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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起来,像她心底最深的欲望被点燃了。可她却冲出来要灭熄它。这是一场要不得的燃烧,燃烧过后除了灰烬和无尽的哀叹之外,什么都没有。顺带也把自己的心烧了,把那份感情变为灰烬。尘埃落定。
“这是什么?”原卓景挪了沉重的脚步走到贵子拼死抢出来的箱子面前问,他的声音低哑。他喝过酒,他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姐姐的纸稿。”贵子没了力气的说着爬到箱子面前。
“纸稿?什么纸稿这么珍贵,竟不要命的把它们抬出来……”原卓景呵呵的笑着蹲下来打开箱子。里面的确装满了纸卷,一捆一捆,非常用心的用带子绑好。原卓景随手拿起一捆,除去带子,缓而慢地拉开纸卷。
是一幅画像。
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一眼,原卓景眼目心神瓦解,痛也好悲也好通通随风消散……
那是他端坐的模样,神情放松,嘴角自然弯起,要笑不笑。他的眉峰舒展,眼角温柔,手臂自然放在桌子上,种种细节可以看出他当时心情愉悦,内心蕴藏幸福的灵光。他的目光放着一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宁静幸福。
不。她也知道。原卓景心头震颤了一下,抖落了手中的画卷,却不自知。贵子小心翼翼的把画卷捡了起来。贵子发现这些纸稿,满箱的画像的时候。他又惊又喜,又不觉黯然泪下。
他不知道姐姐会人物画像,而且画的生动细腻。不过当姐姐给宁儿皇子画迷宫的时候他就应该猜想到,姐姐笔下的线条感太自然了。
贵子忙想着把这些画像拿给王爷看,他已经抱起了一堆画卷,要冲出门口了,可就在门口那些画卷散落了一地。
他看到门口背后的纸条。不要动我书房的东西,让它们一直留在这里。
是啊,姐姐人都走了,这些画像又有何用?贵子在书房里呆了一天。
她知道。她是如何知道。她为何要把那样的他画了下来,画的如此细致,如此传神。原卓景的鼻子开始泛酸。她到底凝望了自己多久。才能如此下笔传神的把他画下来……而他竟一次也不觉。原来她看自己看的那么用心……
她总是凝望他。他闭上眼睛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漆黑的夜色下,在马车里面对着面……
她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可我从未回眸。原卓景的鼻子一阵一阵的酸,眼睛已经噙了泪水。但他肯定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晴羽却真真切切的看到王爷的眼里泛了泪光。
她看出了自己对皇嫂的心意。却没看出自己对她也付出了满心的情意?
原卓景再抓了一把纸卷,打开一看全都是画像。一张一张什么人都有,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她也只注视着自己……他背对着的身影,他一言不发的表情,他埋头书桌的样子,他喝茶的时候……
还有他新婚之夜怒气勃发的那一瞬!
上面赫然写着。你不是我爱的人,你不可能成为我永远的王妃。
看到这一段话,原卓景的心如坠深渊。一切都自作自受啊!刺痛,无尽的刺痛,带他落入懊悔的深渊。
我才不稀罕。底下还有这么一句。原卓景嘲弄的笑了。
原卓景再看,心痛的不复再痛。
我不稀罕你的爱,我稀罕你得到幸福。你要幸福才好。景。
原来你曾这样的在乎着我,不是没有留恋过的。原卓景昂头一滴眼泪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滑落下来。带着无尽的懊悔和悲戚。
他此刻的身影如此萧索,仿佛置身在空旷无人的沙漠中,荒凉悲伤,无力沧桑,在他身上生长。像深锁锈迹,解不开,清不掉。像在等待甘霖,等待阳光,把生命重新滋润,让枯木焕发生机。
没有人敢靠近他,触碰他。
杨漓漓呆呆的看着他在她面前失神、疯狂、悲戚,不知如何是好。她的王爷,她的夫,她的天,她却没有资格没有胆量去劝阻。当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要疯了。
“啊……”杨漓漓撕心裂肺的大叫,完了红着眼,冲上去抢过原卓景手上的纸,把它撕成碎片,她还要把这一箱的纸都撕掉……
啊!杨漓漓摔在了地上,狼狈可悲。
原卓景看着漫天飞舞的白纸一脑子的愤怒,伸手就把杨漓漓甩了出去。
“王爷,你为什么要推我……呜呜……”杨漓漓眼泪直流,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那么的委屈,那么的难受,好像要死掉一样。
她把一张画纸撕掉,却像把自己的心也撕掉一样。原卓景看着杨漓漓;一种叫着憎厌的情绪油然而生,浸润到骨子里。
“把她带回漓合院,三天不准踏出门口一步。”原卓景冷声吩咐道。晴羽楞了楞,这是王爷第一次对漓王妃的惩罚。虽然惩罚不重,但足够让此刻失了理智的杨漓漓陷入绝望的深渊。
晴羽把杨漓漓拖起,焕儿拿眼气恼的瞪她,晴羽熟视无睹架起挣扎的杨漓漓往外拖。
“王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曾筱雅她算什么东西!王爷,王爷……”
焕儿看着自己主子心痛不已,泪眼汪汪的却想不出一点办法,焕儿跪在地上求情,她说漓王妃怎么对王爷一片痴心,但王爷冷然的脸,让她瞧着觉得心底都凉透了。
原卓景命人把箱子抬回去,他站在北院看了一宿。贵子坐在地上也陪了一宿。原卓景觉得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快感,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
正文 零一三获得消息
南下的路上,筱雅只带了林哥,和半路捡的黑猫。林哥只是送她一段路而已,剩下她要怎么去凉花城,她自己处理。筱雅说了,她并不想透露自己的下落。筱雅偶尔望着坐在他对面的黑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捡他在身边。
她不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
不过他喜欢黑猫第一眼给她的感觉。眼神深邃,沉默中带着神秘和有让人安神的感觉。感觉就像是一只宠物。
筱雅揪着眉咬着手指认真的考虑,她要不要养一只宠物!
黑猫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他知道她在思考,而且不需要其他声音的打扰。她看着自己,因此黑猫很自然的想象她是在思考与他有关的事情。
她或许该告诉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安置自己了。他们在路上已经过了半个月。
“黑猫,你看起来挺结实的,会武功吗?”
“我有两年跟着一个师傅练拳脚,后来师傅病死了,我偶尔还会自己练习一下。”
“哦,那就是会点三脚猫功夫是吧?”
“是。”黑猫脸上没有被她小看的不爽。
“你除了做乞丐还会什么?”筱雅撑着下巴很随意的问他。
“不知道,我一直只是一个乞丐。”黑猫回答的也很随意,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的确只是一个乞丐,孤单,随波逐流,有上顿没下顿的乞丐。他一直从没有奇怪的念头。如果没有遇上她,他或许会做一辈子乞丐。他会饿死。其实当时他坐在酒楼门口已经饿的动不了了,要不然他不会伸着腿楞是把她绊倒。
“好吧,反正我挺中意你的。你先留在我身边,忠于我,我会教你做一些事,给你一份工作。你觉得呢?”
“从我上了你的马车,我已经决定一辈子跟着你。我当然会忠于你。”
“很好。我很喜欢你的直接。”筱雅微笑着说,然后她大声的问。“林哥,你觉得呢?”
“小曾哥你问我啊,我觉得黑猫这个小伙子还是比较死心眼,实肯,你一个人下南方我们兄弟也不太放心。有个人跟在你身边挺好的。”林哥在外头大声的嚷道。
“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筱雅大笑。
“是,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就担心你的安全。”
“谢谢你们。回头告诉他们。如果生意搞砸了我就会火速赶回去把他们通通教训一顿,让他们别瞎担心我,把该做的事做好!”
“得,我一定会转告的。”林哥说罢,迎风朗笑。马车哒哒的顺利进了关口。筱雅从马车探出头。身上穿着黑色斗篷,黑猫伸手扶她。黑猫也穿着黑色及脚斗篷,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某个邪教组织一样,全身黑不溜秋,只露出两只眼睛。背着鼓涨的背囊。有点夸张但又真的很低调。
今夜林哥还会陪他们停留在这个镇上一个晚上,第二天林哥就会独自离去。本来就不一定要林哥送她南下的,是林哥自己硬要坚持护送的而已。林哥是有一家四口等着他回家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筱雅挥手看着林哥驾着马车离去。筱雅昂脸迎面朝阳,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她真正自由的生活开始了。她终于在路上。在意志的路上。
筱雅掂了掂背囊,心情激动。
黑猫也学她面朝太阳,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的背囊很重,所以他可以想象她的背囊也应该很重。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背着这么重的背囊上路,而且还不用马车。
“走。黑猫,我们出发。”筱雅指着前方扬笑,真正的旅行要开始了。我曾筱雅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很好。
贵子拼死抢出的两大箱纸稿被抬到原卓景的卧室里。贵子被安排住进中庭下人的地方,冬雨闻声匆匆的寻贵子去,自从他们分开,他们一直就没有见过面,住在同一个大宅子里竟然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说来真有点夸张。但贵子的确自愿被禁锢在北院,不能外出。冬雨没有胆量,即便思念,却没再去过北院。
杨漓漓被撵回漓合院,一路上沉默不言,回到漓合院便发了很大的脾气,摔尽所有能摔的东西,乱蓬着头发,像个疯子。她想自己的确要疯了,五年漫长的等待之后,还是无尽的等待,她该做的都做了,为什么是她的,她却像没有得到一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一个人这么残忍的对她。
晴羽和清风站在漓合院,站在屋外,看杨漓漓在屋里发疯,哭泣,痛斥。她们好像有所交流,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生活好像越过越无趣。最后清风是这样说的。
晴羽缄默了口,转身离去。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埋怨自己的话,她现在是在埋怨自己吗?因为自己帮助曾筱雅逃跑了,结束了她所谓有趣的生活,所以她现在是在叫我该好好反省自己?
晴羽闭上眼睛,回想这一年。漓王妃的确如她所料的那般,是非常适合王妃的女人。不管身份地位还是学识气质。虽然漓王妃管理王府能力有点牵强但作为女主人,她拥有与生俱来的威严和自信。只是,晴羽发现王府似乎并不需要多一位严厉的主人,让王府的气氛变得更紧张沉闷。不管是王爷,还是清风,他们其实都在无声的谴责她吧。谴责她把前王妃放走。
青瓷回头回到王府,听闻发生的事他找到晴羽,晴羽看起来很憔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青瓷来到原卓景的房间前,屋里亮着灯,他可以看到屋里的人的影子。后来青瓷在门口守了一夜,屋里的灯也亮了一夜。隔天一大早,他收到扬名戏班巡演的路线图,立即下命下去,逐个地点追查,这次他一定会把前王妃找到。不能再让王爷这样无所谓的继续下去了。
原卓景彻夜翻看筱雅留下的纸稿,不知疲惫。一箱是画卷。一箱是日志、诗词散文等,他一字不漏的看完她写的所有东西。她的字迹很难辨认。明明画像如此细腻真实,那手字却写的不堪入目。原卓景揉揉干涩的眼睛,抬起头看到窗外透入微亮的阳光。原卓景放下手中最后一篇文,有点想发笑却又笑不出来。
眼睛干涩的让他很难受。都怪她的字太难辨认了,让他不得不认真的看得很慢。不过,筱雅使用大量的简体字,他能读懂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记录了很多有趣的日常,只要时间吻合,她的日志没有避讳的提到自己。只是都是一些平常的记录。她说出很多心情。说的新奇百出,说的诡异隐晦,说的天马行空。但很难读到她心思细腻感情真挚的部分。只有她的画。她的画透露无遗,她心底最隐晦的感情。
虽然没有着色,只是黑白的线条,干净利落,意指单纯。但她画他。了然于心,下笔传神,一分不差。
原卓景闭上眼睛想象。总能轻易的呈现出她的笑容,不管任何时候都是微笑着的样子。好想见她啊。原卓景猛的站起来,推开门匆匆的往醒书房走去。青瓷楞在房门,看着他从身边如风般疾速而过。一脸担忧和疑惑。
半个月后,子扬良辰良玉和童铭坐在风月楼里从中午开始看戏一直到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