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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立年可比方辰想得多,扫了一圈儿之后,他拉着方辰选了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这种鹿鸣宴的性质他一早就知道了,而他和方辰是绝对不可能现在就站队的,所以选个不起眼的位置最合适不过了。这三年的功夫,他们在左府里所学到的,远远不止是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为官之道也同样学了不少,有很多是左穆的其他几位已经步入仕途为官的学生亲自教导的。眼下的他们还太弱小,完全没有搅进官场混水的资本,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自己,慢慢累计资本。
在座的各位虽然嘴里说着话,但是眼角却是密切注意着门口方向的,看到方辰和赵立年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有了短暂的停顿,继而发现他们找了处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心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两个不争风出头的话,他们还是有很大的希望在两位主考官面前一展风采的。那位副考官陈大人暂且不提,主考官齐大人那可是京城齐家的嫡子!京城齐家,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世家,这位齐大人的父亲当年更是位居宰相!所以这一场鹿鸣宴,他们要好好把握机会,若是能让齐大人看入了眼,前途无量啊!
众人各怀心思,面上却看不出分毫,一派和气,方辰和赵立年坐下没多久,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举人,眼看着快要到正午时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似乎有不少人来了,赵立年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盏,低声道:“别吃了,应该是大人他们来了。”
方辰嘴里刚咬了半块点心,这会儿腮帮子还是鼓着的,听到赵立年的话,连忙快速的咀嚼起来,这时候,门外的声音渐渐逼近,终于能听清了,与此同时,一行十余人鱼贯而入,几乎都是乡试上的考官,齐大人走在中间的位置,一进门,就让屋里的人看呆了眼,方辰微微瞪圆了眼,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好似小鹿一般,连嘴里的点心都忘了咽下去。
几乎在进门的瞬间,齐大人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两个相较于其他人来说略显矮小的身影,自然也没错过方辰那副呆愣可爱的小模样,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眉眼几不可查地弯了弯,整个人愈发的温柔可亲,让人如沐春风。
其他人也被震得不轻,眼下的齐大人,与乡试那会儿官袍加身时的不苟言笑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不过这份震惊并没有持续太久,京城来的副考官陈大人呵呵一笑:“咱们的齐大人是俊美,可也不能光看着啊。”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连忙齐声附和,纷纷起身,簇拥着齐大人和陈大人坐在主位上,方辰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连忙鼓动腮帮子,努力地把糕点嚼碎了咽下去,甚至因为太急切,差点儿噎着了,一旁的赵立年连忙端着茶水递到他嘴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齐大人虽然嘴上跟人寒暄着,眼角却是注意着方辰,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就想起了小松鼠,唇角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鹿鸣宴,虽说是为了新进的举人庆祝的,但是主角向来都不是他们,而是各位考官,特别是从京城来的主副考官,所以在座的各位举人几乎众星捧月般地围绕在几位考官的身旁,但是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位年轻俊美的齐大人身上。
赵立年冷眼旁观,这些举人年岁大的,都是满头白发了,却还要上赶着巴结主考官,这又是何必,以他们的年纪,即便是入了仕途,也做不了几年官的,更别提肥差了。方辰倒是没赵立年这些感慨,在静静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话之后,他就默默收回了看向齐大人的视线,如今的他已经不复当初的天真无邪,即便觉得齐大人眼熟,即便很想要去跟他亲近一番,却也不会当真这么做。他心里很清楚,齐大人在考场对他的善意鼓励并不算什么,也许是看在左穆的份上,也许是对考生的一种安慰,也许,仅仅是看他乖巧懂事,不经意想到了家中某个侄子外甥之类的,所以才会温和鼓励一句。然而,不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足以成为方辰去亲近他的理由,所以他在偷偷看了齐大人一会儿之后,便默默收回了视线,继续当背景板。
齐大人自然知道方辰在看他,等到这道视线收回的时候,他忍不住扫了一眼过去,却正看到方辰脸上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沉静表情,心下微微一痛,却又有些欣慰,左穆教学生,从来都不只是教学问而已,方辰跟着他学了三年,想必也不会太天真了去。
宴会的气氛一直都很好,来之前把方辰和赵立年当做重点防备对象的一众举人们似乎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会偏安一隅,以他们的成绩和样貌,再加上有左穆这样的名师,若是想要在鹿鸣宴上冒头,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眼下既然他们自己都甘心沉寂,其他人又怎么会不配合,自然是该说什么说什么,有些人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挡在那两人的身前,企图让考官们彻底忘掉他们。
在场的众位,除了举人以外的其他人,在此之前都被各大家族打点过了,就连陈大人都不例外,只有齐大人,大家还不敢贸贸然上前,只能委托其他的各位在鹿鸣宴的时候尽量帮衬着自家举人,让齐大人能更多的关注到。
陈大人笑呵呵地接过别人敬来的酒,不经意间一回头,刚好看到了角落里正在咬耳朵的两个小身影,这个情景瞬间戳中了他心里的柔软处,他的酒盅甚至都还没放下,直接就冲着角落那边道:“进来这么久,我还没好好跟这次的解元说句话呢,真是老糊涂了,方辰,过来陪我说说话?”
听到自己的名字,方辰连忙站起身,应道:“学生方辰,见过陈大人。”
随着陈大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齐大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就顺势转到了方辰的身上,笑道:“我倒是记得,只是看他们两个时不时窃窃私语,许是有什么论题没弄明白,所以我也不好出声打扰。”
齐大人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警惕,看向方辰的目光登时就复杂起来。陈大人笑道:“哦?是何论题,不如说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方辰微微红了脸,老老实实地摇摇头,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学生不是在讨论论题,只是……”
“学生只是在讨论这点心的味道。”赵立年接过方辰的话头,面上也露出做坏事被抓的尴尬神情:“学生家里也开了一间吃食铺子,所以对这些比较上心,实在是惭愧。”
这两人都不过十余岁,比起在座的各位,都太小了,此刻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倒叫几位年长的人想到了家中孩儿,面上的笑容不由温柔了许多,陈大人更是和蔼亲切,将方辰和赵立年拉到身边,笑眯眯地问:“哦?你们家也开了铺子?那我倒要去尝尝了,在何处?”
赵立年道:“学生家里的铺子小的很,人也多,陈大人您要想吃,明儿学生给您送到府里去就是,哪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啊。”
还不等陈大人出声,齐大人道:“越是小铺子,就越要去铺子里吃,才能体会个中滋味。”
“对,正是这个道理!”
方辰抬头看了眼齐大人,正对上他眼底暖暖的笑意,心情也渐渐飞扬起来,不经意间就翘了嘴角,笑道:“那学生明儿一早去府里接大人,再去学生店里。”
齐大人轻笑:“那就一言为定,我与陈大人明儿就在府里等你们来接了。”
方辰高兴地点点脑袋,笑弯了那双漂亮的眉眼。齐大人差点儿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脑袋,到底还是个孩子,就算再沉稳也不过是个孩子。
其他举人又惊又恼,实在没想到只眨眼功夫,这两个小子居然就把两位大官给请动了!什么偏安一隅,纯粹就是假象!是以退为进,故意想要引人注目的!
收到一道道不怀好意的视线,赵立年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怎么好端端的,变成这样了呢?他们家不过是小庙一尊,哪里容得下这两位大神!
这时候,一直陪在一旁没出声的其中一位考官突然道:“下官突然发觉,这方辰和齐大人的样貌有几分相似呢!”
“啧,你这么一说,还真像呢!我就说怎么看着方辰这么眼熟,齐大人当年可不就是这幅模样么!”陈大人迷迷糊糊一句话,恍如惊雷。
齐大人却笑而不语,眼底带了些许得意,外甥像舅,方辰像他又有何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了几遍都不太满意,断了两天,好坑啊···
默默反省Ing
166张扬
但凡在官场上混的;又有几个是老实木纳的?原本还因为收了钱财而故意冷落方辰和赵立年的众人,这会儿瞧见齐大人和陈大人似乎对这两个小的喜爱的很;连忙笑呵呵地凑上来;不住的夸奖。
“听陈大人这么一说;倒确实是像的很!”
“是啊是啊,看这眉眼;这轮廓,还真是相似。”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齐大人笑得坦坦荡荡;甚至还凑近了方辰,细细打量了一番,再顺手捏了下方辰的脸蛋儿;这才笑道:“难怪我总觉得眼熟,原来是与我长得相似。”
见齐大人如此坦然自若,原本心里头升起一丝异样的陈大人顿时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齐大人就算有私生子,也不应该是在这里,这方辰的来历,在这里城里头随便找个人问一问便知,是鸡窝里飞出的小凤凰,跟齐家那是完全沾不上边儿的。
方辰眨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齐大人,清晰的看到那墨黑的眼底映出自己的面孔,他跟齐大人长得很像吗?所以他看到齐大人才会觉得眼熟觉得亲近?是这个原因吗?这一刻,方辰的心底松了口气,隐约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齐大人将方辰细微的表情收进眼底,面上笑容不变,声音依旧温和:“难得遇到相似的人,也是缘分一场,总要送样见面礼才好。”说着,他顺手摘下腰间的一块玉佩,一手握住方辰的手,将玉佩放到他手里,似长辈对晚辈的叮嘱:“来,拿着。”
众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齐大人随身携带的玉佩岂是普通的东西?且不说玉佩本身的价值,光是这块玉佩所代表的意义就非比寻常!只要这块玉佩在手,他日方辰上京,那可是能直接带着玉佩登齐府大门的!这是莫大的荣幸啊!
赵立年的脸色也变了,不过他可不是羡慕嫉妒,而是心惊肉跳,这齐大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拉拢起方辰来了,就算长得很相似又怎么样?天底下的人那么多,长的相似的多的去了,哪有那么多缘分!齐家在京城的势力大是不错,但是二十年前齐家家主盛年之时突然辞官,其中要说没有猫腻那是断无可能,身为一朝宰相,哪里是说辞官就辞官的,就算他要辞,皇上也不会轻易准了!
这些道理方辰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只是,面对齐大人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可亲,眼底是盈盈满满的笑意,以至于方辰第一时间竟忘了拒绝,只下意识收拢了手指,摩挲着掌心的玉佩,质感温润如脂,有一股温暖之感,是块暖玉,随即才仿佛被什么惊了一下,猛然道:“齐大人,这礼物太过贵重,学生受不起。”
这一连番的反应落在众人眼底,不免惹来一番嘲讽的目光,即便之前的礼仪如何,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块玉佩就给高兴傻了!居然摸了这么久才想到要推辞!
齐大人却对此毫不在意,笑道:“长者赐,不可辞,收着吧,乖。”说到最后,俨然一丝丝亲昵宠爱的意味在里头。
陈大人眼下已经有些酒劲儿上头,伸手拍拍方辰的肩,笑道:“既是齐大人送你的,那便收着就是,这块可是上等的暖玉,足可见齐大人对你的喜爱。”
……
左府里,在听闻了今日鹿鸣宴上发生的事之后,左柳冲左穆道:“都说我任性张狂,我看他才是真正的肆意张扬,居然都不懂得避讳一二!”
左穆摩挲着掌心的茶壶,慢悠悠道:“有时候,避讳反倒不如张扬。”
作者有话要说:舅爷爷前两天突然检查出来患了癌症,这两日一直在武汉,抽空才写了这么点,大家将就看一下
可能还要两天才回家,到时候会补更的
167好手段
早上将方辰和赵立年送出门之后;赵立夏和方怡他们也就没再在意他们;昨晚方怡就叮嘱过了;这次参加鹿鸣宴的都是京城和地方的官儿和新进举人,对那些新近的举人们来说,这是一个巴结领导的大好机会;到时候肯定会争相出头,而方辰和赵立年就只需要低调收敛些就好;把这冒头的事儿让给别人去做。他们一来年纪太小,二来无根无底,官场上的事儿,还是不要贸然参合的好。
这预想原本是不错的,只可惜;世事总难料;方怡饶是再聪明,也决计想不到这京城来的大官儿里头居然有她和方辰的亲人,还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什么低调内敛的蛰伏计划,在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