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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心里边在默默的叹息。看来有必要跟笨蛋保持距离了,否则,他担心自己会变成笨蛋这样,搞不清楚状况的同时,把对话者也拉入状况之外。
奇了怪了!他刚才是在说太极拳的问题还是什么?怎么现在他都搞不懂自己究竟该说什么了啊?
“我不学。你慢慢练吧。”
十四对苏禧说。
一脸热情四溢的苏禧立刻蔫了下来。话说,在当初学太极的时候,她就有了觉悟,此生,若是她能有那个机会和时间,必定要把中国的武术发扬光大,传播四方,威慑到天下范围的。
很是失望的苏禧看着十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您真不学?”
“不学。”
十四坚定的说。学这个太浪费时间了,还跟个女人跳舞一样在那里蹦跶,算了吧,他还没想过要沦为军队的笑柄呢。
“免费的啊。”
苏禧还想试着努力说服十四。
十四嘴角抽搐。谁敢跟他收取此类费用?不想活了吗!
“不用了,我没时间。”
苏禧摇摇头说:“你肯定会遗憾的。没有学过太极拳的人生,必定就是不完美的人生。”
十四:“……”
这种完美,还是趁早算了吧。趁着还能拒绝的时候,尽快拒绝。这才是真正的不遗憾。
就这样对自己说着,十四看着苏禧说:“你且慢慢练吧。我该走了。”
奇怪!他直接走就好了,到底有什么理由需要跟一个小笨蛋说一声啊?!
苏禧行礼,“十四爷走好。”
这句话就像是在跟死掉的同志说可得一路走好啊,别留恋,别回头,就别还想着那些人世间已经不属于死人所能拥有的东西了……
很不厚道的腹诽着,苏禧望着十四背影,心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哥们儿大清早的过来这边干嘛?看她打拳?溜一圈儿?还是查看士兵们的站岗情况?
嗯……一切就有可能。
老十四转身往自己呆着的地方缓缓走着,心里正怀疑的大声喝问自己:
——干嘛这个时候自己不练功,跑这里乱逛啊?他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行动就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似的。
奇了怪了!
看了大半晚上的奏折,到破晓时分,康熙终于看完了所有奏折。
身边伺候着的太监李德全看出了康熙的意思,立刻就去推开了窗户。
窗外,零落星辰点缀着的天空边际是耀蓝色的,黑夜将逝去,接着,就是清晨的来临。
看着蓝黑色的天空,康熙微微有些默然。
他所拥有的土地十分广阔,但是,他所拥有的生命却只有短短几十年时光。事情很多,可人生却太短了,没有人能够做完事,可为什么他就算知道这个道理,还是不愿意将就着停下来,歇息一下?
他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忙碌?
天下?
还是自己。
“皇上,您是否想要休息了?”李德全轻声问道。
康熙摇了摇头。
“眼看就天亮了。不必再浪费时间休息。给我煮上壶浓茶,喝了就是。”
说着,康熙不由的微微叹了口气。
“这过四天就要离开杭州城,时间不多,事情倒是积的多了……”
苦笑着,他看着边上等候着的李德全,脸上苦笑少了一些,轻声唤道:“小李子——”
“在。”李德全躬身应着。
“咱去逛逛这园子。叨扰了乔府这么久,倒是没怎么看过这园子风景究竟如何,始终不看,恐怕得浪费了乔老先生整弄一番的苦心吧。”
李德全躬身道:
“喳。”
第二十章 康熙的敲打
苏禧十分艰难的从床上蹦了下来,使劲摇摇头颅,让自己能够稍微清醒一点。
锻炼最重要的就是持之以恒。现在,她在努力克服最艰难的部分。
在这两天里,苏禧重温了太极拳,练得还不错,至少这一具完全就没有太极拳修炼基础的身体,到现在为止,已经基本能够做到将太极二十四式融会贯通的程度。即便是还没达到练过四年太极拳的本体那般的境界,但是,招式的衔接已经做到奥义里面的要求了。
这就够了。
招式不会要求必须得多精准,而是要求招式之间和谐自然。只要能够坚持这点,总有一天,她必定会做到当初练习过四年太极拳的自己曾经做到的那种程度——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不过,现在距离目标还有点远,至少做到每天都能从床上爬起来——准时的——然后跑到小院子里锻炼,这件事有点困难。不过,坚持就是胜利,不坚持,那之前的所有坚持都白费了。
所以,还是起床,起床!
说服自己好歹起了床,苏禧穿好衣服,头上绑上了布条,打开房门,随即摇摇晃晃的跨出了门槛。
她心里想着:好想睡觉……
站岗的士兵听见门开的声音就知道是苏禧出来了。就这两天里,苏乐师几乎都是这个时候出来,然后打上一套太极拳,差不多半个时辰,再又回到房间里。
虽然士兵并不知道那太极拳到底是何种拳术,但看着苏乐师这两天脸色,倒是越发好了,想来应该是一种很适合女人修行的舞蹈吧……
士兵跟苏禧打了个招呼,苏禧有气无力回应了一句,然后再慢吞吞的走到小院子里,跟着摆好了太极拳的起势。
深呼吸几次后,浓厚的睡意渐渐消失,苏禧开始起拳。
这时候,康熙跟李德全走到了小院子里,士兵看见,刚要叩拜行礼,李德全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士兵立刻站好了姿势保持着沉默。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那寒风瑟瑟中打着太极拳的苏禧,回过了头,康熙问李德全:
“她这是在干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不知。不过,似乎方得知道。”
李德全是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看见士兵方得那副想说话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想说什么了。
康熙看向方得。
方得毕恭毕敬的说:“回皇上话,苏乐师这是在打太极拳。”
“怎么回事?”康熙细问。
毫无保留,方得随即将日前十四爷和苏禧之间那一些有关太极拳的对话都一一报告了。
康熙默默地听着,等方得说完了,他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苏禧在那里打着太极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在那寒风瑟瑟中,却似乎自带了一股热气腾腾的风,看得旁人心生了无数艳羡不说,还心里发痒发麻,甚至会想着,就这样走过去吧,仔细学着苏禧那些个动作,打一套太极拳了。
这般思索的同时,康熙沉寂的心里渐渐起了个主意。
侧过身,他对李德全说:
“走,咱去打太极。”
找了一圈,终于知道皇阿玛在哪里的十四拿着记录了今年全国基本税收的奏折进到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愣。
他走到了候在一边看着康熙打拳的李德全身后,低声唤道:“李公公。”
李德全急忙回身给十四行礼。
“免了。”
十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在院子里打太极的中年男子和不怎么像女孩的女子,问道:
“皇阿玛是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多时辰前。大概三炷香的工夫。”
李德全回答道。
十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喃喃着说道:
“皇阿玛看起来很高兴……”
李德全微笑着点头附和:
“皇上少见到这么高兴,都是苏乐师的功劳。”
十四淡淡看着在那里打太极拳打得不亦乐乎的苏禧,轻声问道:
“她这次又做什么了?”
“皇上走到这里时,看见苏乐师在那打太极拳,打得十分有气势,然后皇上就对老奴说,走,咱去打太极吧。”
——那可是他李德全服侍康熙爷这么久以来,仅有几次能见到康熙那么的兴致勃勃,充满了活力中的一次。
十四笑笑。
“令身边的人开心,怀有希望,苏禧倒是有这个本事的。”
听到十四爷这话,李德全心里微微一动,他用迅速的动作看了一眼十四爷,在那张脸上,他看见了令他觉得好不惊讶的东西。
十四爷竟然会对那个身份低下的小姑娘起了心思,这可真令人有些意外了。
打着打着,苏禧觉得都出汗了,就停了下来,看着康熙说:
“皇上,咱今天就到这里吧,贪多嚼不烂,这种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明天继续吧。”
没立刻回答苏禧的话,康熙似模似样的缓缓收了势,跟着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时候他方才看向了苏禧,略微责怪的说道:
“下次打拳时不要说话,要专注,要认真,才能有所获益。”
苏禧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
“皇上说的是。不过,咱今天就散了吧,如果以后您都能在早上天蒙蒙亮时就离开您那高床,咱俩以后就能一起晨练了。也不急在这几个时辰的锻炼。”
康熙微微一愣,接着就大声笑了起来。
“苏禧,你是第一个明明知道朕就是当今皇帝,却还能当朕不是皇帝的老百姓。”
如此说着,康熙爽朗的笑道:
“你倒是很有意思的很。”
苏禧:“……”
康熙那颗昂贵的大脑没事儿吧?这都神马跟神马啊?真是的,如果换个老大不被手下当做老大,那手下肯定会被立刻群砍成碎片。没想到,这位康熙爷倒是挺反其道而行之的,手下越不把他当一回事儿,他却是越高兴……
话说,这哥们儿没有被虐狂想症吧?
“老十四。你过来。”
就在苏禧腹诽时,康熙已经恢复到了寻常时那种威严和淡淡的冷漠。他唤十四走到了身前,然后接过了奏折,大概看了一遍,脸色没什么变化,但苏禧却忽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苏禧胆战心惊的朝后边没声息的退了两步,边上的李德全看了一眼苏禧,那瞬间的时候,脸上有些讶异的表情一闪而过。
“明天朕不来了。”康熙对苏禧说。
苏禧愣了愣。
“哦……奴才,不,微臣明白,请皇上放心,微臣不会偷懒的。”
康熙:“……”
转过身,走了两步之后,康熙回头看着苏禧,淡淡笑道:
“苏丫头,你就保持现在这般心境,莫再变化了吧。”
苏禧呆呆的站在那里,实在搞不清楚康熙刚才对自己说的那都些什么意思。老十四就跟在康熙的身后面,走远了,才默默回过头来,瞄了苏禧一眼。
看到苏禧那副呆呆的样子,十四脸上不由的起了浅浅的笑纹,想到皇阿玛就在身边,只好藏在脸上的角落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心情很快愉悦起来。
“别喜欢那个丫头。”
“……”
康熙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的说道:
“老十四,苏禧是乞丐出身,是个宫廷乐师,别忘了这一点。若是你想尝个新鲜,我赏给你就是。若是你想收为妾室,我是不会允的。苏禧再怎么逗人喜欢,那也是个乞丐。虽然她现在有宫廷乐师的身份,可那也就只是个身份罢了。不代表那就能改变她的出身。你给朕牢牢记住这点。还有,若是有朝一日,苏禧的年龄到了规定时候,可以放出宫了,你也别做那些个让朕不想看到的事。”
十四沉默了。
说着,康熙嘴角浮现出淡淡的苦笑。
“老十四,你若是你的九哥,或者是老十,我都不会这般限制你想做的事。可你是老十四。是我众多儿子中,我最爱的那几个之一。那你就不仅仅是一个皇子。你身上还会肩负着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是责任,也是义务。你有义务担当着己身作为天下百姓的一个榜样,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将成为他们心中英雄,甚至亦或是高高在上,不可比拟,只能仰望着的那种人。你且要记住,你是朕最好的大清皇子,没有人可以在你身上挑出毛病,也不能让别人在你身上挑出毛病……
“朕说这些,你可懂了?”
十四沉默半晌,然后沉声说道:
“儿臣懂得皇阿玛的苦心,儿臣会谨记皇阿玛的教诲,仔细做事、做人、做皇子的。”
康熙笑笑:
“我信。”
十四心里微微吃惊。皇阿玛很少在他面前说自己是“我”,这么多年,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只是,即便难得有这般温情的时候,他也并不觉着该多受感动。
额娘说过,皇阿玛爱他。可额娘却没说过,皇阿玛所爱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一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