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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人,原来这是你的亲眷,冯林冒昧想要上门拜访。”他说道。
韩昌看着他,神情古怪。
“冯大人,她不是我的亲眷。”他说道。
冯林愣了下。
“那是友人的家眷?”他说道,再次施礼,“还望韩大人引荐,这位娘子与冯林有大恩。”
韩昌的神情惊愕。
“你说什么?”他问道。
“这位娘子对冯林有救命再生大恩。”冯林也不再忌讳与陌生人不多言谈的习惯,此时已经把韩昌当做旧友了,听他问便立刻说道,“冯林一直期望能再见郑重拜谢却不得,没想到今日夙愿得偿,多谢大人,还望大人引荐。”
他说完抬起头看着韩昌神情越发古怪。
“你说她是你的救命再生恩人?”韩昌问道,似乎是听到世间最为荒诞的事。
冯林站直了身子。
“韩大人这是瞧不起女子了?”他问道,“还是认为冯某是随意说笑?”
韩昌忙摇头。
瞧不起这女子?他已经够失礼了,更不能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看着冯林,确定这个鬼判官不是失心疯了也不是吃酒吃醉了,他听到的话都是真的。
“她竟然也对你有大恩啊。”他喃喃说道。
也?冯林竖起耳朵听到这个词,再次打量韩昌。
“难道韩大人与她…。”他问道。
韩昌看向他,点点头。
“她对我,不,不止对我,还有犬子,都有恩。”他说道。
原来如此,冯林点点头。
“那请问韩大人,恩公是何方人士?某即刻前去拜见。”他说道。
韩昌看着他露出一丝古怪的笑,似乎可怜又似乎可悲。
“冯大人真想知道?”他问道。
冯林再次一怔,皱起眉头,这个韩昌路上一面觉得挺正常的人,怎么此时说话神情如此古怪?
“知恩不报非君子。”他肃容说道。
韩昌的嘴角扯了扯。
“那要是不仅不报,反而害之呢?”他问道。
这个韩大人!冯林眉头紧皱。
“那便是畜生不如。”他说道。
韩昌看着他叹口气。
“大人,节哀。”他说道。
“韩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冯林迈上前一步,带着几分怒意喝道。
“没什么意思。”韩昌看着他叹口气,“只是觉得天意弄人吧。”
“你…”冯林要再说话,韩昌先开口了。
“冯大人,这位娘子冯大人不陌生,而且还很熟悉。”他说道,伸手往御街上程娇娘离去的方向遥遥一指。
“她姓程,江州人士。”
程,江州人士,冯林心里大喜忙忙的记下,几个字在心头念过,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昌。
她姓程!江州人士!
怎么会?!怎么可能?!
冯林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韩昌的胳膊,面色涨的通红,手上青筋暴起。
他张口要说话,却一张口觉得天旋地转,身子摇晃前倾而去。
“冯大人!冯大人!”
“冯大人,你怎了了?”
“快来人啊!”
第二十八章 问恩
“冯林晕倒了?”
皇宫里皇帝惊讶的坐起身子,看着面前的内侍。
“是啊,刚刚的。”内侍说道。
“怎么好好的晕倒了?”皇帝问道,“叫太医了吗?”
“叫了,叫了,太医亲自护着送回府上去了。”内侍忙说道,“说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皇帝这才松口气坐回去。
“朕就说让他歇息歇息,偏偏不听。”他说道,一面抬手按着额头,“这些直臣忠臣最爱作践自己得好名,却让朕背上刻薄之名。”
“陛下,冯中丞好像不是累的。”内侍说道。
皇帝看向他。
“好像是吓的。”内侍迟疑一下说道。
吓的?
什么人能吓到这个鬼判官?
“冯中丞是在宫门口遇上韩大人和程娘子了。”内侍说道。
皇帝一怔。
不会吧…。。
不会又跟这个程娘子有关吧?
适才已经有个官员见到她激动的失态了,不会再有一个官员见到她就吓晕了吧?
这叫什么事!
韩昌跟着太医一并去冯林家中了,那位引着冯林的内侍被叫了进来。
“奴婢也不太清楚…。”他跪着说道,“当时韩大人先跟冯大人打了招呼,冯大人跟韩大人还礼,原本是要走的,后来看到了程娘子,冯大人就说了句是你…。”
是你?
又是这句话?
“然后又说你是程娘子了吗?”皇帝忍不住问道。
内侍愣了下,忙摇头。
“没有,没有。”他说道,“然后程娘子答了句是我。”
“再然后呢?”皇帝问道。
“再然后冯大人就施礼,上前跟他们说话去了,奴婢。。奴婢回避退开了。”内侍说道。
皇帝瞪那内侍。
别的时候你们最惯于窥视,怎么正经时候反而知道回避了?
“后来那程娘子就走了,冯大人和韩大人说了两句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冯大人变得很激动。然后韩大人又指了指程娘子离开的方向,冯大人就,就晕倒了。”内侍一口气说道。
真跟程娘子有关?
皇帝皱眉,看来只有问问韩昌了。
“传韩昌来。”他说道。
内侍忙应声是退下了。
而在此时。冯林晕倒在宫门前的事已经风一样传开了,尤其是当得知在场的还有程娘子,事情顿时变的更热闹了。
“看来鬼还是怕神仙的。”
“这一照面,鬼判官竟然活活的被吓晕了。”
官厅里的官员小吏虽然不敢明面论鬼神之事,但拿来开玩笑还是很正常的。
一时间满厅各厢都在论鬼神。
这事也的确太可笑了。
高凌波听到了也是有些好气又好笑。
“还不如刘校理呢。”他拂袖说道,“真是废物一个,枉我为他摇旗呐喊添风添火。”
“那程娘子到底说了什么?就吓的他如此?”
“大人,传出来的只有冯林问是你,程娘子答是我。”一个下属说道。
“这有什么吓人的?”高凌波皱眉问道。
“至于别的话就只有当时在场的韩昌知道了。”下属说道。
“韩昌?”高凌波皱眉,“这又是什么人?”
“是盘江县令。就是那个预测日食的县令。”下属说道,“因为修建水渠有功,擢升太仓转运司,今番是觐见来了。”
预测日食,却因修建水渠有功得升。这话说的很巧妙,高凌波也明白了。
“他不会跟这程娘子也认得吧?”他问道。
这个韩昌小人物一个,大家都没注意,自然也不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官这就去打听。”下属忙说道。
“他倒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这个冯林还中用不中用。”高凌波说道。
“大人,要是冯林真死了,那这程娘子便也是彻底完了。”下属笑道。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气死或者吓死一个当朝御史中丞,且还是正要治她罪的大臣,这跟私下算计刘校理不一样,光天化日之下,有因有果,明明白白。只要被有心人善加利用,那朝廷不可能容她,百姓中也必然骇然惧怕。
“那要这么说,我还真期待冯林死了算了。”高凌波说道,和下属对视一眼。二人都大笑起来。
“韩昌从冯家离开了,正向皇宫里来回陛下的话。”门外有亲随低声提醒道。
下属便收了笑对高凌波躬身,高凌波点点头看着他退了出去。
大冬天里,又临近傍晚,阴沉的天北风呼呼的吹,韩昌却还是抬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叫什么事啊,他心里再次说道。
“韩大人,您快点。”前边的内侍回头催促道,“陛下等了好半日了。”
韩昌忙应声是,在御街上加快脚步,眼角的余光看到左右两侧无数窥视的视线。
想来自今日后,他韩昌在京中朝廷里也算是人人都知了吧。
这成名成的可真是…。
韩昌摇摇头心里苦笑一下,迎着风跟着那内侍迈进宫门。
勤政殿里温暖如春,已经点燃了宫灯。
“韩大人与冯大人是旧相识?”皇帝问道。
“在进京途中有一面之缘。”韩昌答道。
“冯中丞的病是什么病?”皇帝话头一转问道。
韩昌心里叹口气,他不是太医,冯中丞什么病皇帝也不该问他,既然问了那就问的不是病。
“陛下,冯中丞这次是心病。”他说道。
果然…。
皇帝眯起眼。
“陛下,冯中丞与程娘子是旧相识。”韩昌接着说道。
皇帝一怔。
“旧相识?”他问道。
韩昌点点头。
“不止旧相识,而且还是,救命再生的恩人。”他说道。
什么?
皇帝愕然。
…………………………………………………。
“…。。说是旧相识,且有大恩…”
“…怎么大恩了?”
“…韩昌也不清楚,他只是听冯中丞这样说,具体要等陛下问冯中丞了…。”
“…冯中丞一直寻找恩人报恩,没想到自己喊打喊杀的竟然就是恩人…”
“…怪不得晕过去了…。”
夜色蒙蒙。随着北风门外嘈杂细碎的不断的传进来,卢正放下手里的公文,站起身来拉开门。
门外的人立刻都闭口。
“卢御史。”他们施礼说道。
“今日风大,各处都看紧点。当值要有当值的样子。”卢正淡淡说道。
众人应声是,忙你推我我推你走开了。
卢正没有进屋,站在廊下看着近在眼前的宫殿。
想必皇帝今晚是睡不着了。
不过睡不着的何止皇帝一个人。
韩昌不知道怎么大恩,议论纷纷的众人也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知道的,而且就在一日前还再次听到过。
“而我冯林如今还能活着,这条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以回报那位恩人的大恩。”
“而且,她不仅是救了我的命,还教会了我怎么说话怎么做官。”
“她怎么能与我的恩人相比?”
“我的恩公洒然大义,岂是这个靠着鬼神之说招摇的女子能比!”
想到这里。卢正摇摇头苦笑一下。
“这真是天意弄人。”他喃喃说道。
…………………………………。
马车得得的行驶在街上,两侧的灯火在风中忽明忽暗,让白日肃穆的御街变的更加幽暗。
街上的人并不少,离宫回家的官员的车驾随从不时而过。
韩昌放下车帘,有些疲惫的闭上眼。
“父亲。”
耳边传来焦急的喊声。韩昌猛地睁开眼,入目灯笼明亮晃眼,他忙闭了闭眼,再睁开灯笼已经移开了,夜色里韩元朝焦急担忧的面孔在眼前。
“我竟然睡着了。”韩昌说道,一面搭上韩元朝的胳膊下车。
冷风扑面,韩昌不由打个寒战。
韩元朝将斗篷忙给父亲披上。一手撑起伞。
“下雪了吗?”韩昌问道,一面抬起头伸出手。
寒风夹杂着冷冷的冰渣子砸在手上脸上。
“果然下雪了。”他喃喃自语。
“父亲,快些进去吧。”韩元朝提醒道,一面将伞放低,挡住劲风。
从冰冷的室外走进室内,扑面的温暖让韩昌再次寒战。韩元朝已经收了伞,接过小厮递上的茶汤捧来,韩昌一口喝干身子才从里到外都暖和起来,他舒畅的吐口气。
虽然很焦急,但韩元朝还是伺候父亲洗漱更换衣裳。等收拾完出来,几案上的饭菜也摆好了。
因为早晨要觐见,怕君前失仪没怎么吃饭,结果遇上这事,午饭在冯林家自然也顾不得吃,出了冯林家又赶到皇宫,皇帝可没有留他吃晚饭,此时此刻,韩昌觉得真是饿了。
但看着饭菜,偏又没有胃口吃,便饮了口酒,略吃了几口菜。
“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韩元朝这才问道。
原本说是觐见短则一刻钟,长也不过一个时辰,而且按照大家的猜测,韩昌就是属于短的哪一类,却没想到这一去就足足半日长,还前后三次入宫面圣。
韩昌叹口气,放下碗筷看着儿子。
“元朝,出的事,不算大事,而是可笑的和可悲的事。”他说道。
可笑,可悲?
韩元朝看着父亲。
“他们说是冯中丞出事了?”他问道。
“冯中丞的事,跟我们的事是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