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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汉子不甘示弱,催起内力,凛然而上,手掌在内气的灌注下青筋暴露,皮肤变得一片紫黑。
虬须大汉冷笑道:“原来是在江北号称铁掌神鞭王平啊,你的神鞭已经被我家公子废了,现在就让老子废了你这双所谓的铁掌!”
“有本事就来试试!”
王平怒道,一双铁掌朝着虬须大汉胸口拍去,虬须大汉嘿嘿一阵冷笑,双手肉眼难见的速度扣住了王平脉门,只听咔嚓,随即王平发出惨呼一声,一双手臂无力地垂下,显然两条手臂的骨头已被折断。
王平脸色颓然地道:“神鹰九夺爪?你是‘雷鹰’北堂鹫?”
虬须汉子嘿嘿笑道:“正是本大爷。”
人群里顿时一片哗然,这北堂鹫乃北堂胜身边最厉害的护卫,平日里寸步不离地跟着北堂胜,但是今天却跟在这年轻公子身后,整个雷霆府内能有此待遇的也就只有府主独子——北堂风雷。
北堂鹫问道“这个铁掌神鞭该如何处置?”
北堂风雷冷冷道:“铁掌已断,神鞭已废,活着也是丢人显眼,本公子就大发慈悲,让他上路吧。”
在江湖中比武,既然对手已经失去反抗能力,只要没有深仇大恨,往往都会放其一条生路,但这北堂风雷做法如此歹毒霸道,围观的武林人士都十分气愤,只是碍于雷霆府的威名,敢怒不敢言。
“是!”
北堂鹫五指大张,对着王平脑门便是一爪,眼看便要头骨粉碎,脑浆迸裂。
就在此刻,北堂鹫的鹰爪在王平面门前三寸之处停住了,只见北堂鹫的手腕上被一个拂尘缠住,一名墨衣道人以拂尘缠住北堂鹫的鹰爪,摇头叹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这位王兄双手已废,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北堂鹫冷笑道:“本大爷只知道斩草除根,从来不懂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罢再添五分内力,势要挣脱拂尘,抓破王平脑门。
可是哪知道,这根拂尘犹如钢筋铁索,无论北堂鹫怎么用力就是难动分毫。
北堂鹫知道今天碰到硬手了,但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服软,另一只手朝着年轻道人胸口抓去,五指在内力的灌注下发出阵阵白光,这招正是神鹰九夺爪中最有杀伤力的——鹰王碎心,可以一举挖出心脏。
只听噗的一声,鹰爪已然击中心口,但北堂鹫却觉得对方身子软绵绵的,丝毫没有着力点。
道人叹道:“如此歹毒的招式,实在不是名门正派所为。”
说话间一股沛然真气透体而发,将北堂鹫震得连退十余步。
北堂风雷见北堂鹫倒退之势丝毫未见,只得出手相助,用手按住其背门希望能藉此化解道人劲力,谁知刚一出手,便觉得一股雄厚大力涌来,连他自己也被震退。
北堂风雷虽然狂妄但却不傻,这年轻道人手脚不动单凭护身真气就能震退自己两人,这份修为着实可怕,再观此道人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如此年轻的道门高手,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此人乃道教的精英弟子。
雷霆府虽实力强悍,但毕竟底蕴不足,根本不能与三教相提并论,所以决不能与这道士闹僵。
北堂风雷心念急转,已经拟出应对之策,当即拱手赔礼道:“道长武功高强,北堂风雷甘拜下风。方才小弟因一时之气,伤了王兄,小弟愿意赔罪。”
道人皱眉道:“哦,不知北堂少爷如何赔罪?”
北堂风雷笑道:“雷霆府将请最好的大夫医治王兄的伤,另外再负责照顾王兄今后的一切生活起居。”
在公平比武的情况下,生死由天,你被人打残也是你自己学艺不精,谁会负责替你疗伤,还要供你吃住。
所以很多武林人士比武落败后,即使不死也落得个残废的下场,成为废人的武林高手今后的生活往往是穷苦潦倒。
如今王平双手已废,北堂风雷能开出这样的条件已然是最大让步。
王平冷笑道:“姓王的虽不是什么一代宗师,但最起码的气节还是有的,要我接受你们雷霆府的施舍,还不如现在就从泰山跳下去。”
北堂风雷脸色阴晴不定,眼中闪着丝丝杀气,若非顾忌这年轻道士再就一掌拍死这废人了。
龙辉走到王平跟前,握住垂下的双臂便是一阵敲打,只听见咯咯的骨头响声,王平浑身一震,一股暖流从双臂涌出,瞬间将伤痛驱散,本该软弱无力的双臂竟有了一丝力气。
王龙辉对王平的气节甚是佩服,不忍他就此残废,于是便用阴阳五行之法替他接好断骨龙辉笑道:“王兄如此硬气,宁死不接受小人恩惠,兄弟着实佩服。兄弟虽没什么本事,但这接骨化瘀的手法还是懂得一些,所以斗胆替王兄接上碎骨。”
王平缓缓地抬起双手,小心地动了一下,虽无昔日那般灵活有力,但总胜过动弹不得,不由热泪满眶道:“兄台高义,王某永生难忘,还请兄台将大名告知小弟,让小弟他日以报兄台大恩。”
龙辉笑了笑:“小弟姓武,名天龙,只是无名小卒,王兄不必客气。小弟还有一个药方,对骨伤甚有疗效,虽不敢保证痊愈,但恢复那么六七成功力还是可以的。请王兄附耳过来。”
江湖中人常年在刀尖上打滚,受伤是常有的事,所以不少门派都有自己的疗伤秘药,这些药方的保密程度不比独门绝学差多少,龙辉能随口将药方告诉自己,王平已是感激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听完后,王平朝龙辉拱手道:“武兄大恩,姓王的他日定当回报,这个药方王某若是泄露出去,叫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王平也知道独门药方的珍贵,当即立下重誓。
北堂鹫的脸色此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方才明明已将王平双手的骨头震成碎片,其骨髓也随之坏死,根本不可接起来,谁知世上就是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北堂风雷笑道:“既然武兄有此绝活,那小弟就不必担心了,还希望王兄能早日康复。”
王平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丝毫不给北堂风雷面子,北堂风雷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今日本公子是为了美人而来,先暂且放过这些杀才,他日在慢慢清算。”
北堂风雷恶狠狠地想道。
紫衣童子道:“诸位英雄,既然今天发生此等不愉快的事情,那打擂之事就暂且押后,明日再来吧。”
北堂风雷急道:“且慢,鄙人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能见仙子一面,还望小兄弟让鄙人上台一试。”
紫衣童子笑道:“既然北堂公子有此雅兴,小弟岂敢不尊,请吧!”
北堂风雷长啸一声,纵身跃起。
只见他不偏不倚,两只脚掌正好站在两柄长剑之上,脚掌丝毫无损,简直就是无视剑尖的锋锐。
“能这般轻易站在剑尖之上,看来这纨绔子弟也不是一无是处。”
紫衣童子暗叹道。
台下众人也在暗自赞叹北堂风雷的轻功,就连那名道士也微微点头,显然是极为欣赏北堂风雷的轻功。
“装神弄鬼,投机取巧的混蛋。”
龙辉暗骂道。
别人看不出究竟,但龙辉练就䶮武天书可感知对天地之间的气息,在他看来那名紫衣童子足底下真气充沛,显然是将真气聚集与双足,藉此对抗剑尖并提气轻身减低身子重量,使自己双足不被剑尖刺破。
而北堂风雷双足之处并无特别浓厚的真气,反而双手真气充沛,显然是无视足下剑尖,集中真气与双臂,准备一举击败这个紫衣童子。
能无视足下剑尖,只有一种可能——北堂风雷的靴子有猫腻,必定是以特殊材料制作的,不畏刀剑。
“请赐教。”
紫衣童子捏了个剑诀,长剑遥指北堂风雷,在内力的鼓动下长剑竟发出嗡嗡剑鸣之声,而且剑身也发出阵阵寒光。
围观众人不由吐了口冷气,连一个小鬼都如此了得,那他姐姐的剑法不知道要高到什么地步。
北堂风雷脸色凝重,此战绝不轻松,但为了那仙子一般的美人,怎么也得赌上一把,猛地大喝一声,一股内力透过掌心发出,只见地上的一柄长剑被内力吸了上来,握在北堂风雷手中。
“好一个隔空取物。”
龙辉忖道,“这二世祖的内力也有几分火候。”
隔空取物其实就是已强大的内力将远处的东西吸过来,只要内功足够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北堂风雷持剑杀来,在惊雷八极的内力推动下,剑刃发出夺目电光,剑招凌烈无匹。
剑未至,剑压已将紫衣童子身旁五尺的长剑推到在地,按照规矩只要有人落下擂台便算输,所以紫衣童子也不敢怠慢,脚步移动,一个旋身便跳出北堂风雷剑压之外,一丈之外的剑尖上。
北堂风雷一击不成,再转剑势,这一回剑招中已然带着雷鸣之声,明显是将“惊雷八极”。
推至最高功力的征象。
紫衣童子雷霆剑势的强势逼杀,毫不慌张,一柄长剑抖出轻剑灵花,避重就轻不与对手硬拼。
北堂风雷本在于对方剑锋交接的一霎那,凭借惊雷八极独特的电流真气令对手身躯发麻,从而寻找破敌之机,但紫衣童子也知道这电流真气的厉害,那会用可以剑身与之接触,所以以剑气包裹住剑刃,隔断了电流的传导。
既然真气无法取得奇效,北堂风雷便要以真功夫击败紫衣童子,手中长剑越舞越快,交织成一道紧密剑网,尽数封锁对手。
紫衣童子也不甘示弱,长剑抖出无数剑花,一块大块。
霎时间擂台上煞风四起,气流旋转。
风急,气急,剑更急。
不同的剑法钩织出缤纷灿烂的剑网。
紫衣童子剑走轻灵,势如脱兔,不但剑法高超,更透露着一股独特的剑意。
而北堂风雷虽无剑意之境界,剑招虽失灵动,但其内功着实不俗,凭借着根基的优势,将战局拉入僵势。
“北堂公子好身手,且接我这招——傲剑凌风应江月!”
紫衣童子长剑一挥,发出一股雄厚剑气,其身旁周围的三十多柄长剑应声而起,随着紫衣童子围剿北堂风雷。
龙辉微微一怔,这紫衣童子的剑术之中隐隐蕴含着一股傲视天地之意,与当日的楚无缺有着几分相似。
“此子剑意与楚前辈隐有几分相符,难道他真是冰儿的弟弟。”
龙辉思忖道,“既然他是冰儿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小舅子,得帮他盯着那二世祖,免得遭其暗算。”
面对众剑围攻,北堂风雷毫不慌乱,大喝一声,护体真气爆发,竟形成夺目电光,犹如霹雳横空,众人在那一刹那也视力瞬间被夺。
这本事惊雷八极最高境界“霹雳横空”,但以北堂风雷的根基最多只能施展一个起手式,但他就是要抓住这么一刻的时机,在众人难以看清的情况下反败为胜。
只见北堂风雷暗中掏出一枚细针,对着紫衣童子气门弹了出去。
紫衣童子猝不及防之下,被一针击中,气海受制,真气难以运行,受剑气牵引的利剑纷纷落地,此招顿时不攻自破。
“哈哈,小兄弟得罪了!”
北堂风雷趁势赠上一掌,将紫衣童子打下擂台。
龙辉岂会让这卑鄙小人如愿,暗催庚金真元随心而发。
土生金,庚金真元由龙辉足底涌入土中,顺势而去。
而长剑属金,紫衣童子身边的三把长剑在庚金真元催动下嗖嗖跳起,那三把长剑犹如活过来一般,调转剑尖以剑柄撞击紫衣童子。
第一把剑先将紫衣童子后退的身形稳住,第二把剑把紫衣童子撞回擂台,第三把则撞开淤塞的气海使其真气恢复运行。
这三下只在一瞬间完成,当紫衣童子回到擂台之时,已是完全状态,而北堂风雷由于强运神功,此刻已是气空力尽,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打下擂台。
台下众人都看到顶在地上的长剑跳起,皆以为是紫衣童子的神通,北堂风雷亦感意外:“他娘的,一个小毛孩在气门被制,还能如此厉害,他究竟是何来头?”
紫衣童子心里明白得很,刚才北堂风雷用卑鄙手段暗算自己,也知道有人暗中出手,冷冷道:“北堂公子得罪了,请吧。”
紫衣童子没有揭穿北堂风雷,已是给足他面子了。
众人见北堂风雷吃了瘪,顿时纷纷起哄,讽刺嘲笑,心想即便北堂风雷记恨,大伙儿一起叫骂,他事后也必然不知道应该找谁算账,既然如此,过过嘴瘾也好,故而越骂越凶。
北堂风雷脸上阵红阵白,双拳紧握,偏又众怒难犯,不便发作,心中气闷可想而知。
雷霆府虽是强大,但也不至于能把在场的武林人士都杀光,若他们真这样做必定成为武林公敌。
龙辉见他方才耀武扬威,这会儿如此狼狈,不由得暗暗好笑,寻思:“不知死活,冰儿又岂是你这种废物可以般配,早点滚回家去抱老爹大腿吧。”
紫衣童子气定神闲,朗声道:“下面还有那位英雄愿意上台指教?”
本来能安稳站在剑尖上的人并不多,而且看到此子方才所展露的神奇剑术,台下几乎没人敢上去挑战。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