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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风。
无剑一个变化,直取要害,这时我却见师傅眼中寒光一闪。
“小心”我低呼出声,心里隐约觉得不对。
师傅不避不闪,却使出一个吸字诀,身体却向崖下纵落。裴问促不及防,被带了下去。师傅使出的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师傅的声音伴着狂笑从下面传了上来。
我扑向崖边,只见云海杳杳,竟不知其深几许。心中一痛,我的身体也向崖下落了下去。
云在身边风在耳边。
身子轻飘飘的落下落下
然后我闻到若有若无的竹子清香,清凉的风吹在脸上,眨眨眼缓缓睁开,周围一片漆黑,晕眩过后我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窗户半敞着,淡淡的星光照射进来,窗台边有一个人抱膝坐着,脸朝向窗外,背后的青丝在风中飘舞,似乎正在想着什么?
我从床上支撑着半坐起来,身上有一些皮外伤,并不严重。“你醒啦”轻微的响声惊动了沉思的人,他回过头来。那一瞬间我觉得满天的星光都照在他的脸上,大大的眼睛含着淡淡的忧伤,顾盼之间自有一段风流的凄婉,他也许不是很美,但有这一双眼睛已经很足够了。
“你救了我?”
“是珊儿发现你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很性感。他用火折点亮桌上的蜡烛,屋内明亮起来。微微一笑,“珊儿是一只鹰。”
“你有看到别的人摔下来么?”既然我还活着,那裴问呢?
“还有别人么?珊儿只发现了你。我是看不见的,一向都是珊儿当我的眼线,它飞在空中,如果有人,它会发现的。不过你别担心了,明天天亮了我陪你去找吧。”
看不见?我疑惑得注视着他的眼睛,果然大而黑的眼眸带着迟滞的空灵。心下暗暗叹惜一声。“兄台如何称呼?”
“楚岫云,你叫我岫云吧。”
“黔江水暖还曾饮,楚岫云深不识寒。好名字”我赞叹着,和他的气质很配呢,“慕容傲,你叫我慕容吧。我略通医术,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为你治好眼疾。”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见过很多病人,他的回答是最绝的。
“你不想复明?”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他让我好奇。
“其实看不见也挺好的,你可以发现有很多东西用听比看更有意思。”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哦,比如说?”
“比如说现在是冬天,你可以听见雪落在松枝上的声音,到了春天你可以听见融雪和花开的声音还有鸟儿唱歌声音,那可很美妙呢。”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简单的快乐着。
“你不想试试,用听的感觉。”
于是,我在床上躺下来,轻轻得合上眼睛。
许久
“你听到什么?”
“打鼾的声音。”我撇撇嘴,“我说,既然你说的这么美妙,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看这些么?”
他轻笑起来“当我能看见的时候,我不觉得它们美妙。”
典型的叶公好龙,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头枕在手上,叹道,“你在这住了多久了?”
“两年”
“两年?你一个人不寂寞么?”
“不,我在等人。”
“你的心上人么?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治好眼睛,到时就可以见到她了。”我还不死心,想想如果那双美丽的眼睛放出光华,该有多么动人。
“不,是要杀我的人。”
“你?”我几乎说不出话来,用三年时间像等待情人一样等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倒真是个怪人。
“这条命本来就是我欠他的。”
“你真奇怪,也很有趣”我笑起来,“不过,能不能请你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
“给我找几根牢固的绳子。”
蛊毒又发作了,这一次更烈于上一次。我的手脚都被牢牢绑在床架上,连下颌也被分开,还没有裴问他们的下落前我还不能死,因此我不能让自己在疼痛发作时,误伤了自己。若点住穴位,蛊虫冲穴时疼痛更甚,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限制自己的行动。死是一种解脱,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想起爹爹身上的那个致命的伤口,他是在师傅的噬魂魔音下回剑自裁的吧。其实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死亡的感觉就和飞翔一样,轻飘飘的去向一个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春暖花开也许寒风凛冽,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寒冬,我的身下却已濡湿一片,披散的发上沾满了汗珠,冷风吹过,我身体瑟瑟发抖着。无法闭合的嘴也自然无法控制呻吟逸出,缚紧的手脚因挣扎摩擦已有血痕。
我已经有一点庆幸岫云看不见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不过听觉敏锐如岫云,恐怕用听也能知道我的情况吧,更不用说那些我自己听了都脸红的呻吟声。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疼痛叫嚣着吞噬我的每一寸,半梦半醒,浮浮沉沉中我觉得有一个温暖的身体贴了上来,然后有一双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慕容慕容”有人在叫着我
嘘,别吵。
清晨,当晨光照进竹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已十分暧昧的姿势靠在岫云的胸口,我摇摇还不大清醒的脑袋,悲哀的发现这是事实。下颌已合上,缚住手脚的绳索也已经解开了,手脚处的红痕宛在。汗湿的衣服也已除下,我只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腰间用带子系了个结。
我手忙脚乱得推开他,“岫云…昨晚,谢谢你。”
“那你拿什么来谢我呢?” 带笑的声音。
“我帮你治眼睛吧”望着那双本该神采飞扬的眼睛,我不死心的建议着。
“这么罗索,说了我不治,”
岫云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得令人讨厌的笑容,想了想,“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去死” 闻着岫云身上淡淡竹子的清香,我的脸有一点点红了
“你脸红了,你脸红了” 岫云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咦?你怎么…”话刚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猜的。”
“楚岫云,你死定了!”我磨牙中。
翻遍了整个山谷也没见到师傅和裴问的一点踪迹。那至少说明他们还有活着的可能,我的心也安定了一点。站在珊儿找到我的悬崖下,往上望去,岩石的缝隙间有许多松树顽强得生长着,正是这些松树卸去我下坠之势,从而使我得以幸存。那么裴问他们会不会挂在上面的松枝上呢?我极目远眺,层云阻隔,望不到顶。
“岫云,让珊儿帮帮看看上面的松枝。”
“好,你怎么谢我?”
“楚岫云!”他那怪笑的脸很欠扁。
“好好”
岫云一声呼啸,珊儿向崖顶飞去。
珊儿盘旋了几圈,飞了下来。
“没有” 岫云说。我松了口气,这还算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你中的毒是莫忘?”
“嗯” 岫云不简单。
“前面那个林子里的深潭底有一株黑潭罂粟,万年雪莲子我没有,不过有千年的,将就着用。药不全,医治的时间可能要久一点,一年半载吧。不过,既然你要留下来,就得守我的规矩,家务做饭打猎你都包了吧。还有我不会配药,你既然懂医术就自己配吧。你昨晚吵得我没睡好,现在我回去睡回笼觉”
岫云招呼了珊儿,扭头便走,走出几步,想想回头说,“我十二点吃午饭,记得做好叫我。”
“楚岫云!”我可没说我要留下来。谁说他是天使的,我明明看到恶魔的翅膀。
我还是留下来了,与岫云过起悲喜掺半的同居生活。当然悲惨的是我,喜乐的是他。其实,我也不是没起过整他的念头,可是只要他那双大眼睛在我身上轻轻一转,流露出一点点悲伤的神情,我就觉得自己在犯罪,于是我就这么被他吃得死死的。
霜华渐冷,又是一年。
“你的毒解得差不多了,该走了。而且最近你老心不在焉的,想心上人了吧?” 岫云说
“赶我走了?”我笑,“你的三年之约快到了吧?你真准备等着让人来杀你?”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岫云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落寞。
“可以想象,光看你这一年对我的压榨,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我呼吸一滞,怨念道,“要说吗?”
岫云摇摇头。
“那我走了。”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向门口走去
虽然我不知道岫云神秘的身份,交浅言深,倒是把他当成难得的知己。只是岫云有他要守的约,我有我要找的人。纵然折节相交,也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一年不长,自然界只不过是一次花开花落,而江湖上也许已是另一番天地。
第3章
第五章
红尘万丈诸事纷扰,烦恼三千莫如对酒当歌。京城一带酒楼是分外的丰赡富丽,上百座名楼,各俱风流。醇酒美人,浅斟低唱,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京城 思堂楼
夜已深 人未醉
我临窗而坐,三两个小菜,一壶老酒,自斟自饮。
正逍遥间,楼梯响处上来一位锦衣玉带的英俊少年,灵动的眉眼不掩稚气,约摸十六七岁。我暗叹一声,头更疼了。谁知满楼空座,少年只是巡视一眼,偏偏在我对面坐下,拿起扑在桌上的空酒杯,并不打话,斟满一杯自顾自饮了起来。
没想到一年多没见,这小孩越发的没礼貌了。我劈手夺回所剩无几的酒壶。
少年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得看向我,“乌鸦,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小气。”
我气定神闲的倒了一杯酒,斟满,举至唇边“你认错人了”
“吴涯,如果有一个人一直在骗你。”
“……”好像是
“一直戴着张假脸对着你。”
“……”我承认
“连告诉你的名字也是假的”
“……”确实
“答应照顾你却一去不复返”
“……”也许
“却让你一直等他”
“……”有吗?
“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他?”
“……”
少年用幽怨的眼神乜了我一眼,“可是我却偏偏恨不了他。”
“咳咳”谁教这小孩这样说话的,“是不是我要对你负责啊?”我放下差点把我呛死的酒。
“你说呢?墨宁定定得看向我,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你又不是我儿子。”天哪,我说错了什么?墨宁目光一滞,似乎泫然欲泣。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那么脆弱么?
突然想起道上打探来的消息:二王爷获罪下狱,皇上却用墨宁为监军,裴问为主将出征边关。我忙安慰道“那个……墨宁你不用太担心了,二王爷会没事的,你看皇上不是还用你当监军么?”
“吴涯,你真的这样认为么?”墨宁长叹了一声。
我无言以对,宫闱之争,兄弟倪墙,父子反目,这原就是帝王之家尊荣背后宿命的悲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天下就是一个更大的江湖,身在帝王之家又岂能由己。洒脱如裴问无辜如墨宁也无可避免得卷进这一漩涡。裴问临危受命,兵权在握,看似极尽恩宠,然而皇上却摆下墨宁这一颗棋子,一方面安抚住二王爷朝中一党不轻举妄动;另一方面为了下狱的二王爷,墨宁不得不尽心监视裴问。两派势力互相牵肘制衡,皇上此举可谓用心良苦。只是如此机关算尽,掩不住高处不胜寒的悲凉。
看着眼前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少年,我心中怜意顿起,握住他的手,“墨宁,你找我不是为说这些吧?”我岔开话题。
“十三王叔让我来请你。”墨宁展颜一笑,“大军已在城外扎营,明日一早向边关进发。”
下了酒楼,楼下已有人备好马匹,我和墨宁各乘一骑,向城外急驰而去。
京城的夜巷漆黑宁静,我和墨宁纵马疾奔,转眼已出了城门。奔出十里后,就可以看见林间营地燃着的暗红篝火,夜巡的士兵,在营间穿梭,手中兵刃散发着冷寒的光芒。事急用兵,却依然军容整肃,我暗赞一声。
行至中军帐前,我们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近前牵马的兵卒,翻开帐廉进了去。拱形的帐内铺着厚厚的毡子,壁上悬着些长弓箭羽等杂物。晕黄的灯下,有人正细细翻看着一些卷宗,蛮袍玉带,丰神如画,却正是裴问。裴问看得我们进帐来,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见惯了裴问青衫布衣的打扮,这样的金雕玉砌还未曾见过,不过这倒是很好得勾勒出他的霸气。墨宁行过礼就退了出去。
“你在看什么呢,嗯?”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裴问搂在怀中,近在鼻端是成熟的男子的气息,裴问的轻含着我的耳珠,舌尖在耳廓轻轻打着圈,还不时吹一口凉气。“嗯,在看什么?”
我的呼吸开始不稳了,“月…亮。”
“月亮?”裴问轻笑一声,“这儿能看见月亮?”
裴问嘴上调笑着,手却不停,解着我腰间的带子。
“不…不要…”我的脸更红了
“不要?你确定?”裴问的唇贴上我的,滑腻的舌苔卷过口腔内每一处敏感的地带,麻麻的酥酥的,裴问的舌一点点地引导着我,灼着,焚烧,吞没……
许久
许久
许久
“还说不要?”耳边响起裴问凉凉的带笑的声音。
我张开朦胧的双眸,悲哀得发现自己正环抱着裴问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