?是你大嫂不给,难道我要撸袖子抢吗?”程二夫人气道,说到这里更生气,“还有你那女儿,明知道咱们要进京了,还不让人多送些钱,那曹散财平时拿着咱们家的钱当水泼,这么大的事他连个面都没露…”
“回头再收拾他。”程二老爷说道,“不过是周家仗着笼住那傻儿给他撑腰罢了,等咱们到京城住下,还有他周家什么事。”
程二夫人点点头,越发的期待快些到京城。
“这次到驿站,换个好驿马,又不用花钱。”她说道。
“瞎说,那驿马是能让咱们用的?”程二老爷摇头说道,不再理会二夫人,继续逗着怀里的儿子,“熙哥儿乖乖,骑大马,进京去,买糖吃,住大宅…。”
孩童被逗得咯咯笑,程七娘也挤过去摇着程二老爷的胳膊。
“…七娘也要住大宅子…还要买新衣和打新首饰…”她说道。
“好,好,买,买,买。”程二老爷被子女环绕高兴的笑道,“都给你们买,天上的星星爹都舍得给你们买。”
程二夫人看着父子同乐也跟着抿嘴笑,一面往他脚下又塞个脚炉。
天要黑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驿站,这本是一间不大的驿站,但却不同于其他驿站那般老旧,而是明显新修建的。
“当初一把火烧了,是朝廷又拨下钱重修的。”门口的驿卒说道,接过程二老爷等人递上的驿卷又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大人,只有一间客房了。”
一间客房?
程二夫人回头,看着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并两个妾室,再加上七八个仆妇丫头十几个随从,乌泱泱的将驿站的院子挤满了,她只觉得头大。
“没客房怎么行?”她喊道,“这都要下雪了,难不成让我们都挤一个屋子里吗?”
“最少要再挤出三间来。”程二老爷也拉着脸说道,一面将自己手里的告身抖了抖,示意这不长眼的驿卒看清楚他是什么身份。
“…大理寺的官?大理寺的官怎么了?难不成把这里的人都赶出去吗?”
得到回禀的驿丞没好气的说道,伸手指着外边的风雪。
“忘了上一次的驿站是怎么被烧的吗?难不成再闹起来烧一回吗?”
驿卒忙点头。
“就是,那人也就是仗着官威。”他又补充说道。
也就是说连钱都不肯多拿一些。
驿丞顿时更瞧不起了。
“怎么没房。。”
“。。你这不是驿站吗?”
“…我们有驿卷告身为什么不能住?”
驿站里吵吵闹闹,抱在奶妈怀里的孩童哭。依偎在妾室身边的小娘子们也都瑟瑟抖,引得里外的人都看过来。
挤满人的大厅里一桌人哼了声。
“如今官员越来越不讲规矩了,他有告身,妻儿难道也都有吗?”一个年轻男子说道。带着几分不悦。
对面的年长的男人没说话,冲他摆摆手,年轻男子便不说话了。
“…。我家老爷可是姓程…要去大理寺的…”
外边陡然传来这么一句话。
“这种官员要去大理寺…”年轻男子又笑了说道,话音才落,听的身后桌椅响动,有人站起来。
他们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见这是几个军士,护着一个面白微胖的中年男人。
“如此喧哗,成何体统。”那男人摇头说道,一面疾步向外而去。他身边的护卫们立刻跟上。
“天使要出面了。”年长的男人这才低声说道。
厅中的很多人也都看着那男人,露出几分激动。
这个男人来没有多久,因为进门时高声宣告,大家都知道这是京中奉了皇命的天使,虽然宣告了行事很是低调。只要了一间上房,护卫们也不过是个通铺,此时在厅中吃些简单的酒菜。
没想到此时他们会站出来,看来就能见到戏台上唱的青天巡查惩治恶官了。
厅中很多人忍不住都站起来跟着出来好看一场大戏。
“…大人,那你说怎么办吧?”这边驿卒并不知道有人出来了,还看着程二老爷一行人懒洋洋的说道,“难不成要把这里的百姓们都赶出去?”
“休得胡言!”
身后传来呵斥声。驿卒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走过来的人,顿时弯下腰。
“大人,大人,不是小的要如此,是这位大人非要…”他立刻委屈的说道。
程二老爷气的跳脚。
都说小吏难缠。他为官这么多年没少受下属胥吏的欺负,没想到路上一个驿卒都能如此诬陷栽赃自己。
“你…”他伸手指着那小吏要骂,有人先开口了。
“竟然敢鼓动民众要挟朝廷命官!罪该万死!”男人喝道,不仅开口,还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驿卒被打的差点跌坐。还没说话就见那男人冲程二老爷过去了,恭敬的见礼。
“原来是程大人。”他说道,“失敬失敬。”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顿时哄声散了,早就知道了,那种事只是戏台上才会发生的。
不过,天使对这个男人还如此的恭敬,这人得来头多大啊?
人群尚在纷纷猜测,这边天使已经跟急忙赶来的驿丞狠狠的训话了。
“是,是,大人放心,这就立刻安排。”驿丞连连点头说道,又忙亲自引着程二夫人等人向后而去。
程二老爷找回了面子,神情好多了。
“不知大人是。。”他还礼说道。
“某苏景文,中书门下公事。”男人说道,面色含笑。
“原来是苏公事。”程二老爷忙施礼,带着几分惊喜。
果然当京城部衙的官就是好,随便打招呼说话的都是中书省的官们。
“苏公事是外出公干回京吗?”他问道。
“苏某奉命去茂平察看灾情。”苏公事笑道,一面伸手拉住程二老爷的胳膊,“程大人,咱们进去说。”
看到他转身,身旁的护卫们立刻掉头向厅内,这一次毫不客气的拉下脸。
“让开让开。”他们呼喝道,“大人们谈公事,闲人回避。”
这理由无可挑剔,一阵鸡飞狗跳。赶出去十几人,让出五张桌子,程二老爷坐在苏公事的桌子上,而程家的其他人则坐在余下的桌子上。
屋中的人敢怒不敢言。年轻男子要起身也被年长者按住。
“父亲。。”年轻男子皱眉说道。
“不合情,合理。”年长者低声说道。
二人扭头看去,见那边程二老爷已经与苏公事把酒言欢,说话声偶尔传来。
“……恕程某眼拙,不认得苏公事…”
“…。程大人不认得也不奇怪,但要是苏某不认得大人那可就是奇怪了。”
“…此话怎讲?”
“…程大人有大功啊。”
“…苏大人说笑了,程某蹉跎在外,尽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