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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碧云道:“中和?”
苏锦道:“我的意思是说;听说茶水和药一起吃会将药性冲淡;效果不好。”
晏碧云微笑道:“无妨;这药丸是伯父大人遍访名医寻得;本身便是清肺之物;须得以茶为引;可不同于一般的药;你就别操心了;说说你的差事如何;怎么个一言难尽。”
苏锦走过去凑在晏碧云的脸颊边看看是否有不正常的红晕;有探头将耳朵贴在她的后背上听听她的喘气声;基本排除了是肺结核的可能;大概就是普通的支气管炎之类的病症;到了冬天的时候就会发作;这种搀世也没有良药;只能调养;好在倒也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病症;这才放了心。
回身坐下;将上午去北口三里胡同的一番际遇统统说了出来;当然香艳的情节一带而过;总不能在三女面前将自己跟白牡丹的一番飙戏给全部说出来;徒惹麻烦。
晏碧云蹙眉道:“如此说来;这扬州也和庐州一样;官商之间早有默契;相互勾结起来牟利?”
苏锦摇头道:“倒也有些不同;庐州的是官商勾结;而这里的却是控制官员;你想想;扬州官员入那富贵楼中一定如我这般遭遇相同;我是运气好洞悉了其中的陷阱;而那些官员被冯老虎以捉jian之名反咬一口;又被逼立下字据;今后为了保全自己还不是像个木偶一般的任人摆布么?这冯老虎当真刁滑;这些官员即便是落入陷阱;也绝对不会以此来提醒其他官员;因为那便等同于承认自己曾入此富贵楼中。”
晏碧云点头道:“是这么个理;你打算怎么办?”
苏锦揉揉额头;长叹一声道:“处处泥潭;我都快没信心了;大宋何时变得这般的腐朽糜烂;照这样下去;积重难返;怕是安宁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柔娘走过来;揉着苏锦的肩膀轻声道:“爷您可别泄气;做事哪有一帆风顺的;这半年多你碰到的事儿还少么?还不是全部趟过来了么?奴家相信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公子爷的。”
小娴儿也道:“是啊;再说那白牡丹也怪可怜的;你都答应了人家要救她出来;怎么能泄气啊。”
苏锦心头一暖;本来确实有些烦躁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丝力量;面对身边人的崇敬和信任;身为男人;没有理由;也绝不可以放弃;而且对于苏锦而言;这件差事打一开始便隐含着yin谋的影子;现在军粮也动了;龙真也拿了;土匪也剿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后路可言。
苏锦轻轻拍拍柔娘的小手道:“放心;你家公子爷可不是有始无终之人;我来这里是要跟晏姐姐商量商量;目前在扬州府我谁也不信;只能来听听自家人的意见。”
晏碧云爱怜横溢的看了苏锦一眼;道:“奴家岂有办法;你要是问我商道;奴家倒还能指点一二。”
苏锦道:“商道官道权谋之道;万道终有规律;其本质也是相差无几;无非逐利谋权罢了;也许你旁观者清;能给我启发。”
晏碧云道:“那奴家便试着胡言几句;你可不许笑话奴家。”
苏锦移到对面软椅上挨着晏碧云坐下;晏碧云脸上一红;心道:这家伙越来越不避讳人了;和自己之间益发的亲密;好在小娴儿和柔娘都已司空见惯;倒也不敢随便调笑。
“你说那富贵楼的匾额都是宋知府题字;是否是怀疑宋知府也入其陷阱;对冯老虎屯粮之事知而不言呢?”
苏锦摇头道:“我并不这么看;宋知府虽然迂腐;但我看他还是个至诚君子;在大事上绝不会和这种人同流合污;就拿开仓之事来说;他的表现彻头彻尾的是个只会按照朝廷教条办事之人;或者说是忠心耿耿之人;若说他不顾名节跟冯老虎这等恶霸结交;沆瀣一气;我实在是不敢相信。”
晏碧云点头道:“奴家和你的看法相若;宋知府原是书香门第出身;几年前也曾官至副宰相之职;也正是由于他的性格迂腐不懂变通;这才被贬谪此地做了一方知府;伯父大人也曾对他有所谈及;对他的为政之能不甚了了;但对其人品才学均极为推崇;曾言‘宋公序人品刚正;大节不亏;才学斗量;今人富于其者寥寥;唯不能婉转变通;此其大弊;若非为政;而修撰史书;当成一代大家……’;总体而言;伯父大人对宋知府还是赞赏的。”
苏锦心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认为此人去当太学山长和撰修史籍比较妥当;没想到晏殊也这么看。
晏碧云续道:“其实题个匾额并不能说明二者有干系;宋知府喜好笔墨;有人若是别有用心欺瞒他;求他题个字也不是难事;宋知府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被用在冯老虎的楼上;根据这一点判断宋知府和冯老虎有勾结;实在站不住脚。”
苏锦道:“说的很对;我看宋知府怕是为人所利用;他那样的人被人卖了怕是还要替人数钱;不过即便宋知府和冯老虎没有勾结;扬州府中的属官恐怕也大多为冯老虎所腐蚀;这便是个棘手的问题了。”
晏碧云道:“孤掌难鸣;你必须要有助力;扬州的官员现在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泄露;若是知道了;怕是会集体发难;奴家现在担心的是;你开仓之事怕是冯老虎已经知道了;这样他便随时可能以此来要挟你;那便是个麻烦事了。”
苏锦猛然想起那日宋知府召集众属官要他们禁止说出开仓之事;那些官员中定然有冯老虎控制的人;然则这便等同于告诉冯老虎是自己动了官仓了。
苏锦心头一阵烦躁;这个宋庠;简直糊涂透顶;当日自己便觉得不妥;但这是扬州府的内政;自己也不能多加插手;再者当时也不知道冯老虎有这么大的本事;没想到平白留下一个尾巴攥在他人手中;现在唯一能期盼的便是;宋庠没有说出那官仓中是军粮之事;官仓是官仓;军粮是军粮;这两者的差别可太大了。
第三七二章 试探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为何不以开仓为把柄来要挟我;反倒多此一举以美色诱我入陷阱之中;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动的是军粮。”苏锦聊以自。慰的道。
晏碧云叹道:“但愿如此;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弄清楚宋庠的态度;另外还要想法设法的知道究竟有哪些人已经在冯老虎的掌握之中。”
苏锦道:“白牡丹给了我七个名字;但这不是全部;冯老虎投其所好;养了数名美艳女子;针对官员的不同的喜好让其入陷阱;人数定然不在少处。”
小娴儿咬牙骂道:“这个腌臜的贼子;竟然想的出这么多肮脏的主意;公子爷;这回您可不能饶了他。”
苏锦笑道:“放心吧;这种祸害;怎么也要收拾的干干净净。”
转头对晏碧云道:“白牡丹说;但凡落入他掌握之中的官员都会被逼着写下字据承认入室jian。yin冯老虎义女之事;冯老虎攥着这些字据便等于拿住了要害;如果我能将这些字据拿到手;一来可以解除官员们的后患;二来也可凭此让这些家伙为我所用;乖乖听我的。”
晏碧云道:“你可不能胡来;存放这些字据的地方定然是冯老虎的重点防范之地;万不能以身犯险;而且你即便拿到这些证据也不能凭此来要挟他人;否则和冯老虎岂不是走了一条路了么?”
苏锦哈哈笑道:“晏姐姐你多虑了;我只是在;理清思路而已;可不是马上便要去做;那冯老虎双掌可以抵住两匹骏马;让马儿不动分毫;是个武技高手;我不会傻到跟他硬碰硬的。”
晏碧云道:“你知道就好;本来现在就麻烦事很多;你要是再乱来;叫我们该怎么办;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苏锦笑着起身道:“知道了;我也该回去了;先去找宋糊涂探探口风;时间不等人;这都腊月了;一个小小的扬州都没搞定;其他的州府怕是已经火烧眉毛了;不能在耽搁了。”
晏碧云道:“吃了中饭再走吧;好久没和你一起同桌了;老掌柜带着杨小四和马汉上街去了;你不等他们回来?”
苏锦摸摸她的脸蛋道:“等办好了这一切;咱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中午本来就和宋知府说好了共进午餐;那龙真被宋知府给放了;我还要找他算账呢。老掌柜的回来这些事不要告诉他;明儿一早我来送他出城;庐州家里的事儿可耽误不得;这回柔娘跟着回去;扬州的事儿一了;我便回庐州见见母亲。”
说罢俯身不顾晏碧云的反抗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又搂着柔娘和小娴儿每人来个嘴儿;脱下身上的新衣服;换上破破烂烂的旧棉袄下楼而去。
晏碧云听着他的足音减远;轻声叹道:“真不知道伯父让你走这条路是对是错;这般身如转蓬;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儿;其实当日在庐州的日子;奴家反倒更喜欢。”
小娴儿和柔娘若有所思;摸着被苏锦亲过的嘴唇怔怔的出神。
……
扬州衙门内堂;宋庠笑容满面的殷勤劝酒;桌子上倒是有几盘好菜;看来宋庠是破例为了苏锦这个专使大人加了菜。
“苏专使请用;这是五芳斋的梅花鸭;他们刚刚恢复开业;本府特地叫人去照顾生意;同时也让苏专使尝尝咱们扬州的特产。”
苏锦笑眯眯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嚼了几嚼只觉馥香满口;不由赞道:“果真是名不虚传;肥而不腻;入口芳香;皮脆骨松;肉味鲜美;好吃好吃。”
宋庠呵呵笑道:“不错吧;本府也是第一次尝;说起来倒是借了专使大人的光了。”
苏锦道:“知府大人这般节俭;传到皇上耳里定然是大加赞赏;那日我进宫面见皇上;皇上赐给我的莲子汤里居然只有区区数颗莲子;皇上节俭的厉害;知府大人和皇上到是想到一起了。”
宋庠停箸不食;叹道:“吾辈臣子无能;竟然让皇上如此;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苏锦道:“无能的非是我等;再雄伟坚固的长堤之上;鼠蚁之辈凿穴开洞;也不免溃于旦夕;鼠蚁之辈不除;何来安定繁荣。”
宋庠道:“谈何容易;吏治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岂是说说则可。”
苏锦微笑道:“有那么难么?从全局而观之确然纷繁复杂让人望而却步;其实若是依在下拙见;每一部门;每一路;每一州府乃至每一县主官只要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肃清吏治;则大局必清;譬如你这扬州知府;可知道自己的属下们是否有贪。腐;是否有枉私;是否有舞弊勾连牟利之事么?若是连你都不知;又怎能怪吏治糜烂;皇上只怕还是要过些清贫日子了。”
宋庠一惊;放下酒盅道:“专使大人似乎对我扬州吏治有所不满的样子;我扬州各衙运转正常;有司稽核也并未发现有何枉法之处啊。”
苏锦举杯道:“大人何必多心;本使不过以扬州为例随口一说罢了;今日本是要问大人龙真之事;我临去八公山之时曾下令将龙真绑在衙门广场的灯柱之上;粮食夺不回来;绝不准放他;不知是否是府尊大人将其释放;这叫我如何跟手下人交代?今后我还能调动手下之人么?”
宋庠拱手道:“苏专使;这事确实是本府下的命令;你去八公山十余日;按照你的命令;这般寒夜里绑在外边;慢说是十日;便是三日也挨不过去;龙真毕竟是禁军将领;若是冻死了他呢如何向枢密院交代;本府也是出于对你的好意才下此命令的。”
苏锦冷声道:“这么说我倒要感谢知府大人的好意喽?龙真临阵脱逃;办差不利;死有余辜;便是冻死了他也是活该;皇上派他来协助我办差;他之生死已经交予我手;我又怎么会怕了什么枢密院;真真是笑话。”
宋庠为难的道:“话虽如此;可是活活冻死他也不好吧;交予有司论罪刑处才是正途;专使以为然否?”
苏锦道:“可是我听说这事儿好像不是你干的;而是你手下之人偷偷的放了他;而且此人现在并未收监;而是在某个地方喝酒吃肉舒坦的很呢;我算是回来的及时;否则;怕是他早就脱身遁去了。”
宋庠忙道:“怎会有此事?提刑司沈得章是告诉本府要将其收监关押;等专使回来定夺;以免冻毙街头招来枢密院责难;本府一听是这么个理儿;于是便同意了;难道他并未将龙真收押么?”
苏锦冷笑道:“收押倒是收押了;不过可不在你扬州大狱之中;而是在小石桥附近租了个小院;派些捕快看守;每日大鱼大肉的伺候;我率人在八公山浴血之时;此罪魁祸首倒是逍遥快活。”
宋庠一惊道:“真有此事?”
苏锦道:“要不要本使带您去瞧瞧?若非我派人探听扬州屯粮jian商之事无意得知;倒还蒙在鼓里呢。”
宋庠大怒;高声朝外边叫道:“来人;唤沈提刑来见;本府要亲自责问他。”
苏锦一把拉住道:“且慢;本使还有话要说。”
这沈德章的名字赫然便是白牡丹提供的七人之一;苏锦岂容宋庠打草惊蛇;他还要进一步的弄清楚宋庠到底和这些事有无瓜葛;再做下一步打算。
宋庠脸色yin沉;着实的生气;沈德章居然背着他这么做;实在是太没道理;说到底龙真也是罪囚;居然把他当做座上宾来伺候;换做自己是苏锦;也会生气;他的罪过导致粮食被劫;苏锦差点丢了性命才率人浴血抢回;可是龙真倒是没事人一般的躺在独门小院里舒坦;真是岂有此理。
“你放心;专使大人;此事本府定给你一个说法;这沈德章到底意yu何为?本府一定要问个明白。”宋庠信誓旦旦的道。
第三七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