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受?他不是最不想离开京城吗?怎么如今反而不敢回京城了?”
太后冷笑一声。
“怎么,他也想学别人辞个七八回圣旨来标榜自己清高?”
说罢长袖一挥。
“再传旨。”
……………………………………………
驿站里日头高声,但却不似往日那般人来人往。禁卫散布,驿丞站在秋日烈阳下,头上一层层的冒汗。
“这是第几次了?”他声音颤颤的问道,一面看向驿站外。
“第三次了。”驿卒颤声说道。
话音未落就听得马蹄急响,大路上尘土飞扬,显然是一队人马又过来了。
“第四次了。”驿卒颤声改口说道,伸出四根手指。
“请个宰相也不过五六次。”驿丞喃喃说道。
听着门外尖利高呼太后传旨的声音。
室内的晋安郡王面色越发铁青,他猛地站起来。
“难道我还真怕她不成!去就去!我倒要看能不能在宫里把我活活的打死!她既然不要脸面了,难道我就非要不可吗?”他说道,抬脚就要迈步。
程娇娘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不行。”她说道。“她可以不要脸面,你却不能。”
晋安郡王看着她。
“她是君,你是臣。论起脸面,你的要重与她的。”程娇娘说道,“而且,别跟一个疯子去赌,不值。”
“太后宣旨。”
门外尖厉的声音传过门窗扑进来。
“你现在的抗旨抗的有半分理,如果你进了宫再抗旨,那就一点理也不占了。”程娇娘接着说道。
晋安郡王看着她点点头。
“我知道了。”他说道,一面按住她的手,“你不用出去了。跪了这么多次,身子受不住了该躺一躺了。余下的我来跪。”
程娇娘点点头,看着他走出去。
“臣。不能受。”
晋安郡王说道,俯身叩头。
这一次内侍再次离开后,他在院中干脆就不再起身,就那样跪着等着。
倒要看看还有多少次。
………………………………………。
驿丞站在门外,腿脚已经麻木,抬手再次擦了擦汗,抬头看天,日光已经渐斜。
“距离上一次宣旨走了多久了?”他问道。
“一个时辰了。”驿卒说道。
前几次都是相隔半个时辰而已,那这么说,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了?
驿丞忍不住按住心口看向大路上。
“他不来,哀家也能绑来。”
皇宫里,太后喝道。
“这一次哀家不给他下旨,哀家给禁军下旨。”
“娘娘,不可啊。”
殿门外传来高凌波的声音。
不待通传,高凌波被两个内侍搀扶着进来了,迎头拜倒。
原本没有多少白发的高凌波,此时好似一夜白头,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更况且往日他可从来不需要内侍搀扶的。
太后顿时眼一红。
“快起来,快起来。”她说道,“你怎么来了?在家好好的养一养才是啊。”
高凌波被内侍搀扶着起来,看着太后。
“娘娘,您都一连发了八道旨意了,臣还怎么坐的住啊。”他叹气说道。
这话半分责备半分叹息,太后如同小姑娘受到责备一般,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哀家咽不下这口气啊。”
*************************************
今日二更(*^__^*)嘻嘻……
谢谢lisa450、新野物雨、h、daffdiol打赏的和氏璧,谢谢datou1234、邓邓123456、林妮儿、wendy2013打赏的香囊,谢谢大家的平安符。
☆、第六十章 咽下
咽不下去这口气。
要说气,他才是有太多的咽不下的气啊。
高凌波长叹一口气,慢慢的坐下来。
寄予厚望的平王死了,可依仗的皇帝昏迷了,守着一个垂垂老矣的太后,一个痴痴呆呆的傻子。
如今儿子也死了,死的心里清楚明白,却偏偏不能将凶手就地碎尸万段。
咽不下去又如何?吐不出来,就只能咽下去,人难道还能被一口气憋死不成?
“娘娘,这件事,是我错了。”他说道,“十四到底是被我害死的。”
宽于待人严于律己么?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太后惊讶的看着高凌波,那可是丧子之痛啊,不会是受刺激脑子糊涂了吧?
“冒进啊。”高凌波接着说道,“这次是我太冒进了,我一再说晋安郡王也好,那个程氏也好,都是可以暂且不顾的小事,却还是在听到晋安郡王他们离京的时候动了心思……。”
如果没有急着去劫杀了他们,高十四也不会反被他们劫杀。
或者说等他们走的再远一些再动手,也不至于因为京城附近做了周全的安排,反而自伤其身有苦说不出。
他的十四啊,说到这里高凌波抬袖子拭泪。
太后早已经哭起来。
“不是冒进,这是因为太晚了,早就该杀掉他,也不至于到如今养虎被虎噬。”她说道,一面站起身,“立刻绑他回来。”
“娘娘!”高凌波提高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喝道,“他算什么虎!他根本就不算虎,他也就是个猴子!山中无老虎的时候。他才能充大王!只要老虎在一天,他就算是上窜下跳,也只是个猴子!”
这还是高凌波第一次这样在君前说话。太后不由吓的哆嗦一下。
“娘娘。”高凌波深吸一口气,将心内涌涌的烦躁压下去。放低缓了声音,“您和太子才是虎,只要你们在,只要你们安稳,他就什么都不是。”
“那这就算了?”太后哭道,“十四白死了?就看着他赖在清远驿得意洋洋?”
“当然不会。”高凌波笑了,“动不如静,他们现在就想我们有所动作。决不能如他们的愿,今日他有理由在清远驿住着,明日也能,十天半月也能,但一个月两个月呢?这理呢,不是谁有就永远有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急,不急。”
太后抬袖子拭泪。
“娘娘,现在要紧的是太子大婚。还有太子有子。”高凌波说道,“只要太子能有子,朝廷人心就稳了。”
人心稳了。江山就稳了,江山稳了,高家也就稳了。
且留那对贱人夫妇多活几日。
“当然,也不能就这样的便宜他们。”高凌波慢慢说道,“得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没完。”
夜色沉沉,除了夜市那条街上依旧热闹,京中其他地方已经陷入沉睡。
一座宅院四周冒出几个黑影,将手狠狠的一甩,几声闷响在院内墙后响起。同时腾起一片火光。
“着火啦,着火啦。”
几乎是在火光腾起的同时。内里便传来了大叫声,将几个黑影吓了一跳。
而大街上也有马蹄声隐隐传来。
“那边着火了!”
夜风里送来忽远忽近的说话声。
“娘的。巡甲这个时候不都在街上吃酒呢吗?”有人低声骂道,“怎么这么巧巡街到这里来了?”
“别废话了,又不是真要烧死人,吓他们一下就够了,走。”另有人说道。
几个黑影飞也似的逃开了。
院子里的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烧了。
“大郎…”
黄氏披着衣裳站在廊下,看着在院中和几个下人低声说话的范江林,灯笼以及火光映照下面容惊恐。
下人们领命急匆匆去了,范江林则走回来。
“没事,去睡吧。”他说道。
黄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要不,咱们回西北吧。”她忽的说道。
妹妹走了,高家十四郎死了,京城附近出现的马贼,一切的一切表明了京城里暗潮汹涌。
半夜时分家里突然着火,肯定不是因为天干物燥。
范江林笑了笑。
“等以后吧。”他说道。
“以后是什么时候?”黄氏追问道。
“该走的时候。”范江林敷衍说道。
黄氏还要问,听得后边哗啦一声,一片火光再次腾起,她不由尖叫一声。
“怎么那边又着火了?”
一面喊着人。
范江林拉住她。
“没事。”他说道,“既然有人放火了,那就顺便都烧了吧。”
什么?
黄氏一脸愕然。
顺便都烧了吧?什么顺便?
她抬头看去,见新有火烧起来的地方是后院库房。
所幸库房里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只存放着给小宝盖竹屋子的巨竹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用具。
只……。
黄氏微微怔了怔,转头看范江林,火光灯光夜色交相辉映下,他的神情忽明忽暗。
外边的低低碎语响起,屋门猛地拉开了,两个说话的婢女吓了一跳,看只穿着单衣单裤束起袖子的秦弧站在门口。
“公子。”她们忙低头施礼。
“这么晚做什么?”秦弧问道。
“公子,外边街上有人家着火了。”一个婢女说道。
“要烧到我们家了?”秦弧皱眉问道。
婢女们摇头。
“那你们干什么?”秦弧说道。
婢女对视一眼。
“公子,是程娘子家。”一个低声说道。
秦弧微微一怔,抬头向外边看去,秦家和程家分别位于东西两头,根本看不到。
“公子放心,巡甲们正好路过。协助一起灭了火了,只是房屋损毁了一些,人没有伤。”婢女忙说道。
秦弧笑了。
“那是当然。”他说道。又带着几分嘲讽一笑,“真是嫌自己死的人还不够多。嫌自己死的慢。”
这是说谁呢?婢女们有些不解,再看秦弧关上门进去了。
虽然夜已深,秦弧的室内依旧灯火明亮,地上更是摆着一排兵器。
他走过去,拿起一把单刀,握住猛地一挥。
灯光下劈出一道寒光。
“不对。”他又停下来,站直身子略作思索,“现在还没有到可以用刀的距离。”
他自言自语着。将刀放在地上,目光扫过面前的一排兵器,将一只短矛拿起来。
“此时的距离应该用这个。”他说道,说着话手猛地向前一挥。
眼前似乎浮现那日雨夜马上女子的形容,他的脸上也浮现笑容。
射箭,长矛,虎头枪,飞刺力投冲,为首人马顷刻倒。
短矛,横戈。门戟,钩拉推砍,左右前后纷下马。
斧钺。竹节鞭,杀手锏,劈捶破碎心头脉。
托天叉,齐眉棍,挡控夺机会眨眼间。
明亮的室内,随着年轻人越跳腾挪,手中兵器变幻带起一阵阵寒风,灯影摇曳,在地上墙上窗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夜色沉沉中。没有睡的人还有很多。
皇宫内太后寝宫不断的传来一声声大喊。
卧榻上太后猛地起身。
“怎么回事?”她扯开帘子喝道。
地上的宫女忙叩头。
“还让不让人睡了?”太后喝道,“会不会伺候人?没用的废物们!”
伴着她的喊声。外边的女官内侍也忙向后殿太子所在涌去。
“到底怎么了?”
后殿里内侍们惶惶施礼。
“太子殿下,不知道怎么了。不睡。”他们说道。
太后的内侍以及女官们看向厅内,夜风沉闷,让白日里几乎不闻的骚臭味变的明显起来。
太子殿下大小便不能自理,尽管衣服换的勤,那种味道也似乎再也消不去了。
众人眼中难掩几分嫌弃,停下要迈进去的脚。
“太后累了一天了,要你们做什么?伺候好殿下,别吵到太后。”一个内侍竖眉说道。
太子这边的内侍忙叩头应声是。
“再吵到太后,小心你们的命。”一个女官警告道。
内侍们更加诚惶诚恐,看着这些人离开了。
太子宫殿内啊啊的大喊声再响起,内侍们忙涌进去。
太子被绑在四足床上,仰着头发出一声喊。
“真是烦死了。”一个内侍说道,“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越来越不好好睡觉了?”
“把嘴先堵上。”一个内侍灵机一动说道。
这立刻被其他人反对。
“太医说了,太子太胖了,堵上嘴呼吸不顺,说过不许这样做了。”
内侍们便在屋子里团团转。
“那就再叫女人们过来吧。”一个内侍说道,一面端详太子,“让殿下泄泄火,就安生了。”
于是便有人去把睡在隔壁的女人叫起来。
女人却不情不愿。
“殿下这两天不行了。”她说道,“一次就起不来了。”
在这群内侍面前她说话也没什么害羞的,一面打着哈欠。
“就是靠我自己动,也得殿下硬起来啊。”
内侍们吃吃笑。
“那好办。”一个说道,“再去吃一碗补药就行了嘛。”
女人呸声。
“我看是你们想吃了吧?”她笑道。
屋子里便嘻嘻哈哈的笑,不多时便有人端来了一碗汤药。
夜色更浓,站在太后殿外值守的一个内侍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