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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眼露精光,紧紧地盯着我,问道:
“你就是史文业吧?”
我看清楚了他,身高大越一百七十多公分,手臂异常的粗壮,虎背熊腰,一看他的身材便知道他是学柔道或是合气道的人。我怔了征,回答道:
“我是史文业……”
听清楚我叫史文业后,他二话没说,便一闪身,向我扑了过来,动作之快,我还弄不清他要赶什么之际,他那双隆起粗大血管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我吃了一大惊,疾呼道:
“你是谁,干什么——想打架吗?”
他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大喝了一声,双手注劲,想把我揪起。我猛地把重心集中在腰间,想把他的力量压回去,但他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我的脚慢慢地离开了地面,始终被他举了起来。
“你这混蛋,我道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去死吧!”
骂声过后,他双手一挥,将我向外摔了出去,我重心全失,眼见自己的背门就快要撞到桌子上,只能绷紧全身肌肉来抵受撞击。“噼啪隆啪”地响起一连串的桌椅倒地声,落地的时候,我至少撞翻了四五张桌椅,背和腰被撞得发出剧痛,背部有几处地方还被铁做的桌椅刮破了皮。
看着我被摔成这个样,那班学生谁也不敢说出半句话来,每个人都站定看着。我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用手撑着腰,气愤地骂道:
“你这家伙是不是刚从疯人院出的!我跟你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打我?”
“你差点把我爸爸弄成残废,还说跟我无仇无怨!”
我的脑际猛地一闪,映出了藤刚教练的样子来: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也在这所学校读书吗?思想的瞬间,面前的那个男孩,一只脚踩在桌子上面,用力一蹬,身体离地,猛劲向我的脸踢过来。看他这股势,要是被他踢中的话,连头也保不住,于是我双手快疾地往前护住头部。他这一招飞腿的力度真令人害怕,我用手一挡的时候,由于抵受不住那股冲击力,整个人往后弹了出去,这次撞在了教坛上,教坛向后翻倒,放在上面的东西全都散落在地上,一盒粉笔全部散落,大部分掉在我的身上。
几个女同学发出了几声低呼,那个可怕的男孩站在我面前,大声地叫道:
“外面的人,你们听好,看着这里的同学,别让他们去报告老师!”
外面有几个男孩应声而进,一共有三个人,也是穿着道服,他们齐声道:
“我们知道了,队长!”
然后他一个转身,面对着那班同学,用平和的语气道:
“我只是想教训这个家伙,不关你们事,在事情没完之前请你们待在这里,要是谁敢去叫老师来的话,我就要给他颜色!”
我心中陡地生出畏惧,因为我从来没遇过拥有这等实力的男孩,如果我和他打起来的话可能会两败俱伤。但要是因我有愧于他而不还手的话,那我绝对会被他打至不成人样,心中的忧虑到达了顶峰,但我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处,像个死人一样。
读初中的时候,记得我曾经跟某位老师说过,无论我做过什么事也好,就算做错了,我也绝不会后悔。当时我的思想还很幼稚,以为自己有一点点的能力,就可以改变一切,即使做错的事也可以。现在的我完完全全地后悔了,面对着自己曾做过的一件错事,我在深究,我的思想在挣扎,真的很希望从没发生过这件事,不过事实已经摆现在面前的男孩充满怒火的眼睛里面,我……终于后悔了。
“快起来,以为装死我就不再追究吗!你听着,我叫藤刚厉智,我要你知道我爸爸现在有多么痛苦!”
他再次抓起我的衣领,一边怒吼着,一边用力地摇晃着我。我浑身放软,像块像皮糖似的,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他又忍不住在我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打得我向横滚了几个圈,直滚到墙边,牙血从嘴角流了出来,疼痛令我不由自主地捂住脸。
“你……你是藤刚教练的儿子?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藤刚厉智大步跨了过来,扯住我的头发,硬将我拉起,大声喊道:
“知错有什么用,我爸爸的手和脚都不能用了,他坐在轮椅上,医生说他就算离开了轮椅,以后也不能再做剧烈的运动。他不能再练柔道了!”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只顾逃走,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的,请你原谅我吧!”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被他打,还是对他爸爸怀有悔意才叫他原谅自己的,不过这只是徒劳,正如他所说的,知错又有什么用,他爸爸的手脚也不会立即好起来的。
我被他扯着衣领,一直来到校内的闭顶体育馆,场内有很多人正在练习着。一些学生在不断地投射篮球,令到篮球板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场中间正摆放着一个跳马箱,有数个学生在轮流跳着。当学生们见到藤刚厉智将我抓到这里,所有人都停顿下来,静静地看着我们。藤刚厉智向几个正在练习柔道的男生叫道:
“你们到门口看着,别让这里的人走出去,更不要让人进来!”
那几个男生缓步跑了过来,答应一声后就走到门口,将大门关了起来。场内的学生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纷纷地起哄,有几个想走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几个柔道部的男孩阻止了。藤刚厉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紧紧地扣住我的肩膀,他走出两步,用力一推,将我推了出去,我顺着他的力度往后,直至背部撞在那个跳马箱上。他看着我,冷冷地道:
“别指望老师来救你,今天所有老师包括学校的学生委员都在开会,我要好好教训你!”
我喘着气,望向四周的学生,他们都在注视着我,这令我感到无比的羞愧。半晌过后,场内又响起了藤刚厉智的声音:
“大家不用担心,我的目的只是想教训这个家伙,很快就能让大家离开的了,在事情结束之前,要是谁硬要离开的话,后果自负!”
他说完后,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大家都自动自觉挤到场内的一个角落上,空出地方让他使用。看来他在这所学校里也挺霸道的,只说一两句话,谁也不敢再出声了。我的处境非常无助,心里越来越慌,就连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时也在不住地震抖,不过我始终是个热血男孩,说话也很爽快,我撑大喉咙说话,体育馆内回音四起:
“我根本就没想过有人会救自己!来吧,我不会还手,但我会避开或挡住你的攻击,你喜欢打到何时也可以,打不打得着就靠你自己了!”
“好大的口气,死到临头也敢这样说话,就算你还手我也不会怕你,只要你还站得起来,我都不会停手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作出架势,等待他的进攻。
藤刚厉智身影疾闪,瞬刹之间便移动到我身前,我以为他首先会以拳头作出攻势,但我却猜错了。虽然他眼睛看着我的脸,但左脚却伸至我两脚的中间,用力一扫,我的头地往上一仰,神情惊惶地向前滑了一大步,他再顺势捞住我的衣服,躺在地上向下一坠,我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他再用脚将我举起,双肢一起发劲,就这样把我摔到数米之外。
幸好全场都铺着木地板,光滑柔亮,就算被他摔倒也不会太痛苦。翻滚了两个圈后,我终于能挺直身子,脚撑着地,球鞋和地板产生磨擦,发出了刺耳的“吱吱”声。
一股杀气降临在我上方,我还没站起来,藤刚厉智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我在站起身子的同时,快速地往后疾退了几步,这才险闪过他的两记中冲拳。闪退之时,我的脑筋也在思考着:真想不到那家伙连合气道也会,那两下发动于右手的中段右冲拳,很明显就是合气道最基本的攻击方式。
各种的冲拳和旋踢像流星雨般向我袭来,我连续不停地侧身,低头、后退、小跳,挥尽了浑身解数,不断地避开他的攻击。直至退到大门前,守门的一个男生突然在我后面一顶,使我不能再后退,接着一推,我立即滑向藤刚厉智从正面飞过来的拳头。我疾速把身一横,他的那拳刚好在我胸前擦过,那拳的力度非轻,就在他打不中我而向前激进的距离可以清楚看出,趁着那个机会,我迅速转身,几个跨步返回场中间。
藤刚厉智像头疯牛一样,鼻孔喷气,面容可畏,大吼道:
“你……你这可恶的家伙,胆小鬼,只懂逃,有种过来跟我教量!”
激烈的运动令我浑身赤热,头上的伤口也略感刺疼。我一手拉下外套,随便扔下,再解松领呔,回驳道:
“我说过,我只会闪开或挡住你的攻击!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你打,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我的话引得他更添愤怒,他慢步走向我走来,用手指着我道:
“那你就站着别动,我要把你双脚折断,将你双手扯下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文业君?不要打架!”
一阵尖叫声从体育馆的二楼传出,是个女孩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秋叶正倚着观赏走廊的栏杆大叫着。二楼的边处有一口小门,连接小门的是馆外的一条铁梯,那是一条备用通道,他们挡住了大门,秋叶就从那里进来了。
秋叶的出现令我遭了大殃,藤刚厉智趁我抬头看她的时候突进过来,当我的精神再度集中时,肚子已然吃了他的一记左中段冲拳,接着就是一下左侧拳,这两下打得我眼冒金星。迅雷不及掩耳之际,下巴被一记右上勾拳打中,我连呻吟也来不及,身体不自觉一沉,他的右膝已经顶在我的肚子之上,最后被他一掌劈在背门处,那股力度促使我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
合气道的招试变化不多,但却极其凶狠,他以手足组合出强劲的连续攻击,打得我牙血直流,痛苦地在地上打翻转。好不容易才翻到那个跳马箱附近,我一手扶着那个跳马箱,勉力地站了起来,眼看他又要冲过来,秋叶适时挡在我面前。她张开双手,阻止道:
“不要再打啦!文业君流血了!”
藤刚厉智没理会他,继续走向前,秋叶动用两只手才勉强捉住他一只手,大声地嚷道:
“不要打!旁边的人快过来帮忙呀,阻止他,这样下去的话文业君会受伤的!”
只见他的手往上一提,想挣开秋叶,但她仍然拼命地捉紧,一点没放松,眼看她的脚已经离地寸许了。
“文业君,快逃!你会被他打伤的,快逃呀!”
藤刚厉智斜眼看了秋叶一下,问道:
“为何要维护那家伙,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虽然看不到秋叶的样子,但我知道他的眼睛一定红起来了,因为她说的声音带上了几许抽泣:
“不……不是!文业君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他受伤,你放过他吧!”
“哼——给我滚开!”
说着,他大手用力一挥,秋叶的手毕竟又纤细又弱小,怎能抵住藤刚厉智力量呢,结果秋叶裙子一扬,整个人飞到半空,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后脑“啯”地一声,撞在地板上,她连半声也叫不出便晕倒过去了。
“秋叶——”
体育馆里的空气中荡漾着我的叫声,我眼看着秋叶晕倒的一幕,所有理智瞬间被怒火烧得荡然无存。挤在一旁的人群里,有几个好心的女孩立即跑了过来,把秋叶扶到一旁去,马上拿出身上带着的药油给她涂。
我敢说,除了小美之外,秋叶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孩。从我认识她的那天到现在,她的每一个活泼的笑颜都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秋叶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他填补了我心中对女孩的陌生,她给我感受到女孩的可爱与温柔,现在我亲眼看到她被人打至晕倒在地,无论我欠了那个人多少,我都得跟他先算了这笔帐。
“藤刚——看你做了些什么!为何对她下那么重手?”
“是她不知死活,这就是阻碍我的下场!”
“他妈的混蛋,她只是个女孩,是个很弱的女孩!”
说话的同时,我右手猛地向横一挥,“咔啪”的一响,身旁的九级跳马箱应声穿了个大洞,我怒视着他,手继而往上狂抽,跳马箱是由梯形木框叠成的,我打穿的部位位于第四层,以上的全都被我翻起。等那些木框全部落地,我手指向藤刚厉智,用一种听似很冷静的声音道:
“十招,在十招之内你还不倒下的话,我就切下人头给你坐!”
这句话就像侮辱了他一样,放声大骂起来:
“放屁,十招恐怕连我一根头发也拔不掉,我看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