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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却仿佛没有听出什么,只是突然皱了皱眉,沉声道:“难道子卫没有听说幺?”
“听说什么?”凌巴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但看到蔡邕紧皱的眉头,突然发觉自己似乎真的忽略了什么。
说实话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确都是躲在府里,诸葛亮和马超这一对xiǎo活宝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乐趣,还有新加入的赵云,不过就这“银白”少年就比较严肃了,而在之前虽然也有象是今天这样带着他们出mén的经历,可这个时代和后世可不一样,“书生一出mén便知天下事”,那未免有点儿异想天开了,至于古人的闭mén造车更是不可信的,而看着蔡邕脸sè如此沉重,凌巴一边心中腹诽乐师办事不力,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没有通报自己,然后一边对着蔡邕恭声问道:“还请飞白先生赐教!”
凌巴对蔡邕、孔融这些有学识的人一向都很敬重,这种敬重也是发自内心的,这个时代的文人和后世可不一样,他们是真正在做学问的人,穷其毕生,都是为了学问一途发扬光大,大多数人都无sī的奉献出了他们的青chūn,乃至他们的生命。
蔡邕有藏书三百,你可以说他是沽名钓誉,也可以对他不屑一顾,却不能够否认他这种行为本身对于保护文化是起着有力作用的,而他是在保护,因为他真正在热爱,却绝对不象是后世许多人嘴里说着保护,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都是在破坏。
对于这种人,凌巴觉得除了自己没有理由不尊敬他们,更何况就算不考虑这些因素,蔡邕本身也是一个老人、一个前辈,从尊老爱幼的角度来讲,一向旨在发扬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的凌巴xiǎo童鞋也会这么做的。
蔡邕目光一阵闪烁,似乎是在衡量着些什么。
他看着凌巴,凌巴也看着他,一脸坦承,对于凌巴,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其实他们那伙人包括孔融、王允、杨彪对凌巴这个晚辈印象都不错,当朝驸马、大将军在他们面前却表现得一如既往的谦逊,这是最值得人欣赏的闪光点,更何况他的谦逊,还不是无的放矢的谦逊,他本人的“才学”,也在此前的多次xiǎo聚中都有表现,令这些当代文坛巨子们也莫不折服。
终于蔡邕象是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才对凌巴轻声道:“凌将军可知,大将军府这几日都在紧急议事?”
大将军?凌巴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进,一种模糊的感觉,好像被人用锤子突然重击了一下他的脑袋,反而打开了记忆的合资,感觉似乎自己一下子要抓住了什么东西,却总是抓不住,因为看不清无迹可寻,他只好摇摇头,一边继续思虑着,然后继续问道:“是……什么事?”
蔡邕眼睛闪了闪,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程度说道:“陛下这几日,又咳血了……”
“陛下病危了?”凌巴叫出了声,但说是叫,声音其实还是很xiǎo,大概也只有两人自己听的到,赶紧就被蔡邕嘘了一下。
凌巴这下子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差点而忽略抓不住的那个是什么了,他脑海里的印象不再模糊,反而随着自己心中的确定渐渐清晰了起来。
历史上本没有中平七年(其实也不算完全没有,只是中平六年十二月该回来之后,到中平七年刘协登基很快改元初平所以经常被忽略了),而中平这个年号,同以往的许多年号一般,其实只走了六年,便过完了它并不算长的寿命,而这最后的中平六年,则注定了是húnluàn的一年——首先是外戚何进密谋诛杀宦官失败被杀,汉少帝(刘辩)和陈留王(未来的汉献帝刘协)被部分宦官胁持到洛阳市郊,其他宦官被由袁绍等将领带领的士兵杀死;而后这年九月,董卓入洛阳,废少帝立陈留王为皇帝;再然后十二月,“诏除光熹、昭宁、永汉三号”,复称中平六年,直到后来中平七年初改元初平,这个年号才算是彻底被废弃。
而凌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就连这年号其实也早就变了,从中平元年到中平六年都差不多,当然差别最大的两件事情,一个就是黄巾起义的绵延,时长竟然直接到达了四年,影响可能还更长;另一个自然就是洛阳之luàn的延期,本该中平六年发生的事情,难道就是要今年中平七年才发生的?
第554章、刘宏病危,凌巴盘算
第554章、刘宏病危,凌巴盘算
刘宏病危!
这个消息听在凌巴的耳中,是显得那么的沉重,刚刚因为想到了自己可能改写蔡文姬命运帮她和马超做回月老牵红线的喜悦一扫而空,心中只剩下一片yīn霾。
一直以来,就是凌巴看到的这个刘宏,如果要真的以一个明君的标准来要求他的话,他或许真的很不够格,毕竟他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实在太过火了,确实不应当是一个明君应当所为,但这个皇帝也不是全部都是缺点,从他仍然能够因为黄巾之luàn的事情而愤怒生气,因为黄巾之luàn的平定而感到轻松和开心,至少说明他不是完全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身处什么位置的觉悟,只是凌巴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让他的表现和给凌巴的感觉会有那么大的差异——关于这一点并没人提起过,而凌巴觉得肯定直到个中内情的司马徽,又显然不会对他讲;不过过去发生什么现在其实也不重要了,毕竟以刘宏现在的身体,面对未来如何都不好说了。
从心底里,凌巴还是不希望刘宏走的,尤其是走得这么早、这么急、这么突然,尽管现在还活着,而且在接下去一段时间里应该也会活着,但一个病危,还有蔡邕严峻的表情,却足以说明情势已经不容乐观,甚至可能就是下一刻、就是自己不知道的某一刻,可能自己最不希望的那件事情就发生了。
结合蔡邕刚刚所说最近大将军何进一直在府里召集人马议事,可以看出来他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而这只是外戚和宦官势力争斗的引子。
就如原本历史中的那样,蔡邕、卢植、曹cào、袁绍、袁术、荀彧和陈琳等人都是属于何进这一个密谋xiǎo团伙中的一员,当然在这里因为卢植失踪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而曹cào出去荆州,所以留在洛阳的也就仅有蔡邕、袁绍、袁术、刘备、荀彧和陈琳这些人,此外还加上了一个汉室宗亲刘备。
这些人集合到何进府内,共同谋划,看起来都是甘当幕僚为何进考虑,但其实对何进当然也不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帮助,更多的不过是要借力打力、借助大将军之势,铲平他们心中认为的十常shì这等jiān逆xiǎo人,至于除掉十常shì之后的问题,似乎就不属于他们现在这个当口考虑的范畴了。
至于何进,其实也不过就是想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争取自己外戚的利益,毕竟在这个时代,世家的力量是不可xiǎo觑的,而袁绍、曹cào等人都是其中代表,也是何进一直想要跻身进入的贵族层的典型;何进的目的也很简单,在刘宏死后及时主动发动冲击,除掉十常shì这个天然的敌人,而后在这些人帮助下扶持自己的侄子刘辩上位登基为新帝,到时候自己也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这种地位才是他梦寐以求的。
所以这双方其实也就是互惠互利,说白了也就是狼狈为“jiān”。
凌巴本来一直没怎么将何进当回事,其实也是他在此次所谓密谋中所表现出来实在是太过拙劣,本来好好的谋划,因为他个人的自大、判断失误,而导致差点被翻盘,各方面都表明此人的确是魄力不足、能力更不足的一个酒囊饭袋,也不值得凌巴看上眼,但不代表着他会愿意看到这一切还是都照着历史原定的“剧本”发展下去。
而且凌巴还知道如果不出泄lù的意外,何进在这场角逐中其实是有着不xiǎo胜算的,要知道他弟弟何苗可就是护卫皇宫的骁骑都尉,手握宫中卫兵在手;只是十常shì也有着一些天然的优势,最关键在于他们都在宫中,尽管手中无兵,可他们也有人,而且还都是那些皇宫中重要人物的贴身人,就算是刘宏死了,但两位皇子他们也能够趁机控制在手中,而在原本历史里,也有过十常shì中人绑架两皇子逃走的戏码。
对于何进与十常shì之争这件事情,因为其因果影响都不算xiǎo,所以凌巴还保有一定的印象,尽管具体的过程记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他却也知道大致发展过程,还有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也能够拼接得上。
外戚和宦官的争斗,在刘宏死后被jī化到了最顶点,何进聚起来这些人,谋划着要推倒十常shì;但是十常shì也不是好相与的,他们也想着先下手为强,换在这里,是否也会是这样?
如果刘宏此时真的病危,按照咳血的程度来预测,或许活不过今年,而刘宏一死,便是宫廷内luàn的开始,而这也是正式来开luàn世序幕的一次,若没有这次,就没有西凉铁骑入洛阳,没有董卓luàn洛阳,没有十八路诸侯讨董,当然可能会少了许多历史上的出彩点,可对于现在的凌巴来说,这些汉末纷纭历史的出彩点,让身在局中的他能够更深切的感觉到其中的压迫,还有将来的惨烈——
须知,刘宏的死,必然会打luàn自己的很多布置和计划,此前因为中平六年的安然度过,尽管有扁素问等人提醒,知道刘宏身体有些不好,但凌巴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凭借着自己的历史印象还是有一定用处的,很多事情终究没有发生根本变化,也就是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
所以,凌巴必须要阻止,他阻止不了刘宏的身体衰弱和可能的突然死亡,但他必须要掌握足够的消息,更要阻止宫廷里面的一些不安定因素引发变故。
但要阻止,就必须要有所准备,要有足够的力量,而自己现在的准备、自己的力量呢?目前来看,准备倒是有,力量也在不断发展中,但因为时间还有各种条件限制的关系,看起来还是显得有些来不及,至少凌巴自己知道还有许多方面都不够完善和保障,想要在即将来的风cháo中起决定作用,也并不够充分。
其实凌巴很早就知道刘宏的身体已经是不容乐观了,早期的声sè犬马的生活,为现在后期留下了十分严重的后遗症,凌巴自己当然没那么深的感觉,因为他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可他却是眼看着刘宏可见的一天天消瘦和憔悴下来的。
况且他也基本上能够猜到刘宏的身体在这段时间里会变得很差,因为本来在历史上,刘宏就是死于中平六年,也就大致是公元189年,如今已经是中平七年(相应的大概就是190年)二月了,算起来的话,他已经多撑过了半年多的时间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自己这个穿越者附带给这个大舅子的福利,可惜的是大舅子本身身体不争气,还是拖延不了多久的。
其实刘宏的死,对于大汉还有那些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尽管凌巴知道这家伙不是笨蛋、更不是简单的昏庸,虽然他的所作所为,无不表明这不是一个于国于民有利的明君,实际上对于坐在天子这个位子上的刘宏来说,很多时候无功便是过了,更何况他在位期间至今还有许多主动犯下的过错。
东汉末年的天灾连连,是打击天下百姓、陷民于水深火热的第一bōlàngcháo,而刘宏所领导的这个腐朽朝廷所造就的一出出**,则是第二bō,而且正是这第二bōlàngcháo,对天下百姓打击更显得尤为影响巨大。
自古以来,灾祸连连的年份也不少,毕竟老天无情,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是大晴天的时候,是绝对想不到下一刻什么时候会突然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的,但灾难人们避免不了只有接受,最关键却在于灾后的救济。
古代当然不象是后世那么多现代化高新科技可以利用,他们的救济模式大多也很简单,靠的就是人力,或者可能还有畜力,不过总体的规划自然都需要人自己去实行,这其中容易产生的错漏本就不少,若是这人还不尽心尽力,那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就更不用说了。
而刘宏对于天下灾难并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尽管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将这些当成是他本身该完成的事情,但他确实因此而“收获”了一个昏庸之主的名号,想必天下不少人对于刘宏的观感都是不好的,便是曹cào、刘备这样的具备枭雄潜质的人物,同样的也不会看好刘宏。
不过终究刘宏是和现在对自己关系密切了,而自己对于大汉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本身因为知道一些历史进程而产生的紧迫感,一直以来也是压抑着凌巴。
他可以逃避么,有的逃避么?至少,他并不想、更不愿意逃避,迎难而上,其实也没有多么困难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凌巴和蔡邕两个人又是统一的恢复了沉默,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