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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鼻梁骨断裂之后,马汉的整张脸变成了一块大糖饼,眼泪,鼻涕混杂着汹涌的血水像开了闸门一般汹涌而出;趴在地上,只一小会,头脸旁边便洇出一片鲜红的血流。
同时倒地的还有萧大虎,马汉虽然一根筋,但他可不是傻子,明知这一拳难以抵挡,又有言在先不能避让,所以他采取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在自己被击中的同时,马汉的铁拳也带着凌厉的弧线,勾上了萧大虎的下巴;萧大虎什么地方都能挨得住马汉一击,别的地方都是肌肉纠结,一身横练功夫可以让全身上下坚如钢铁;但所有喜欢硬碰硬的人都知道,他们都有共同的弱点,那便是头部。
打中头部,先不说这一拳能对鼻子眼睛造成什么伤害,光是那种震动脑部的力量,便足以将人击晕甚至打死。
萧大虎的自信源于他对形势的判断,自己比对手高出一头,自己能轻易击打对手的头部,而对手却打不到自己的脸。
事实也确实如此,马汉也想照他的面门来一记致命的,但是他够不着,只能退而求其次,击打对手的下巴,这一拳同样的致命,下巴连接头部和咽喉,而且此处是活动的骨头,重击之下根本受不得力。
那‘噗’的一声,便是萧大虎喷出的鲜血,血雾中夹杂着几颗牙齿碎片和一小截舌尖,萧大虎本能的发出一声嚎叫,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叫声也变得很奇怪,猛然间他发现自己的下巴居然不能动了,嘴巴也歪在旁边,根本合不拢;下一刻他也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全场鸦雀无声!
这两人的搏斗太过凶残血腥,简直不忍卒睹;就像两只野兽互相咬杀,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这种完全搏命互伤的打法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场面上也是同时扑倒在地,看不出谁胜谁负。
“停停!”苏锦大喝道。
萧特末面色铁青,高声喝道:“你要认输么?”
苏锦道:“两人同时倒地受到重创,这是不胜不负之局,此局到此作罢,须得赶紧抬下医治,免得出了人命。”
萧特末哈大叫道:“不成,谁先爬起来谁便是胜者,既为勇士,岂能胜负未分便下场,这不是我们大辽勇士的作风。”
苏锦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马汉,心中一阵发紧,举手道:“好好,这一局我认输便是,王朝快去抬下马汉来,快去请郎中来医治。”
萧特末哈哈大笑道:“算你识相,你的人怕是命都没了,我的人却只是受了些轻伤,自然是我们赢。”
苏锦没空理他,小步往马汉身边跑,刚跑了几步,忽然惊讶的张大眼睛,只见趴在地上的马汉身子蠕动,发出痛苦的呻吟,竟然缓缓的撑起身体,爬了起来。
苏锦高叫道:“兄弟,莫要动,我叫人去抬你下来。”
马汉低垂着头,半跪在地上,任由血水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流,伸手摆了两摆,含糊不清的道:“公子爷……莫要过来,你们一碰……我身子,这场比试……便输了。”
苏锦叫道:“输便输了,我不能没了你这个好兄弟。”
马汉扬起脸来,龇牙一笑,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上嘴唇也黏糊糊的不知道唇。肉还在不在了,这一笑露出半边白森森的牙齿,看上去毛骨悚然。
“那我这一拳……不是白挨了么?您但请放心,我……还撑……得住。”话犹未了,膝盖一软,又扑倒在地。
苏锦急的跺脚,叫着王朝道:“去呀,抬他下来。”
王朝站着不动道:“爷,马汉兄弟说的对,不能这么认输。”
苏锦跺脚道:“你糊涂么?那可是咱们的兄弟,银子算什么?”
王朝道:“银子不算什么,面子不能丢。”转头对着马汉大喝道:“马汉兄弟,站起来,趴在地上当孬种么?爬起来给那狗杂种一拳,送他回姥姥家。”
马汉身子一动,果然又挣扎着往起爬。
萧特末急的大吼道:“萧大虎,还趴在地上作甚?赶紧给我起来;你若是再装死,本使便叫人成全你,剁你个七八大块喂狗,还不给我滚起来。”
萧大虎也艰难的撑起身子,慢慢爬了起来。
两个血糊糊的人,一个满脸一塌糊涂,一个下巴脱臼,舌头断了一小截牙齿飞了数颗之人,竟然真的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苏锦无可奈何,只得退回案边站立,焦急的注视场上形势。
马汉喷着血沫子含糊的笑道:“那厮,我可曾躲避逃跑?我遵守了诺言是吧。”
萧大虎口不能言,却伸出大拇指朝马汉一比划,连连点头,满目赞许钦佩之色。
马汉哈哈笑道:“你也是条汉子,咱们总要分出个胜负来,我看你已经撑不住了,认输吧。”
萧大虎连连摇头摇的口水血水一顿乱飞,指着马汉比比划划,那意思是,认输的是马汉。
马汉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沫子,大声道:“那没办法了,咱们只有再来过。”
萧大虎踏前一步,握住拳头,那是应战之意。
马汉调整一下呼吸,猛然间窜上前去,高高跃起,铁拳对准萧大虎的脸便凶狠的砸去。
萧大虎怪叫一声,挥拳迎上,两只拳头在空中相遇,发出咔擦一声,显然是有人的指骨断裂了。
马汉身子一震,退后一步,紧接着挥拳再上,萧大虎挥拳再硬接,两人一拳又一拳,拳拳都是拳头碰拳头,卡卡擦擦之声不绝于耳,马汉状若疯虎,一拳一拳毫不停歇,两人拳头相碰十余次之后,两只拳头都成了血肉模糊的肉疙瘩。
萧大虎初时还能挺住,随着马汉一声声的闷吼,一拳拳的砸下,萧大虎只觉得手上的骨头一根根的爆裂,每一次拳头相交都痛彻心扉;当马汉的第十三拳砸下来的时候,萧大虎宁愿让自己的脸挨上这一拳,也不愿伸出拳头跟马汉对碰了。
马汉血糊糊的拳头砸中萧大虎的鼻子,力道虽然并不大,但足以将萧大虎再次击倒在地。
所有人的人都看着场上的一幕目瞪口呆,马汉如此的悍勇,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而对方也是个狠角色,两人也都坦荡的很,挥拳相迎之时两人的另一只拳头完全没动,这是一种勇士之间的默契,就只用这一只拳头斗狠,看谁能撑得住,哪怕是最后被你放倒,我也绝不会动另一只完好的拳头来占便宜,这便是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的勇士情怀。
当然换而言之,这是一种傻逼行为,但这种傻逼,让人觉得从心底里万分的敬佩。
随着萧大虎倒地,这一局又以苏锦的胜利而告终,锣声响起,马汉也支撑不住了,轰然倒地不起。
王朝这才赶紧带人上去,将昏迷不醒的马汉抬下场来;有人赶紧帮马汉检查伤口,脸上鼻梁骨断裂倒还算是轻伤了,触目惊心的是那只右手,所有的关节都已经断裂,皮肉翻卷之下露出白生生的骨头茬子,让人不忍卒睹。
“赶紧抬去京城最好的跌打郎中处,要一块块的将骨头接好,用最好的药医治,花多少钱都不要在乎,要保住鼻子和手。”苏锦焦急的喝道。
富弼连声道:“贤弟,你在这盯着,我送马汉兄弟去找郎中,宫中孟太医的跌打接骨手段天下无双,别人去,他怕是不肯,我去他定然给面子。”
苏锦点头道:“有劳富兄了。”
富弼摆手道:“你也莫急,孟太医的手段精妙,慢说是骨头断了,便是砍下来手指,只要时间不长也能接活。”
苏锦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能保住鼻子和手,即便是以后相貌受影响,身为男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留下残疾便是万幸了。
富弼转身便指挥人抬着马汉便走,苏锦一把拉住他道:“且慢,那边那一个也带去吧,他那样子,若是不治,便废了。”
富弼看了苏锦一眼道:“贤弟说的是,我去说说。”
富弼上前将情况跟脸色铁青的萧特末说了一遍,萧特末恨恨的道:“你爱治便抬去,先说好,本使可没银子付医资。”
富弼叹了口气,一挥手,萧家众兄弟感激万分,赶紧抬着大虎跟着富弼去了。
场上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番恶斗之中不能自拔,苏锦托着腮怔怔的出了一会神,这才将目光投向萧特末。
萧特末避无可避,不知如何是好,低着头不敢看苏锦。苏锦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萧特末走去。
第五九九章 英雄没钱
“萧主使……”苏锦拱手道。
“别说了;到此为止;不比了。”萧特末大手一挥;制止住苏锦的话头;接着站起身来;将手上戴着的碧玉扳指一把撸下;随即将手腕上的两串玛瑙珠也撸下来;又取下帽子将帽子顶上镶嵌的一颗鸽蛋大小的红宝石取下;统统放在案几上。
苏锦微笑不语;萧特末想了想;眼睛往旁边刘六符的身上瞟去;一眼看见刘六符腰上挂着的佩玉;伸手便去摘。
刘六符一边躲让;一边哭着脸哀求道:“萧主使;主使大人呐……这玉佩可是我家传之物;家父仙去别无长物留下;就这块玉佩与我留些念想;您不能拿去啊。”
萧特末一言不发;一手捉住刘六符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一顿摸索;刘六符身子像水蛇般的扭动;萧特末连着抓了数次都没抓到玉佩;心头火起;挥起巴掌‘啪啪’两下;重重的来回抽了刘六符两个大嘴巴。
“你他娘的;推三阻四作甚?跟着老子得了多少好处;这会儿看着老子出丑连块破玉佩也舍不得;再躲来躲去;老子把你脖子拧下来。”
刘六符嘴巴被抽的肿起多高;再不敢抗拒;任由萧特末一把将腰上的玉佩拽下来。
萧特末将桌上的一堆物事往苏锦面前一推;道:“本使手头确无两万多两银子;现下只能拿出这些相抵;这些物事少说也值个五六千两;剩下的先欠着;待本使回到本国之后;再派人专程给你送来。”
苏锦笑了笑伸手将那堆玩意儿推了回去;萧特末瞠目道:“你是不信本使喽?区区几万两银子;本使犯得着赖账么?若非身处你们宋国手头不方便;也不至于如此。”
苏锦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萧主使;您这些玩意儿我一概不要;不但不要;你先前输掉的那些我还将如数奉还。萧主使远来是客;主使要玩上两把;在下自然是要应景相陪的;但要说赢了你的家当和这些玩意儿;让堂堂大辽使节身无分文;一路乞讨回国;这也太不像话了。”
萧特末心头大喜道:“你果真不要?还将输了的银子全部归还?”
苏锦微笑道:“自然说话算数;不过可不是白给。”
萧特末正色道:“苏副使;你若以为区区几万两银子便能让萧某人做些对我大辽不利之事;那你就错了;萧某人可不是你想的那般。”
苏锦哈哈大笑道:“萧主使多虑了;咱们这场比试是私人之间的切磋;并不涉国家大事;我要的无非是萧主使的一个人情罢了;本使虽年纪小;但自小便向往慷慨悲歌之事;今日一见萧主使;便觉得萧主使定是个豁达勇武的大英雄;所以心生结交之意;但想萧主使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个小人物;眼下正好将这几万两银子奉上;便算是在下的见面礼;只想和萧主使结交一番;倒也并无它意。”
萧特末睁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哦?你崇拜我?”
苏锦点头道:“何止是崇拜;萧主使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符合在下少年时心中对大英雄大豪杰的梦想;可以说今日有幸见到萧主使;是我苏锦的圆梦之日。”
苏锦的马屁拍的过于露骨;连萧特末也能听出来是恭维大于真情。
一边的刘六符捂着嘴巴啐道:他娘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马屁精;而且拍马屁的本领不在我之下;不过自己早该猜到这点;要不然凭这小子的年纪;一副纨绔公子哥儿的派头;怎么能混上这谈判副使之职。
萧特末明知是马屁;心里还是十分的受用;佝偻着的身板瞬时便挺得笔直;欠钱矮三分;现在既然人家把欠债一笔勾销了;腰板自然直了。
“很好;苏副使有点意思;一掷千金面不改色;是个人物;鉴于你对本使一片真诚那个;本使便接受了你这个见面礼;虽然几万两银子的见面礼也不算是太大;但本使觉得心意最重要。哈哈哈。”
苏锦跟着哈哈大笑;心道:“你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几万两银子的礼物你还说不大;瞧你那副摸样;估计回家卖地卖房卖牛马也凑不出个几个几万两来。
“萧主使果然豁达;跟在下见到的那些瞎矫情的人大不相同;你我两国乃是兄弟之帮;若是在下能斗胆跟萧主使结为异姓兄弟;那既是我苏锦的荣幸;也将是两国交往之间的一段佳话。”苏锦笑眯眯的道。
萧特末皱眉道:“结为兄弟么?这个不太妥当吧。”萧特末暗想:若是异姓兄弟;你我还怎么商谈两国之事?这回前来可是带着重大使命而来的;可不能上了宋人的贼船。
苏锦脸上笑容消失;淡淡道:“原来萧主使是看不起苏某人;也罢;我苏某人高攀不上;来人那;收拾东西;咱们去樊楼吃顿酒宴;不打搅萧主使和众位辽国贵客了;下午咱们再来请贵客们去商谈。”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