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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搞错了。十四这么做,不是因为还能继续信任,不过是因为他觉着没那必要了。
没有必要将她死死拴在身边,她想走就走,随便都好。反正,从知道孩子没有了那一刻开始,十四对她,就无所谓信不信任,在不在乎了。
只是她不明白,即使孩子没了,罪该万死的是自己,可是,孩子没了,连十四都会跟着没有了么?
什么道理?
带着胜利回家,还没来得及弄干净自己的风尘仆仆,就听說最挂心的家伙已經死无全尸的事。感觉如何?
十四不知别人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
差不多快死了的感觉。
“这个……不是她。”
看着眼前被烧成黑色,面目全非,看不出之前形状的焦尸,十四几不可闻的说。
身边的奴才並洠в新牭绞牡哪屈N轻声的话,还在絮絮叨叨的报告着:
“……被发现火起之时,火势实在已经太大,根本进不来院子救人,火灭之后,就只找到苏福晋和几个奴才的这些尸首。无人生还。”
“不是她。”
十四一字一句说道,那声终于出来,调子平平缓缓,没有半点起伏,只是听着,心里会忍不住发寒。
那个奴才终于听明白主子在说话了,下意识噤了声,低着头,不敢出一下气息似的,屏住呼吸,冷汗直流。
“方得。”
十四喊了方得,眼眶泛红的家伙跪下来等待指令。
“查,给我查个清楚!不管是谁跟这场火有关系,无论有谁,别放过!”
“皇上,纵火的主犯带过来了。”李德全在康熙身边说道。
看到李德全脸上的表情,康熙意识到了什么。“是老十四府里的?”
“……是。”
怒色深了,康熙说道:“带上来。”
没多久纵火犯就跪在了康熙面前,那个女人脸上十分的平静。就像,对这结果已经有所预料。
“说吧,为何?”
女人看着康熙的脸,低声笑着。
“皇上,这个理由,您的话还能想不到吗?”
“……”
“想想,如果您的儿子有一天冲您喊,他宁愿做您仇人的孩子,也不做您的,那您还会不想杀了那个仇敌而后快?更别说,那仇敌还抢了您最爱的人。”
女人断断续续的笑着,嘲讽着说:
“这可是您最擅长的事啊。将背叛您的人赶尽杀绝,让他们知道背叛您的下场,让那些站错立场选择错误的蠢货都深深后悔……这一向不是您在干的事吗?明明都做得比我们这些小辈好,怎么,今儿个竟然看不明白,非得问上一句了?”
康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痴笑着的女人,像是在看一条可怜的虫。
许久之后,大殿再次恢复了沉默。
康熙站起身来,走到女人身前。
“你爱十四,可惜得不到十四的爱,所以就想杀了苏禧来报复十四……仅仅只是这样?”
女人错愕。
她不明白,自己都说得这么清楚,怎么,康熙还是不想把她杀掉呢?她放火杀人,这种事情,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值得一说再说?
“是吗?”康熙重复。
女人冷笑。
“是。我杀苏禧,就是想叫那个明明说好,此生不会爱上其他人的混蛋知道,爱错人的下场!”
康熙无声叹息。
“弘明是你孩子,骨性像老十四。这个孩子,谁生养了他,谁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即便别人再如何向他示好,他心里面那最在乎的始终都只有一个。为何,你不自信?以为苏禧能把你的弘明夺走?”
“……”
“既然如此,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做什么?不过只是嫉妒苏禧能被十四所爱,你才会临时决定放火杀人,何必,再把过错推给旁人,让自己所犯之罪,看起来没那么恶毒呢?”
女人想要反驳:“不是的……”
康熙平静的问:“你是真心爱老十四吗?”
女人急匆匆的说:“怎么不是?”
康熙摇头,冷然说着:
“你若是真心爱十四,怎么会做出叫十四痛不欲生的事?到最后,还得虚张声势骗自己的心,说自己的行为是天经地义的……完颜氏,说实话,你觉着有用吗?”
嘴唇被咬出了血的女人沉默着不说话。
虽然没有半分表情,但康熙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刺进女人心脏深处,被说中了心事的羞耻感终究再也无法藏匿,费尽工夫想要给自己的行为安上能被世人所怜悯同情的理由,最后还是失败。
即便是自己,都羞于承认的真实原因,就这么简单的被大清朝里最高位置上的那个人说了出来,那种感觉,仿佛就像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似的,只想赶紧去死,好省了被无声嘲笑的悲哀。
康熙就是康熙。
能够高高在上,令世人臣服,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不动声色之间,就能叫她这个决心领死之人,在愤怒麻木之余,清晰感受到那本不必理会的羞愧和绝望,这等本事,世间有谁能够比得上?
康熙冷眼看着,然后淡淡说道:
“你刚才在说,你所做之事跟朕差不多。你错了。”
女人的头更低,全身不住颤抖。
“朕做的每件事,做就做了,朕不否认。双手沾满了血色,却不敢认真看的,就只有你这样愚蠢懦弱的才做得出,朕学不会的。”
“……”
“嘴上不曾松口,你是想得个干脆利落的死吧?”康熙问。
女人脸色泛白,沉默了会儿,忽然不住磕头,哀求道:
“……皇上,您就看在奴才生养了弘明的份上,赐给奴才一个好死吧!”
康熙冷冷笑着,一字一句,淡淡说道:
“你给了苏禧好死吗?那些陪葬的奴才们,你给了他们好死吗?完颜氏,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做梦呢?”
女人忽的停下磕头的动作,直起腰来,瞪着康熙。
“您是真就打算,赐给我个不得好死?”
“还有话讲?”康熙反问。
“……没有。”
说着,女人忽然笑了起来,那笑状若疯狂。
“谢谢您的慷慨。奴才非常感激。杀掉一个苏禧,就能换来您跟十四的十分痛楚,不过就是不得好死……如此结局,实在是恩赐了!奴才真是感激不尽。但愿,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奴才能有机会,可以报答您和十四爷这份大恩大德!”
女人说话那种语气无比恶毒,看着康熙,就像看着杀父仇人那般恨之入骨。
康熙还是没有半分恼怒的反应,只是淡然说道:
“你本来是想拿一件事做个筹码,跟朕交换你的好死对吧?”
女人笑容顿住。
“是苏禧没死这事吗?”
女人瞪大眼珠子,想看只鬼一样瞪着康熙。
“苏禧没死,怀安和迎春也都没死……死的,是你那三个纵火的手下,对不对?”
女人无话可说。
康熙摇了摇头。
“都告诉过你了。做就做了,承认便是。现在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女人闭上嘴巴,低头,不再看着康熙。
康熙笑了。
“很好。本来想赐你斩首的,看来不必,你不值得朕对你仁慈。李德全!”
“奴才在!”
“赐完颜氏凌迟处死。即刻行刑。”
女人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看着康熙。自古至今,大清朝从没对女人用过这种极刑,更别说是自诩圣君的康熙。
没想到,今天竟会,为她破了例。
“……皇上!”女人凄厉的喊。
这时,李德全那干净利落的一声“嗻!”,打断了女人的震惊。
看见康熙那面若冰霜的脸孔,女人这才算意识到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不可更改的命运。
瞬间,女人颓然的软倒在地,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般,彻底立不起来。
看着女人被拖走的身影,康熙按住额头,无声闭了闭眼。
“老十四还守在那吗?”
“是的。”李德全轻声说着。
康熙脸上渐渐泛起了伤感。
苏禧还活着,十四肯定已经知道了。可是,还那堆灰烬没动过,到底,那小子想干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某只已经写完了,每天一更,都会在晚上十九点更新,大约到六月十号左右更完,谢谢大家的支持。完结以后,会有定制,喜欢的姑娘可以购买。
第七八章南 南下
“十四弟,你都确定那个丫头还活着了;干嘛还守着这破院子?黑黢黢的什么东西都被烧成了灰;就算要找那丫头生活的痕迹;你也找不着了呀。浪费时间在这守着;还不如赶紧想办法去找到那疯丫头吧。”
“十弟;别说了。”
老八轻声说道,制止老十口无遮拦的继续,看向面无表情的老十四,默默叹息。
“十四弟,真要舍不得;你就去找便是。需要什么帮助,我都提供给你。可是,若能够舍得,就给我放下吧。毕竟这么做,对你,或对苏禧,都好。”
当夜大火忽然变起,烧红半边天空。等他们赶来之时,苏禧所住院子烧成了灰烬。里面三具尸首分别躺卧在各自房屋附近,似乎火势过大,逃出来之前,就已经被浓烟所呛了。才被烧死在那种地方。
只不过京城守备的事一向都是他负责,当夜进出京城的报告送来,上面第一个出城的,竟然手持着皇阿玛只赐给极受宠爱之人,能够自由出城的玉蝶。看到这里,他本来紧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大概猜到,那苏禧和两个奴才,很可能都逃出生天了。
跟着就是命人快马加鞭去找。十四回来当日,怀安和迎春刚刚被找着,独有苏禧,下落不明。
只是,怀安两人将那晚之事说个明白,真相大白,十四听着本该安心,但却一脸死灰,比当初错以为那具焦尸真是苏禧时,还要难看。
他明白那是为什么。
苏禧跟其他人不同,这谁都看得出来。
虽不知道是何种原因,让那女子极爱自由,爱得过分,但绝大部分人都以为,至少苏禧成亲之后就会收心。却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个怎样都收不了心的存在。
就像这次。
借着完颜氏的大火,什么消息都没留下,就这么悄然离开。除了带走盒首饰之外,還带走了老十四的心,剩下的,就都留给了这场大火,由著大火毁得干净。
离开京城,不知使了几番手段,就像是想尽办法不想留下半点线索,这番离开,更像是自顾自的永别此地。
出走得那干净利落。真真令人佩服至极。
走得如此洒脱,看似确实……全无半点情分可言。
这可真是,没法不叫人怀疑啊,怀疑,苏禧爱十四的心,究竟有多少真。
“……我舍不得。”
低声说着,十四嘴角慢慢浮了层苦笑。
“我舍不得那个一见钟情的人,就这么说不见就不见,我舍不得还没出世的孩子,说没了就没了;我更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总算,难得情深……结果,所有给苏禧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以为是、可笑至极的一厢情愿!”
十四看着老八,自嘲的笑着。
“最傻的人就是我了,对不对?”
“……”
“早知如此,还真就该听皇阿玛那句忠告。”
低声笑着,十四切齿:
“苏禧这种人,不是随便谁想要就要。更别说,她的心,更是千金难买,万金不换……”
“老十四,就为了这种人,你值得这么伤心?”
许久都没有说过话的老九阴着一张脸,怒然问道。
“不伤心。还伤心就没意思了。”
说着,十四似乎哽咽了一下,忽的笑笑,仿佛自嘲。
他低声说道:
“既然,她这么想要死,那我就给她死好了……明儿个我就递折子,就把苏侧福晋的死讯报上去。”
顿了一下,十四接着轻声说道:
“说不定到时皇阿玛还会昭告天下,告诉满清全朝,宫廷第一乐师,大清朝功臣,殁了。”
“老板,稿子。”
小个子男人将手中厚厚的纸递给对面那个矮胖子。矮胖子一口气看了几十页,终于移了目光,看向了小个子男人。
这个看上去一巴掌就能被拍死的小家伙,是两个月前被捕快张带过来,跟他谈买卖的。
虽说是做买卖,不过,就是把些算不上多高雅的书卖给那些自诩高雅,可骨子里半点都高雅不了的有钱人的非正经生意。
说实话,很多时候他都不明白,明明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