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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怕她一个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谨慎的抽出刀,便要向缺月逼来。
“今天你乖乖跟我们回去领罪,还能少受点伤!”
“还有那个男人呢,叫他出来!让我们一人砍上一刀,否则叫他死无全尸!”
缺月轻叹,淡淡垂下眼——为什么只不过是过两天安稳日子,放在她身上就这么难呢?
仿佛是应着她的想法,门外传来同样一声叹息:“只不过是想过两天安稳日子,怎么放在我身上就这么难呢?”阿笛出现在众人身后,慢腾腾的将手中的马拴到门前的树上。“我原本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开就算了,怎么就连这样也做不到吗?”他轻叹着往门里迈步,有那么一瞬间来闹事的人的确有些犹豫。虽然缺月受了伤,但是这个人既然和缺月在一起,会不会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然而,人,终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而且面对阿笛那副亲和温良的模样,着实让人生不出警惕之心。
“哼,弟兄们砍了他,再把女的带回去!”
几个人同时上前,然而这一次依然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冲在最前一人手中的刀已经到了阿笛手中,空着的手还没有收回来,白光一闪,那人只觉得耳边一凉,便见刀面一翻,拍在他手上——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所有的人已经彻底愣住,那人傻傻的盯住自己手中的耳朵——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血腥的味道让阿笛微微蹙眉,“我讨厌死人,所以我也不想杀人,你们嚷够了就走人,别耽误我上路。”说着他将刀塞进那人另一只手中,便越过他,走进门去。
直到这时,凄惨而惊恐的叫声才突然爆发出来——众人纷纷落荒而逃。
“织锦,我们快走,他们若是找了更多的人来,就更走不清闲了。”他拎起包袱塞到车上,又利索的将车套在马上,再扶了缺月上车,一气呵成毫不耽搁。
东家的夫妻俩已经在屋里看到了事情的过程,似乎被阿笛吓到,犹豫着该不该出来。还没有等他们挣扎出个结果,孩子们已经推门而出,喊着“阿笛阿笛”跑了过来——
“阿笛你去哪儿?”
“阿笛你要走了么?”
“阿迪你和大姐姐不回来了么?”
“阿笛你以后不陪我们玩了么……”
“阿笛你别走……”
阿笛浅笑着拍了拍孩子们的头,抬头看见东家夫妻已经走了出来,为自己方才的犹豫而显得略略尴尬。他们终究是淳朴的村人,害怕适应当的,这是这些天来的情分却是在的。
“阿笛兄弟……”
“大哥,嫂子,对不住了,怕是给你们添了麻烦。若是可能……你们还是尽快搬走吧,免得梁庄的人见不到我们,来找你们的麻烦。”他给的银子,已经足够他们搬到别处去,做点小本生意了。欠了欠身,他跳上马车,缺月也从车里探头出来对他们点点头算是道别,马车扬长而去——
“阿笛——”
“阿笛……”
远远的,似乎依然能够听见小萝卜头们不舍的呼唤声。
。
马车颠簸,缺月受伤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坐上了马车,全身的每一处都在颠簸中阵阵疼痛。然而她没有吭过一声,阿笛也没有多余的问话。阿笛知道她必然会痛的,也知道她不会娇气不会叫嚷,只是默默忍耐。从他救她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他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得平缓些,再稳些……
他的小心,车上的女子也是懂得的,因此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话语。一夜赶路。
天明时,他在路过的镇上换了车,换了马。又出去买了些吃的和两身衣服,一并塞进车里,便又上了路。
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在某个城外的林子里停了马车,对车里的缺月道:“把车上的男装拿给我,你也把那套女装换了。”
缺月将衣服递给他,自己便在车里换。她的动作很慢,很慢。医治至今,阿笛的确做到了让她“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但是她的手臂,依然连一只水桶也提不起。她的手,依然不够灵活,只是解一个带子也需要很久。
阿笛不急,只在车外慢慢的等。
待她换好衣服,才缓缓的驾着马车驶入城内。
第7…8回
第七回
马车停稳,阿笛寻了一家客栈,对车里的缺月说:“我们先住下休息吧。”
他等在车旁准备伸手去扶,车帘一动,他看到车上下来的碧水含烟的女子,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如他所料,如他所见——“织锦”的确是一个出色的女子,其静若美玉荧光,淡淡的,不知何为耀眼,却吸引着人的视线。尤其,她眼中已然不见了初遇时的死水无澜,终于有了静若水光般的流彩,纵然依然迷茫,却终于有了生气。
惟有这般有了生气的女子才是美的,胜过任何一具毫无生气的皮囊。
他伸出手,准备接住缺月的时候,却发觉她一瞬间的微顿。
——这个人,真是阿笛?
缺月将手放进他的掌中,目光却仍旧停留在他身上。阿笛,是个和气的人。温和诚恳,观之可亲,总是淡淡的,有一些懒散,做起事来却毫不含糊。但是,他是个平凡人,粗布短衣,袖子高挽,平凡得一看就是个山里人。
但是此刻她面前的人,蓝色长衫,卓尔不凡。梳在头顶的头发散落下来,漆黑顺长,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眼中,却是软软的。——既不似水的柔,也不似雾的轻。只是软,软软的,暖暖的,如早春初暖的阳光,有些懒散,却让人贪恋。
这样一个人,无论怎样看,也是一个清俊公子,谁说他是山里人的?
缺月淡淡敛回视线,被他轻扶着,走进客栈。
他要了两个房间,便拿出车上的药,吩咐小二去煎。
这里既不是小镇村庄,他们便不用继续以“夫妻”示人。沧州风气开放,江湖中人男女协伴相游,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将缺月送到房间门口,嘱咐道:“今天先好好休息,是走是留明日再做打算。呆会儿我让小二把药送到你房间,我就在隔壁,有事便叫我。”
缺月轻轻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在村里时,因着她的伤势需要时时照顾,他们同住一屋不曾避嫌,却也相安无事,渐渐习惯。如今,离开小村,宛若回到世间,竟隐隐有着莫名的疏离感。这般的阿笛,她似乎并不熟悉。
她有些不习惯,但不会去在意。
过去十几年的生活让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面对方式,即使有再大的变动出现在她面前,她也只是淡淡地去适应,不会流露出自己的情绪。
转身走入房中,阿笛挑选的,是水准颇高的客栈。两进的宽敞客房,布局合理,摆设精致。她在走过一面铜镜前微微驻足,半人高的铜镜,里面映出的,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群裾飘然,薄雾渺渺——烟蓝色。这是阿笛替她挑选的颜色,完美又完尽的衬托着她的气质,让镜子里的女子宛若梦境般美好。然而谁又能想到,包裹在这一身罗裙之下,是如何一副不堪的身躯……除了她的头脸、脖颈、双手,身上竟伤痕叠错,再无一块完好肌肤。
不多时小二敲了门来送药,这些药都是日日喝的,不必阿笛另外嘱咐。身上需要换的外敷药她的行囊中也有准备,她自己一个人做起来虽慢,但也不是不能。于是阿笛这一晚没有露面,他去做些什么,缺月不知,也不去窥探。
只要她知道阿笛不管去了哪里都会回来,累了便会回隔壁休息,明天必然会出现在她面前,其他的还有什么关系。
如她所料的,第二天一早,阿笛便早早的去煎了药,亲自送到她房里来。
“织锦,你整理一下,我们今天四处去走走。”这里不是那偏僻小镇,可算富庶繁华,就算显眼一点也不用怕城里的人跟见到什么稀奇物一样去在意,自然麻烦也相对少些,他总算可以让缺月多活动活动,多走走,看看。他实在是觉得,缺月的心态跟她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毫无娱乐有很大的关系。
对于缺月来说,她着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情愿一个人找地方安安静静的呆着,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或者什么也不做,却不习惯喧哗热闹的地方。但是,阿笛曾经对她说过:只要她肯好好配合,他便有把握将她医治。虽然她不曾答应,但是阿笛一直很尽心尽力的在给她医治,她也没有拒绝,这样与她答应了有什么区别。所以向来都是阿笛安排,她就去做,没有什么异议。
她的手不方便,只挽了简单的发式,用了早饭,喝过药,便跟着阿笛出门。
阿笛的用意在于让她散散心,看看风景,于是净挑着湖畔一带风景美丽的地方走,而缺月,到真是一心多活动活动,只顾走路锻炼。
湖畔骄阳,弱柳扶风,远处画舫上传来悠扬琴声。这一切看起来同样的安静美好,并且,是缺月所熟悉的,然而莫名的,反而更怀念小村里那些曾经想也不曾想过的安宁日子。
她静静看着眼前风景,恍如隔世。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这里的环境和风景都还算是让我满意的,你觉得我们暂时留在这里如何?”
这种事情,阿笛说了算不就好了?
缺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湖上一声微微惊讶的娇呼声:“箫公子!?”
缺月感到紧靠她的阿笛身躯微微一顿,转过头去——只见湖面一艘正在靠岸的画舫之上,一位轻纱薄裳,娇媚夺目的女子惊愕地站在船头,看清阿笛,转瞬欣喜。
“箫公子,果然是你!”
画舫还未停妥,她便匆匆下来,走到阿笛面前。
片刻的沉默之后,阿笛已经恢复了笑容,只是笑容里的温暖轻松却悄然消失……
他淡淡道:“娆冉。”
娆冉,沧州名妓。沧州之大,烟花之地尤为繁荣,莺燕众多,而娆冉却排得上前十,缺月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她淡淡看着娆冉面上神情几经纠结,竟是复杂难言。说不清那欣喜之后的,是落寞,是悲伤,还是期望……她的视线只缠绕在阿笛身上,竟完全看不到缺月的存在。
缺月只稍稍在意着,她唤他“箫公子”。虽然早也知道,阿笛这个名字,必然不是他的本名……
“箫公子……还记得娆冉……”
“怎么会忘呢。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阿笛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娆冉,或者说,他不想,遇到任何跟自己的过去有关的人,或者认识自己的人。
“我……我现在这里的水媚居,今日和几个姐妹一起出来游湖,想不到……”她失落的笑了笑,美人一笑,却让人心莫名揪紧,“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和箫公子琴箫合奏,漫步林中的日子,但是为何,你就那般突然不告而别……来这里之前,我一直都在等……总想着或许哪一天……”
“娆冉,”阿笛轻轻打断她,“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箫公子’,你唤我阿笛便好。但是今日你见到我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好么?”
“我不明白……”
“只当我拜托你。”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缺月只是静静站在一边当她的隐形人,这娆冉是阿笛过去的红颜知己还是别的什么,以阿笛现在这副样貌资本来说,并不稀奇。但是她听到了一句……“琴箫合奏”,只有这四个字,她听到了心里。怎么阿笛原来是懂得音律的么……可是那一日在村中,他却用着蹩脚的音调,唱着山歌……一个通晓音律的人,音感怎会差到如此。那不过是他装出来的罢。
阿笛,究竟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第八回
“织锦?是不是累了?”
阿笛注意到她的神色,轻声问道。娆冉这个时候才看到站在阿笛身侧的这个女子,看到缺月的时候,她有着微微的动容。
“箫公子……?”
“娆冉,说过叫我阿笛。啊,这是织锦,是和我同行的人。”
缺月对娆冉轻轻颔首,脸上虽无笑容,却面色柔和礼数得体。
从看到缺月的第一眼,她便知道……自己与这女子,天差地别。娆冉虽是风尘女子,但她从不自卑自叹,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能够跻身沧州名妓的前十,她对自己的容貌亦很自负。但是,眼前这个淡淡如烟的女子,一眼看去,便知道有着良好的身家教养,最重要的是那双淡泊的眼睛,仿佛三千红尘,也染不上丝毫颜色。
这样一个女子,她如何能比?
“娆冉,织锦身体抱恙,我们不能出来得太久,我得带她回去休息了。”
“箫公子!过两日我在画舫设宴,你一定要来——”
阿笛没有立刻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