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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一笑转身,只见一人缓步走下正屋台阶,那人身材高硕、眉弯眼细,一双眼睛细长细长的嵌在脸上,活像是被人用刀梭开的两道裂缝
“敢问阁下便是郎少东家么?”苏锦还是第一次跟这位郎少东家正面照面,以前也见过一次侧脸,那是郎少东组织人去布庄捣亂的时候,时日太久,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第五一三章 送药
郎少东家冷冷抱拳道:“在下郎永平,苏大东家一大清早便来我宅中大呼小叫出言不逊是何道理?”
苏锦抱拳道:“郎少东,这话从哪说起,自始至终本人都以礼自持,大呼小叫的是你家里这些仆役罢了。 ”
郎少东道:“你来我宅中难道不是来寻衅的么?”
苏锦耸肩道:“郎少东家这是怎么了?有我这么单枪匹马的来寻衅的么?你看我只带了一名车夫,双手空空如也,若这也是寻衅,那不是自讨苦吃么?今日大年初二,家中一大堆前来拜访的客人,我丢下他们不管,第一个来给郎少东拜年问好,却被郎少东这般说道,我这是吃饱了撑的么?也罢,这便告辞,省的为郎少东误会。”
苏锦再次转身作势要走,郎永平转了转眼珠子举手招呼道:“苏东家且慢,既然苏东家是来拜年的,本人岂能不请你进去喝杯茶稍坐一坐,否则别人岂非要说我郎永平不懂礼数。”
苏锦转身笑道:“这还是句话,挑明了说吧,即便你我两家素无ji毛集,但也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所担心的不过是怕在下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罢了,阁下大可放心,今日纯粹是来拜访问好,并无他意。”
郎永平心道:信你才有鬼!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不能失了风度,当下吩咐人烧水沏茶,将苏锦让到厅中坐下。
苏锦细细观察郎少东家的坐姿,见他侧着半边屁股挨在椅子上,似乎不敢完全落座,心里明白刘四郎所言大概不假,看来郎少东确实被朱世庸的厢兵扒了ku子打了屁股。
郎少东不住的打量苏锦的脸色,他实在猜不准苏锦来拜访他是什么目的,自己和苏锦虽无大仇,但也曾经干过不少对苏记不利之事,原本他得到禀报之时,还以为苏锦大过年的带人来闹事呢,所以便命人严阵以待,此刻见苏锦一团和气,身边也确实只带着一个车夫而已,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心中的疑窦却并未消除。
“郎少东家,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苏锦命小柱子将手中的两个包裹放在桌上,笑眯眯的道。
郎少东忙道:“这如何敢当?岂能让苏东家破费。”
苏锦笑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些y毛物罢了。”
郎少东一怔,变脸道:“感情苏东家果然是来找茬的。”
苏锦无辜的眨巴着眼道:“郎少东家怎地如此喜怒无常?怎么说翻脸便翻脸?”
郎少东冷笑道:“你空手而来,我也不会怪你没带礼物,我郎家还不至于非要人送礼才能进;但是你带来两大包y毛来,这不是让我晦气么?别人新年拜访不送贵重之物,也送些糕点挂面之类图个彩头,你却是来咒我一年生病吃y毛么?”
苏锦呵呵笑道:“郎少东家还在意这些虚妄之言?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送些实用之物罢了,听闻郎少东g在家多日,特意托人在京城《仁和堂》和广南贵州采买了些y毛物,一番拳拳之意,却被郎少东当成是歹意,教本人上哪说理去?”
郎少东喝道:“你怎知我受了tun背之伤?”
苏锦不答,伸手将两只包裹解开,指点着道:“这一包是仁和堂出产的生肌固筋丸,那一包是广南白y毛,还有三颗老人参,内服外敷的本人都备的妥当了;你若是当真觉得晦气,回头便丢到水沟里去,本人只管表达心意,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郎少东惊讶了,老山参倒也罢了,生肌固筋丸和广南白y毛那可是非同一般的y毛物,价格贵不说,非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根本就买不到这两种疗伤圣来的是内服外敷一起上,自然是对郎少东被打烂的屁股是一种福音。
郎少东实在是o不清苏锦的来意,这小子会这么好心的给自己送y毛疗伤?自己跟他八竿子打不着,除了仇隙之外连一点ji毛情也没有,这事怎么想怎么透着古怪。
“苏东家,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你我之间的来送我?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受了伤的?”郎少东虽然依旧是诘问的口气,但语气柔和多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是来送礼拜年的。
苏锦呵呵一笑道:“郎少东似乎不愿让人知道你受了伤,可是在庐州城中有什么秘密能守得住?大街小巷都在说郎少东拒绝售出屯粮,被知府大人扒了ku子在屁股上打了八十大板,我也是听了他人叙述这才知晓。”
郎少东怒道:“谁他娘的嚼舌根?明明是二十大板,怎地变成八十大板了……”
苏锦lu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原来是二十大板,就说呢,刚才我还琢磨,要是八十大板下去,那还不打得稀烂,如何能好的这么快,还能起身行走。”
郎少东羞臊不已,咬牙道:“但你却因何来送y毛于我?我被知府打了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我素无来往,我还曾对你苏记使过手段,你该偷着乐才是。”
苏锦摇头道:“你把我看的也太猥琐了,不过按照常理而言,我本该躲在家里偷笑的,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同情心太过泛滥,听不得别人受冤屈。”
一旁的小柱儿一阵恶寒,身上ji皮疙瘩掉一地,公子爷说话当真太不要脸,这种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而且居然不脸红。
“我一听到朱知府对郎少东下手,立刻便联想到半年前被朱世庸拿了下狱的情景,当日若非我家中人打点及时,怕是免不了一顿板子;即便如此,我在大狱中也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越想越觉得要来看望郎少东家,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曾吃过朱知府的苦头。”
郎少东心中一紧,加强戒备,淡淡道:“那也算不得什么,本来屯粮不ji毛便是罪,我这二十板子倒也挨的值。”
苏锦呵呵笑道:“郎少东家倒是能想得开,若是换了我苏锦,决计没你这么看的开;诚然触犯国法自然应该受到惩罚,可是据我所知,郎少东家只是因为区区数万石屯粮便被责打,这也太不公平了,据我所知咱们庐州屯粮的大户有的囤积的比你高出十倍,也没见知府大人打他们的屁股,哈哈,哈哈。”
郎少东怒道:“那又如何?你是来挑拨我和商会之间的关系么?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当了什么劳什子粮务专使么?你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吧?你算是白来了,且不说我不知道什么,便是知道也决计不会告诉你听。”
苏锦放声大笑道:“原来你不傻,既然话说到这里,咱们也不必兜兜绕绕了,我今天来除了来看望你之外,确实还有事和你商量商量。”
郎少东两只细长的眼睛she出yin狠的光芒,就像两道冰冷的刀锋在苏锦的脸上滑过,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却来看望我;你若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劝你还是省省吧,本人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做。”
苏锦收起笑容盯着郎少东的眼睛道:“我有个建议,你听了之后再做决定,你也在世上hun了几十年了,应该比我更明白做人的道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二愣子,你我之间可能做不成朋友,但不代表我们没有共同的利益。”
郎少东眼珠子亂转,心里不住的盘算,苏锦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说到底自己跟此人也没有过不去的冤仇,若非利益冲突,他也不会受商会指派去招惹此人;既然此人开诚布公,自己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又有何妨?
第五一四章 提醒
苏锦挥手命小柱子退出厅去,郎少东迟疑了一下也吩咐手下人离开。
苏锦一笑道:“郎少东家,你是明白人,虽然你对我苏锦还不甚了解,但是你既知我身为粮务专使之事,当也知我在扬州的所作所为,寿州八公山上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吧。”
郎少东道:“八公山剿匪之事倒有所耳闻,扬州什么事儿倒是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