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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辉双臂轻弯,二女心领神会,伸出素白玉手挽住丈夫臂弯朝王府走去,龙辉只觉得身坠云端,妙不可言,不由暗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三人入席坐下,俏婢端来恭敬地茶水和糕点,殷勤地伺候三人。
楚婉冰暗中传音道:“小贼,这夏王倒还真够奢侈的,这些糕点随便一个都价值不菲,每个宾客来上这么一桌那得花上多少银子呀。”
龙辉回音道:“夏王乃是皇帝老儿的胞弟,封邑乃诸王之冠,再加上他不入朝堂,不争权势,所以甚得皇甫武吉欢心,对他也是百般照顾。”
楚婉冰暗自吐舌道:“这王爷还真是有钱,这一顿寿宴都快有我们族半年的收入了。”
秦素雅低声道:“冰儿,夫君不久前不是刚抄了昊天教的家吗,你若缺钱用就问他要啊。”
楚婉冰拍手笑道:“素雅你真是提醒我了!好夫君,嘿嘿……快拿来吧!”
说着就朝龙辉摊开雪白的手掌,一副管家婆的模样。
龙辉干咳道:“冰儿,今天是夏王爷寿宴,咱们回家再说吧。”
楚婉冰眯着眼睛笑道:“少转移话题,你现在就得答应我,把昊天教的银子交出来!”
秦素雅则是在一旁推波助澜道:“是啊,夫君,有冰儿这么好的一个理财高手在,你可省心不少。”
龙辉无奈长叹道:“哎,那以后就要劳烦夫人了!”
楚婉冰嫣然一笑道:“替夫君分担,乃是妾身做妻子的责任。”
夫妻三人正在低声细语时,却见有人朝这边走来,定神一看竟是白翎羽。
龙辉一看乐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婉媚,一个端雅、一个刚硬,这三个妮子凑在一块还不晓得会发生何事呢。
白翎羽将情人间的爱火压制住,以同袍之礼跟龙辉打了个招呼,又暗中跟楚婉冰交换了个眼神,不露神色地坐在龙辉左手边的座位。
龙辉这边的座位乃是为朝廷大臣专设的,所以白翎羽便在此入席,而北面的座位乃是一些不再朝中任职但却又有崇高地位的人士,比如像赵桧、尹方犀等人,东面则是皇亲贵戚的席位。
白翎羽刚入座没多久,便又有人走来,这回来得人除了裴国栋外,尚有崔远志和崔煊毅父子,这三人有说有笑,若不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还以为是世交而不是世仇,最叫龙辉和楚婉冰夫妻二人费解的是高鸿竟然出现在裴国栋身旁。
楚婉冰传音道:“小贼,裴国栋和高鸿怎么走到一起了?”
龙辉也是极为费解,按理来说裴国栋属于齐王派系,高鸿则是宋王的人,这两人本应是水火不容,但却是走到了一块。
龙辉低声道:“冰儿,会不会他们仅仅是做表面功夫而已?”
楚婉冰摇头道:“我看不像,崔家父子与裴国栋虽是和颜悦色,但眼中却隐藏着一丝凶光,而高鸿眼里十分平静,裴国栋也无提防他的表现。”
顿了顿后,又说道:“当初在秦家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妥,似乎有着两头摇摆的想法。”
龙辉点了点头道:“冰儿,我会注意他们的。”
随后又问道:“对了,冰儿,你有没有看出高鸿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比如说中毒之类的……”
楚婉冰媚眼凝华,仔细在高鸿身上停留了许久,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人气息时而沉时而轻,像身患重病,但心坎、丹田处又有一丝清气流动,似有源源不绝的生机。”
龙辉对医道并不熟悉,于是又问道:“这个又代表什么呢?”
楚婉冰叹道:“要么是中了慢性剧毒,要么就是练功走火入魔。”
龙辉微微一愣,奇道:“练功?他筋骨绵软,手无缚鸡之力,他练些花拳绣腿还可以,怎可能练到走火入魔?”
楚婉冰蹙眉道:“这便是我觉得纳闷的地方,改天定要找个机会探探他的脉相我才能下定论。”
这时,又有宾客入席,这回来的竟然是宋王和晋王,二王入场顿时引来众人的关注和行礼,两人也是朝众人微笑回礼,礼仪做得面面俱到,随同二王前来的还有云汉院主事靳紫衣,此人入场后便往北面座位走去,他朝尹方犀瞥了一眼,笑道:“尹师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尹方犀还礼道:“靳师兄客气,快快请坐。”
两人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坐下后两人谈笑风生,满面和气,颇显同门情谊。
龙辉寻思道:“佛道为方外之人,对于这种寿宴不太方便出现,但儒门竟来了两大巨头,真是耐人寻味。”
楚婉冰轻笑道:“这有何耐人寻味的,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趁着孔岫逝世的机会来抢夺教主宝座么。”
龙辉叹道:“玉京的水越来越混了,佛门和儒门都露过脸了,只是道门依旧沉默,不知是何道理。”
楚婉冰低声道:“悦华观,那些道士暂且在悦华观落脚,雪芯已经去摸他们的底了。”
龙辉不由一惊,说道:“雪芯昨晚好不容易从和尚庙逃出来,她竟然又去道观踩点,岂不是陷她于险地么!”
楚婉冰莞尔道:“别担忧了,雪芯之所以被困在祥云寺都是为了替你这磨人精寻找线索,这回去道观她纯粹是摸底的,只要她不像昨晚那样横冲直撞,以天剑谷的名号那些道士敢对她不敬吗?”
两人正在咬耳朵之时,却见靳紫衣过来赔礼道:“龙将军,昨日是在下无礼,还望将军见谅。”
龙辉回礼道:“那里,那里,只是内子胡闹,给先生添麻烦了。”
楚婉冰也附和道:“靳先生严重了,昨日都是妾身之过,还望先生见谅。”
楚婉冰心知此人将于宋王一同主持科考文试,所以特来跟龙辉道歉,免得科考时出现不必要的阻力。
靳紫衣与龙辉夫妻三人打了个招呼后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但走到半途却脚步不由一停,眼睛直盯一个方向。
龙辉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一道清奇身影缓缓走入,身着白袷雪衣,容颜俊秀,眉毛修长,宛如利剑般,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尽显大家气派,叫人心生结交亲近之意,在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人,一者是孟轲,一者乃是孔丘。
靳紫衣有些诧异地道:“宗师兄在外云游多年,想不到今天竟也来参加夏王爷之寿宴。”
楚婉冰在龙辉耳边呵气如兰地道:“这儒者姓宗,十有八九就是沧海阁那个不管事的阁主。”
龙辉不由奇道:“身为阁主竟不管事,莫非他只是个挂名的傀儡?”
楚婉冰叹道:“我听爹生前说过,孔教主有一个师弟名为宗逸逍,虽身为沧海阁主,但不喜拘束,常年在外云游,所以孔教主生前既要掌管天下儒者,又得兼顾沧海阁事务,对这个师弟也是颇为无奈。”
龙辉奇道:“既然如此,儒门为何不将此人罢免,重新换一个阁主?”
楚婉冰说道:“孔岫教主出自沧海阁,对沧海阁有很强的影响力,只要他不点头,谁也别想替换阁主,所以这宗逍遥便一直挂着阁主的名头。但今天看来,此人的出现便成了牵制靳紫衣的妙招,看来当初孔教主也是考虑到了今天的局势才力保宗逍遥的,真是高瞻远瞩。”
龙辉不禁暗赞道:“宗逍遥常年在外云游,在外人看来他远离权力中心,让人无形中忽略了此人,但实则沧海阁依旧保存着孔岫一脉的实力,宗逍遥只要一现身,便可以顺利接纳孔岫遗产,从而抗衡云汉院和雨卷楼,果真妙招。”
果真如龙辉和楚婉冰夫妻所料般,宗逍遥的出现不但令靳紫衣惊愕不已,就连尹方犀也是满脸讶然,最叫他们纳闷的是这个昔日的挂名阁主由于常年不见人影,所以他们对此人了解不多,一时间也很难拟定出相应的对策。
宗逸逍笑道:“靳师兄,尹师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两人微笑回礼,尹方犀道:“小弟一切都好,不知宗师兄这些年来过得如何?”
宗逍遥摇头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小弟在外每天都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了好几斤。”
尹方犀微微一愣,奇道:“宗师兄不是最喜欢云游四方么,为何还会吃不下,睡不着,莫非是外边太过艰苦?”
宗逍遥叹道:“小弟每天合眼都梦到孔师兄,他浑身是血,流着眼泪对我这样说:‘我好命苦啊,尸骨未寒,儒门便要开始内讧,那些本该是儒教栋梁的精英为了一个教主之位竟自相残杀,儒门危矣,我孔岫愧对列祖列宗啊!’你说,我天天做这样的噩梦,能好过吗?”
靳紫衣和尹方犀脸色同时一变,眼中闪过几分异样神采,龙辉和楚婉冰不禁惊愕万分,这宗逸逍如此说话,简直就是跟靳、方两人表明立场,无异于直接宣战,做事甚是莽撞。
楚婉冰不禁叹气道:“孔教主怎会将重任托付给如此莽撞之人,真是叫人费解也!”
龙辉也是这般认为,觉得这宗逸逍着实不堪大用。
秦素雅低声道:“冰儿,话不能这样说,你快看看靳紫衣和尹方犀的表情。”楚婉冰朝着尹、靳二人看去,只见这两人表情极为凝重,似乎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又似满脸迷茫,心中不由惊诧道:“没理由啊,见到这种二愣子的对手,这两个家伙应该是高兴才对,怎会如此沉重?”
龙辉忽然道:“我明白了,宗逸逍越是表现得鲁莽,这两人则更是为忌惮。冰儿,宗逸逍既然是孔教主留下来的暗棋,但却表现得如此愚昧和无谋,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更别说深知孔教主手段的两大主事。”
楚婉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宗逸逍表现得越是无能,那他们则越是忌惮,生怕对方留着什么后手来暗算自己。宗逸逍这一手着实妙哉,叫儒门那些不安分子不敢乱动。”
龙辉笑道:“其实他这番表现颇有引蛇出洞的味道,那些不安分而又蠢笨的家伙看到这个沧海阁主如此无能,那还会按捺得住,不跳出来造才怪,而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大鱼则会按兵不动,宗逍遥便能从容地收拾那些跳梁小丑。”
楚婉冰点头笑道:“确实如此,小虾米虽然作为有限,但在关键时候总是能够拉后腿,宗逸逍就是要借此机会将这些小鬼给铲除了,然后集中力量对付那些大鬼。”
说罢媚眼如水地朝龙辉瞥去,笑道:“小贼,脑子还挺清醒的嘛。”
龙辉笑道:“都是冰儿和素雅的功劳,有你们坐在我身边端的是有如神助。”二女闻言不禁心花怒放,眼波柔媚如水。
就在这时,一声礼炮响起,周围鼓乐启奏,响起一曲长寿歌,只见一道胖乎乎的身影在美姬的拥戴中缓缓走出,正是夏王,只见他眯着被肥肉堆满的小眼睛,笑呵呵地道:“感谢诸位来参加小王五十贱寿,招呼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众人纷纷起身恭贺,说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贺词,夏王也是笑呵呵地接受。
夏王每走过一处,皆有宾客朝他举杯庆贺,他也是含笑回敬对方,气氛甚是融洽。
走到皇亲贵戚的那一角席位时,晋王举杯道:“侄儿恭贺王叔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夏王笑道:“有心了,有心了。”
宋王也随即捧杯祝贺:“王叔精神颇佳,面色红润,就连二十岁的年轻人也比不上王叔的风采。”
夏王哈哈道:“你这小猢狲不愧众王子中读书最多的,嘴巴真是甜得腻死人啦!”
宋王笑道:“王叔过奖,如此佳节怎地不见郡主芳踪?”
夏王叹道:“那丫头还在打扮,估计一时半会是出不来啦。”
与众皇室宗亲寒暄几句后,夏王又来到大臣的席位中向众人一一敬酒,崔远志和裴国栋两人一者为当朝宰相,一者为当朝太师,地位崇高,夏王首先向他们二人敬酒。
裴国栋与夏王干了一杯后,笑道:“王爷今日寿诞,老夫也准备什么好寿礼,唯有献上一支异域舞曲聊表心意。”
夏王笑道:“太师所赠之舞曲岂是非凡,本王已经迫不及待想一睹这异域舞曲之风貌。”
裴国栋笑道:“老夫谢过王爷赏识,还请王爷和诸位贵宾鉴赏!”
裴国栋朝着身后随从使了个眼神,那随从拍了拍手,立即走出一直二十多人的队伍,这些人全是金发碧眼的胡人,手中的乐器也是千奇百怪,有的像笛子,有的像喇叭,又的像大鼓,但却与神州的乐器差异极大。
倏然乐声响起,与中原的声乐不同,这些异域声乐音色较为高昂,却又带着极强的节奏感,吹拉弹唱间便将众人的情绪引到高潮,随后十余名身披轻纱的婀娜女子走入场中,其玲珑身段在轻纱掩盖下若隐若现,乳沟深邃,翘臀圆硕,薄薄的纱裙中露出雪白的玉腿,芬芳可闻,眼睛犹如碧玉宝石般,闪烁着翠色光彩,明显不是中土人士,其舞蹈动作火辣激昂,充斥着一种野性美感,扭头耸腰间可见波涛汹涌,看得在场的男子一阵口干舌燥。
一些风月场所虽也有艳色舞曲,但却不如这些胡姬般热情奔放,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野性魅惑与中土女子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