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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立夏想也不想,道:“下种能出什么事儿?”赵立秋用力咬了两口红薯饼,像是跟谁有仇似的。
方怡又道:“我在家里倒是听了一些闲话,其实那些话我们不必放在心上,等秋收的时候,自然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方怡姐你不生气啊?”赵立秋忍不住问。
方怡笑了笑:“跟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你们要心里头不服气啊,那等秋收的时候,咱们就能去奚落他们了。”
赵立夏点头:“不相干的人不理会就是了。”这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一个大嗓门儿,得,这回是“相干”的人找上门了。
“立夏,快把门打开,今儿得把这事儿说清楚,我们做长辈的,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个狐媚子给迷昏了头!”
往事
听到这声音,赵立夏下意识就看了眼方怡,却见她神色如常,甚至还不紧不慢地把手里最后一口饼子给咬着吃了。
“你们在屋里呆着,别出去。”赵立夏叮嘱了一声,起身去开门,赵立秋连忙跟了上去。
在屋外叫骂的是赵立夏的二婶儿,身旁还跟着二叔和三叔,眼见赵立夏开了门,那二婶儿大掌一伸,把门全给推开了,人却不进屋,站在门口继续骂:“那死作妖的小浪蹄子在哪里?叫她出来,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成天的不学好,就整些幺蛾子,好好的日子不过尽发癫!”
这赵家二婶儿前些日子被方怡当众泼了一身的冷水,偏生还发作不得,可让人看了一回笑话,这心里头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回可让她逮着机会了,她要不好好出口气,她就要跟方怡姓去!
赵立夏皱着眉,直接就打断了赵家二婶儿的叫骂:“二叔,三叔,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事么?”说话的时候,人就站在门口,神情淡漠疏离。
赵家二叔脸上顿时有点儿不好看,他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赵家二婶儿又冲着赵立夏骂了起来:“哎哟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还真被那狐媚子给迷了心呐!有你这么跟自家叔婶说话的吗?我们听了你家的事,连饭都没吃就往你这里赶呐,你倒好,连口水都没有,现在连门都不让我们进了吗?我们这造的是什么孽哟!”
这赵家二婶儿是一路从自家骂到赵立夏家的,一路上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好奇心,得亏眼下是正是忙着春播的时候,有闲工夫八卦凑热闹的人不怎么多,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闲的蛋疼的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就等着瞧热闹呢,这乡下地方没什么娱乐活动,看别人家的热闹可不就是个好消遣呢!
同样的伎俩从去年秋收的时候起就闹过了,算上这回已经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赵立夏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足无措会被骂得掉眼泪的赵立夏了,他微微板着脸,冷冷地看着赵家二婶儿在家门口撒泼,仿佛她骂的是别人家的人一样。
赵家二婶儿心里头那叫一个恨啊!这骂起来就更加的没边儿了,眼看着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非但不觉得丢人,反而像是有了帮手似的,骂的是越来越起劲儿,越来越不着边际。
方怡坐得屋里,认真地听了会儿之后就撇了撇嘴角,真是了无新意,一抬眼,发现几个小的都缩着脖子,一脸皱巴巴的委屈小模样,她敲了敲空碗,道:“外面有疯狗找上门了,乖,快把饭吃了,别回头被疯狗抢了去。”
几个小的一听,当真就立刻重新又扒起糊糊来,顺带还大口地咬着所剩不多的饼子,这一年来,他们也没少挨骂,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后来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以往都是安静地等别人骂完了走人,如今却又觉得似乎有了点儿变化,因为他们的立夏哥哥敢拦着那些人不让进屋了,他们的方怡姐不再会偷偷掉眼泪了。孩子们的情绪是最容易被传染,当有人勇敢的挡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会挺起小身板儿,变得勇敢起来,这就是孩子们纯真的世界。
方怡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偏生就被一直竖着耳朵听屋里头动静的赵家二婶儿给听到了!真不知道她这边骂边偷听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当即一拍大腿,就要往屋里冲:“敢骂老娘是疯狗,你作死!”
赵立夏脸一沉,往前一步,堵在了门口,赵立秋也跟在他身旁,两个十几岁的小子就这么把门给堵了一大半儿。
赵家二婶儿心里起火,伸手就要去推赵立夏,却被不轻不重地挡了一下,她的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地上,当即就嚎了起来:“哎哟你这挨千刀的!居然敢拦着长辈不让进门,你居然还推我!你爹娘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哟!”
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赵家二叔也沉了脸,上前一步:“立夏!你这是做什么?连你亲婶儿你都不认了?”
赵立夏冷哼一声,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赵家二叔:“骂我可以,不许骂我爹娘!”
赵家二叔被这么一瞪,心里头竟有些心虚起来,随即又想到面前这人的身份,心里头噌的就冒起火来,正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子,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他连忙转身迎了过去:“爹,你咋的也来了!你这身子骨儿还没好利索呢!可别又倒了!”
看到被赵家三婶儿和几个半大小子搀扶着过来的老人,赵立夏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死死地抿着唇,脸上的线条快要绷成了直线,
老人又是一阵猛咳:“我不来,我今儿要是不来,这全村的人都要看我们老赵家的笑话了!立夏,你倒是好啊,身为我老赵家的长孙,你居然拦着你亲叔亲婶儿不让他们进门!我们老赵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出息的人?啊?”
赵立夏咬紧牙关,死死压住心里翻滚的情绪,他是真的不明白,都说人偏心,可是却没听过偏心成这样的,当年的事就不说了,光是眼睁睁看着几个儿子媳妇想要抢占死去的长子家的田地屋产,末了还要说那差点儿无家可归的孙子不懂事,这样的事谁做得出来?
赵立夏很想当着大家的面好好的问一句,到底当年他爹是不是捡来的!所以才要被这样不当儿子看!或者他是不是被戴了绿帽子,才会这样恨不得长子一家彻底断了根才好!可是他不能,那是他的长辈,是他爹的亲老子,是他的亲爷爷!他只能沉默!只能静静地听他睁眼说瞎话,冷冷地看他把心偏到天边儿去!
见赵立夏不说话了,赵家二婶儿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就算拦着她又怎么样?他还能拦着老爷子不成?他要敢拦着,她立马就闹到祠堂去!
老人却并不满意,咳嗽了几声又重重地杵了几下拐杖:“去年你爹你娘去的时候,是谁帮你们家办的丧事?是谁帮你们把那些地都拾掇好了的?啊?是你的亲叔亲婶儿!不是那个只知道躲在一边哭的小丫头!你叔你婶儿帮了你那么多,不过就是想借你家的炕头睡两天,你呢,居然直接就闹到了里正那儿去!你好本事啊!我怎么不记得我教了你老子这么好的本事!”
赵立夏倔强地抿着唇没出声,赵立秋却有些忍不住了,红着眼圈儿扭过头,心里头的冤屈快要把人给埋死了!
“赵老大爷,我看您是得了老年痴呆吧?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要不要这么颠倒是非!既然您忘记了,您家孙子又孝顺,不好反驳您,我不介意一一的提醒您!”方怡走出大门,半挡在赵立夏的身前:“赵叔叔去年生病的时候,整整三个月,你们没有一个人上门看一眼不说,连句问候都没有,去年是疫病,这也不怪你们,但是这两个婆娘公然在村里不只一次的说,就等着赵叔叔一家两口死呢!到时候,这家里几十亩地,这栋青砖大瓦房可就都是你们的了!这事儿我没冤枉你们吧?”
“您说办丧事,赵叔叔去的时候,赵立夏第一时间就去给您报的丧,结果呢?您大寒天儿的把他丢在屋外头冻了快半个时辰才开门,结果门都不让进就打发他走了!别人都是第一天就上门来吊唁了,结果你们第三天才来,点了柱香立刻就跑了,送葬的时候你们甚至连丧服都没穿整齐!这就是您老人家所谓的帮忙!”
在方怡说这番话的时候,老人猛地咳嗽了好几回,想要打断方怡的话,却没料方怡根本没理他,自顾说到了底。四周看热闹的人有不少人是知道这事儿的,也有不少人是不知道的,去年村里头染了病的人有三成,大家实在是没啥子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家的事儿。要说去年赵家老大家是真的可怜,夫妻两个刚做好的房子还没过上冬呢就去了,结果他们这一去,老赵家的其他人居然全都保住了,这在村里头可是很稀奇的,都说赵家老大命硬,用自己的命换了一家子的命。眼下听方怡这么一说,大家伙儿彼此交头接耳,忍不住就对老人指指点点起来。早就知道老赵家的偏心,却没想狠心成这样儿。
赵家二婶儿和三婶儿彼此对望了一眼,几番张口想要骂住了方怡,可偏偏小妮子说话跟炒豆儿似的,一颗颗地往外蹦,根本不带停顿的,让她们都找不着插话的空挡。等她说完,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骂起,毕竟身后的脊梁骨还被人戳着呢,脸皮再厚也做不来这样的事啊。
方怡冷哼了一声:“这些事儿,立夏哥实诚孝顺,他从不乐意说,却没想到你们居然得寸进尺。赵老大爷,您说去年的地是您那几个儿子媳妇给拾掇的?您这话说出来有人信么?他们明明只是在秋收的时候,直接不打招呼从地里摘了粮食就往家里拉吧!您说只是想借炕头睡两天?这可真是最大的笑话了!如果只是想借炕头睡两天,用得着把这群半大的孩子大冷天儿的从自己家里的热炕头赶到你们那破泥房子里头去?这是想着鸠占鹊巢呢!”
“赵老大爷,您年纪也一大把了,谁是谁非,公道不公道您心里清楚的很。老天爷可长着眼呢,缺德事做多了,报应什么的可真是说不准的。”
大不孝
“你!”老人气的直喘气,手里的拐杖不住地往地上杵,他身旁的人连忙给他顺气儿:“爹,你别气啊,大夫说你不能受气!”
“爹,你可千万别有事儿啊!”
赵家二婶儿三婶儿总算是找着机会了,扯开嗓子就嚎:“赵立夏,你要死了,你没进门的媳妇儿这样糟践你爷爷,你就生生的看着啊!这没羞没臊的蹄子怎么就那么大的脸啊,没成亲就住过来,还有没有点廉耻,长辈上门,竟然还去骂老人啊。这是忤逆不孝啊!我死去的可怜的大哥哎,你才闭眼几天呐,看看你儿子给你找了个什么样媳妇哟,没皮没脸,又不孝,该浸猪笼杀千刀的,你这死了也不能闭眼啊,你累死累活攒下来的赵家的产业,恐怕都要被她给搬到方家去了。”
方怡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一群人做戏,这老头儿就装吧,就冲他刚才一路冲过来的劲儿,那咳了半天都是干咳嗽,嗓子里连口痰都没得,他要真会被气死了才叫怪了!
她方怡的人生信条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管你是大妈还是大爷,还是半边腿都踏进棺材里的老大爷!尊老爱幼是美德,但也要看时间场合的,遇到上门胡搅蛮缠的,谁爱尊敬谁尊敬去,她方怡可没这么好的孝心!
方怡穿越过来的日子不长,但是却足够她看清这两屋子半个孩子的心性,她自己也是在孤儿堆里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份心性有多难能可贵,这群孤儿又有多可怜。这群本应是他们最亲的人非但不帮忙,还千方百计想着要吞他们的家产,这世上怎么就有这样的人!他们的心都被狗吃了吗?
赵立夏抿着唇,黑亮的眼睛望着那一群人,方怡是替他出头的,说出来的那一句句话,无一不是他心底最想说的话,他为什么不能看着?他们口口声声用孝道辈分压着他,就连抢他们家的天地家产都那么理直气壮,这些事儿他们都敢做了,为什么还不许方怡说!
那两婶儿显然也没指望赵立夏说什么,一转眼,又指着方怡骂:“小□,你也别蹦达,你这还不姓赵呢,黑天半夜的天天过来,还要不要脸了,天天窝在一个屋里,谁知道你们做下啥不要脸的事了,别到时候整出个啥孽障出来,到时候浸猪笼也是你自己作的,我们赵家可不会认。作死的小娼妇,有爹生没娘养的小杂种,老娘今天就在这边放话了,赵家的事啥时候也轮不到你姓方的开口,就算是你过了门,这儿也你没说话的份,再胡咧咧,老娘让你尝尝你祖宗的鞋底子!”
这话一出,赵立夏赵立秋的脸色就变了,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容得了别人这样的污蔑,更何况还关系到方怡的名誉,这姑娘家的清白可是顶重要的事儿了。
方怡却不在意,以她现代人的眼光,她跟赵立夏别说是订了亲,就是没定亲,男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