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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娇娘点点头。
半芹便忙去找。
“娘子还做了香?”婢女跟去帮忙。
在东次间里的箱子里翻找一刻。半芹高兴的拿出一个小盒子。
“是啊,四郎君不在了那几日,娘子每日就做了一点。”她说道。
婢女不常在家。这些事自然不知道,闻言叹口气。
“这香一定很好的。”
看着香点燃。婢女含笑说道。
程娇娘摇摇头。
“不好的。”她说道。
“娘子做的一定是极好的。”婢女说道。
程娇娘笑了。
“那倒是,我做的是很好。”她说道,看着她们二人点点头,“你们去歇息吧。”
婢女和半芹点点头。
“娘子我们就在外间。”她们说道。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程娇娘看完了最后一个字放下书,外间丫头们悉悉索索的声音已经沉寂了,渐渐的有微微的鼾声传来。
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两个丫头挨着枕头就沉沉的睡去了。
程娇娘转过身看着卧榻上。
卧榻上的男人也安静的睡着。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卧榻内阴影遮住面容的年轻人。
“你,要不要喝点水?”她问道。
晋安郡王的睫毛抖了两下,慢慢的睁开眼。
“我…”他看着程娇娘,眼神似乎有些迷茫,“你啊…”
他没有再说话,似乎已经明白现在在哪里又是怎么回事,在枕头上摇了摇头。
程娇娘点点头,也没有再说话,转身灭了灯。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但晋安郡王依旧清晰的看到那女子在自己身边坐下。放下帐子,拉过另一条薄被搭在身上躺下来了。
夏日里贴近的几乎胳膊挨着胳膊的距离带来一股热意,软软的香香的。
晋安郡王睁着眼看着帐顶。
好像傍晚坐在床上的时候恍惚看到帐顶悬着香囊什么。又或者已经被拿下了吧,原本床上还撒着一些干果子呢,现在躺下来并没有被硌到,反而是软软的…软软的又放下了帐子,屋子里应该很热…摆了几盆冰呢…够不够用…。。
一只手忽的抚在他的身上。
晋安郡王顿时僵住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那只手又抬了起来,似乎也迟疑了一下,又落下来,又抬起来。又落下来…
晋安郡王忽的回过神,这好像是…。
“睡吧。”耳边女声说道。
身上的手收了回去。
晋安郡王觉得身上的汗出了一层。
身边的人微微的翻个身面向外。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程昉。”
晋安郡王忍不住喊了声。
程娇娘嗯了声。
“我…”晋安郡王说道,“有点难受。”
背对自己的人并没有转过身来。
“这种事。哪里有不难受的。”她淡淡的说道。
……………………………………。
半芹是迷迷糊糊听到内里传来说话声的,她想要睁开眼却睁不开。
“……这种事哪有不难受的…。”
什么事?
是不是出事了?
快醒来,快醒来。
半芹用力的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由大口的喘气。
内室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黑夜里万物静籁中格外的清晰。
半芹想到自己先前听到的话,顿时坐起来。
不是梦!
婢女被她带的醒过来了,有些迷迷糊糊。
“怎么了?”她问道。
“里面好像…。”半芹看向内室,低声说道。
话音才落,就听其内传出一声低呼。
“疼!”
半芹和婢女一个机灵,半芹就要下床,婢女则坐了起来。
“…。跟你说了,这种事哪有不难受的…。忍忍就好了…”
又一个声音低低的传来。
内室说话的声音便没了,只有隐隐的闷哼声。
婢女身子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
虽然自己还质疑,但婢女已经毫不犹豫的伸手拉住了半芹。
半芹已经抬脚迈步了,陡然被拽住不由一个趔趄。
“姐姐?”她低声不解的问道。
婢女拽着她不放。
“没事,没事,快回来躺下睡。”她压低声音说道。
半芹有些狐疑。
“那里面的动静…”她低声说道。
里面的动静…是新婚夜都会有的动静吧…
曾经偷偷的听年长的妇人们避开人私下说笑些不正经的话,据说那一夜,会很疼…。
婢女面颊烧红,贴近半芹耳边低语一句。
半芹顿时面红耳赤。
“不,不,不可能的。”她结结巴巴低声说道。
晋安郡王被送过来不是说身子不好吗?怎么,怎么还会有那种事?
“也没想到会有亲自来拜堂的事嘛。”婢女低声说道。
是啊,今日太多的没想到的事了,那,那这洞房…。
“娘子没喊人,就,就别管了。”婢女低声说道,自己躺下来,迟疑一下伸手扯过被子盖住头。
半芹看她这样,脸红耳热,有心再听又不敢,干脆也爬上床闭上眼用力的睡去。
夜色浓浓,耳边似乎有声音又似乎安静的很,在乱纷纷的思绪中,室内渐渐的归于宁静。
第十七章 是否
婢女和半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乱纷纷的做了一晚上梦,挣扎着醒来时有些恍惚,入目陌生的摆设让半芹瞬时清醒过来。
“姐姐?”她忙起身,推一旁的婢女。
婢女也醒过来了,看着外边蒙蒙的青光,二人忙起身。
室内已经有了起身的动静。
“娘子?”婢女在门外外低声问道。
听得其内程娇娘嗯了声。
婢女却有些不敢进,还是半芹推了她一下,这才推开门。
程娇娘已经简单的挽起头发,穿上了家常的襦裙,正披上罩衣。
婢女和半芹下意识的看向卧榻。
帘子还放下着,其内的人似乎还睡着,她们的视线落在卧榻边,顿时被灼烧一下慌忙避开了。
从帘帐下露出一角明显落在地上的淡绿的中衣。
这不是她们熟悉属于娘子的,那么就是…。
“夫人起身了吗?”
门外传来妇人的声音。
婢女和半芹吓了一跳。
这是宫里来伺候的妇人,昨晚都在院内的次房里歇息,再听院子里有脚步声洒扫的声音传来。
程娇娘伸手取下墙上的长弓迈步向外而去。
婢女和半芹忙也惶惶要走,半芹想到什么又忙伸手拉住婢女,指着帘帐下那一角衣裳,婢女面色通红,一跺脚上前扯出来,胡乱的扔在一旁的衣架上,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门被打开了,看着走出来的程娇娘,门外的内侍宫妇忙施礼。
“殿下醒了。”程娇娘说道,“你们进去吧。”
内侍大喜忙进门,却见程娇娘先迈出门。
看着她书中握着的长弓。宫妇侍女们下意识的避开。
“夫人您这是?”内侍问道。
“我家娘子…夫人。”婢女忙说道,一时改口总有些不顺,“夫人早晨要去校场练箭。”
练箭?
内侍宫妇们瞪大眼。
这女子据说一手的好箭术。且一手的大力,这肯定不是天生的。必然是勤练的结果,只是没想到这新婚第一日她也不辍啊。
“是,是,来人。”内侍忙点头,又让一个侍女引路,“当初庆王爱玩乐,所以特意填了湖做了大大的校场…。”
程娇娘笑了笑。
“哦,那里啊我知道。”她说道。
内侍也恍然一下。
可不是。当初殿下带着她认真的在府里看了呢,校场边的花圃就是按照她的意思做的。
婢女虽然也想去,但半芹抢先一步。
“姐姐你留下来准备夫人回来后的洗漱。”她说道,逃也似的跟着走了。
婢女跺跺脚,要跟上去最终只能停下,对着内侍和宫妇们讪讪的笑了笑。
“半芹姑娘啊,不知道夫人的口味,这早饭…”内侍想到什么说道。
婢女大喜。
“我知道。”她说道,“我去看看。”
内侍忙让一个侍女带着去,婢女又吩咐人烧好水。一一安排了,内侍等人才走向室内,李太医这时候也过来了。
“殿下?”内侍掀开帘帐唤道。
晨光照进卧榻上。躺着的人也微微的睁开眼。
内侍忍不住挤眼挑眉带着几分打趣一笑。
“殿下睡的可好…。啊!”他低声说道,话没说完声调一提,一声惊呼出口。
这惊呼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太医,太医。”内侍颤声喊道,一面冲外招手。
李太医忙疾步过来一把扯开帘子。
“怎么了?”他问道,看向卧榻上,神情也一惊。
门外有侍女此时走进来。
“夫人说,让把卧榻上收拾一下。”她说道。
卧榻收拾一下?
屋子里的其他人的视线不由看过去,由内侍和李太医一左一右的拉开了帘帐可以看清卧榻上的光景。晋安郡王*上身躺在其上,身下被褥凌乱……
*!昨晚送来时可不是这样子!
凌乱!一个病的不能动的人怎么能把床睡成这样!
不会吧!
所有人的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啪的一声响。让廊下垂手立着的内侍们抖了一抖。
“你们…”顾先生面色铁青,看着面前站着的内侍。“你们干的好事!”
内侍垂头不语。
顾先生来回踱步。
“…太荒唐了!”他停下脚,咬牙低声说道,“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内侍面色有些讪讪。
“或许…或许并没有吧…”他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内室的宫妇带着一丝古怪的笑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块白绫。
“那个…”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目光乱转,最终落在一旁胡床上由李太医正细心望闻问切的晋安郡王身上,“恭喜…恭喜殿下。”
恭喜?
几人的视线便下意识的落在那宫妇手里捧着的白绫上,其上有斑斑点点些许梅花般的红点…。。
大家的脑子里都轰的一声。
顾先生和李太医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自然明白这是什么,内侍虽然不算是个男人,但在宫里也不是没见过。
这里的白绫上的…。。虽然有点少,但千真万确是血。
果然…那啥了…。。
李太医手里的引枕便一松,落在胡床上。
这啪嗒一声并没有惊醒晋安郡王,自从适才掀起帘子那一刻清醒后,他就又陷入昏睡中,黑黄的面色透着一丝惨白,虽然穿上了中衣,但露出的脖子上依旧可以隐隐看到一块块的青紫。
那是人的手掐出来的……
屋子里陷入诡异的沉默,片刻之后,顾先生愤愤吐出两个字。
“禽兽!”
………………………………………
“…那怎么可能…”
“…殿下都那样了,怎么能那样…”
低低的议论声似乎从四面八方钻进来,站在净房里试探水温的婢女面红耳赤。
方才她躲着没敢在室内,但躲能躲多久。还是回来了。
刚回来那宫妇就神色古怪的将一个盒子地给她。
“这是夫人的,你收好了。”她说道。
婢女手足无措差点把盒子扔出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宫妇说道,事实上她的神情比婢女好不到哪里去。
她在宫里呆了一辈子了。经手的贵人们的初夜数也数不清,但偏偏今日那些流畅的恭喜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给夫人。加一碗红枣莲子羹来。”她终于又想到一句话忙说道。
说完了又忍不住看了眼室内,想到适才看到的晋安郡王的脸色,以及耗费殆尽的神态…。。
或者应该给殿下吃才对?
看来昨晚的事是真的了…是殿下主动?
肯定是殿下,她们娘子才不是那种人呢!
没想到殿下还有这个力气…。。
婢女晃晃头,打断胡思乱想,伸手试了下水温,让小侍女停下。
“去传饭吧。”她说道。
小侍女低着头一溜烟的跑了。
婢女硬着头皮走出净房。
“…。。怎么不能?你闻闻…闻闻这屋子里有股怪怪的香味…。”
“…。。顾先生问了,李太医说。没闻过这种香味,说带着药味呢…”
“…。是催情的药吗?”
香!那只香!
婢女脑子里轰的一声。
是…娘子…主动的啊?
听到婢女走出来,铺床的两个妇人忙停下说话,低下头再理了理已经平整更换了新被褥的床,施礼退出去了。
婢女站在室内有些呆呆,打开的窗让清晨的些许凉爽的风在室内盘旋,带着几分清爽,也让她回过神来。
既然是娘子做的,那就一定有娘子的道理,娘子做的事不会错!
婢女深吸一口气。端正了脊背。
门外传来一叠声的问候夫人的声音。
婢女心中更是巨石落地,疾步接过去来。
门外顾先生正拉着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