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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激行为-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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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眼珠抠起来!”奎恩叫道! 
“我只是觉得……你疯了。”希尔说,然后任凭奎恩怎么大喊大叫他也不搭理,艰难地把尸体拖了出来。 
可麻烦还不只一边。另一只接通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物体掉落声,接着是一个男人亢奋而残忍的声线,“长官,您在这里干嘛?” 
死里逃生警察们的身体猛地紧绷起来!这是汉斯的频率,他去拿手提电脑还没有回来!可对讲机里并没有一丝狱警的声音,对方可能捂住了他的嘴,接着是一片激烈的挣扎声,还加杂着男人的哄笑,显然对方人数不少。 
“长官,”对讲机中,那个男人在警员们咬牙切齿的声音里继续饶有趣味地开口,“别紧张,一下子就结束了。我们不想强暴你……啊,你在发抖,真可怜,只是如果你干脆地死去,我们会很不平衡……你没有权力安静地死去,不是吗。” 
“该死!”奎恩骂道,拔出枪向外冲去,卢克斯一把拉住他,“你是去送死!” 
通讯器里传来汉斯压抑的惨叫,和罪犯们兴奋的笑声,奎恩大叫道,“难道让我们在这里眼睁睁听着汉斯被他们杀死!?” 
转眼间,声场突然变成一片混乱,通讯器里传来一堆乱七八糟难以分辨的声响——“等一下!”凯文叫道,“没声音了!” 
警察们安静下来,可通讯器那边一丝声频也没有。“他死了。”卢克斯小声说。 
“混蛋!”奎恩叫道,桌上的纸杯被碰到,滚烫的咖啡四处喷洒。 
“如果没有解密器的话我们就打不开那东西!”维克多说。 
“等一下,”凯文摆摆手,“你们刚才听到吗?通讯器里有钟声……” 
奎恩扬眉,“钟声?闹钟?” 
“不,”凯文说,“是吊钟。记得典狱长从家里搬来的那大家伙吗,傻得要命,放在大厅里跟年度报告上的漫画涂鸦似的!”他看看表,“四点三十二分,两分钟前它应该响过一次!” 
“这么说汉斯出事的地方就在大厅里!”奎恩说。 
“是的,”凯文说,“离这儿相当近,我们得去看看情况!一起去!” 
奎恩点点头,扫视一下眼前的人,他们剩下的力量非常少,并不适宜分散。他走到渡边面前,利落地把他铐在桌角上,罪犯看着警察们鱼贯着走出去,他必须设法离开这里,他不觉得这些警察不死会饶他一命,而那也不在其它罪犯会考虑的范围内。像走以四面悬崖的钢丝,他的人生从来都是如此。 
猜测并没有错,大厅里的血腥味浓得让人窒息,凯文看到同事的尸体,那人大张的双瞳写着难以想像的绝望与恐惧,他转过头不看他,虽然他知道他如果有幸活着,这个可怖的景象将会永远印在他的脑海里,成为噩梦的一部分。 
奎恩条件反射用手挡住双眼,但他很快放下它,拧起眉走过去,“在这里!”他说,从血泊里拎出那个手提电脑,“希望没渗到键盘里去。”他用衣袖擦了擦血迹。 
凯文觉得很想吐,但些许的不对劲仍让他忍不住开口,“这些人是谁杀的?”他说,看着地上几具罪犯的尸体,他们的死法十分干净利落,“不是汉斯干的,他应该刚开始就被制住了……” 
“也许是他们的同伙?”奎恩说,“这些罪犯从不是一伙的,他们可能自相残杀!” 
那为什么没拿走手提电脑?凯文想,因为他们只想杀人取乐?他们既然已经知道可以逃走,真的会这样全然只为杀人而杀人,而绝不想要一点好处吗? 
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的他的思绪,那仿如响在咫尺的声音似乎让整个凌晨静谧的空间都震了一震!凯文低呼一声,“是希尔!”——通讯器里传出警察的声音,微弱但可以清楚听得出来。 
奎恩一把把手提电脑塞到凯文怀中,叫道,“你带着这个回去,我去找他!”他说,几个人向外面跑去。 
凯文被丢在一片黑暗的空间里,他想跟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手里的东西更加重要。他快速往回走,腰间的对讲机发出凌乱的声音,他才想起它仍停在希尔的频率。 
“奎恩,这是个陷阱!”通讯器里一个声音大叫,他猛地停下脚步,不确定是不是发生了幻听。 
对讲机仍是一片混乱而危险的杂声里,凯文不知所措地定在那里,接着,他听到他的同事断断续续地声音,“是他们的圈套,他们知道我们武器库的事,他们一直在跟踪我——天哪!毁了那个电脑,该死的……”他听到他的一声惊呼,接着再没有声音。 
凯文看着手中的东西,说不准要不要毁了它,这是他们唯一获救的希望,却也可能是罪犯得手的可怕武器! 
“怎么回事,喂,你在听吗,希尔?”他抓住对讲机,大声说,他摒息等了几秒钟,对面终于传来警察的声音,“我在听,有个混蛋一直在跟踪我,他刚才杀了几个偷袭的罪犯我才发现,他们在守株待兔等着我们打开武器库……” 
他停下来,凯文听到一个男人低沉柔和的嗓音模糊响起,“你的性命并不真的那么重要,长官,我是受人之托,——威廉的朋友要我救你活命,他很会说话,我也不想得罪金主。” 
希尔的声音传过来,颤抖得相当厉害。“奥……雷……”他说。 
接着是长久的,让人窒息的沉默,间中凯文只听到一个男人隐隐的笑声,“嘿,不是一对儿才怪了……” 
“希尔,”奥雷说,他的声音透过电波模糊不清,“你受伤了。” 
沉默了一会儿,希尔轻轻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和羞怯,“我只是……想把这尸体带回去……我只是……不想发疯,所有的人都疯了,这么干有多危险、我会不会死掉都不重要……我总是摇摆不定,但这次,我真很确定,我不想发疯……” 
凯文听到希尔急促的呼吸,他猜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正在走进他。“是的,希尔,”那个人轻轻说,“你答应过我,再也不失去理智。” 
“别碰他!”奎恩熟悉的声音猛地扬起,带着尖利与愤怒,他的声音与希尔的大叫重合在一起,“别伤害他——”希尔叫道。 
“让开,希尔——” 
一声清脆的枪响。不知是不是电波的问题听上去有些重声,接着一切都静止下来。 
好一会儿,希尔颤抖的声线传来,“天哪,你杀了他……” 
“是他先来找麻烦。我又不是开福利院的。”另一个男人说,“好啦长官,接着我们还有别的娱乐,这里的每一个警察都要尝尝死亡的味道——” 
奎恩死了?凯文想,其它狱警的叫声,枪声,脚步声,乱成一团。可是他只注意到希尔急促的呼吸,他呼吸很不正常…… 
“希尔?”奥雷说,“你怎么了?……血……天哪!你中枪了,天哪,刚才奎恩开枪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与哭腔,他听到他试图堵住鲜血的声音,零碎而且绝望,他听到对讲机落到地上,那片世界变得遥远,他听到另一个男人的恳求,“希尔,别闭上眼睛!听到我说话吗……” 
“啊,”他听到那个男人虚弱地叹息,“我感觉……好一些了……” 
很长,很长的时间,一片混乱的枪声也惨叫中,他分辨出另一个男人压抑的哭声。 
凯文慢慢跪在地上,手中的对讲机滚落开来,对面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静默得像半夜的墓地。可即使他摒住呼吸,耳畔也只有一片让人发怵地彻骨沉默,他听不到他唯一想听的东西。 
他记得那个有着一头柔软蜂蜜色头发的同事,他的眼中总是带着忧郁和迷茫,悲伤然而温柔。 
后来,他甚至知道他爱上了一个囚犯。他看过他远远看那个男人的眼神,那一刻那漂亮的蓝绿色眼睛里,有一种让他觉得刺痛的神彩。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和幸福以及憧憬之类相联的东西,那常会让他想起那些不知何时已经忘记的柔软的东西。 
他拣起对讲机,开口,那声音不像对受伤伙伴的问候,在一片黑暗里,倒更像一个忧郁男人的自语。“希尔,我一直想跟你说,你一点也不适合这里。你离开了吗?你应该离开的……” 
“他离开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凯文丢下对讲机,他在一片黑暗中坐着,血腥的味道钻入鼻端,脚下的机器嘈杂着满地的暴力与死亡,他离开了,他想。他离开了。 

漆黑的海面平静地微微摇晃,天边泛起白色的微光,威廉坐在船舷上,他的左边有一根鱼杆,大约是船上哪个警员准备拿来海钓的,有些陈旧,但被保养的很好。 
他的金发在黑暗中像一簇幽暗的阳光,看着海中微微晃动的浮标,唇角带着意义不明的宁谧笑意。他已经这样坐了很久,而且简直想一直坐下去。 
德雷尔坐在他旁边,一手拖着下巴,“有一只鱼过来了,”他提醒,“啊,它对你的鱼钩很有兴趣,虽然海里所有别的鱼都在睡觉,可是它不幸比较靠近这个岛,所以被吵醒了。” 
浮标晃动起来,威廉收回它,一只形状扁平的海鱼啪啪地晃动着尾巴,金发男人把它从钓勾上取下来,丢回海里。 
“我能看到水面下,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我看不到水面下,我的眼睛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可是我的眼睛生下来就是如此,为什么天生的东西叫缺乏,把它损毁则叫正常?那么到底是谁有问题?”德雷尔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他已经说了一夜,难得没有出现什么暴力行为,这会儿他好像终于累了。 
“不过是不是有问题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向后躺在冰冷的甲板上,伸展开四肢,“这海风吹得真舒服。” 
他转过头,一具尸体躺在那里,大张的瞳孔一片沉寂与虚空。“舒服得像个死人。”他轻声说,闭上眼睛。 

卫森把手中的烟捻灭,看着那一小簇火花变成死寂的烟灰,这里死寂得像墓地,外面还传来零落的枪声,不过大局已定。 
武器库的门是五分钟前被打开的,可他突然想这么坐下抽一会儿烟,于是就让另外两个家伙先进去,虽然他并不信任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是同伴,只是恰巧目的相同——但反过来想,人命和武器也并不值得太过执着。 
所以还是坐下来抽根烟更重要,他做出结论,又抽出一根烟,觉得这这场景像某部暴力电影,充斥着无意义的血腥和死亡,最后满地死人。但片子里没有这里的窒重与沉寂,窗外的几声枪响像鸟儿死前最后的扑腾,虚弱得让人伤感。 
他听到武器库里发出一声枪响,也许出事了,刚才沃夫和渡边远走进去,后者的解密技术相当不错。可是也许是太多的死人让人厌倦,卫森半点儿也打不起精神进去看。 
他又这么坐了一会儿,然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了进去。里面果然溢出浓重的血腥味,大片地喷溅开来,显示着它们血腥又张扬的美感,死神灰暗压抑的气息在全封闭式的库房更加浓厚。 
“你们刚才决斗了?”他缓慢地说,“他的拔枪速度就这么慢?”他看了眼艰难地靠桌站立的男人,他的小腹被子弹射中,不知道伤势如何,涌出的鲜血把长裤染成黑红色。 
另一个家伙已经死了,他的喉管彻底变成了一堆暗红的碎肉,卫森不太清楚沃夫用的是什么手段,在被枪口对准的情况下,这个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动手”。而这会儿,在鲜血的掩映下,那人黑色的眼睛里写满怨恨与愤怒,像个化妆完毕,准备索命的厉鬼。 
“他是被寺田老头子派来送死的。”沃夫说,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渗出来,“那老家伙早知道我讨厌日本人,也知道我的身手,没有毫无理由地杀了这小子是他运气好,对这种事我从不讲什么道理!真见鬼,这家伙干蠢事得罪了老板,然后那混蛋找我来行刑!” 
“你被耍了?”卫森说,一边检点着武器库,一边不感兴趣地点头,“但看上去他做的不错,你该去缝下伤口。” 
沃夫拨拨头发,白皙的前额被染上一丝艳丽的腥红。“我把后背给了他,我信了他的鬼话……他相当优秀,真的相当优秀,能完全掩饰住自己的感情。你看,他很恨我。”他指指眼前的尸体,直视那双怨毒的眼睛。这时候他的表情竟然仍很优雅无害,只是多了丝阴沉。 
“我的工作讲究‘摒弃感情’,他的也一样,我们做的都不错。必竟他把握住了杀我最好的机会,而我也想都不想就干掉了他,——纯粹机械性的机会的捕捉。但在最后,我居然看到了这样的恨。”他盯着对面死状凄惨的尸体。 
卫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人当然要被憎恨,因为你不可能按别人的希望行事。你到底在感叹什么?” 
“可我们是杀手,”沃夫说,没有看他,“他那些憎恨像某种……纯理性机械里的病毒,这点也许我父亲说的没错,你看,如果不是他最后发出的杀气,我也许已经死了。” 
卫森看看天花板,想了几秒钟,点点头,“职业杀手是另一种生物,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去找艾伦他们了,希望他不要又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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