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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理由实在是无力,苏锦说起来也是底气全无。
那管家讥笑道:“你的意思,倒是我们的不是了?你是无意翻墙,我等当以礼相待好茶好酒的伺候着,是不是?”
苏锦语塞,连连摆手解释。
一名瘦猴精一般的护院叫道:“邱管家,莫跟他们啰嗦,拿了见官便是。”
邱管家点头喝道:“拿下绑了,小猛子去开封府衙门先去报官。”
众人一拥而上,高举手中家伙便要动手,苏锦郁闷的要死,只怪自己太冲动,老老实实在这里盯一会等这家主人外出之时辨认一番也就是了,偏要学江湖儿女翻墙入室偷听,这下百口莫辩,要是拿到开封府衙门里被认出来身份的话,岂不丢脸丢大发了;特别是这屋子里住的是女眷,被人认作是淫贼行径,那可就笑掉别人大牙,气掉晏殊大牙了。
王朝马汉伸手便往腰里摸家伙,却摸了个空,却是因为在京城中挎着钢刀招摇容易被巡检查问生事,所以两人都没带刀,好在靴筒里倒是插着匕首,虽不称手,好歹有个家伙在手。
“好贼子,随身带着刀具,还说不是强人,往死里给我打,这等贼子,打死勿论!”邱管家跳脚喝道。
两下里往上一凑,便要交手,苏锦急的直搓手,打也不是,若是伤了人那更是说不清了;不打也不是,人都说打死勿论了,难道背着手任他们打死?
就在此时,有人娇声呵斥道:“都住手!小姐有话,这位公子是故人,都不许造次。”
众人愕然回望,只见一名青衣小婢俏生生站在花坛边,护院们自然是认识的,这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苏锦等三人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也傻眼了,这丫鬟他们也是认识的,不是别人,正是应天府中同居两月的夏思菱的贴身丫鬟小扣子。
“爷!这……她怎么在这?”马汉眨巴眼问道。
“这还不清楚么?猪脑子,这家的女主人定然是那个人了。”王朝翻翻白眼道。
“是哪个?”马汉依旧转不过来弯。
王朝挥手给了他个爆栗子,骂道:“你一餐三大碗饭全长了肥膘了,也不长脑子,不就是应天府的夏……夏公子喽。”
马汉恍然大悟,顿时喜笑颜开道:“哦,对对对,这下没事了,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爷的相好的在这,可没什么大事了。”
苏锦苦笑不得,正待呵斥他不要多嘴,就见那邱管家对小扣儿道:“扣儿姑娘,这三个人是翻墙头进来欲行不轨的强人,怎会是小姐故人,别弄错了吧。”
小扣儿道:“我说的话你们没听清么?要不叫小姐来亲自跟你们说一遍?说了这位公子是小姐的故人,还啰嗦作甚?还不退下。”
邱管家闹了个没趣,只得讪讪挥手道:“还愣着作甚?都给我退下,没听见么?这是小姐的故人。”
众护院眼珠子在地上乱蹦,心道:小姐的故人正门不走偏偏翻墙进来,这算是哪门子故人,别是……养的野汉子吧。
这话只能心底嘀咕,要是漏了一句,小姐不管,老爷非拔了自己的皮不可;既然小姐发话了,众人也不再纠结于此,纷纷闪身后退,让开一条道路来。
小扣儿快步上前对着苏锦福了一礼,娇声道:“苏公子,这可得罪了。”
苏锦忙拱手还礼道:“原来是扣儿姑娘,有礼了,这事不怪他们,是我太鲁莽,当真是羞愧欲死。”
小扣儿捂嘴一笑道:“不妨事,苏公子大驾请也请不来呢。”
苏锦脸红脖子粗,咳嗽一声道:“这个……打搅打搅,在下这便告辞,拜上你家小姐,就说苏锦向她问好。”
说罢一挥手,带着王朝马汉两人便往门口走,小扣儿忙道:“公子且住!小姐说了,请公子进屋一叙,茶水已经泡好了。”
苏锦蹙眉道:“这个……还是不去了吧,本已得罪,又岂能再加叨扰?再说也不太方便。”
小扣儿轻声道:“小姐知道你会这么说,小姐问你,你翻墙入室就方便?喝杯茶倒不方便了?”
苏锦揉着鼻子尴尬道:“这……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扣儿姑娘请带路。”
小扣儿噗嗤一笑,转身道:“公子请。”当即领着苏锦穿过满院目瞪口呆的护院身旁,直奔厅堂而去。
王朝马汉大乐,腆胸迭肚大摇大摆的跟在后边,还冲一帮护院们直挤眼,气的护院们眼珠子通红,却没一个敢出声的。
穿过厅堂,进了一进二进,直到三进的天井小院之中,小扣儿才站住身形,转身对苏锦道:“苏公子,我家小姐便在右首的花厅之中,小婢便不进去了,请公子自去便是。”
苏锦张口欲问,却见小扣儿转身招呼王朝马汉道:“两位哥哥随我来,我命人给你们准备了茶水点心,两位可去休息一番。”
王朝和马汉头也不回的赶紧跟着去了,连一声招呼也没打一声,苏锦暗骂一声:“吃货两个!”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步入天井之中。
小院中的风景相当的别致,几树桃花围着一座精致的假山种下,树杈上居然有了粉红的蓓蕾;一条碎石路沿着假山的一侧通往后边的一派房舍,路边遍值说不出名字的花草,难的的是,虽只是正月下旬,天气还狠寒冷,可是这路边的花草,有的居然已经开了粉色黄色的小花,骄阳照射之下,让人感觉春意融融。
苏锦漫步沿着小道往小扣儿所指右首花厅处缓缓而行,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那花厅飞檐翘角红墙碧瓦,甚是精美;廊上一排鸟笼挂在檐下,几只五彩斑斓的鹦鹉立在架上慵懒的梳理着羽毛。
苏锦的到来惊动了其中一只鹦鹉,那鹦鹉鼓动如簧之舌尖声叫道:“小扣儿,小扣儿,来客了,倒茶,倒茶!”
苏锦莞尔一笑,想必这鹦鹉是平日学了人话,在此显摆呢。
就在此时,只听花厅内一声叹息,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道:“花将军,莫吵!就学了那几句,成天翻来覆去作甚?扰了奴家的思路了,这首词又填不好了。”
苏锦心中一动,他听得出这正是夏思菱的声音,不过以前在应天府之时可没听过夏思菱叹气,说话的语调也不是如此的哀婉,相别数月,夏思菱变了。
苏锦刚要迈步进厅,只听里边叮叮咚咚一串流水淙淙般的音符传出来,紧接着‘拂、托、抹、挑、勾、剔、打;轻、重、缓、急、快、慢、松’各种手法使将出来,清音袅袅时如烟尘,急骤时似夏雨,曲虽不知何曲,但琴音中似乎能听的出夏思菱的心绪,或哀婉踌躇,或焦急烦躁,或期待、或忧伤、诸般感情融入其中,让苏锦听得如痴如醉。
顷刻间,琴音舒缓清亮起来,就听屋内人启唇唱道:
一翦秋水青山远,
半曲清歌影若飘。
水袖击破霜前月,
罗裙扫碎暗香恼。
曼珠彼岸引三生,
菩提非树惹凡尘。
似叶如风难吹雪,
梦中花落知多少。
琴音舒缓,歌声悠扬,一种淡淡的情绪围绕在苏锦的身前左右,让苏锦迈不动步,说不得话,只痴痴站着不动,如一只呆头鹅一般。
第五八一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琴声停歇良久,苏锦才回过神来,刚一迈步,一不小心碰了鹦鹉架,撞得鹦鹉秋千架左右摇晃,架上鹦鹉扑棱棱扇着翅膀鸹噪不已。
苏锦伸手将秋千架扶正停稳,花厅門口黄影一闪,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花厅門口,正惊讶的张着小嘴,看着苏锦。
此女正是夏思菱,一别数月,花容月貌依旧,只是稍显清减了,眉宇中带着些郁郁寡欢;但看到苏锦的刹那,夏思菱的双目顿时亮了起来。
“苏兄,你来了。”就像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两个人,见面之时的问候也平淡之极。
“夏小弟,我来了。”苏锦微笑上前,看着一袭黄衫粉裙的夏思菱。
“我便知道你会来。”夏思菱睁大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水,转眼又笑了起来。
苏锦微笑道:“怎地又哭又笑的,我这回可是被你抓了个现行,差点没被你家护院扭去送官。”
夏思菱嗔道:“谁叫你有門不进却翻。墙头,不抓你才怪,你这手是那帮狗东西打伤的么?怎地流血了?”
夏思菱伸手将苏锦受伤流血的手抓住,忙不迭的细看,苏锦赶紧道:“已经结疤了,没事没事,是你家墙头上的瓷片划伤的。”
夏思菱确认一下伤口,发现并无大碍,立刻换了口气道:“活该!”
苏锦哈哈大笑,这夏小姐还是那个脾气,嘴上不饶人。
苏锦笑道:“不请我进去么?我在外边可站了老半天了,听你弹琴唱曲儿着实的心神俱醉,嗯……梦中花落知多少!好一个梦中花落知多少,这是你填的词么?”
夏思菱羞怯的道:“胡亂写的,当不得真,特别是在你面前,更是笑话了,你可不许说出去。”
苏锦笑道:“瞎说,这词相当有意境,只不过似乎不是固有的词牌格式,你自己创的?”
夏思菱低声道:“奴家哪有创词牌的本事,不过信手涂鸦罢了,也不管音律合辙,只是自娱自乐。”
苏锦高挑大指道:“当日可不知道你竟然有这等本事,又会弹琴又会填词,早知道定然央求你让我大饱耳福了。”
夏思菱轻声道:“你从来没问奴家这些,奴家会的什么,你又怎能知道。”
苏锦听这话中有埋怨之意,忙岔开话题道:“这词有名字么?”
夏思菱脸上一红,点点头又摇摇头,苏锦奇道:“有便有,没有便没有,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夏思菱不答,转身往里走,口中道:“苏兄进来说话,奴家替你斟茶。”
苏锦迈步进了花厅,四方一扫目,顿时惊讶于厅中摆设的华贵豪奢,大到桌椅案几,小到摆设玩物,看上去都非同寻常;不过倒也不奇怪,夏竦之女的住处,自然是食不厌精物不厌贵的,否则如何对得住他西北领军大帅的气派。
夏思菱挽起袖角替苏锦斟上一杯茶,苏锦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看着对面陪坐的夏思菱道:“夏小弟,那汴水大街的铺面是你家的吧。”
夏思菱微笑道:“正是,苏兄看着可还满意?邱管家和你手下的掌柜已经订了契约了吧。”
苏锦点头道:“订了,我有点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寻找铺面呢?”
夏思菱轻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命人跟着你们几天了,你们的一举一动自然全部在我的眼里。”
苏锦一愣道:“这是为何?你为什么要帮我?而且还特意收了租户的房子,白白损失五千贯的赔偿。”
夏思菱道:“我愿意,不高兴租给他了,就便宜点租给你了。”
苏锦笑道:“本来我还当占了大便宜,但现在这个便宜我不能占了。”
夏思菱惊讶道:“苏兄这是为何?”
苏锦道:“本来我以为是陌生人的铺子,占了便宜也是心安理得,可是这回发现居然是夏小弟的铺子,这个便宜我绝对不能占,这铺子的契约还是作废了吧。”
夏思菱急道:“是奴家自愿便宜租给你,可不是你要占便宜,这有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再说我家也不缺那点租钱,权当你我是朋友,帮你一把不成么?”
苏锦正色道:“夏小弟,心意我领了,但我苏锦可从不愿欠人什么,从来都是别人欠我的,我若是欠了别人什么,晚上会睡不着觉;所以你我是朋友,朋友之间还是不涉钱物为好,不然会很尴尬。”
夏思菱道:“苏兄你想多了,奴家这么做也是想感ji你当日在应天府之时对我的看顾,那段日子没有你的照顾,我怕是熬不过来的,所以这是帮帮你罢了,何必想的那么复杂。”
苏锦微笑道:“你感谢我,大可约我见见面,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再说上回,令兄找人寻衅,你不也已经事前通风于我了么?这便已经是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