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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些委琐的男子却大英雄一般的昂首怒视着秋辰月:“要杀要剐就来吧,我儿子已经跑远了,你要有本事就朝我来啊!”
“找死!”一声断喝响起,随即便见一道幽冥暗焰刺穿了那男子的身体。男子倒在了地上,尚瞪得浑圆的眼睛里似乎还有股笑意。
秋辰月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凶手的背影,心头的火气简直不可遏止:“你是谁?为什么在我面前杀人?”
凶手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你说呢?”
秋辰月大惊:“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我就是你啊。”凶手回答得很自然。
秋辰月灵念一闪,世上绝不会有两个自己,那这里必定是幻境无疑了!心念至此,秋辰月已准备向这幻境中的“自己”出手!
“慢!这里可未必是幻境!”那个凶手似乎看穿了秋辰月的心思,“而我也确实就是你自己!你……”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秋辰月斩成两段!可是没想到那断成两截的身体竟又自动变成了两个人,个个都与秋辰月自己长得一般无二!
“连自己也下得了手么,你这个屠夫!”那两个“秋辰月”以同样的语调喊道。秋辰月却根本没理会他们的话,顺手就是几十把幽冥暗焰的弯刀飞了过去。
这一次斩得更加彻底,那两个人都被切成了碎渣。秋辰月满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结果每一片碎渣都变成了一个人,蚂蚁噬象一般把他围在了中央。这些人里有他的亲人,他的朋友,裴纾冰、华昊天、英壹、苏浩,甚至冯岚洛;也有他在拳赛杀死的人,甚至还有一些他都没有见过的人物。
当这所有的人朝着秋辰月围拢过来的时候,秋辰月根本没有去留意他们的面孔,他心里只有一个意识:杀!
秋辰月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完全消失在了脑后。流星瞬杀法正式发动。
鲧给秋辰月的玉简里记载了许多羽门的绝技,流星瞬杀法正是其中之一。流星瞬杀法的要诀与定魂结有共同之处,主要就是通过精确定位来实现杀死对手的目的。
流星瞬杀法要同时发动上百道幽冥暗焰,每一道都像流星一样迅捷而威力巨大,最关键的是它可以直接锁定上百个目标的魂魄,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就直接将其毁灭。
这绝技一旦发动,方圆百米内有生机之物都难逃魂飞魄散的结局。不过就在它要命中最后一个目标之前,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秋辰月耳边:“大爷高抬贵手,快收回你的暗焰,饶小的一命吧!只要饶小的一命,小的什么都愿意做!”
秋辰月心里生疑,便故意让最后一道幽冥暗焰擦着目标飞远了。他睁开眼睛,才见刚才那群人已经全部消失,只有一个瘦骨伶仃的小道童颤巍巍的跑到了他面前跪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跪我干什么?”秋辰月觉得有些奇怪。
“小的是玉清台修炼成的石妖,名叫玉青。刚才不自量力触犯了大爷,多谢大爷不杀之恩。”小道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大爷有用得着小的的地方,小的必定做牛做马,效尽全力。”
“玉清台的石妖?你是那破台子修炼成的?穿得还挺光鲜!这里的幻境就是你搞的鬼吧!”秋辰月佯装大怒,狠狠的踹了玉青一脚,“我用定魂结锁住了你,你还看不出我的厉害,还敢用幻境困我,找死不是?”
秋辰月又是一个定魂结扔去,已把玉青的脖子勒住。玉青惊恐万分,直磕头道:“大爷,小的不敢了,小的是一时糊涂才冒犯了大爷,大爷一定要原谅小的无心之失啊!”
“原谅你可以,但你得立刻破除幻境,让我出去!”秋辰月命令道。
“那是当然,当然……”玉青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秋辰月只见身边景物渐渐模糊起来,等一切都消失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回到了苍龙洞中。
秋辰月举目四望,华昊天正盯着他:“月饼,你怎么了?啊小心,你身边有个小妖怪!”
华昊天正要动手除去秋辰月身边的玉青,秋辰月做了个手势制止了他:“猩猩,不用急。他是玉清台修炼成的石妖,刚才想用幻境困住我,幸好我很快识破,把他给擒住了。”
华昊天瞪玉青一眼,吓得那玉青立刻躲到秋辰月身后:“大爷饶命,我是给这位大爷做牛做马的,不是坏人啊!”
雯璇也听见了玉青的话,转过头来不屑的哼了一声:“真是懦弱的妖怪!”
秋辰月把玉青从身后扯了出来:“谁同意你当牛当马了!我有问题问你,你记得如实回答!有一句撒谎,小心你脑袋不保!听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玉青磕头如捣蒜,“大爷尽管问好了,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妖怪还挺能说的,就是不知它说的是真是假。秋辰月这样想着,便问道:“你说你是玉清台修炼成的石妖,那你知道玉清丹经在什么地方么?”
“三清台上所载的帛书合在一起就是玉清丹经了。”玉青答道。
“我们需要玉清丹经,你快把它拿过来!”秋辰月命令道。
玉青吓得直哆嗦:“大爷,不行啊,我……我没法去拿那三卷帛书的!”
“你是故意违抗我的话吧!”秋辰月运出一道幽冥暗焰,“看来我得让你长长记性!”
玉青都快哭出来了:“大爷啊,小的就是死了,也拿不到玉清丹经啊!”
“为什么?”秋辰月暂时收回了幽冥暗焰。
“当年元始天尊大人在这里布下三座小石台,将玉清丹经放在上面,然后就布下了极难破解的三清伏魔阵,磕着就死,碰着就亡啊。小的和小的的两个弟弟是在羽山吸收幽冥黄泉的阴气才成精的,怎么能对抗元始天尊布下的阵法啊?”玉青说得挺诚恳,不像是在说谎。
秋辰月想了想又问道:“你是玉清台所化,不至于连三清伏魔阵怎么破都不知道吧?”
“小的确实知道怎么破,但小的法力卑微,也不能帮大爷破除阵法啊!”玉青说道。
秋辰月问道:“那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条黑龙?”
“有,有!那不是羽山现在的主人鲧大人么?他刚才冲阵法的阵眼去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玉青说道。
“那你觉得他能破阵么?”
“以鲧大人的能力,要破这阵应该不是很难吧!”玉青道,“不过这阵法相当复杂,怎么说也得花上不短的时间。”
话音刚落,只听苍龙洞里一声轰鸣,一条黑龙骤然现身,重新又变回鲧的样子。他衣衫破烂不堪,身上数处青淤,看上去受了不轻的伤。
“鲧大人,阵破了么?”雯璇顿了一下才补充道,“您没事吧?”
鲧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还好。阵法总算是破了,但它里面蕴含的威力还没有得到释放,所以现在还不能立刻去拿玉清丹经。你们别管三清台了,都快到我身边来。洞里马上就会有一场爆炸,在我的黄泉森罗罩下方可不受爆炸威力的波及。”
玉青可怜兮兮的拉了一下秋辰月的腿:“大爷,向鲧大人求个情,让我和我两个弟弟——太青、上青,他们也都是三清台修炼成的妖怪——也进去避避行么?我们修为不够,等会爆炸一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
这小妖造出幻境困住自己虽然可恶,但它这般胆小,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做个顺水人情也未尝不可。秋辰月打定主意,便向鲧说了这事。鲧乐得给秋辰月卖个面子,同意让小妖也躲进来。
玉青欣喜若狂,对秋辰月磕了好几个头,又朝鲧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吹了个口哨。两道黑影从地下冒了出来,化做人形,正是两个和玉青装束差不多的小妖怪。玉青拉着这两个小妖怪躲进了黄泉森罗罩。
※ ※ ※
英壹在羽山的上空漫无目的的飞着。羽山实在是太大了,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想到秋辰月生死未卜,英壹心情烦躁,双翅一振,数道南明离火便朝四方散开。
正在这时,地面上一声惊叫传入英壹耳中。英壹的眼力极锐,往地面一扫已见那叫声来源自一个小黑点,便纵身向下滑翔而去。
离地面尚有百米,英壹已看清楚那发声者的相貌,不由得一怔。这……不是最小的妹妹英玖么?她怎么也到了羽山?
英壹心中直道晦气,调头便想离去。她在离开龙虎山以后曾经回过南方天界一次,结果就看到那萧条衰败的景象和姐妹们的哭嚎。
她问了几个姐妹,才知道正是英玖这扫帚星害得全家几乎家破人亡,整个朱雀一族也损失惨重。英壹被关了上千年,刚回南方天界就遇到这种事情,她哪能不郁结于心?英壹自己倒了一千年的霉,这时她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背运的责任全栽到英玖头上了。
所以她执起荆条狠狠的打了英玖一顿。那时英壹一时火起,早已忘记顾及“不可靠近英玖十步之内”这句警言。
英壹想到这茬,又联系起秋辰月的无端失踪,心中火气更盛。她一个俯冲,已经到了英玖面前十来米处,发出一声长吟。
“啊,壹姐姐,不要……不要打我……”英玖发现英壹来了,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
“扫帚星,你又到这里来祸害人了?当你的姐姐,我都觉得是种耻辱!你祸害了家里族里不说,这两天还害得我属意的情郎连个影都没有了,到现在还生死不明!你……”英壹说到这里简直是深恶痛绝咬牙切齿,“瞧你那副德性,怎么还不快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英玖“哇”的一声哭了:“壹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看见你就是气,恨不得放把火把你烧死,可恨你又不怕火,真是好人多早死,祸害留千年!”英壹越说越气。
英玖认真的盯着英壹:“壹姐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英壹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谁说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啊?胡说八道!”
“呜呜……那个恩人哥哥骗我!他说他知道壹姐姐是善良的,不会真的讨厌我……他还说壹姐姐一定是和我开玩笑的,壹姐姐是喜欢我的……呜呜……他……”英玖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英壹心中一震,逼问道,“恩人哥哥?他是什么人?他告诉你他叫什么了么?”
“他说他叫秋辰月。”英玖小声说道。
英壹再次忘记了“不得靠近英玖十步内”,直冲到英玖面前:“他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 ※ ※
大爆炸终于结束了。秋辰月从鲧的黄泉森罗罩里向外望去,只见沙尘滚滚,什么都看不清楚。
“呜呜……”一阵哭声响起,华昊天不耐烦的嚷道:“你们这几个混球小子给俺他娘的闭嘴!像死了爹似的,哭成那样儿!”
原来正是太青和上青在哭个不停。
“上青,太青,别哭了!要把那大爷惹生气了,他一口就把你们俩都吞了!”玉青见华昊天发怒,连忙捂住了他两个弟弟的嘴巴,一边又给华昊天赔笑说,“小鬼头们不懂事,本体的石台没了难免伤心一阵,大爷多多包涵了!”
华昊天倒真的现出本相,张开血盆大口伸到太青上青那里去晃了晃,把他们俩吓得立刻不敢哭了。秋辰月不觉莞尔一笑,心想这几个小妖怪还真是有趣。
烟尘散尽后,鲧撤了黄泉森罗罩,重新又把苍龙洞照亮。三清台果然已经全部碎成了石头渣。雯璇快步走上前去,拾起三卷帛书。只见她嘀咕了几句,不知使了什么法术便把玉清丹经收了起来。
“鲧大人,快送我走吧。救娘娘是要紧事,我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了。”雯璇向鲧恳求道。
鲧正想将众人都传出苍龙洞,却见华昊天脸上神色相当凝重,忙碰了碰他庞大的身体:“赤烨兄?”
华昊天低吼了一声:“你们先出去吧,别管俺。这苍龙洞里还有些东西和俺有莫大的关联,俺暂时还要呆一会儿。”
“猩猩,你要呆多久啊?”秋辰月关切的问道。
华昊天咧开大嘴:“一小会儿就成,不用担心。你先和他们一块上去吧。”
鲧一拂袍袖,众人只觉身边一道光闪过,须臾之间已经离开了苍龙洞,回到了羽渊旁的山崖上。
玉青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两个弟弟也被转移了出来,忙不迭的向鲧道谢。
“你们三个小妖本是羽山之气孕育而生的石头精怪,如今没有苍龙洞庇护,要在这羽山生存下去恐怕太困难了些。”鲧沉吟了一下,指着秋辰月说道,“你们快去求他收留你们把。跟着他到人世去历练历练比待在这里安全多了。”
玉青闻言连忙跑到秋辰月身边磕起了头:“恩人大爷,收留我们兄弟三个吧,我们愿意做您的仆从,用心效力。”
秋辰月望着鲧,面有难色:“鲧大